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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她是個人,不是木頭,她也會痛的

  第219章 她是個人,不是木頭,她也會痛的    那一場轟動全國的豪華婚禮,其盛大隆重,許多年後仍為人津津樂道。但那一場盛大的婚禮更讓人畢生難忘的,不是婚禮的盛大與繁華,不是婚禮的排場與風光,而是突然從天堂席捲至地獄悲與涼! 

  多年後,宋三少每每想到這件事,總會痛心疾首地想:如果老天能再給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他願意折壽十年,洗去所有的轟轟烈烈來換一場平平靜靜。 

  只是,只是……… 

  他盼了那麼久的『我願意』,最後的最後,終歸還是變成了一場自欺欺人的獨角戲……… ——

  雨一直下,纏綿不盡,瀝瀝地濕了人心。 

  蹲坐在石階上,慕千雪赤著腳,倦縮在那裡,任冰冷的雨水沖涮著她早已崩塌的世界。潔白的婚紗上,還透著淡淡的冷香,余香裊裊,似在雨水的痕迹里無聲地哭泣。 

  她沒有落淚,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呆若木偶。 

  不知何時,她的頭頂驀地多出了一把雨傘,透明的質地,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顆顆有如淚珠的雨滴。不曾抬頭,她卻已感受到來人的身份,一閉眼,她蒼白地嘆息:「讓我靜一靜好嗎?」 

  「你會生病的。」 

  杜宏宇一直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發生一切。看著她和他牽手,看著她和他分手,也看著她,獨自奔出酒店,一路奔跌著坐到這石階上黯然流淚。他知道,她的心亦如這濕漉漉的天氣一般,正下著凄凄小雨。 

  「沒關係!」 

  有什麼關係呢? 

  那樣難堪的事情都發生了,那樣絕望的事情都發生了,又還能有什麼可以傷得了她? 

  「如果你病了,小雨怎麼辦?」 

  小雨怎麼辦?小雨怎麼辦? 

  忍了許久的眼淚,突然決堤。是了,她的世界,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還有小雨,她可憐的小雨……… 

  顧著自己的傷心,顧著自己難過,顧著自己的絕望,她甚至沒有想到要去照顧小雨的心情。她就這樣跑出來了, 小雨一定嚇壞了吧?想到這裡,她蒼白的臉上這才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紅暈。顫顫抖抖地站了起來,可蹲坐得太久,眼前一花,她整個人又軟軟地跌了回去。 

  及時伸手撫住她,杜宏宇陽光般的眉宇間已攏上大片大片的愁雲慘霧。 

  「小雪,我送你回家吧!」 

  「家?我哪裡還有家?」 

  那個她住了這麼久,還以為此生都會一直住下去的地方,現在對她來說就是一場鏡花水月,她怎麼能回去?怎麼能再若無其事地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那場車禍讓她父母雙亡,她獨自帶著先天不足的妹妹生活。那樣的日子有多難,她都不願多吭一聲,眼淚是掉過,可她一直告訴自己她不是弱者,她行的,她可以的。就在她真的以為自己已做到最好的時候,夢,終於醒了。 

  她以前那一切已是她人生之中的最慘烈,不曾想,原來,這世間還有比之更為痛苦的決擇。一想到那個真相,她真恨不得當年就跟父母一起去死,這樣,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錯誤了……… 

  「那我送你去晶晶家好不好?」 

  聞聲,慕千雪又一次淚如雨下:「我不要讓晶晶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想她陪著我難受。」 

  「既然這樣,只能去我家了。」 

  這一聲似嘆似憐,慕千雪身子一僵,條件反射便是拒絕,杜宏宇微微一嘆:「總不能帶你去酒店【開】房吧!明早的頭條已經夠勁爆了。」 

  「………」 

  聞聲,原本已凍到麻木的慕千雪,終於徹底僵硬……… 

  明早的頭條? 

  所以,一切根本還只是開始……… ——

  冬雨凄寒,一如宋天楊此時的心境。 

  從慕千雪跑出酒店開始,他便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停,她坐他也坐。始終保持在他看得見她,她卻看不見他的距離里。多想走上前狠狠抱著她,多想為擋下這飄搖風雨,可他………不敢。 

  在宋三少的世界里,活了三十二年,為慕千雪破的例太多太多,哪一樣在以前他聽了都會眥牙。可他每一樣都做了,做得甘之如飴,在他的邏輯里,他有十分會給她十分,這,就是他在表達自己對她好了,這就是他宋三少愛她的方式。 

  直到今天,他才恍然發現,他以為的十分,在別人的眼中也可能只是理所當然的十分之一。他一直在努力,努力做到她眼裡的十分之十,可現在,所有一切的努力都已被抹殺,他做了九十九件事,只有這一件錯在了最初,所以,之後的九十九件都變成了彌補。變成了他為了挽回一切,而設下的局。 

  有多愛,他就有多悔。 

  有多悔,他就有多恨。 

  恨自己,恨自己無能為力! 

  明明守在她身邊,可他卻一步也不敢再靠近,直到,杜宏宇撐著把透明的雨傘視若無睹地從他的面前走過,直到,他眼睜睜看著他親手攬住了她的腰。 

  那一刻,宋天楊差點就爆發了,想不起之前所有的顧忌,他衝動地就要上去搶人,才挪了一步,大少卻直接擋在了他的身前:「老三,別去。」 

  「大哥,我不可能讓別的男人帶走她。」 

  宋天楊的眼底布滿了血絲,那密密麻麻的紅讓他的眼睛似染上了血,大少冷冷地看著他,只說了一句:「總比一直淋雨的好。」 

  「………」 

  大少到底不是當事人,說起話來雲淡風輕,卻又偏偏一語中的:「你一過去,她可以連杜宏宇的車都不肯上,到時候你怎麼辦?」 

  心,又是一顫。 

  他竟這般容易就被大少給說服了,不是因為大少說了多麼有哲理的話,也不是因為大少的氣場有多麼的強大,而是,大少太了解他,了解他宋天楊心裡的那根軟肋所在,所以,只那麼輕描寫淡的一句話,他便徹底失去了上前的勇氣。 

  雨不大,可始終是冬雨。 

  她會生病的,如果不是怕自己出現會刺激到她,他不可能放任她這般『虐待』自己。終於有人能勸動她離開了,縱然心中瘋狂嫉妒,他又怎麼能夠在這樣的時候,上前去阻止? 

  左上第二根肋骨的地方,痛得鑽心,雙拳緊握,宋天楊僵直地立地雨里,神情萎靡。 

  見狀,大少不語,只是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 

  兄弟,挺住……… ——

  摟著虛弱的她上車,滴了一車的水。 

  扶著恍惚的她上樓,落了一梯的淚。 

  慕千雪倦縮在杜宏宇的懷裡,如同初生的嬰兒般無助,蝴蝶般的羽睫,低垂著,在眼下投出深深的暗影,她沒有出聲,只是,無聲地,無聲地流著淚。 

  木然地站立,任他小心地拿出乾淨的浴巾緊緊包裹住她的冰冷的身體,她突然抬眸,委屈地問:「她們說照片里有你,是嗎?」 

  「千雪,先去洗個熱水澡。」 

  她不肯,只緊盯著他問:「回答我。」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不希望你覺得我是為了某種目的,才故意在你面前說三少的壞話。」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會允許犯下那致命的錯誤。如果,沒有那樣的遺憾,或許,今時今日他也能給她想要的幸福。只是,這個世界不信如果,犯了錯,勢必得承擔後果,他受了傷,再痛也是活該,只是不忍,又在不經意間傷害了她。 

  「那你的目的呢?是什麼?」 

  「…………」 

  面對這樣直白的問題,杜宏宇唯有沉默。他的目的還不夠明顯?他的目的還不夠直接?只是,她的心裡有了結,死死地捆綁著,任他如何努力,也都打不開了。 

  蓄滿淚水的大眼睛,黑幽幽地直入人心,她突然又開口,只是言論大膽而直接:「你喜歡我是嗎?」 

  「你覺得呢?」 

  「我不要覺得,我要聽你說…………」 

  「我愛你!」意外的三個字,震攝了她的神經,她大張著慘白的小嘴,抖了幾抖,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幽幽地,她在迷離間瞅住他的臉,如霧的眸間,波光粼粼。 

  這句話她猜了很久很久,可是,從未想過會在這樣狼狽的時候聽見。太突然,太尷尬,所以,她只能絕望地瞅著他,在這一刻,任自己淚如雨下。 

  「我愛你,在你還不知道世界上有我這樣一個人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說著,杜宏宇一笑,臉上的表情除了幾分難得一見的羞澀,又是難得一見的無奈:「其實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可是,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但你的心裡卻只裝得下另外一個人,我知道我比不過他,永遠也比不了,但是小雪,看到你這樣折騰你自己,不光是他會心疼,我也會的啊!」 

  慕千雪的心思一動,顧不上自己還一身狼狽,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告訴我真相,告訴我那天的車禍到底是怎麼回事,好不好?」 

  聞聲,杜宇宏的臉色也暗了下來,難得一見的慘淡:「為什麼你不直接回去問三少?」 

  「我,不相信他。」 

  這一聲不相信出口,慕千雪的眼淚便無聲地落了下來。如果真的不相信就好了, 就不會受傷,就不會覺得被欺騙,就不會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被他玩弄。想到這裡,慕千雪心口又是一痛,下意識地咬著唇,那發白的唇色,看得杜宏宇又是一陣黯然神傷。 

  「不相信也應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說完,杜宏宇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在幫情敵說話,自他從國外回來,這是他頭一次在慕千雪的面前維護宋天楊。其實有些彆扭的,可更多的卻是自責與愧疚:「其實,他也很苦。」 

  還有誰比杜宏宇更明白那樣的痛苦有多磨心?慕千雪再難過,或者,也不及他們心中的百分之一。那種想愛卻不敢出口,想擁有卻沒有資格的感覺,撓心裂肺,能讓人徹底崩潰。 

  「不是說你愛我嗎?為什麼還要幫他說話?」 

  聞聲,杜宏宇一怔,苦笑道:「我想要的是公平競爭,不是趁虛而入。」 

  說完,杜宏宇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如果還能有這樣的機會的話! 

  可惜,他也很清楚,就算慕千雪離開了宋天楊,也不可能屬於他。這樣的傷害一次就夠了,他不能,也不忍心再傷她第二次。況且他也很清楚自己沒有傷她的這種本事,因為傷心也是愛的另一種表現,而慕千雪對自己,沒有愛! 

  知道這個話題不好,杜宏宇又笑著扯開:「我也知道是我奢望了,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過。」 

  「………」 

  慕千雪的表情,一時明誨難辯。 

  公平競爭? 

  就算是重來一次,杜宏宇也是沒有公平競爭的機會的,車裡有宋天楊,可車裡也有杜宏宇,就算他不是那場車禍的主導者,可他也被迫參與了進去。他知道一切卻一直瞞著自己,這何常又不算是另一種欺騙? 

  只是,他不是宋天楊,也不是自己丈夫,更不是自己愛人,所以慕千雪對他的要求不會太高。她不會怪他,卻也很難在心裡說服自己給他機會。她是個理智的人,甚至可以說在某些時候理智得近乎於無情,所以,他確實是奢望了。 

  她的沉默已給了他無聲的答案,杜宏宇不以為意地一笑:「水我已經幫你放好了,去洗個熱水澡吧!我再去幫你熬一鍋薑湯,熱熱的喝了說不定就不會感冒了。」 

  「帶我走吧阿宇。」 

  突然抬起水汪汪的眸子望著他,慕千雪眼底一片荒涼。 

  那樣的失措,是杜宏宇從未見過的絕望。他剛要開口,卻聽她又握著自己手求他:「帶我走,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人能找到我的地方,好不好?」 

  因為杜宏宇不是宋天楊,所以就算被欺騙也更容易理解,她知道這段時間她都不可能平靜了。現在的她迫切的需要冷靜,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未來,更需要避開她目前為止最不想看到的那個人。她可以求的人不多,杜宏宇,恰是其中比較能讓她放心的一個。 

  雖然,六年多前的事故,他也有份參與。 

  「小雪,你以為三少是那麼好糊弄的么?如果不是他放任著,我根本沒機會帶你回來。」狀似不經意地別開臉,杜宏宇掩下眸中的失落,自嘲般開口:「樓下,至少應該守了七八個人,咱們走不掉的,沒有人能從三少的眼皮子底下,帶走他不願意放手的人。」 

  杜宏宇很清楚,慕千雪不愛自己,也可能根本沒打算給自己機會,可她還是信任他的,所以才會在這樣慌亂的夜晚,病急亂投醫地求自己暫時帶她避開這些是是非非么?他很榮幸有這個機會,也很願意就此帶她遠走高飛,可是,哪有這麼容易? 

  宋天楊是什麼樣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整個少年時期都視宋天楊為偶像,也曾一直模仿他直到最後發現他的風格真的不適合自己。可是,不適合卻不代表不了解,也正因為太了解,所以很清楚,只要宋天楊不放手,他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搶走慕千雪。 

  聞聲,慕千雪怒火中燒,突然便口不擇言起來:「你怎麼這麼沒用?怕他做什麼?」 

  被罵了,而且罵得這麼難聽,杜宏宇卻反倒只是白著臉一笑:「我是沒用,要是我有用,怎麼會讓你痛苦成這樣?」 

  那時候,他看著她從酒店裡跑出來,也親眼看到了宋天楊追著她一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那麼霸道的一個人,居然也有遲疑的時候。他是當著宋天楊面帶走慕千雪的,也是當著他的面將慕千雪帶回來的,所以,此時此刻,宋天楊就在他公寓的樓下,只是他沒有勇氣走去陽台看一眼。 

  是心虛,也是無顏以對。 

  帶慕千雪遠走高飛么?他不是沒這個賊膽,是沒這個賊心,輸給了宋天楊,他從來不覺得丟人,不過只是心痛得有些受不了罷了。 

  看到杜宏宇的反應,慕千雪也終於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心裡難過,卻不能因為這樣就理所當然地傷人。想要跟他道歉,又覺得這時候道歉又顯得矯情,想了想,只得嗡聲嗡氣地轉移話題:「阿宇,你不想說的我逼不出實話,可那個肇事司機,親自到我家來登門道歉的是什麼人你總該可以告訴我吧?」 

  不知道這話應不應該由自己說出來,杜宏宇深深地看了慕千雪一眼,終還是低低一嘆:「有錢能使鬼推磨。」 

  「………」 

  有錢能使鬼推磨,換言之,那個人拿了錢,所以做了拿錢后該做的事。頂包么?為了宋天楊給的錢,所以,他自願替宋天楊承擔了一切責任,包括………兩條人命 ? 

  突然覺得喘不過氣來,慕千雪紅著眼,那麼想要大哭一場,卻只能緊緊地揪著心口的地方。她是怎麼了啊!那裡為什麼像扎了一千把刀子? 

  疼啊!真的疼! ——

  好不容易將人勸進了浴室,杜宏宇想了想,還是下了樓。 

  到不遠處的超市裡買了些生活用品后,又去藥店里買了些急備的葯,才慢慢朝回走。經過一直停在那裡的驃悍路虎時,杜宏宇猶豫了很久,明明人都走過去了,還是慢騰騰地折了回來。面無表情地敲開了車窗,將手裡的東西一骨腦地塞進了宋天楊手裡,又把自己的門鑰匙給了他。 

  「上去看看吧!」 

  做完這些,杜宏宇覺得自己徹底瘋了,而且瘋的還不輕。這樣好的機會他居然就這麼拱手讓出去了,他這樣的情敵,或許天生就自帶『炮灰男配』的氣質。他不被虐?誰被虐? 

  可是,將東西都交到宋天楊手裡時,他竟難得地心情暢快。 

  或許宋天楊不會相信,可在杜宏宇心裡,他永遠是他的偶像,他的三哥。雖然,自出事後他再也沒有這樣叫過宋天楊一聲,可那也不是因為堵氣,更不是因為故意扮深沉,只是,自覺沒有臉再那麼叫他而已。 

  「………」 

  淋過雨,宋天楊的頭髮還帶著微微的濕,臉色也青白交加的十分難看,唯有一雙銳利的冷眸,泛著比平素還要凜然的光。他看著車外的杜宏宇,似乎有話要說,卻只是翕著嘴,什麼也說不出口的樣子。 

  那樣的為難,那樣的猶豫,那樣的壓抑……… 

  杜宏宇太明白那樣的心情,卻故意挑釁地看了他一眼:「不想上去的話,東西還給我吧!」 

  「謝了。」 

  聞聲,宋天楊薄唇快速地輕吐出兩個字,再不猶豫,跳下車子便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

  在浴缸里泡了很久,直到水冷到她實在呆不住,慕千雪才終於自浴缸里爬了出來。來的匆忙,也不可能準備換洗的衣服,杜宏宇放了件他的大浴袍在那裡,慕千雪猶豫了一下,拿起穿上。 

  掀開浴簾,入眼便是那件奢華極致的婚紗,此刻被隨意地扔在浴室的地上,濕了水,凌亂無比,早已失了最初的華美。慕千雪眼底的潮熱又涌了上來,狠狠心踩踏過去,頭也不回地出了浴室。 

  找了一圈才發現杜宏宇,慕千雪正覺得奇怪,門口便傳來悉悉索索的開門聲。抬眸,只看到眼前一團黑壓壓的高大暗影突至,至於臉孔…有點模糊………在她刻意眯眼細看之際,強烈的男性氣息襲來,人還沒弄清狀況,手臂就被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掌擒住。 

  「別眯,是我。」 

  伴隨著既冰冷且帶有情緒的低沉男性嗓音,是那張她最熟悉不過的俊帥臉龐。 

  宋天揚? 

  輕眨靈眸,慕千雪嘗試滋潤眼睛乾澀的表面,隱形眼鏡放在浴室里沒有戴,她必須費力地眯眼才能證實眼前的是真人還是幻覺,可那聲音不假,懷抱不假,連他身上的味道理不假,慕千雪原本乾澀的眼睛瞬間一潮。 

  是他,真的是他來了! 

  「你來幹什麼?」別開臉,不肯看他,也不肯讓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淚。 

  「我,想你了。」宋天楊很艱難地開口,必須很費力才能完整地吐出章節。 

  固執地扭頭,慕千雪伸手想扯掉他的手: 「放開我。」 

  他不放,越來越用力,她疼得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卻始終不肯滴落。 

  大力地,他攬過她。 

  微涼的唇倏然而下,狠狠地搜索著她的,直至緊緊而貼。他細細地吻,細細地允,用唇將她的淚珠一一吻落,心疼的嘆息,只聽得她心肝兒打顫。 

  「雪兒,對不起!」 

  她貼著他,冰冷的身體,因著他的體溫而微微回暖。眼淚卻落的更凶更急。 

  「原諒我!原諒我雪兒!」 

  讀懂了她的眼神,他那般痛苦地開口。貼近她的耳垂,將他溫熱的呼吸噴洒在她的頸上,就如一隻小小小小的手,在有意無意地撩撥著她的神經。她突然便失了控,像頭蠻牛一般在他的懷裡掙扎著…… 

  如果你愛我,為什麼不早說? 

  如果你愛我,為什麼又騙我? 

  忍不住,她哭泣著開始對他拳打腳踢,白天里所有隱忍的委屈與怒火,所有不甘的掙扎與絕望,似都被釋放到了他的身上,她盡情地瘋狂著,直到,筋疲力盡……… 

  他承受著她的一切攻擊,任是再痛也只悶哼一聲,當她渾身疲軟,直窩在他的懷裡劇烈地喘息,他火熱的大掌用力一翻,已將她緊扣在懷中,再不能動彈。火熱的唇舌,這時又纏了上來,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輕繞著打轉:「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哽咽著,泣不成聲! 

  淚眼朦朧,她卻無話再說,就算是愛又怎樣,這樣就可以騙她了么? 

  「騙子,大騙子………」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唇抵著她的耳垂微微地顫,熱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宋天楊的表情,難以言說的苦:「你怨我也好,怪我也好,只求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多少次他想對她坦白,可多少次都被自己否認了。和她在一起的感覺那樣好,好到他不能容忍任何事情來毀掉他們之間的一切。輸不起,所以就算明知道很冒險可還是選擇了一瞞到底。他不是不想承擔責任,只是太害怕倔強的她不給自己勇於承擔的機會。她那麼倔那麼倔,他真怕自己拿她沒有辦法……… 

  「不哭,這些就不是事實了?」 

  「雪兒,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會好好補償你和小雨的,我會………」 

  打斷他的話,慕千雪的聲音透著不正常的尖銳:「補償?怎麼補?」人被他扣在懷裡,她卻冷冷地笑得直打顫:「讓我爸媽活過來嗎?」 

  「………」 

  心,一滯!宋天楊性感的喉頭艱難地滾動了幾下,被她問得心裡直發苦。 

  「你知道小雨是七個月的早產兒吧?托你的福,她連生日都提早了兩個月。」慕千雪不想在他面前哭的,就感自己怎麼能那麼沒用地在仇人面前哭?可過去的種種件件,事事樁樁,哪一點摳出來都能讓心裡直滴血。小雨不是被正常地生下來的是,是被活活『撞』出來的,沒有那場車禍,她不會該死的早產,更不會因為先天不足而患上該死的先心病,更不會該死的因為這個病,幾次三番差一點死在醫院裡。 

  兩千多個日日夜夜,她擔驚受怕地守著唯一的妹妹,她總以為,人生那麼多意外,小雨和她遇到了一次就不會再有第二次。可誰曾想,宋天楊竟真的有把天捅個大窟窿的好本事,捅了宋家的還不算,還要捅她慕家的天。 

  她的小雨那樣喜歡宋天楊,如果她知道是宋天楊撞死了她們的爸媽,還造就了她這六七年的苦難,小雨會有多痛苦? 

  「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她才那麼點兒大,放在溫箱里,醫生跟我說,小姑娘,你準備錢去吧!你妹妹可能救不活了。可我沒有錢啊!哪裡有錢啊是不是?我就跑去找那個肇事司機要,他給了我兩萬多塊錢,我就趕緊去了醫院。可等醫生再讓我準備錢的時候,他就不見了,不見了你知不知道?」 

  話到這裡,慕千雪因過於憤怒終於甩開了他的手,太大力,以至於左肩的睡衣都在拉扯間滑落下來,露出她削薄的肩頭,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恨,一直在不停地顫抖著:「你們家不是挺有錢的嗎?那個人不是幫你頂罪的嗎?你怎麼就沒有讓他多給我一點?嗯?」 

  隱忍不發,是因為她那麼那麼的愛他。可現在她有多愛他就有多恨他,那麼多年都過來了,她和小雨好不容易忘記了過去,現在,又這樣了………… 

  他憑什麼? 

  憑什麼自作主張擾亂她所有的生活?如果這就是真相,她寧願一輩子都傻乎乎地毫不知情,她遠沒有大家所看到的那樣堅強,甚至只想和小雨平平靜靜地過完一生,這麼簡單的要求也不能成全她嗎?為什麼非要把她扯進這樣的可怕的事實里? 

  ………… 

  「我不要你在靈堂扔給我的支票,那是因為我可笑的自尊,可我不會不要他的錢的啊!我理所當然就認為那是他應該給的。」話到這裡,慕千雪臉上又浮出一抹奇怪的微笑:「呵!那時候我應該就想到的,你怎麼會突然跑來給我十萬塊?那就是你的補償對不對?可兩條人命加一個先天不足的孩子,十萬是不是少了點?嗯?」 

  「雪兒,不是這樣的……」 

  宋天楊口裡發苦,慌得話都說不清了,就是知道她會這樣,他才不敢開這個口,可現在看著她這樣痛苦,他突然又後悔了。如果,這些真相是他親口告訴她的,她是不是會比現在更容易接受一些?如果,她在知道事實的情況下,還能愛上他,他們事後想要在一起是不是更容易些? 

  是他低估了事情的嚴重性,是他高估了自己對事態的掌控度,也是他太過霸道,霸道到想要用這樣粗蠻的手段強留她在自己身邊,可他現在真的後悔。這些事實他都一清二楚,可從她的嘴裡聽到,他卻那樣覺得不可饒恕。 

  他錯了啊!錯的太離譜! 

  「雪兒,那天我喝醉了,醉的不知南北。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事後的事情都是別人幫我處理的。我醒來后他們覺得事情都處理好了,所以也沒有告訴我真相,更沒有人告訴我,我撞的人是你的父母,如果我早知道的話………」 

  「早知道你會怎麼樣?」 

  冷笑著打斷他話,慕千雪泛著水光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宋天楊的臉,咄咄逼人地問:「你會告訴我事實,然後依照婚約娶我做為補償嗎?」 

  「………」 

  宋天楊不語,只是深眸間痛不欲生的神色更濃。 ——

  ps:以下繼續新鮮出爐的緩虐小劇場。 

  *** 

  三少(賣萌):洛洛,瀾瀾,千千,求不虐,求放過! 

  某人形女禽獸作者(翹著二郎腿兒):不是見面了么? 

  三少(內牛滿面):靠!爺要的是解決問題,只見面不解決問題有什麼用? 

  某人形女禽獸作者(我是禽獸我怕誰的表情):喔!這麼嫌棄的話,以後不給見面了。 

  三少(掀桌,徹底抓狂):洛瀾你給爺等著!看爺不甩你一臉杜宏宇。 

  某人形女禽獸作者(興奮):~\(≧▽≦)/~求被甩一臉杜宏宇!求被甩!求被甩! 

  ****不錯,以上確是作者已瘋且絕對不正常的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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