第238章 晶晶,喜歡我嗎?(求月票)
第238章 晶晶,喜歡我嗎?(求月票) 突來的刺激,令路晶晶失控地嗚咽。
程力的吻,似要將她體內所有的細胞都激活。
已屏蔽。
男人野獸般的低吼,在她昏沉間響起,他帶著她,一起攀上了幸福的最高點………
「晶晶,喜歡我嗎?」
意識已迷離,大腦已空白,可聽到他低沉而xing感的聲音,她還是下意識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喜歡!好喜歡!」 ——
掛了電話,慕千雪木然地站在那裡,夏波清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回以一笑。
轉身,看到一個眉目慈祥的女醫生,樓醫生是個四五十歲的樣子,也是夏波清的舊識,知道慕千雪和他的關係,看見她便友好的點頭說:「來了。」
慕千雪雙手微微一緊,又笑了一下,便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後進了手術室。照例先做檢查,圓頭儀器沾了滑滑膏體,在她小腹上推開,探了幾處,停在一處微微用了點力,慕千雪察覺到,不禁轉頭看向一旁的儀器。
屏幕上的畫面,黑白色渾渾噩噩的一片,隱約看得出是個有邊界的容器,樓醫生正聚精會神的觀察著,並沒有指給她看或者解說,但慕千雪自己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小黑點。
因為那與其他陰影不一樣,那是她的寶寶。
她和宋天楊的寶寶,那個她期待了很久,終於到來,又險些流掉的寶寶,可現在,為了和宋天楊徹底劃清界限,她竟然要……
「可以了。」
樓醫生這時站起來,對她安慰的一笑,收了儀器,問:「三少奶奶,請問您準備好了嗎?」
樓醫生沒有叫她慕小姐,這一聲三少奶奶叫得她頓時熱淚盈眶,她時時刻刻在提醒著自己要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可是,卻總會有人時時刻刻地提醒著,這不是她一個人的寶寶,也有宋天楊的一份。
她沒有反應,表情獃獃木木的。
樓醫生便又輕聲地問了一句:「請問您準備好了嗎?」她是在示意如果動手術的話,已經可以了。
慕千雪死盯著屏幕,耳朵里嗡鳴聲一片。她眼前晃起大片大片的水光,好像此刻又看到了另一個小雨,蹲在渾渾噩噩的牆角邊,抱著頭無聲大哭著,想找媽媽……沒有。
媽媽不在了,媽媽去世了。
她還在,她沒有去世,可她卻不要自己的孩子了。臉色刷的白下去,就那麼躺在那裡,她眼底的淚水卻似永遠都淌不完似的,嘩嘩地流成了河。
側頭還是那那看不看不清楚的混沌畫面,慕千雪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生下他(她),讓她像小雨一樣不完整的長大,或者,親-手-扼-殺。
怎麼選都是巨疼一場。
她覺得痛苦,這一刻的她沒有未來,也沒有退路。準備好了嗎?不,她沒有準備好,或者,這輩子她都沒辦法準備好了,她不想殺掉自己的孩子,縱然只有這條路才能徹底阻擋住宋天楊,可她還是捨不得。
她的無聲,看在樓醫生的眼裡似乎變成了一種另類的默認。對方沒有再詢問她什麼,只是叮叮咣咣地開始盤弄起了手術器具,當握著冰冷的手術器具的樓醫生向她走來,她突然覺得心口處噴涌而出一股尖銳的刺痛,痛到她全身都驚鸞了起來。
抽搐著蜷曲起自己,突然一聲凄厲:「啊!好疼!」
「好疼!好疼!」
「宋天楊……我好疼……嗚嗚……好疼啊!」
「宋天楊……宋天楊……」
她臉上白的厲害,手捂著小腹一幅痛到要昏厥的表情,樓醫生立在那裡,看了眼手裡的器具,倒反而終於暗鬆了一口氣。
回頭從一旁小護士手裡拿過溫毛巾,強行替她擦乾淨小腹上的膏體,再拉好了衣服。幾乎在同時,夏波清不顧一切地闖了進來,看到病床上捂著肚子哭得呼吸不暢的慕千雪,心疼地攬進了懷中。
扭頭,是樓醫生一臉無奈的表情:「夏總,還沒開始呢!」
心一沉,瞬間明白她是哪裡在疼,也不顧自己這麼做有多麼的不合適,他把她抱的更緊:「別哭了,咱們不做了,不做了,啊!」
「乾爹,我捨不得!!」
淚如雨下,卻始終不捨得放棄,這是她和他的孩子,縱然她們之間已走到了末路,可孩子,她還是捨不得……
「喜歡就生下來好了,還養不起么?」
說著,他又順指撫了撫她臉上被淚水粘著的髮絲,眸光堅定:「不是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讓他放手的,交給乾爹好了。」
「…………」
心裡都似缺開了一個大口子,汩汩不停地往外冒血,慕千雪迷茫之中似乎沒有聽清他說在說什麼,直到夏波清一直不停地重複,她才終於意識到她的孩子還在,手撫上小腹處,慕千雪的眼淚仍舊縱橫交織在小臉上。
原來,她疼的從來就是心!
心好疼,好疼!好疼! ——
「讓開。」
去路被擋死,宋天楊瞳孔中閃耀著暴戾的寒光,也不管鄭成愷的眼神有多可怕,只是一步一步繼續向前走。鄭成愷任著他繼續,只是在與他擦身而過的同時,又低又啞地問了一句:「為什麼不去見她最後一面?」
前行的腳步一遲,宋天楊呼吸短促,終還是黯了眼神。
「沒有必要。」
他以為又是一場陰謀,他以為又是一場算計,所以在看到桑念懷的那一刻,便否定了醫院那邊的消息。直到鄭成愷瘋狂地用力撞停他,他才知道,原來,桑妮………
鄭成愷的臉上還流著血,右手半邊的衣袖也是紅的,可他卻巍然不動地站在那裡,替心愛的女人跟情敵說著他這輩子都不願意開口的話。
他說:「你永遠也不知道她為了愛你做了多少。」
「那就永遠也不要讓我知道。」充耳不聞,宋天楊沒有再停留,繼續向前走,每一步都那樣堅定。
鄭成愷突然便爆發了,大吼大叫地撲了上來,宋天楊身手敏捷地閃過,一個過肩摔便將人直接扔了出去。撲倒在滾燙的柏油路上,鄭成愷的嘴角又滑出一絲血腥。
雙眸似火,眼神似刀:「宋天楊,你還有心嗎?」
「對她沒有。」
他這輩子只為一個女人有心,除了那個女人,任何人做的任何事他都沒興趣聽。桑妮已成為過去,還是他極力想擺脫的過去,就算她死了,那也是她自找的。
他,絕不同情!
「是你做的對不對?為了引我出來,你連前女友也殺。」
他親眼看到桑妮從病房的窗口掉下來,一個已經高位截癱的女人,怎麼還能爬上窗檯尋短見?他只是沒有想到宋天楊能這樣狠,為了把自己引出來,整殘了還不算,還要整死………
「………」
聞聲,宋天楊終於回首看他,墨一般的眼瞳里翻滾著浪潮,似在辯識著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她死了就不會妨礙你們了對不對?」
從不屑於解釋自己從未做過的事,可知道桑妮可能是被人『害』死的后,宋天楊下意識地想要撇清。並非害怕自己會惹上官司,而是,沒有做過的事情,絕不會認。
他有多討厭桑妮,或者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可因為一個逝去的桑飛,他再討厭也不會找人殺她:「我沒有殺她。」
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鄭成愷冷著臉試去了嘴邊的血:「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你?」
「用不著你相信。」
心裡掛著事,宋天楊根本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鄭成愷這種人身上,說完自己想說的話,他又繼續大步向前。
「我不會放過你的。」
身後的男人大聲咆哮,他卻只是眉峰一挑,甚至連個輕蔑地回應都懶得給他。
狂怒之中,鄭成愷終於將手伸進了胸前的衣袋:「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所以………我只想殺你。」
說完,鄭成愷厚薄適中的唇突然上揚,淺淺一笑,慢慢自懷裡掏出了一把烏幽幽的槍。
他這一生全部都是遺憾,唯一沒有遺憾的,是桑妮替他生了個兒子。可兒子再重要,卻不及桑妮在他心裡的十分之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限,而他的底限,就是他心裡深愛了近20年的女人,哪怕她心裡從來沒有自己,哪怕,他為她做多少她都不會感激。
可他的心就那麼大,裝了一個她就再裝不下其它,哪怕是兒子在自己心中的份量,也超不過桑妮。可是,桑妮死了,就死在他的懷中。臨閉眼的那一刻,她還看著自己叫著宋天楊的名字,鄭成愷嫉妒,瘋狂嫉妒,既然她這麼愛他,他就帶他下去找她好了。
在凡塵俗世里爭不贏,下到地府他也要跟他一較高下………
「呯!呯!」 ——
終於到了醫院門口,上台階時宋天楊踉蹌了兩幾步,忍不住停頓了一下。
額頭上冷汗滾滾,他皺了皺眉,彎下腰大口的嘔吐。再抬起頭時好像周圍的光線暗了許多,宋天楊閉了閉眼,輕輕在胸口肋骨處摩挲,隨即傷處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
終於找到慕千雪時,她的臉色比他的更白,宋天楊的心一下子沉入不見底的深淵。
「慕千雪。」
沒有再喚那一聲雪兒,他連名帶姓地叫她,雙手輕輕搭在她肩上,彎下腰去,緊緊盯著呆愣坐在那裡的慕千雪眼睛看:「慕千雪,你看著我!看著我。」
她整個人在他的手下渾身顫,連牙齒間都傳來細碎的清響,她抬頭,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宋天楊。
那是他最不熟悉的眼神,帶著無限的惶然,他家的小刺蝟素來傲得可以,就算是害怕也從來不會如此。宋天楊的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全身的疼痛都不及心裡的千分之一。
「慕千雪。」
宋天楊咳嗽了一聲,咽下喉頭的腥甜,他的聲音卻比三月的春風更溫柔輕軟:「……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
慕千雪張嘴說了句什麼,可是她聲音太低,宋天楊的耳中塞滿了尖銳的鳴聲,他並沒有聽清楚那句話。只看見慕千雪眼底湧起的大片大片荒蕪,還有她清慘的搖頭……
她攤開手心裡的那張紙,印入眼神的只有人工流產那幾個字,其它的,皆都模糊了……
耳鳴忽近忽遠,宋天楊終於鬆開了手,死死地瞪著她的臉:「雪、雪兒……」
他不住的咳嗽,握拳抵住嘴唇,黏糊的血吐在掌心裡,被他死死握緊,如同握緊他想象中已然失去的那個孩子:「你,你夠狠……」
他一字一字,咬牙切齒。
有血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綻出一朵朵血紅的花。慕千雪猛的睜大著眼睛,眼淚滾滾而下,她站起來向他伸出手,語調幾乎是哀傷到泣血:「宋天楊……」
揮手推開了她,宋天楊一步一步往後退,伸手阻止示意她不要靠近。他站定,肺腑之間尖銳的疼痛擴散到每一個細胞,眼前那張疼到心尖尖上的臉已漸漸看不清楚,他模糊的意識停留在了這之後漫長歲月里讓他萬箭穿心的一個點……………
這一生,他只倒退過這一步,未曾想,由此便使得他和她的往後隔了萬丈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