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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心如刀割也不過如此了吧?

  第155章 心如刀割也不過如此了吧?    一接,一托,承住她飛甩而來的身體。 

  一旋,一轉,卸掉她衝撞而來的重力。 

  當慕千雪落入那方熟悉的懷抱,他掌心的溫度,已灼灼地燙到了她的心。 

  她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他便若無其事地帶著她疾旋了開去。華爾茲的主調就是旋轉,所以,慕千雪從一個男人的懷裡旋轉到另一個男人的懷裡的畫面,看在眾人的眼中,卻變成了超高技藝的精彩。 

  宋天楊抿著唇,每一個動作都舞得毫無瑕疵。 

  原本的狼狽被喝采所取代,除了當事人,誰也不知道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慕千雪一手落在他肩頭,一手被他握在掌心,整個人都慌得說不出話來。她說的話,他不會都聽到了吧? 

  「現在知道怕了?」 

  她的慌亂看得他氣息虛浮,天知道剛才他才是最怕的那一個,甩開桑妮只是大腦皮層的直接反應,他幾乎沒有思考就直接過來接住了她。幸好自己就在她身邊,幸好自己的接住了她,要不然…… 

  怕得肝都在顫,可嘴裡說出來的話還是死硬死硬的難聽:「要挑舞伴不知道找我嗎?阿宇才受過傷,他哪裡帶得動你。」 

  「…………」 

  一噎,慕千雪差點被他嗆死,說得她有多胖似的,還帶不動她?不過,看他的臉色,似乎什麼也沒聽到。 

  那就好!那就好! 

  「謝謝!」 

  她房間的疏離總是能讓他全身都刺撓刺撓地疼,明明心裡想的是溫柔地問問她有沒有哪裡弄疼了,可到了嘴邊,又變得冷硬冷硬:「我圖你這一聲謝了么?」 

  「不圖你過來救我幹什麼?」 

  慕千雪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氣息:我又沒求著你,是你上趕著來救我的,是你犯賤! 

  「我………」宋天楊慪得氣血倒涌,可想到之前接住她之前聽到她說的那句話,他心裡又激動到無法自已。拉著臉,他臭臭地開口:「總之,以後除了我,不許和其它男人跳舞。」 

  「憑什麼?」 

  「就憑我是你丈夫。」終於知道那本結婚證有什麼用了,要是沒有那兩個紅本本,這個時候他到底能拿什麼約束他家的小刺蝟啊!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女人。 

  「誰知道?」 

  「…………」 

  原本還偷著樂呵,慕千雪一句話又嗆得他臉如豬肝,然後不等他喘上一口氣,慕千雪又不怕死地酸他:「你隨便到這廳里拉個人問問,誰知道你是我老公?誰知道?」 

  這女人的一張嘴,簡直是殺人於無形。 

  特么銅牆鐵壁都能被她氣破有沒有?不過,她這又酸又嗆又潑的樣子他還是頭一回見,這算不算是吃醋了? 

  凜冽的眉峰一收,宋天楊內斂的深眸又盪起了漣漪,聲調都變了:「想讓人知道嗎?很簡單…………」 

  眼前壓下來一片黑影,慕千雪還沒看清,唇已經被人咬住。 

  對,是咬! 

  那力度絕對是咬! 

  叼著她的嘴強迫她的臉與其正對,薄唇順勢覆上去。他的唇微微有些涼,口中有淡淡的紅酒香,混著彼此的唾液,漫入慕千雪的唇齒間。 

  雙手無處安放,被他拉上他的頸項,用之前她最想要『纏』上他的那種親密的方式勾住他。卻不想那動作越發引人瑕思。想要閉緊牙關,可男人的火舌強勢頂入,她的小舌盡數被含,吸允的力道足以使她頭皮發麻。 

  唇齒教纏間,【曖】昧的吞咽聲伴隨著淺淺的【呻】吟。那逍魂的細微喘息,勾人慾醉。 

  整個宴會現場在此而沸騰,眾人瞠目結舌,臉紅心跳。有些小姑娘甚至在想看不好意思看之間羞紅了臉。 

  果是情場浪子,三少這吻技,實在非同凡響。 

  火辣辣的舌吻,足足持續近四分鐘。 

  直到懷中的小女人因缺氧而無力地痛吟,兩唇才依依不捨地分離開。四片軟肉發出『啵』的一聲,帶出的銀絲滑過一道長長的弧,隨後【曖】昧的斷落在空氣中,掛著銀珠停留在慕千雪的嘴角,那撩人的模樣,所有人都看傻了眼,獃獃地甚至忘記做出任何反應。 

  氣息微亂,慕千雪仰著頭,眼底映入一張五官鐫刻的臉,男人菲薄的唇輕抿,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輝,卻只印著她絕色傾城的小臉。 

  明明是該慌亂的,明明是該羞澀的。 

  可她心底竟出奇的平靜,彷彿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又彷彿她一直在期待的就是這一天,慕千雪心裡那根弦絲輕顫著,良久,才後知後覺地紅了臉。 

  修長的指,輕刮過她的唇,指尖抹去那透明的銀珠,男人的眼中寫滿了深情:「滿意了嗎?親愛的………老婆!」 

  宋天楊的聲音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有些輕。 

  可因為他那驚天動地的一吻,宴會廳里落針可聞的靜,所以,他那一聲親愛的老婆,瞬間便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那些相信的和不相信的人,全都張大了嘴,許久許久都不能回神。 

  直到,某處傳來清脆的鼓掌聲。 

  然後,又一處,又一處,從點到片瞬間引爆全場……… 

  她那只是話趕話說出來的一句,可沒想到,他竟真的敢這麼做。明明說好了要拒絕他的,明明說好了要逃離他的,明明說好了要再也不動心的。 

  可是,可是……… 

  心底里排山蹈海的感覺一浪高過一浪,她必須承認,自己真的被感動了。她對這個男人原本就沒有抵抗力,只要他做出一丁點的讓步,她的心裡就是萬丈高浪,可現在他對著所有人宣布她是他的老婆。 

  這,算不算是他的另一種表白? 

  她不敢多想,只是,化在那股子熱浪間,又一次丟了心……… ——

  驚喜的夜,有人歡喜有人憂! 

  女用洗手間的門閉合著,四周一片靜謐。 

  盥洗台上擺放的綠竹挺拔,姿態盎然。對面的鏡中,桑妮看著自己狼狽的模樣,心底的怒意翻滾。 

  抿著唇,咬著牙,腦海里翻滾著的全是之前看到的讓她憤怒到想殺人的畫面。宋大哥居然就那樣扔開了自己,為了救慕千雪,他扔開自己,甚至不顧自己差一點就狼狽地跌倒在地上。 

  他的眼裡全是那個女人,甚至不曾想過要回頭給自己安慰的眼神。所有人都在祝福著舞池中的那對壁人,唯有她的傷心,變成了利刃,穿透胸膛,一寸一寸扎入……… 

  明明算計得那樣好,時間,地點,甚至連自己穿什麼禮服,戴什麼珠寶都是挑的他最喜歡的樣子。可他還是不曾多看自己一眼。他以前說過,女人的塞雪肌膚襯著紫色的禮服最顯嫵媚,為此,她捨棄了自己的喜歡,告訴自己除了紫色,她什麼也不喜歡。 

  可慕千雪明明穿的是黑色的禮服,可他卻看得目不轉睛。刀割一般的疼,剜肉一般的痛。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怎麼可以? 

  心很痛,可她卻只有挺直了脊樑,微笑著繼續,她不能認輸,不能,不能……… 

  門外有凌亂的腳步聲傳來,桑妮飛快地抹去眼角的淚水,閃身躲進一側的蹲位間,門才剛合上。外面便傳來某個女人壓抑的低泣聲。 

  這個聲音她很熟悉,慕千雪的閨蜜,那個一直一直喜歡跟自己作對,罵自己的女人:路晶晶。 ——

  坐在馬桶上,路晶晶強忍的眼淚一滴滴滾落下來。 

  失去『同桌的你』的時候,有人曾勸過她一句話,假如你真的想要他,就放他走,他若有一天能回來找你,就永遠屬於你。他若不回來了,那麼他根本就不屬於你,爭也沒有用,哭也沒有用。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告訴自己不要為不值得掉眼淚的男人掉眼淚。 

  可是,可是……… 

  除了同桌的你,還沒有人讓她嘗過如此撕心裂肺的感覺。其實,明明都沒有戀過,哪裡有這麼傷心的感覺?可是,心裡都像被灌了冷風,從裡到外都是涼透了的感覺。她可以忍受他對自己的漠視,可他,為什麼喜歡的偏偏是慕千雪? 

  就算她已經有了丈夫,就算她心有所屬,他卻還是那麼執著……… 

  路晶晶知道,她和杜宏宇是一類人,也正因為知道這一類人有多執著,所以她才更難過。她爭不到了,甚至,他連爭的機會都不曾給她過。 

  多麼的失敗啊! 

  揪著禮服上的紫色的歐根紗,路晶晶重重地喘著氣,那一口鬱氣不及吐盡,廁門突然被人一把拉開。慕千雪臉上焦急的神情一覽無遺:「晶晶,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多喝了幾杯酒,所以………」 

  似乎是為了配合她的謊言,一股子酸意湧上,路晶晶轉身便撲到馬桶上大吐特吐起來。慕千雪連忙蹲下來拍著她的背,直到她將胃裡的東西差不多都吐乾淨了,才扶著一臉痛苦她到盥洗台前漱口。 

  「怎麼喝成這樣了?你還好嗎?還好嗎?」 

  捧了些冷水到嘴裡,咕嚕咕嚕吐出來,如此重複了好幾和次,路晶晶才勉強抬起頭來,對著鏡子抹了把已經花妝了的臉:「我沒事……沒事………」 

  紅了眼圈,慕千雪自責不已,她也不傻,自然明白路晶晶為什麼會突然喝這麼多酒:「對不起!我剛才是氣糊塗了,才會拉著阿宇去跳舞,你………別生我氣。」 

  湊和著用冷水洗了把臉,路晶晶暈沉的腦子頓時清醒了許多,從鏡子里看到慕千雪的樣子,『卟哧』一笑道:「傻樣兒,我生你什麼氣啊?你也沒做錯什麼,要不是你那麼刺激一下三少,怎麼會有剛才那麼刺激?」 

  「………」 

  想到宋天楊方才的行為,慕千雪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紅暈,對路晶晶似乎更加愧疚了。 

  「不過,我真的有些難受啊!」說著,路晶晶又吐了一口氣,擰著眉頭道:「沒吃什麼東西,又喝了酒,我胃裡翻得厲害,雖然也吐出來了,可還是不舒服,我想先回家。」 

  一聽這話,慕千雪馬上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你現在可是女主人,你要是走了,三少還不得吃了我?」說著,她又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沒事兒,我自己走。」 

  「那怎麼行?」 

  慕千雪還沒有那麼不靠譜,且不說路晶晶現在喝了酒 ,就算她什麼也沒幹,她也不能在她心情這樣差的時候讓她自己回家。 

  「要不………讓程力送我好不好?老闆娘開口,他也不敢不答應的吧?」 

  來的時候是程力接的,現在程力送她回去倒也合適。慕千雪點點頭:「那好,你等等我,我現在就去叫他。」 

  「嗯!去吧!快點啊!」 

  揮手間,已將慕千雪趕出了洗手間。 

  只是,她一走路晶晶臉上的笑意就垮了下來,重新看了一眼鏡子里像個鬼一樣的女人,路晶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剛打算洗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身後的廁門突然打開,一個和她穿著同色系禮服的女人,妖嬈地走到她的身邊,動作優雅地洗著手。 

  「這一點委屈都受不了,還敢說是人家閨蜜?」 

  路晶晶素來就不喜歡桑妮,臉一揚,頓時又鄙夷道:「要不要臉,居然偷聽人家說話。」 

  「上廁所而已,用不著說成是偷聽吧?」說著,桑妮一笑,反問道:「難道,我事先知道你會跑來這裡哭?」 

  「你………」 

  被人窺見心思的感覺讓路晶晶心口一慌,原本覺得自己挺具有攻擊性的,可對上桑妮那種含冰帶冷的眼神,她突然有些手足無措。 

  「感覺怎麼樣?」 

  笑著問她,問完發現她完全沒有聽懂,桑妮又好心地解釋道:「被人搶走心上人的感覺,痛不痛?」 

  「你胡說什麼?」 

  手一抖,路晶晶捏著的手包都掉到了洗手台上,她怎麼知道的?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清楚。」同樣是女人,桑妮又怎麼會看不懂路晶晶這樣單純的姑娘?更何況,路晶晶對杜宏宇的心思那樣直接,又有幾個人不懂? 

  氣短,氣弱,覺得自己都快站不住了,可路晶晶還是咬牙反擊:「我可不像你。」 

  「是不像我,我還會主動爭一爭,你呢?只會躲著哭。」 

  「………」 

  一個躲字,刺得路晶晶心裡一哽,那種感覺真是難受死了。彷彿將自己最難堪的一面擺到了桑妮的面前,任她踐踏,她想大聲反抗,可不等她開口,桑妮又笑了,問:「路晶晶,你這麼沒用真的好嗎?還等著慕千雪施捨般找程力來送你,嘖嘖嘖!我可真同情你。」 

  「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抽死你?」 

  忍不下去了,路晶晶揮手就是一巴掌過去,桑妮躲得很快,揚手扣住她的手腕,眸色猙獰地笑她:「我可真怕你啊!」 

  說完,桑妮狠狠地甩開路晶晶的色,真的不再說什麼。只是,當她無意中抬頭看向鏡中的路晶晶時,眼底的同情之色濃得如墨。 

  路晶晶又是一哽,如同吞了幾條蚯蚓般噁心。 

  可噁心歸噁心,她的話到底還是讓路晶晶也難受了。原本是真的打算出門就等著程力過來的,可現在,她更想一個人回家,自舔傷口……… ——

  慕千雪帶著程力過來的時候,路晶晶早已離開了酒店。 

  想到路晶晶離去時那傷心欲絕卻又害怕自己看出來的樣子,慕千雪自責得都快哭了。她可真混啊!怎麼能當著路晶晶的面做那樣的蠢事? 

  「三少奶姐,反正路小姐的家我知道,我去看看,一定幫你看好她。」程力原本想說幫她把人追回來的,可想了想,還是只說了幫她看好路晶晶,只要把人安全地送到目的地,這就應該足夠了吧! 

  聽他這麼一說,慕千雪馬上也意識到了什麼,感激地看著程力:「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沒關係。」 

  「程力,謝謝你了!」慕千雪是真的不放心,恨不得現在就追著路晶晶過去,可想到路晶晶會主動離開其實就是心裡還介意自己剛才做的事,如果自己又巴巴地過去,她可能心情更不好,也只能先讓她獨自靜一靜了。 

  程力點頭:「我確定路小姐回家後會再給您打電話。」 

  「好。」 

  程力很快便追出了酒店,慕千雪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心裡一哽一哽的難受。 

  正靠著牆平復心情,突然聽到高跟鞋的聲音由遠而近地朝她而來。以為是路晶晶去而復返,慕千雪欣喜地抬頭:「晶晶………」 

  「怎麼是你?」 

  一襲紫色晚禮服,恰到好處地襯托著她火辣的身材,長發全都盤在頭頂,只留下淡淡的幾縷,讓她看上去更添幾分嫵媚的風情。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彎彎的柳葉眉,雙唇的顏色如玫瑰花般嬌嫩欲滴。 

  在她的身上能恰到好處將女人的嬌和女孩的純完美地展現。慕千雪不知道她這樣氣質是天生如此,還是後天養成,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樣的桑妮是美麗的,美得就像一朵紫羅蘭。 

  「聊聊怎麼樣?」 

  妖嬈而至,桑妮的眼中透著平靜,但慕千雪卻可以看到那平靜背後極致的怨。 

  「沒空。」 

  「關於三少和我的過去。」 

  紫羅蘭的花語是永恆的美與愛。她故意穿成這樣站在自己的面前,想對自己說的也是這一句? 

  永恆?她和宋天楊之間的永恆? 

  「沒興趣。」 

  宋天楊和她之間的過往,在那個下著暴雨的夜晚她就已經一清二楚了,沒必要再聽一次。更何況,糾結過去的事情沒意義,她也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過去上面。 

  轉身要走,桑妮卻冷笑著擋在了她的面前:「不過是接了個吻,就狂成這樣了?你難道這幾年都不看八卦雜誌的?」 

  宋天楊以前是出了名的風流,交過的女朋友如過江之鯽,偶爾也會被狗仔拍到上雜誌,不過,慕千雪倒還真沒在雜誌上看到他被拍到與人親吻或者開【房】的照片。 

  不過,無論宋天楊以前做沒做過那些事,桑妮這麼說就有些刻意了。知道她是故意想氣自己,慕千雪反倒不那麼生氣,只反辱相譏道:「你有本事就讓他吻你呀!我不介意圍觀的。」說著,她又無情補刀:「只要他肯。」 

  慕千雪是個律師,不是那種能被人隨便兩句話就氣得跳腳的小姑娘。桑妮雖然年長她幾歲,可心智上可能還不如她沉穩。所以,桑妮沒氣到慕千雪,卻反被慕千雪的無所謂給氣得臉都紅了:「你想激怒我?」 

  「別這麼說,想這麼做的人不是你么?」 

  慕千雪的老師曾對她講過,當你面對罪犯的時候,不要被他的氣勢所嚇到,要用你本身的氣勢去壓倒對方,只有這樣,才能以壓倒性的優勢贏得勝利。桑妮不是罪犯,卻是慕千雪的『敵人』,對待敵人,她覺得自己沒必要手軟。 

  不爭,是因為不屑於爭,而不是爭不過。 

  「我不會放手的。」說罷,桑妮還刻意加重了語氣:「三少也不可能放棄我。」 

  微溫的眸子凜凜一寒,慕千雪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的眼,刺了一句:「所以呢?你打算做他的情人到什麼時候?」 

  「什麼?」 

  桑妮沒有想到看上去單純善良的慕千雪也會如此具有攻擊性,雖然在法國的時候,她給過自己一巴掌,可那時候她是被宋天楊激怒了才會衝動地出手。可現在,宋天楊根本不在,她也這麼咄咄逼人? 

  是自己會錯意了么?她不是不在乎宋天楊的? 

  「聽不懂么?」慕千雪冷笑,又明嘲暗諷道:「我和他是有結婚證的,你有么?既然沒有,不是情人是什麼?」 

  「他會和你離婚的。」 

  桑妮其實是最受不了情人之兩個字的。從她決定跟在宋天楊身邊開始,她的目標就一直是宋太太,六年前之所以離開,固然有主觀上必須的那個原因。但客觀地說,也是因為她想激一激宋天楊。 

  她是知道宋天楊有多大能耐的,只要他認準了自己,就算是全世界反對,他也一定會想辦法娶自己過門。可是,六年前她一著失利,不但沒有激發宋天楊的鬥志,還把宋太太的位置都搭了出去。後悔已來不及,所以她只能拚命挽回。 

  她可以說自己願意做宋天楊的情人,可別人卻不能,她受不了別人看她時那種鄙夷的眼光,特別是慕千雪。慕千雪才是第三者,憑什麼說自己是情人? 

  「就算他要離好了,只要我不簽字,他就不可能離得了,除非………」話到這裡,慕千雪的眼前一絲冰狠的怨,故意口不擇言道:「除非他把所有財產都分我一半。」 

  沒想到善良的小雛菊嘴裡也能說出這樣市儈的話,桑妮眼前一亮,紅唇扯過一絲鄙夷:「慕千雪,我以為你多清高,原來你是為了宋家的錢才和三少結婚的。」 

  眸光一閃,慕千雪冷冷反問:「難道你不是?」 

  慕千雪並不遲鈍,早先幾次的試探過後,她便猜出桑妮有事瞞著宋天楊。雖然她和宋天楊的那一段過往聽上去十分的感人肺腑,可是,如果愛一個人愛到要不擇手段的話,那樣的愛,就不可能單純。 

  所以,她確信桑妮有事瞞著宋天楊,至少,在那逝去的六年裡,她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質的變化。而宋天楊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六年前,所以才會對她一味的縱容,一味的寵溺。可她不是宋天楊,她不會被這些事情所迷惑,既然桑妮又亮出了尖利的爪牙,她也想試一試迎刃而上是什麼感覺。 

  「我,我才不像你。」 

  心虛到幾乎不敢回答,可桑妮倒退兩步后還是借著冰冷的牆體撐住了身子,兇悍地還擊道:「我和三少是兩情相悅的。」 

  「兩情相悅么?那他怎麼不娶你?」 

  只這一句,桑妮被刺得幾乎站不住腳:「還不是因為你!」 

  他怎麼不娶她?他怎麼不娶她? 

  這個問題曾在無數個午夜夢回間折磨著她,她無數次地問自己到底怎麼回事?同樣是恩情,宋家欠了慕千雪的,可宋天楊卻欠了她的。她怎麼用了這麼多年都沒能當成宋太太,而慕千雪卻輕輕鬆鬆就做到了? 

  而且,宋天楊已經不想離婚了。 

  從一開始的篤定到後來的不確定,到現在的徹底否認,只用了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她到底錯在了哪一步?怎麼就能一輸到底,讓自己輸的毫無還手之力? 

  「因為我嗎?」 

  聞聲,慕千雪又笑了,只是這一次的笑帶著抹刻意的炫耀:「既然我當年能破壞你們的兩情相悅成為宋天楊的未婚妻。現在又能破壞你們的兩情相悅成為宋太太,那麼,我就能一直占著這個位置,你信不信?」 

  「………」 

  她信不信?哪裡還要她信? 

  可是,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手?她付出了這麼多年的努力,甚至在國外的時候毅然而然地選擇了做空乘,從一開始她暈機暈到吃不下飯,差一點得了厭食症。她吃了那麼多年的苦,受了那麼多年的累,難道回來后只為了驗證自己失敗的一生? 

  她不會放手的,哪怕宋天楊的心已完全不在自己身上,那又怎麼樣?那又怎麼樣?她就是要做宋太太,就是要……… 

  「先聽聽這個吧!」 

  最後的殺手鐧,原打算再留一陣子的,可今晚她忍無可忍了。從手包里翻出黑色的錄音筆,桑妮紅唇輕勾,皮笑肉不笑地按下了開關鍵。幾乎在同時,宋天楊那大提琴般迷人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原打算晚一點告訴你的,不過看你這麼緊張,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慕千雪和我爸簽了個協議,如果她簽字和我離婚的話就必須付出很大的代價,所以,她暫時必須和我在一起。不過,我和我爸也有個約定,讓她做我一年的妻子,一年後我們不合適爸就不會再逼我,也會讓我們和平分手。」 

  「一年後,她真的會答應和你離婚?」 

  「為什麼不答應?」 

  「萬一她纏著你不放呢?」 

  「選擇權一直在我手裡,只要我不願意,她纏著我也沒用。」 

  「如果一年後你也願意的話…………」 

  「你擔心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我宋天楊承諾過就一定不會食言,你哥哥臨終前交待我要好好照顧你,我一定會做到。」 

  「宋大哥,如果不是答應了我哥哥要一直照顧我,你是不是就不會………」 

  「別胡思亂想。」 

  「宋大哥,你喜歡我嗎?」 

  「當然。」 

  最後的最後,桑妮適時地掐斷了手中的錄音筆。然後,風情萬種地走到慕千雪面前,大大方方地將錄音筆塞到了慕千雪的手上:「這個給你,多聽幾遍也好,去做聲音鑒定也好,總之,這………就是我放不了手的理由。」說完,桑妮的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一年的時間,我等得起。」 

  心如刀絞也不過如此了吧? 

  有了這些對話做反襯,自己之前的反擊也顯得太可笑了吧?她如此維護的男人,曾口口聲聲對別的女人做出承諾也就罷了,居然還有一個自己從來不知道的試用期。 

  一年的試用期,和宋建仁談好的么?還真像是宋爸爸的風格,也完全是他做得出來的事,可她的心怎麼這樣痛呢? 

  心如刀割也不過如此了吧? 

  就在剛才,就在這裡,他還對著所有人說自己是他的老婆。那一刻,她還真的感動得想哭。瞧瞧!她多麼沒出息?原本就是自己的身份,可她居然還感動成那個樣子。再瞧瞧現在,多麼諷刺?她是有多蠢才會相信宋天楊?原來他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想要一年後的和平分手?因為沒有辦法掙脫宋爸爸的控制,所以只能將就著承認自己這樣宋太太么? 

  他其實也沒有做錯不是嗎?錯的是自己,是自己不該被美麗的謊言所迷惑……… 

  心在抖,心在顫,所有的眼淚又流進了心裡,慕千雪揚起已面無血色的小臉,尖銳的眼神彷彿一把開了雙刃的刀,直刺進桑妮的心窩,還一寸一寸的往裡鑽。 

  一笑,她扯開唇角反問她:「你又知道只有一年時間?」 

  「什麼?」 

  「一年的試用期呢?萬一………」 

  揚出一抹刺目的笑,慕千雪滿不在乎地哼了一句:「萬一我通過了呢?那麼,我依然會是宋太太,一輩子。」 

  一輩子! 

  聞聲,桑妮嘴角的笑意瞬間凝結,如深冬的湖面一般一點點從邊角結起了冰。她還以為自己的殺手鐧一定能打擊到慕千雪,可她居然一點也不在乎,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她真的能贏過她嗎? 

  桑妮也害怕了。 ——

  不知道桑妮是怎麼離開的,她只一直保持著高貴冷艷的姿態,她只是一直保持著睥睨天下的氣勢,她只是一直……… 

  一直都沒有掉下一滴淚! 

  可是,當身邊的空氣都寂靜了,當需要她維持高傲的對手離去,她卻仍舊雙腳無力地滑倒在地。捂著心口,慕千雪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原本以為流進了心窩子的眼淚,狂潮一般向她湧來,徹底地淹沒了她的視線。 

  她看不見了,什麼也看不見了。 

  她聽不見了,什麼也聽不見了。 

  她好像,快要『疼』死了! 

  疼啊!好疼啊! 

  「小雪。」 

  以為封閉了自己的雙耳,可那一聲低喚微如嘆息,卻還是直直地飄進了她的耳里。沒有抬頭,她只是顫抖著叫了對方一聲:「夏叔叔。」 

  「………」 

  夏波清不是故意躲在這裡偷聽,只是看到宋天楊被那些所謂的商政精英纏住了不能脫身,所以不放心就過來看看她。卻不小心看到了她最不想讓人看到的一面,真應該走開的,至少,給她一個收拾自己心情的空間。 

  可是,她連路都走不了,他又怎麼放心就這麼扔下她離去? 

  「這地方真的把我的心情變紅了,然後………又變得更藍了。」慕千雪哽咽著,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砸落在地面上,濺開的水花噴在夏波清油光可鑒的皮鞋上,點點污痕也灼痛了夏波清的心。 

  自從傾城離世之後,他的心還是第一次這樣痛。 

  看著這個假裝堅強的小姑娘,他喉頭哽咽:「我很抱歉。」 

  他承認自己有私心,所以故意帶她過來這裡,可現在看著她這樣痛苦,夏波清後悔了。突然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還能不能看著她微笑。 

  「能不能帶我離開?」 

  「想去哪?」 

  「隨便,去哪兒都好。」只要能離開這裡。 

  「好。」 

  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帶著體溫覆上慕千雪冰冷的身體。 

  夏波清沒有猶豫,半扶著的她前行,刻意避開了所有敏感的地帶,直奔地下停車場……… ——

  一連撥了十三次電話,最後的一次電話那頭終於傳來對方關機的提醒。盛怒之下,宋天楊痛快地砸了自己的天價手機,怒不可遏地磨牙:「慕千雪,我非弄死你不可,非弄死……不可!」 

  她不死他就要死了,既然都是個死,那就一起同歸於盡好了,那個不聽話的小刺蝟,他簡直快被她折磨死了。 

  他做的還不夠嗎?還不夠嗎? 

  他已經告訴所有人她是自己的妻子,他已經告訴她他喜歡上了她,還要他怎麼做?就算是真的還要他做更多,她可以說出來,只要他做得到他一定會去做,可她一聲不吭地離開。 

  居然還不接電話?她是想逼瘋自己才罷手是不是? 

  可他不已經瘋了么?她還要怎麼樣? 

  四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宋天楊,覺得是兄弟總得要安慰幾句,可想了想又不知道說什麼,只酷酷地來了一句:「三哥,你先別急。」 

  別急?他怎麼能不急? 

  那隻小刺蝟現在不知所蹤了,在他霸道地對著全世界宣誓過所有權之後,她居然不聲不響地跑了。這是在挑釁他么?告訴他她有多麼討厭做他的妻子么? 

  「二哥,我要看地下停車場的監控。」 

  二少不聲不響地上前,又刺激了一句:「看過了,進出的車輛太多,三弟妹應該是坐在車後座,所以很難分辨是誰的車帶她走的。」 

  牙都要咬鬆了,拳頭都要握碎了。 

  宋天楊扭臉看向大少宋天燁,雙眼裡儘是猙獰的紅絲:「大哥,能幫我想辦法調一下附近的電子眼么?我倒想看看誰這麼色膽包天,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帶她離開。」 

  大少毫不含糊,只是說出來的話等於又潑了宋天楊一桶冷水:「調是沒問題,只是,這麼晚了,就算是找人也沒這麼快有消息。」 

  聞聲,宋天楊一拳痛砸在雪白的牆面上,指下瞬間便綻放出一朵朵紅梅。 

  「我去把她找回來。」 

  天涯海角,上天入地,他都要把那隻小刺蝟給拎回來,然後,狠狠的………… 

  腦子裡才剛剛動了這個念頭,宋天楊已瘋狂火車般沖了出去,二少宋天銘一見他那嚇人的樣子,趕緊追在後頭大叫:「連個方向都沒有,你上哪兒找?老三,老三……」 

  幾分鐘后。 

  宋天楊的黑色路虎閃著憤怒的火焰,橫衝直撞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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