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永遠的妹子
就在秋生跳下斷崖的時候，不遠處的王二寶趕來了，張大牛趕來了，王炳林趕來了，還有警隊的那些警察也趕來了。
小玲嚎哭一聲紮進了王二寶的懷裏，女人淚如雨下。
簡直跟在閻王殿裏走了一遭似得，女人害怕地不行。
王二寶也抱住了小玲，完全是那種哥哥跟妹妹的擁抱，不攙和半點雜念的擁抱。
許秘書就在旁邊看著，看得他妒火中燒。但是他知道王二寶沒有惡意。
小玲說：“二寶哥，肖博達跳下去了，肖建跳下去了，秋生為了救肖建，也跳下去了。”
王二寶說：“我看到了，秋生的水性好，應該沒事的。”
接下來大家是苦苦地等待，等著水麵上冒出三個人的腦袋。
可是他們等了很久，也看不到秋生跟肖建的腦袋冒出來。
水流量很大，一定是被衝到下遊去了。於是王二寶領著人向著下遊找。
秋生跳進水裏以後，一個猛子紮了上來，現在是秋末冬初，天氣相當的冷，身上的棉衣已經完全濕透。水裏的溫度還不到十度。
這樣的溫度，人是不能長時間在水裏生存的，因為大水很快就會將人的體溫稀釋，半個小時的時間，人就可能產生昏迷。
一個小時候以後，人就徹底無法運動了，會被凍僵，停止呼吸。
盡管秋生的水性非常好，可依然凍得嘴唇發紫，牙齒格格直響。
秋生知道肖建的水性也不錯，可那是遊泳池的水，比較平靜，飲馬河的水浪頭很大，一個波浪就能把一個遊泳健將給拍下去。
秋生害怕肖建出危險，也知道他跟肖博達一定會被衝到下遊去。
下遊是個瀑布，有一百多米的落差，如果衝進瀑布裏，兩個人一定會被摔得粉身碎骨。
秋生不敢怠慢，一個猛子又紮了下去，直奔下遊。
秋生在水底下摸索，希望找到肖建的下落。身體也漸漸向著那個瀑布靠攏。
還不錯，遠遠的，秋生果然看到了肖建的身體，因為肖建的身上是警服，已經漂在了水麵上，隻不過隨著狼頭一起一伏的。
再往前三十多米，就是那個瀑布了，因為接近了瀑布，水流量更加湍急，不遠處發出了瀑布可怕的轟鳴聲，如果搭救不及時，肖建一定會被衝進瀑布裏去。
秋生急了，奮力劃水，就像一條鯉魚，一個飛衝，抓住了肖建的手。
而這時候的肖建，半個身子已經衝到了瀑布的下麵。
“肖建！別鬆手，抓住我！”秋生嚎叫一聲，可是肖建已經昏迷過去了。
秋生發現肖建的額頭上有一條劃痕，那劃痕汩汩冒著鮮血，把河水都染紅了。
一定是他落下懸崖的時候跟當初的丁香阿姨一樣，臉撞在了石頭上，被石頭劃破了。
秋生擔心的是石頭會砸中他的大腦，將肖建砸死，現在的他可是生死不明。
秋生咬著牙，一手搬著一塊巨石，一手死死拉著肖建。他想把肖建拉上來，可上麵的河水巨大的衝擊力，下麵是肖建身體的重量，試驗了幾下，根本無法成功。
趕在平時，這根本不算個事兒，秋生可以將肖建拉上天。
可他在水裏的時間太長，體力消耗太大，再加上水溫太低，根本使不出什麽勁。
而且肖建的手臂很滑，因為他的手臂上也淨是血，石頭愣子劃破了男人的手，很長的一條血口子。
秋生眼巴巴看著肖建的手一點點從他的手裏鬆脫，身子一點點滑了下去。
現在他有兩個選擇，第一是鬆開肖建的手，一個人逃上去。這樣可以保住自己的命。
第二，跟著肖建一起跳下去，用自己的生命搏一搏。
因為瀑布的下麵同樣有很多石頭愣子，人掉下去一定會被那些石頭撞的四分五裂。
他隻能依靠自己的功夫，幫肖建躲開那些石頭，或許肖建還有存活的希望。
就在肖建的身體掉下瀑布的一瞬間，秋生毫不猶豫也跟著他跳了下去。
半空中，秋生抱住了肖建的身體，腳尖連連輕點，踩在那些凸出的石頭上，隨著水流一直向下掉，向下掉。
秋生的腦子裏閃過的不是恐懼，他非常趁著冷靜，也身輕如燕，人在極度恐慌的時候，他的潛能也是無限的。
終於下麵的水麵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秋生跟肖建一起掉進了那個水潭裏，撲通一聲，水麵上濺起一團浪花。
掉進水潭以後，秋生還是拉著肖建不鬆手，一個勁的蹬水。終於，他的腦袋從水麵上冒了出來。
這時候，不遠處的王二寶，張大牛，王炳林他們已經趕到了下遊，大家一眼看到秋生，一個個全都甩掉了棉衣，紛紛撲進了水裏，七手八腳將兩個人拉上了岸邊。
秋生已經精疲力盡了，他盡了最大的努力，臉色變得鐵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王二寶發現兒子沒事，拿起大襖裹在了兒子的身上。
然後他開始檢查肖建的傷勢。
他發現肖建的狀況很不好，掉下來的時候，石頭不但撞斷了他的兩條手臂，也撞斷了他的一條腿。
最倒黴的是額頭上被石塊撞了一下，腦骨已經撞裂，不知道有沒有引起內出血。
王二寶大喝一聲：：“救人！快救人，抬到醫院去，快！！”
那些警察一撲而上，很快弄了一個簡易的擔架，把肖建抬走了。
大隊人馬回到張灣村的時候，天色還不到上午，村子裏的人炸開了鍋。
大家都知道山上出了大事，王二寶家的春術寶典被人偷走了，就是許秘書跟肖博達幹的。
許秘書已經被抓捕歸案，肖博達卻不知所蹤。
二寶現在顧不得春術寶典的下落，因為救活肖建才是當務之急。
肖建的身體被抬回了蟒碭山的醫院，推進了手術室，引弟立刻展開了營救。
肖建的狀況很不好，斷手斷腳是小事，關鍵就是額頭上的傷，腦顱都撞破了，昏迷不醒。他的身體溫度也嚴重流失。
大手術整整做了三個小時，手術室的門還沒有打開。
王二寶，秋生，還有警隊的幾個人都是愁眉不展。
這時候，憨子匆匆忙忙趕來了，王二寶命令憨子去尋找肖博達的下落。憨子終於在瀑布的下遊找到了肖博達的屍體。
肖博達已經死了，被石頭撞得四分五裂，腦漿子都撞了出來。他最終沒有逃走，而是死在了蟒碭山。
憨子還從肖博達的懷裏找到了那本春術寶典絕技。交給了二寶。
王二寶感慨萬千，當年父親王炳林就告訴他，春術寶典是不祥之物。
這本書是惹禍的根源，一旦這本書重現江湖，必然會引起腥風血雨。人人都會搶奪。
那時候王二寶還不信，現在看來，父親當初的話是正確的。
王二寶很想把寶典絕技的珍本給撕了，可是又舍不得。隻好又把它揣進了懷裏。
二寶決定把這本書現出來，交給博物館珍藏，還是放在那裏比較安全。
這本書並不是他一個人的，而是國家的，他不允許國寶流失到國外。
憨子問：“二寶，肖博達的屍體怎麽辦？”
王二寶歎口氣說：“還是先送太平間吧，至於怎麽處理，那是警方的事兒。”
就這樣，肖博達的屍體被送到了太平間。他的一生也宣告結束。
肖建從手術室被推出來以後昏迷不清，引弟告訴二寶，他的頭顱已經被撞裂，治好了多半也要在輪椅上度過。至於能不能完全康複，那隻能看天了。
當天下午，Z市的警局來了新的領導，找到王二寶以後，就把許秘書帶走了。
一副程亮的手銬戴在了許秘書的手腕上。
許秘書立刻垂頭喪氣起來，他知道自己犯了國法，應該接受應有的懲罰。
許秘書臨別前看了看王二寶，看了看自己的媳婦小玲。
小玲的眼神很複雜，她不知道是該愛他還是該恨他。
許秘書說：“二寶，我走了，小玲就交給你了，你幫我好好照顧她，實在不行，你連她一並收了吧。”
王二寶一瞪眼怒道：“你扯淡！你把我王二寶當什麽人？我是那種見美女就想上的人嗎？小玲是人，不是貨物，我們沒有權利決定她的命運。”
許秘書不生氣，反而笑笑說：“你別裝正經了，我知道你也喜歡小玲。你身邊已經有五個女人了，還在乎多一個？”
王二寶苦笑一聲：“許哥，你還是不了解我王二寶啊，我跟丁香，春花，招弟，引弟，多多的關係，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我王二寶不是尋花問柳的人，她們一個個也不是放蕩的女人。
我們之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也發生了太多太多的誤會，是命運把我跟五個女人緊緊捆綁在了一起。
她們離開我不行，我也不忍心拋棄她們。我們之間那是真愛啊。
許哥，你好好保重，我王二寶答應過你，要養活你一輩子的。
你是我的恩人，有天出來，你就落戶蟒碭山，安度晚年，咱們倆還跟當初一樣喝酒，爬山，談論女人……”
許秘書說：“好，我等著這一天，二寶，我的好兄弟，你保重。”
王二寶看著許秘書被押上警車走了，漸行漸遠，他的心裏依然不是個滋味，覺得欠了許秘書太多太多。
小玲同樣看著許秘書遠去的背影，女人竟然沒有哭。
二寶說：“小玲，你回吧，天冷。”
小玲的表情非常的麻木，說：“二寶哥，俺回哪兒？家沒有了，被老許賣了，他的工作也丟了，俺已經沒有家了。俺沒有地方去了。”
王二寶說：“那就先到我家，跟你嫂子住一塊，我家就是你娘家，我永遠是你哥，你永遠是我妹子……”
小玲一聽，哇地哭了，再次紮進了王二寶的懷裏，說：“哥，你永遠是俺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