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探監
王二寶怎麽也沒有想到張二蛋竟然還活著。
那些狗群隻是咬斷了他的兩條腿，咬斷了他的一條胳膊。將他身上的衣服撕得七零八落。
咬中他脖子的傷口也沒有致命。這小子還有一口氣。
蟒碭山的狗群畢竟不是狼群，它們沒有殺過人。最後的關頭狗們動了惻隱之心。撕咬一陣出出氣也就離開了。
張二蛋後來被人救了，沒有回到張灣村，而是直接回到了Z市。
十年以後，他下半身早已癱瘓，成為了終身的殘廢，依然是王二寶商場上最大的勁敵，一直在跟王二寶使絆子。
直到王二寶的兒子秋生長大，跟他父親一樣怒闖都市，誤入黑道。
那時候秋生披荊斬棘，橫掃六合，怒斬八荒，憑著一身的功夫和寶典絕技在Z市殺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不但將張二蛋的生意全部攬入懷中，就是張二蛋的親生閨女也被秋生搞上了床。
當然，這是後話了。
王二寶踏著夜色回到了張灣村，跟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泰然自如。
進門以後脫了衣服鑽進被窩，照樣抱著冬梅親熱，兩口子做了一次又一次，完全把張二蛋的死拋在了腦後。
張二蛋的失蹤是三天以後才惹起人們懷疑的。
因為計生委的人進了村子，沒有找到大隊支書。
張二蛋的本家爺們一直找了他好幾天，尋遍了村子的角角落落，老鼠洞都沒有放過，結果連跟人毛也沒有找到。
村子裏沒有支書，工作就無法展開，計生委的人在喇叭裏嚎叫了一陣，也就相繼離開了。
張二蛋的失蹤眾說紛紜不置一詞，有人說王二寶從監獄裏放出來了，張二蛋十分害怕，怕王二寶報複他，於是連夜拉著毛驢子竄了。
也有人說，一年的時間，張二蛋把芒碭山五個村子的財產刮了個幹淨，實在沒有什麽油水可撈，才離開的。
還有人說，張二蛋是良心發現，知道自己幹了不少的缺德事，沒臉呆在張灣村，於是就偷偷含羞離開。
隻有極少數人覺得，張二蛋可能是死了，已經被王二寶殺掉，屍體都給他燒成了灰燼。
張二蛋跟王二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殺死他也在情理之中。
反正說什麽的都有，時間長了，人們也就變得麻痹，不再提起這件事。
蟒碭山又恢複了從前的平靜。
被大地震，大厲病，大瘟疫，和大狼崽，以及計劃生育洗禮過的芒碭山變得萎靡不振。
村子裏很少看到青壯年，男人女人走出山村打工的不少，那些為了逃避計劃生育而出走的人們再也沒有回來。
村子裏變得空蕩蕩的，十分的蕭條。地裏的莊稼連年減產，長滿了雜草，再也無人耕種。工廠查封的查封，關閉的關閉。曾經熱鬧鮮活的芒碭山好像被野火灼燒過的莊稼，顯得毫無生氣。
王二寶很想收拾殘局，也想將工廠重開。
可他不是大隊支書了，製藥廠他沒有權利管理。
新開的飲料廠，因為長時間沒有人打理，院子裏長滿了雜草，很多機器上都長滿了鐵鏽。
想開也不行了，因為根本招不起來人。
王二寶撫摸著那些機器，心裏酸楚地不行，眼角也濕濕的。
但是這難不住他。第二天，二寶就跑了一次Z市，從人才市場招收了一批工人。
再加上村子裏剩下的人，一支精裝的隊伍就建立起來。
他首先將工人培訓了一下，教會他們各種機器的操作方式。然後又忙著進貨，忙著聯係從前的客戶。
一個月以後，工廠再次運轉了起來，一批批飲料被裝箱，封存，兩個月以後重新上市。張灣村的人終於見到了第一批收入。
冬梅，引弟，多多，還有素娥嫂，一起卷起了袖子，露出潔白的手腕，全部到工廠去幫忙。
孫瘸子也關閉了代銷點，到二寶的廠子裏做了領班。
女人們嘻嘻哈哈，相互打鬧，跟外地來的那些小夥子開著一些不倫不類的玩笑，大山裏終於再次出現了一絲活氣。
就在王二寶工廠開始運轉一個月以後，一張新的任命書被傳到了張灣村。上麵的人通知王二寶到縣裏去開會，讓王二寶重新擔任了張灣村的支書。
村子裏沒支書不行，因為各種工作都沒有辦法展開。
計生隊千裏迢迢趕到蟒碭山，連口熱水也喝不上，村子裏的人見到他們，跟躲避當初日本鬼子掃蕩差不多。
村子裏的孩子們見到他們就用石塊砸。跟趕狗似得。
李鄉長考慮再三，還是讓二寶做了村支書。
就在二寶當上村支書不久，桃花村，高莊，劉莊，趙莊幾個村子的支書也紛紛複位。他們抬手一揮，五個村子剩餘的人蜂擁而至，紛紛撲進了二寶的工廠。
這一下，王二寶的工廠就熱鬧了，人越來越多，八月十五過後，製藥廠也重開了。
一批批訂單接憧而來，一批批現款被打進賬號，年底的時候，村民再次拿到了分紅。
那些出走的人，聽到王二寶再次當支書的消息，一個個從山外趕了回來，紛紛投進了工廠。張灣村也恢複了從前的寧靜。
王二寶跟張二蛋不一樣。
張二蛋為了完成村裏的計劃生育指標，狗日的就會罰，一個勁的圈錢，不把村子搜刮幹淨決不罷休。
而王二寶是獎勵，隻要是主動到鄉裏做絕育手術的，獎勵五百。
隻生一個的，村裏保證給他們養老，工廠給他們購買養老保險。
晚婚晚育的，費用算大隊的，大隊幫著他們置辦婚事。
這麽一來，直到第二年的年底，計劃生育終於得到了控製，村子裏再也沒有超生一個。
這年的冬天，王二寶去了一次Z縣的監獄，看望了一次張大牛。
張大牛坐牢已經整整一年多了。
兩年前，他中了張二蛋的奸計，鑽了桃花村高老實媳婦的被窩。被高老實捉奸在床。
高老實一怒之下將張大牛家砸了個稀巴爛，回到家還是餘怒未消，一刀將媳婦美娥給殺了。
高老實因為殺人，被判無期徒刑，張大牛也因為偷鑽女人被窩，被判入獄兩年。
再有一年他就要被放出來了，他是王二寶的老丈人，過年過節的，王二寶當然要去看看他了。
來到了會客室，二寶發現張大牛瘦多了，兩鬢間出現了斑駁的白發，眼窩陷進去不少。人也非常的黑。
當張大牛看到王二寶的第一眼，眼淚嘩嘩就流了出來，差點哭了。
“二寶，你咋來了？”
王二寶說：“你是我爹，我當然要過來看看你了。”
張大牛激動地不行，抓著二寶的手非常的親昵。
“想不到啊想不到，到現在為止你還沒有忘記我，孩子，我對不起你啊，我害死了你爺爺，還親手打死了丁香，沒想到你會以德報怨。你讓我這老臉往哪兒擱啊？”
王二寶說：“爹，你別難過，別管怎麽說，冬梅總算你是親閨女，雖然你們的關係沒有明確，可她畢竟是你生出來的。
沒有你，就沒有冬梅，沒有冬梅，就沒有我現在這沒有滋有味的日子。
俗話說，天下無不是之父母，父母再不像話，那也是父母。我們做子女的隻能謙讓。”
張大牛自愧不如，想不到王二寶這麽豁達，真是個好孩子。
娘的，這麽好的兒子，怎麽是他王炳林生出來的？我咋沒有這福氣？
自己五個閨女，捆一塊也不如人家一個兒子。
張大牛說：“二寶，你叫我一聲爹，那就是我半個兒子，以後，我張大牛以你馬首是瞻。出去以後，如果不嫌棄我這把老骨頭，我也到你的廠子裏去幹活。”
王二寶說：“好，爹，你好好改造，聽政府的話，我等著這一天。”
張大牛問：“我的幾個閨女……春花，引弟，還有多多怎麽樣了？”
張大牛不放心幾個閨女。
二寶說：“她們很好，春花還在開服裝廠，她的工廠可賺錢了，流動資金都已經過千萬，引弟也很好，在縣醫院做護士，現在聽說升職為護士長了。
至於多多，她可是咱們村的養羊專業戶，小姑娘做生意也有頭腦，你放心，我會幫她們的。”
張大牛深深歎了口氣，五個閨女啊，死的死走的走，好好的一個家被搞得支離破碎家破人亡。
到現在為止，等於一個也沒有嫁出去。可都不是閨女了。
因為每個閨女都跟王二寶上過炕，有的是王二寶主動的，有的是王二寶被動的。
可張大牛知道王二寶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對他每個閨女都很好。
張大牛的嘴唇哆哆嗦嗦，說：“二寶，實在不行……你就把引弟和多多……都娶了吧，讓她們都給你當媳婦。”
“啊？”王二寶吃了一驚，也有點哭笑不得。
趕在從前，張大牛是絕然不會說這話的。五個閨女怎麽可能全部便宜王二寶？
可現在不同了，張大牛身陷牢獄，而且幾個閨女都已經成為了王二寶的女人。
王二寶這小子霸道，村子裏的人不敢惹他，所以到現在為止，引弟和多多，都沒人敢上門提親。
不能眼睜睜看著兩個閨女爛在家裏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