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暗婚
沒錯,一頭撞進來的人正是張大牛。
張大牛怎麽來了呢?其實張大牛昨天晚上就來了。
張大牛最近跟巧英打的火熱,他已經完全被女人的美麗迷惑了。
本來他想把巧英給娶了,因為媳婦桃子患上厲病以後死了,大牛覺得自己還年輕,應該再續上一房媳婦。巧英是他的理想中的人選。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巧英那麽俊,那麽小,自己那麽老,年齡的懸殊太大,村裏會有人說他是老牛啃嫩草。
可是巧英已經沒人理了,十分的孤單,村裏人都不願意接近她。
村妓這種女人,是沒人樂意接近的,一個賴貨,都怕染上晦氣,被人說三道四。
鄉下就這樣,一日為雞終生都洗不幹淨。舌根子底下壓死人,張大牛不救她,就沒人救她了。
奶奶的,啃嫩草就啃嫩草,隻要把巧英娶了,自己有了媳婦,還能救巧英一命,何樂而不為呢?
張大牛立刻決定了,所以晚飯以後想向巧英坦白,準備跟女人把事兒辦了。
哪知道他晃晃悠悠趕到山神廟的時候,卻發現巧英的炕上有了新歡,大栓從城裏回來了,而且就在女人的被窩裏。
張大牛翻過牆頭,就聽到裏麵嘻嘻哈哈地笑,一男一女說一陣,笑一陣,哭一陣,然後做一陣。
巧英跟大栓如泣如訴,兩個苦命的人兒粘合在一起,根本就舍不得分開。
張大牛的心裏酸酸的,狗日的大栓啥時候回來的?
我日他娘哩,這小子啥時候進了巧英的被窩?聽那意思,她倆相好很久了。那我算啥?
張大牛怔住了,沒有離開,也沒有進去,就那麽站在門口,跟門神一樣。
他的心裏糾結不已,真想衝進去,一刀把大栓給劈了。然後把巧英奪回來。
但是張大牛忍住了,巧英又不是自己媳婦,女人喜歡跟誰上炕睡覺,那是人家的自由,法院都管不住。管他張大牛鳥事?
難道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巧英跟了大栓?大牛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他忍啊忍,熬啊熬,搓著屁股在外麵聽了很久,也忍了很久。
最後張大牛跺跺腳,算了,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強求也沒用。巧英喜歡跟大栓好,就隨她去吧。
隻要女人能幸福,自己也算了了一樁心願。
等他想明白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沒想到巧英會過來開門。
而這時候的張大牛身體正好靠在房門上,巧英一開門,他站立不穩,一個倒栽青蔥滾進了屋子裏。
張大牛非常的尷尬,不知道該說啥,他衝著大栓和巧英嘻嘻哈哈地笑,說:“不好意思,我走錯路了,不打擾你們了,你倆繼續,繼續。”
人生最尷尬的事情莫過於此,踹寡婦門的時候跟別的男人撞車。
張大牛拍拍屁股就要走,巧英卻喊住了他,說:“大牛叔,你別走。”
張大牛停住了腳步問:“還有啥事嗎?”
巧英的臉蛋紅紅的,就像八月裏的石榴,女人抽抽搐搐說:“大牛叔,對……對不起,俺跟大栓……好了,咱倆以後不能……在一塊了。”
女人的臉上滿含羞澀,張大牛的臉上也滿含羞澀。
張大牛說:“沒啥,沒啥,你相中就好,隻要你樂意,我就沒意見,大栓人挺好。”
張大牛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臉紅脖子粗,好像是一顆紫茄子。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哪兒尷尬地不行。
巧英說:“大牛叔,謝謝你,謝謝你這些天對俺的照顧,你……是個好人,老天爺會保佑你的,以後……你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家。”
張大牛說:“嗯,我知道,知道,巧英,你也要好好的。”
“大牛叔,你不會怪俺吧?”
張大牛說:“怎麽會呢?巧英,你是個好女人,叔看到你跟了大栓,叔……高興,高興,那個啥,你們聊,我走了。”
張大牛不走不行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該說啥。
大栓不跟他拚命就不錯了。
張大牛剛要走,大栓卻攔住了他,說:“大牛叔,你別走。”
張大牛首先嚇了一哆嗦,還以為大栓要跟他拚命,趕緊問:“啥事兒?”
大栓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顯得很大度,大栓說:“大牛叔,謝謝你,謝謝你這些天對巧英的照顧。
我知道俺們倆這樣做,你心裏不樂意,巧英是我期盼了很久的女人,我想,我會比你更好地照顧她,你對巧英的恩情,我大栓沒齒難忘,大牛叔……對不起。”
張大牛還是羞得老臉沒地方放,說:“沒事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做好事不留名,學習雷鋒好榜樣嘛……”
張大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雖然村子裏的人都知道他跟巧英鼓搗到了一塊,整天往女人東方被窩裏鑽。可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趴在別的男人懷裏,張大牛還是第一次遇到。
他生不出氣來,也感到無地自容,隻能低著頭一個箭步衝出了廟門。
從那兒以後,果然再也沒有找過巧英,也沒有來過山神廟。
張大牛這人熱娘們,可心眼不壞。
他就這德行。也沒幹過啥出格的事兒。
見到女人可憐,他就心疼,女人一旦提出分手,他也不再纏著人家,好說好散。
這是他的手段,也是他人格的魅力,要不然也不會把芒碭山五道街的寡婦們迷得神魂顛倒。
巧英跟大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倆人撲哧笑了。
就這樣,大栓從Z市回來的當天晚上就跟巧英好在了一塊,倆人同居了。
大栓沒有回到家裏去,家裏是哥哥孫瘸子和嫂子素娥的天下。
跟哥哥嫂子住一塊,大栓感到很不習慣。
弟兄們成家以後一般都要分開住,常在一塊難免會有矛盾。
於是他就跟巧英一起住在了山神廟裏。他們成了兩口子。
巧英跟大栓沒有辦喜事,也沒有領結婚證,用鄉下人的話說,他們是暗婚。
巧英的名聲在村裏依然不好,很多人都在街頭巷尾竊竊私語,都說巧英不要臉,日完一個男人,又日一個男人。
這不,孫瘸子的弟弟大栓也被巧英給日了。
有的人甚至還傳言,說巧英有病,是銀瘋病,必須天天跟男人睡覺,一天不睡男人,她那個地方就憋得難受。
還有一種版本,說巧英不但那個地方有病,而且女人的生理奇特,那個地方帶拐歪的,九曲十八彎。好比一口水井,任憑男人有多少精華進去也填不滿。
她的欲望就是一口水井,掏不幹,灌不滿,填不嚴……
反正說什麽的都有,眾說紛紜不置一詞。
但是村裏所有人都為大栓鳴不平,大栓這孩子老實,踏實,肯幹,心眼也很好,在村裏威望極高,都說大栓娶了巧英是白瞎了男人,大栓以後早晚要吃虧,女人還會給她帶綠帽子。
最後,這些謠言終於傳到了大栓的耳朵眼裏,大栓就很氣憤。
他故意跑進了大隊部,將高音大喇叭打開,衝著全村的群眾喊:“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巧英是我孫大栓的女人,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其實俺倆早就好了,她男人沒死的時候俺就好了。她這輩子隻有我一個男人,我也隻有她一個女人,以後誰再造巧英的謠,就是跟我孫大栓過不去,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大栓也是逼急了,這才到大隊部為巧英辯白的。
經過大栓這麽一吆喝,村裏的謠言果然少了很多。
再以後,巧英走上大街,那些女人也開始主動跟她說話,鄰居們也跟巧英親熱起來。
巧英得到了大栓的關愛,得到了鄰居們的認可,她的心裏敞亮起來,壓抑在心頭多年的烏雲一下子散開了,她成為了一個正常的女人。
再以後,她走在大街上,腦袋高高揚起,胸也挺得高高的,嘴巴裏也哼起了歡快的歌曲,走起路來就像一朵輕飄飄的雲,完全跟其他女人沒有一點區別了。
巧英的日子歡快起來,也幸福起來,臉上出現了笑色。
她每天夜裏陪著大栓睡覺,讓男人舒服,自己也舒服。
白天就洗鍋做飯,幫著男人洗衣服,然後扛起鋤頭下地勞作,將大栓家的自留地整理得井井有條。
回到家以後,就係上圍裙,開始喂豬。她成為了大栓的妻子,也渴望跟他生個兒子。
大栓因為得到了巧英,生活也變得歡快起來,他整天出門幫人做木匠活,呼呼啦啦往家裏拿票子,財政大權全部交給了巧英管理。
兩個人憧憬著美好的生活,幻想著美好的未來,房子要返修一下,還要添上一窩娃子,將來子孫繞膝。
小小的山神廟裏盈溢起了家庭的溫馨和快樂。
快樂是短暫的,命運的多變總讓人無所適從。每一件幸福事情的背後往往都包藏著一件禍事。
就在大栓跟巧英幻想在美妙生活的天堂中時,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因為這時候,一個不速之客來到了蟒碭山。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不但為巧英的生活蒙上了一層陰影,也把大栓給被逼進了萬劫不複的苦難中。
她就是Z市小紅樓裏的老鴇子…………梅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