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陶大嬸死了
憨子跟香草同時嚇得瑟瑟發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憨子心疼娘,剛要衝上去問問娘是怎麽回事,王二寶眼疾手快,上去拉住了他。
二寶大喝一聲:“別過去!”
憨子晃著王二寶的肩膀問:“二寶,我娘咋了?你說呀?”
王二寶說:“陶大嬸不對勁,他不是你娘,她是……梅姐!”
“梅姐?梅姐是誰?為啥纏著我娘?為啥上次要纏著俺,難道真的有鬼?”
王二寶也不知道有鬼沒鬼,從前是不信這個的,可蟒碭山怪事連連,發生了這麽多的古怪事兒,不由得他不信。
王二寶也是頭發根發炸,他畢竟年紀太輕,見識淺薄。根本不知道怎麽去處理。”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她真的不是你娘,陶大嬸被鬼附身了。”
憨子一聽眼淚嘩地下來了,抱著二寶不撒手:“二寶,咋辦,咋辦啊?救救我娘,救救我娘!!”
王二寶十分的無奈,他隻知道蟒碭山出了問題,問題出在哪兒卻一時間搞不清楚。
鬼附身,多麽荒誕離奇的笑話,竟然出現在了蟒碭山。
打死王二寶也不相信梅姐死了以後會變成鬼。而且會陰魂不散,將所有的怨氣發在毫不相幹的村民身上。
到底哪兒出了問題?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目前隻有把二寶娘穩住,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吧,老子接招就是,二寶問:“梅姐,你到底想怎麽樣?是你自己一不小心捅死自己的?管別人什麽事?
如果你真的有怨氣,那就衝我來,我王二寶欠你什麽,一命相還就是了,你放了陶大嬸,放了蟒碭山所有的村民。
這樣,你附我的身,讓我染上霍亂,我一個人的命換蟒碭山村民的命行不行?”
憨子娘一聽冷冷笑了,怒道:“王二寶你想得美!想死還沒那麽容易。我殺盡蟒碭山所有的人也不會殺你。
我要讓你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還有愛人一個個死去,讓你痛苦不堪,嚐嚐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味道。我要讓你孤獨終老,在悲痛和絕望中痛苦一生。”
“我日!這麽狠?梅姐,我哪兒得罪你了?我王二寶從闖進Z市的那一天,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兒啊?凡事總得有個原因吧?”
梅姐怒道:“很簡單,因為你比我幸福,你身邊的女人也比我幸福,憑啥我死的那麽慘?憑啥我得不到真愛?
你跟冬梅成雙入對,跟春花成雙入對,跟自己的小姨子亂搞,幾個女人都對你死心塌地。你卻不多看我一眼……”
喔……王二寶明白了,梅姐這是活著的時候看上他了。想跟他睡覺。
其實梅姐一直想勾搭王二寶上床,而且一直在努力,可王二寶確實沒把她當回事。
梅姐這次來到蟒碭山有兩個目的,第一是為了領王二寶為孫國明看病。
第二,趁機勾搭,把男人勾上床,嚐試一下春術寶典的銷魂滋味。
孫國明跟她訴說寶典秘籍的時候,梅姐都驚呆了,王二寶的形象在她的心裏瞬間高大。
原來這小子會一門銷魂的絕技,我說他怎麽把那麽多女人搞得欲仙欲死欲罷不能?
誰要是嫁給他,還不天天舒服?曰他娘哩,為啥這死小子不跟我睡覺?
不行,我要把王二寶搞到手,讓他把春術寶典在老娘的身上盡力施展,最好可以全部教會我,一輩子受用不盡啊。
梅姐是滿懷希望而來,可怎麽也想不到來的路上碰到了大雨,將自己澆得全身透濕。
更沒想到會在避雨的那個山神廟碰到巧英,巧英的男人竟然是那個叫大栓的鄉巴佬。
在跟那個鄉巴佬爭執的時候,那把剪刀會捅向自己。
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弄人,命中注定讓她死不瞑目,帶著遺憾死去。
王二寶苦苦笑了,說:“梅姐,你何苦呢?我王二寶沒你想象的那麽好。我就是一個普通人,跟別的男人一樣,也是倆眼睛一張嘴巴,肩膀上抗個腦袋。
男人還不就是那回事?有分別嘛?”
梅姐說:“有,你跟別的男人不一樣,你是人中龍鳳,你知道疼女人,你有一身的本事,你會春術寶典,你有一顆愛心,領著全村的人修路,開廠,你是個幹大事的人。
那個女人不喜歡英雄?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二寶,你為啥不多看姐姐一眼啊?”
梅姐竟然哭了,抽抽搭搭。
王二寶有點惡心,這話從梅姐的嘴巴裏說出來還耐聽,可是從憨子娘的嘴巴裏說出來,怎麽聽怎麽不舒服。
二寶是不想衝梅姐出手的,畢竟女人是因為他才搞成這樣的。
可是現在不出手不行了,不把她弄走,憨子娘非死不可。
趁著女人一愣神的功夫,二寶嗖的捏出一根大針,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著憨子娘的後脖梗子就紮了過去。噗嗤一聲,那枚金針進去兩寸多深。
憨子娘痛的嚎叫起來,在土炕上一個勁的打滾。
二寶用的還是那樣的手法,刺的是憨子娘後脖子上的大穴。
梅花針法非常的奇特,本身就有治病趕鬼的作用。
當初二寶的爺爺在皇宮裏做禦醫那會兒,這套針法就得到了康熙皇帝的賞識,被封為天下第一針。
梅花針法共有十三種刺穴的方法,所以又被稱作梅花十三針。神針一出鬼神膽寒。
王二寶雖然沒有辦法遏止梅姐的冤魂,可是把她從憨子娘的身體裏驅走還是有把握的。
果然,憨子娘嚎叫一陣以後,眼睛裏再次閃出了光彩,不再迷茫了,意識漸漸蘇醒。
女人醒過來迷惑不解看著二寶,問:“二寶,咋了?出什麽事了?”
王二寶趕緊說:“沒事,沒事,嬸子,我在幫你治病。”
“為啥我後脖子梗子痛?全身都不能動彈?”
二寶說:“沒事,這是藥物的作用,嬸子,你好好休息,睡一覺就沒事了。”
王二寶沒有將那枚金針拔出來,看著陶大嬸睡下,他拉住了憨子的手,把他拽出了門外。
來到院子裏,二寶無可奈何說:“憨子哥,俺嬸子不行了,該準備啥準備啥吧。”
憨子一聽抽泣了一聲,問:“二寶,難道這次的霍亂真的不能治?你不是小神醫嘛?”
二寶說:“我是神醫不假,可我不是神仙,這次的霍亂來勢洶洶,沒有人知道哪兒出了問題,到現在為止,我仍然不相信有鬼附身的存在,隻能利用科學的方式去解決問題。
俺嬸子一定是病重以後出現了幻覺,梅姐的鬼魂我一直覺得是扯淡,可我沒辦法,隻能按著病人的情緒去糊弄她。憨子哥……節哀吧。”
憨子跟香草一起哭了,兩個人同時感到了悲痛和無奈。隻能為娘準備後事。
王二寶交代了幾句就走了,他的身影非常的滄桑。
村子裏的離奇事兒搞得他頭都大了,也讓他陷入了糾結和不安。
這種扯淡,荒誕,讓人捉摸不透的鬼附身一下子擊垮了他的世界觀。讓他對從前的認識產生了懷疑。
他的腦海裏像是有一團亂麻,使勁地纏,使勁地繞,繞的他昏昏沉沉疲憊不堪。
娘死了,陶大嬸病了,張大牛瘋了,孫瘸子也是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再加上上次憨子在工廠跌倒的事兒,二寶一直覺得這之間有聯係。
究竟哪兒出了問題?為啥大家都看到了死去的梅姐?還學著梅姐說話。
梅姐從來沒有到過蟒碭山啊?這次是第一次,而且從前根本沒人見過她,為啥她的事兒那些染病的人知道得那麽清楚?
王二寶一路走一路想,到家以後躺在炕上還是想,整整想了一夜,也沒有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陶大嬸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剩下的時間開始昏迷,長睡不醒。
她不吃不喝,打著沉悶的呼嚕,呼哧呼哧地響,三天以後,一口濃痰堵住了她的氣嗓,她就用嘴巴呼氣。
她的胸膛一起一伏,呼嚕聲震天響,眼睛不再閉合,裏麵漸漸蒙上了一層霧蒙蒙的東西。
女人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變得光溜溜的,好像是剛剛洗過用熨鬥燙過的衣服,平展展的。
用二寶的話說,這是天門開了,天門一開,就證明已經快要斷氣。
果然,五天以後,掛在憨子娘胳膊上輸液的藥瓶子就不再滴答了。王二寶再次趕來的時候,就搖搖頭,知道女人最多隻剩下了一兩天的命。
七天以後陶大嬸的呼嚕聲終於停止,胸口也不再起動,女人斷氣的時候嘴巴還是久久不肯閉合。好像有點死不瞑目。
陶大嬸就那麽死了,屍體慢慢涼透。
沒斷氣的時候憨子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包括娘要穿的新衣服,新鞋子,還有一口上好的棺木。
忙客門七手八腳幫著女人將衣服穿好,憨子娘的屍體跟二寶娘一樣,被人裝進了棺材裏。
喊喪的一聲吆喝,年輕的後生們一撲而上,就那麽把二寶娘抬起來走了,抬上了蟒碭山的山坡,埋進了陶家的老墳,跟死去的陶大明埋在了一起。
憨子披麻戴孝,香草也是披麻戴孝,兩夫妻相跟著把娘送進了祖墳。
那時候,香草懷孕才剛剛三個月,距離分娩還有半年的時間。
陶大嬸埋了以後,王二寶是望眼欲穿,幾乎每天都要到前進路上查看一翻。
他一直期盼著縣裏的醫療隊趕緊過來。
雖然明知道那些醫療隊的笨蛋醫生不會根治這次大瘟疫,可二寶真的缺少人手幫忙。因為村子裏的得病的人越來越多。他有點應顧不暇。
村子裏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等啊等,盼啊盼,整整等了好幾天,終於,一輛救護車從蟒碭山的山道上緩緩馳來。
救護車的後麵是一輛大卡車,卡車上坐著好幾個醫生,還有一些必備的醫療器械。
遠遠的,二寶發現一個女孩潔白的身影下了車,呼叫一聲:“二寶哥…………”就撲進了他的懷裏。
那女孩是張大牛的四閨女,在縣醫院做護士的引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