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找個女人耍一耍
張二蛋回到蟒碭山半年了，半年的時間他的日子一點也不順心。
他幹掉了王二寶村支書的位置，奪走了王二寶的工廠，成為了張灣村的第一把。
按說應該是春風得意，官運亨通。可根本不是這樣，一件件的倒黴事接踵而來。
張二蛋最近十分的苦惱，他是個精通歪門邪道，而又不走正路的人。
偷個雞啊，摸個狗啊，鑽個寡婦被窩啊，溜個門撬個鎖還行，那能耐大了去了。
讓他幹工廠，根本不是那塊料。
他根本就不了解工廠的運作方式，短短六個月的時間，張灣村的製藥廠已經被他徹底搞垮。
首先是進貨渠道。
蟒碭山的進貨渠道，就是依靠蟒碭山的村民上山采藥。
山上有采之不盡的藥材，而且村民們全都經過了培訓，那些藥材他們大多都認識。所以采來的藥材又純又好。
村民們上山采藥都很苦，長途跋涉，有的還有生命危險。
王二寶知道大家的難處，所以藥材收購的價格，都是按照市場價去收購。就這也比在藥材店購買便宜得多得多。
村民采藥一天，得到的工資比在城裏跟人打工還要多一些。所以當初大家是幹勁衝天。
張二蛋當上村支書以後，覺得村民就是上山拔草，拔草能掙這麽多錢？王二寶真他媽傻？
於是他就開始克扣村民的工資，大量降低收購價格。
村民們就很生氣，很多人腰包憋了下去，屁顛屁顛累一天，還不如泥瓦匠掙得多。
狗日的張二蛋，你不讓老子好過，老子也不讓你好過。有的村民就在藥材裏摻假，弄些幹柴棒子什麽的填進去。
這樣就造成原料的不純淨，造出的藥材質量嚴重低下。
有的村民受不了張二蛋的盤剝，幹脆不上山了，也不采藥了，領著老婆進城打工。
你張二蛋不好伺候，小爺還不伺候了。
再後來，藥材的數量也跟不上了。
當初，王二寶收購來的藥材不但質量好，而且數量大，那時候，蟒碭山可是遠近聞名的藥材批發市場，很多中藥店都到這裏來進貨。為村民創造了不少的收入。
張二蛋當上支書以後，那些批發商懶得跟他做生意，後來幹脆不來了。
就這麽一項，蟒碭山一年的收入就降低了差不多二三十萬。
再就是製藥的秘方。
王二寶開廠製藥，用的是祖傳的秘方，每一次都是單獨配置。
二寶配置秘方的時候，是不許外人看的。他的爹老子王炳林也不能在身邊。這是醫生的忌諱。
每個醫生都有自己獨到的秘方，這是醫生的飯碗，也是醫生的命脈。更是行醫的不傳之秘。
偷盜秘方，就是刨人家的祖墳。
王二寶離開了工廠，張二蛋立刻傻眼，他就是一混混，那裏會什麽醫術？那些莫名其妙的藥材名字搞得他的頭都大了。
第一批配置的藥材生產完畢，那些機器就不得不停止運轉了。因為接下來張二蛋根本不知道怎麽配置。
現在，他終於知道王二寶毫不留戀拍拍屁股就走的原因了。原來秘方人家早就拿走了。
把張二蛋氣的，跳著腳罵，隻罵王二寶生兒子沒腚眼兒。
工廠不能運作了，工人們不能上班，不上班就沒有收入。
村民一想，估計廠子不行了，還是走吧，呼啦，一夜的時間，蟒碭山的村民有走了不到三分之一。
打工的打工，種地的種地，整個工廠就變成了一堆廢墟。
把張二蛋愁得跟熱鍋上的螞蟻那樣，團團的轉。
早知道開工廠這麽難，狗日的，我還跟王二寶搶個毛啊？
他後悔不跌，也焦躁不已。最後跺跺腳，咬咬牙，隻好過來跟王二寶說好話。
張二蛋走進了王二寶的家，發現王二寶正在院子裏的桌子上抽煙。
他嬉皮笑臉湊了過去：“說，二寶兄弟，我來求你了。你那個製藥的秘方，是咋搞的，能不能傳授一點。”
王二寶瞪了他一眼，怒道：“張二蛋，醫藥行裏有個規矩，任何人不能詢問別人的秘方，因為這是刨人的祖墳，你這樣做跟土匪有什麽區別？你還要臉不要臉？”
張二蛋說：“我不要臉，我不是人，行了吧？二寶兄弟，要不這樣，你的秘方算是工廠的股份，我每年可以給你分紅，這廠子算是咱倆開的，你看如何？”
王二寶沒好氣地說：“不可能！工廠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它是張灣村所有村民的。
每個村民隻要是有戶口的，都有分紅。
其實你小子剛回來我就看你不順眼，想把廠子的紅利一個人吞了，這種事是生兒子沒腚眼的。頭上長瘡腳下流膿的，媳婦被人糟蹋，閨女被人販賣的，祖宗八輩子被人唾罵的！”
張二蛋臉紅脖子粗，王二寶分明是在變著法的罵他。
可是沒有秘方，工廠怎麽可能運轉？
小雞不尿，自有便道，天下又不是隻有你王二寶一個醫生，不能跟你合作，我就去買秘方。
於是張二蛋不再搭理王二寶了，重新從山外聘請了幾個中醫，開始製造新的藥品。
張二蛋不鳥王二寶，王二寶也不鳥張二蛋，兩個人的仇恨越發的大了。
最後一項就是人才的流逝。
張二蛋上任以後大權獨攬，任人唯親，大量運用他本家的爺們，不幾天的時間，把工廠裏的骨幹換了個幹淨。
工廠裏的骨幹都是王二寶一手提拔上去的，一個個身經百戰，他們熟悉機器的運作，熟悉了很多藥性。都是成熟的技術人員。
被張二蛋這麽一弄，全都回家抱孩子去了。
張二蛋的心裏還屁顛屁顛美得不行，這叫一個將軍一個令，一朝皇帝一朝臣。
老子這樣做沒什麽不對，唐太宗為了皇位還殺弟屠兄呢。
朱元璋為了保住皇位，還火燒慶功樓呢。這叫穩固集權。
他完全不把村裏的經濟當回事，隻是看中了自己的利益和名譽，很快，一個好好的廠子，就被他給弄得散架了。
生產出來的藥材多次被人投訴，不是不管用，就是摻假。
其中三次，藥材局過來查處，八月中秋過後，工廠就被人徹底查封了。
那些被趕回去的老將一個個義憤填膺，全都到王二寶這兒來訴苦。問王二寶該怎麽辦？
全村的人都想起了二寶當初的好，覺得跟了張二蛋，簡直是瞎了眼。
王二寶苦苦一笑問：“大家是不是真的願意跟著我？”
張大牛第一個跳了出來，說：“二寶，隻有你才能領著大家夥致富，隻有你才能讓我們的日子好過，二寶，我是鐵了心的跟著你。你說咋辦，咱就咋辦。”
張大牛拍著胸信誓旦旦，王二寶睡了他五個閨女的事兒，全部被他拋擲了腦後。
其他的人也是摩拳擦掌，非常的踴躍。
二寶說：“好，咱們再建一個廠子，這次有我親自監督，咱們不再造藥材了，而是造飲料，你們同意嗎？”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摸不著頭腦。憨子問：“二寶，你咋想起了造飲料？那東西能換錢嘛？”
二寶說：“這些天我也沒閑著，一直在山上跑，咱們蟒碭山漫山遍野都是寶，不但有桑葚，杜梨，野杏，核桃，大棗，還有很多的野果子。
這些東西年年生長，年年掉落，落在山坡上就是糟蹋了，咱們可以全部從山上運下來，用榨汁機炸碎，經過加工以後，換成飲料，運進城裏，城裏人最愛喝這個了，將來不比製藥廠的收入少。”
大家一聽有道理，說幹就幹。當即有幾個人把自家的自留地貢獻了出來，準備在土地上修建新的廠房。
然後大家夥開始集資，自掏腰包，蟒碭山的飲料廠就那麽風風火火創建了起來。
張大牛一馬當先，還是衝在第一線。
王二寶是他女婿，等於是他的半個兒子，打斷骨頭連著筋，誰跟二寶過不去，那就是刨我張大牛的祖墳，爺爺就跟他拚命！
張大牛恨死了張二蛋，狗日的！不但搶走了二寶的村支書的位置，還他媽的跟老子搶女人，我日你個仙人板板的！
傍晚回到家，張大牛睡不著了。輾轉反側。
他在想著自己家的錢，因為張二蛋欠他的錢。
當初，把自留地貢獻出來在上麵建造工廠的時候，二寶答應那些地算是張大牛的股份。
二寶在位的時候，每年按照收成的多少給張大牛分紅。即便他不幹活，靠著那塊地，也可以衣食無憂。
可是自從張二蛋幹上支書以後，工廠就開始賠錢了，我的分紅怎麽辦？不能白占老子的地吧？
不行，我要去跟張二蛋討個說法，不給我錢，老子就敲爆他的賴利頭。
於是張大牛爬了起來，趿拉上鞋子，去找張二蛋理論。
張大牛趕到的時候，張二蛋正在家裏發愁。
廠子辦砸了，丟人現眼是小，損失巨大啊。
生產出來的藥品老有人投訴，現在藥監局和質監局一直在查他，廠子被封了，罰款幾十萬。
掙得那點錢還不夠交罰款的，而且還要倒貼。
別人也是開廠，我也開廠，為啥老子那麽倒黴？
正發愁呢，張大牛叼著煙鍋子進來了，老頭子怒氣衝衝，進門就說：“狗日的張二蛋，你給我錢！”
張二蛋一愣：“大牛叔，我不欠你錢啊，我借過你錢嘛？”
張大牛說：“你裝什麽迷糊？工廠不是建在我家的地上嘛？當初算作是股份，二寶每年給我錢，咋？你他媽的想賴賬？信不信我用煙鍋子敲你的賴利頭腦袋？”
張二蛋是害怕張大牛的，張大牛是他本家的叔叔，揍他還不跟揍孫子似得？可他真的沒錢了。
不但賺的錢全部賠了進去，在城裏搜刮來的那些錢也填進去不少，他哭喪著臉說：“大牛叔，我真的沒錢，你說咋辦？”
張大牛怒道：“沒錢啊，那好辦，第一是卷鋪蓋滾蛋，把村支書的位置還給王二寶，第二，滾出蟒碭山，以後別讓老子見到你，見一次打一次。”
張二蛋知道張大牛是為了給女婿討回公道，一聽噗嗤笑了，說：“大牛叔，咱是本家啊，王二寶雖說是你半個兒子，可畢竟是個外姓人。你咋胳膊肘向外拐？
要不這樣，分紅的事兒先緩一緩，俺嬸子死了以後，你憋得慌不？我給你找個女人耍一耍，算是利息，你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