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再遇小娟
張二蛋沒有感覺到疼痛，他是被王二寶的動作嚇暈的。
任何人輪著一柄板斧，劈向自己的腿，而自己卻動彈不得，都會嚇暈。
西醫麻醉跟中醫麻醉不一樣。
西醫麻醉靠的是藥物，利用藥物輸入人的體內，麻醉人的神經，從而達到病人毫無痛苦，達到手術的成功。
而中醫麻醉分兩種，一種是藥物麻醉，一種是金針麻醉。
藥物麻醉，就是在手術前為病人服用麻醉藥。把麻藥製成湯劑，給病人灌下下。病人的神經同樣會被麻醉。
湯劑麻醉，最古老的的方法是麻佛散，從曼陀羅中提取出來的，是西漢的時候華佗發明。
華佗一生中發明中藥無數，救活的人也無數，麻佛散隻是其中的一種。
華佗一生的醫藥經曆全部記錄在了華佗殘篇上。
可惜華佗死了以後，華佗殘篇也不見了。
唐朝的時候，華佗殘篇無意中落在了孫思邈的手上。
當然，孫思邈也把華佗殘篇記錄在了春術寶典絕技上。
為什麽說春術寶典是當今醫學史上的奇葩，很多有錢人都想得到他？就是因為它可以破解中國幾千年醫學史上的無數謎團。很有考古價值。
裏麵隱藏了很多不知名的藥方，疑難雜症的治療方法，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麻佛散的配置藥方，已經失傳了兩千多年，誰也想不到會落在蟒碭山一個不知名的婦科大夫手裏。
麻佛散的配置，王炳林和王二寶都學過，而且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可他們一般不用，特別是學會梅花十三針以後，就再也不用了。
道理很簡單，藥物麻醉，會給人的神經和大腦造成傷害，同時也會對其他藥物產生抗製作用，傷口會好的很慢。所以就不用了。
金針刺穴麻醉，人的意誌是清醒的，醫生砍哪兒，剁哪兒，病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張二蛋不嚇暈才怪。
本來病人的前麵有一條布幔子相隔，不讓他們看醫生的操作方式。
可王二寶忒他娘的壞，就是要嚇嚇張二蛋。
王二寶的動作快，一斧頭下去，張二蛋的斷腿就被剁掉一大截，快刀斬亂麻，但是一點也不疼。
因為二寶在手術前，就已經利用梅花十三針封住了張二蛋右腿上的所有血管跟穴道，所以出血量也不是很大。
剁掉了張二蛋的腿，王二寶又開始去剁那個死刑犯的腿。
死刑犯是不用打麻藥的，因為死刑犯已經死了，大腦徹底死亡，隻是血液還沒有幹透。
咣當一聲，死刑犯的右腿也被剁了下來。王二寶的尺度把握的非常好，跟張二蛋當初斷掉的截肢長短正合適。
然後他把死刑犯的腿，接在了張二蛋的腿上，拿出一根針，穿上了絲線，跟納鞋底子差不多，絲絲拉拉，幫著張二蛋把斷腿縫了上去。
縫好以後，又在那條腿上密密麻麻刺了很多鋼針，讓張二蛋的血管，神經線跟死刑犯斷腿上的血管神經線連通。
最後是服上祖傳的創傷藥，幫著張二蛋包紮。其中一條腿就算是完全接上了。
換完了右腿，接下來是左腿，接左腿的方法跟接右腿的方法一模一樣。同樣是先紮針，剁下來，然後幫著張二蛋接上。最後服藥，包紮。
第三項就是幫著張二蛋接上子孫根了。也就是張二蛋的第三條腿。
王二寶同樣是在張二蛋哪個地方開了一道口子，露出新鮮的血肉，然後將死刑犯的那東西割下來，幫著張二蛋接上。把張二蛋那個地方刺得跟一顆大大的榴蓮差不多。
整個手術一共做了十多個小時。十個小時以後，王二寶都要累垮了，張二蛋輸著吊瓶被推進了醫院的特護病房。
王二寶一連串的動作，熟練，迅速，穩準狠，而且一絲不苟，把旁邊的幾個醫生跟護士驚得目瞪口呆。
我擦他母親的，這哪裏是幫人接肢，分明是老娘們納鞋底子嘛？
從頭看到尾，旁邊的幾個醫科專家愣是沒看明白王二寶這手術是怎麽做的。
在他們看來，這幾乎不可能。隨便找個活人的肢體，幫著病人接上，用針線一縫就完事，這不扯淡嗎？
幾個醫科專家相互看了看，搖搖頭，根本不相信這種手術會成功。
可是讓他們驚訝的事情很快就發生了。
張二蛋在醫院住了三個月，三個月就出院了，進病房十天以後，張二蛋的兩條腿就有了知覺，一個月以後，刀口就徹底痊愈，兩個月以後，他的腳趾頭就可以活動。
三個月以後，五個腳趾頭可以全部活動，而且他的第三條腿最先有了反應，不但伸縮自如，能長能短，看到漂亮的小護士也可以蠢蠢欲動。
幾個專家對王二寶的醫術不信任，張二蛋卻是對王二寶的醫術信心百倍。
因為從前他的子孫根被王二寶割掉一次，也接上一次，並且完好如初。
張二蛋三個月以後出院，半年以後可以拄著雙拐行走，在家裏養傷整整一年，就徹底甩脫了拐杖，變得健步如飛，跟從前一模一樣。
當然，這是後話了。
總得來說，手術很成功。二蛋被推進重症監護室以後，他就蘇醒了。
拉著二寶的手感激涕零：“二寶哥，謝謝你，謝謝，你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王二寶沒有感到過度的興奮，這種手術雖然對他來說有點難度，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二寶已經脫下了白大褂，換上了嶄新的西裝，問：“二蛋，秋生在哪兒，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張二蛋說：“二寶哥，我從來沒想過害秋生，老實說我比你對他還親，他一直是自由的。現在應該躲了起來，很快就可以找到。”
王二寶苦笑了，他知道從開始自己就被張二蛋給騙了。
張二蛋設下這個圈套，就是想自己幫他接上所有的斷肢。
秋生在哪兒，張二蛋根本不知道，張二蛋手下人才濟濟，根本無法擒得住秋生。
王二寶說：“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從今以後，咱們倆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
如果你可以改邪歸正重新做人，你張二蛋還是我王二寶的好兄弟。”
張二蛋哇地哭了，說：“二寶哥，你是我親哥，早知道你這麽豁達，咱倆何苦掐了一輩子？我心裏有愧啊。”
二寶說：“你好好養傷，別難過，過幾天我來看你，我要回家休息了。”
王二寶的確是累壞了，需要回家休息。
這個手術從中午十點開始，一直做到日落西山，他的精力幾乎全部耗盡，倆眼皮直打架。
王二寶籲了口氣，他希望這次的手術可以徹底喚醒張二蛋良知，讓他好好做人。
也希望自己救他一命，可以讓王家跟孫家的關係冰釋前嫌重歸於好。
他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一切，接下來就看張二蛋了，盡管他知道張二蛋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二寶累的不輕，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外麵的夜幕完全籠罩，漫天的星鬥。
他的車已經停在了醫院的門外，他要返回春花哪兒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覺，找到秋生以後返回蟒碭山。
哪知道前腳剛剛踏上汽車，後腳還沒有邁上去，一個綿綿的聲音就從耳朵邊響起：“二寶哥，你別走……”
王二寶一愣，立刻停止了腳步，回頭查看聲音的方向。
就在醫院門口的電杆旁邊站著一個女人，三十多歲不到四十歲的樣子。
那女人一頭的青年發，顯得幹淨利索，身上是一套工作服。
這套工作服王二寶也認識，應該是春花服裝廠的工作服。
那女人很白，眼睛很大，臉上粉嫩柔滑，沒有一顆雀斑，身材也不高不低。
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女人年輕的時候是何等的漂亮。
可惜王二寶不認識她。
二寶問：“大姐，您是……？”
女人說話了：“二寶哥，你真的不認識俺了嗎？”
王二寶搖搖頭：“沒認出來，看著麵善。”
女人說：“二寶哥，你可記得十八年前的芒碭山張灣村，有個小女孩被拐賣了過來，她嫁給了你們村的張二蛋。
是你把她救出來，送出大山，在走向山外的山洞裏，跟她有了一夜情……”
“啊？”王二寶機靈靈打了個冷戰：“你是……你是小娟？”
女人的眼睛裏已經滲出了眼淚，聽到王二寶呼喚她一聲小娟，哇地嚎哭一聲，衝男人撲了過來，一頭紮進了二寶的懷裏放聲大哭。
“二寶哥，是俺，是俺啊，俺是小娟，你的小娟啊，你……把俺忘了……嗚嗚嗚嗚。”
小娟放聲大哭，肩膀一抖一抖，樣子可憐極了。
王二寶的心裏忽悠一下，頓時，十八年前的一絲絲一幕幕全部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十八年前，王二寶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中醫，那一年他才十九歲。
那時候，蟒碭山上還沒有路，村子裏的人還是那麽貧窮。
那時候，王二寶剛剛拉著丁香私奔，兩個人被丁香的爹老子張大牛追上，丁香被一棍子打下了斷天涯。
那時候，她跟春花的感情也剛剛開始，冬梅剛剛成為他明媒正娶的媳婦。
一個小巧的姑娘就像一朵出水的荷蓮出現在了他的生活裏，好像一顆石頭子扔進平靜的秋水，在王二寶的心裏蕩起一層層漪漣。
她就是眼前的女人，當初被二蛋奶花了兩千塊買回來的媳婦……小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