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驟風營救
“白毛風?”王二寶問。
畢力格老人說:“是,白毛風非常的厲害,能把地上的石頭吹得四處亂滾,而且不到傍晚,一定會降下大雪。這次的大暴雪恐怕要下很久。我擔心學校裏的孩子啊。”
王二寶一愣:“學校的孩子?大草原還有學校嗎?”
畢力格老人說:“有啊,隻不過學校太遠,在20裏以外的半山坡上。卓瑪就是學校的老師啊。”
“啊?卓瑪是老師?”王二寶有點想笑,卓瑪是漢人,想不到維吾爾族會找一個漢族女人做老師。
二寶早就知道卓瑪是老師了,就在附近的小學校教學。
因為牧民常年放牧,孩子顧不得管,於是就把他們送到了固定的學校。
這裏的小學校是牧民集資蓋起來的,每家每戶的孩子都居住在學校裏,那裏有教室,有操場,有宿舍,也有老師,隻不過房子太簡陋了。
村子裏的狗擔當起了給孩子送飯的任務。
每天中午,每家每戶都會早早做好飯,然後將飯盒掛在狗脖子上,輕輕拍一下獵狗的腦袋,獵狗就會跑向學校,給自家的小主人送飯,送幹糧。
學校的孩子就怕遇到白毛風,一旦有白毛風刮起,必定會下起鋪天蓋地的大雪。把孩子們困在學校裏。
遇到白毛風以後,村子裏的狗就不能為小主人送飯了,有的孩子就會挨餓。
前年那一次白毛風發生在臘月,孩子將要放假的時候。
那一天,劇烈的大風整整刮了一天一夜,大雪也鋪天蓋地下了一夜,整個草原上的牛羊凍死不少,第二天大家醒過來,大雪整整沒到了腰裏。柵欄裏是一片一片死羊的屍體。
更殘酷的是學校的圍牆被白毛風刮倒了,大雪已經將孩子們掩埋,因為得不到食物和給養,他們餓的奄奄一息。
那一次,白毛狼王領著自己的衛隊乘虛而入,將學校團團包圍,當場將七八個孩子拖走,20多個孩子被咬傷。
卓瑪為了跟狼群搶奪孩子,奮不顧身撲向了野狼,白毛狼王撲過來,用狼爪將卓瑪的臉撕了個稀巴爛。
卓瑪的臉本來就受了傷,這下好,東一道,西一道,留下的淨是傷口,顴骨都要被抓了出來。
幸好牧民們趕去的及時,七手八腳將群狼趕走了,要不然那一次卓瑪就被狼王咬死了。
從哪兒以後,卓瑪就變成了鬼臉,疤痕累累,養了半年多的時間才好。
雖然她十分的難看,可草原上的牧民並沒有嫌棄她,對她更加尊重了。
每每想起這件事,畢力格老人就不寒而栗,他怕孩子們再次遇到危險,也害怕卓瑪再次受傷。
讓畢力格老人說對了,就在王二寶趕到阿爾泰地區一個月以後,一場鋪天蓋地的白毛風終於掃蕩了這裏的草原,像烏雲遮掩湛藍如戲的天空,像河水淹沒青蔥翠綠的田畝,白毛風跟狼王的再次襲擊,給了草原牧民沉重的一擊,也幾乎將四周上學的孩子全部殲滅。
當天下午天氣就變了,烏雲越積越厚,黑壓壓的天空看不到一絲陽光,氣溫也驟然下降了20多度。
半夜。劇烈的白毛風就刮了起來,驚天動地,氣壯山河,狂風怒卷著雪團,找什麽東西一樣,東一頭西一頭的亂撞。打在帳篷上啪啪作響。打在地上,撲簌簌就落了一片。
本來這幾天天氣轉暖,大雪已經即將消融,可是白毛風再一次將草原覆蓋,不到半夜,雪的深度又到了人的膝蓋位置。
反正閑著沒事。王二寶跟引弟在帳篷裏纏綿,他們渾然不顧,滾在一起,做了一次又一次。
他們站著做,躺在做,趴著做,穿著衣服做,解光衣服做,從羊皮氈上做到了被窩裏,又從被窩裏滾出來,趴在了羊皮氈上。
引弟被男人的勇猛弄得魂魄盡消,也不怕別人聽到,盡情嚎叫起來,大風的呼嘯徹底掩蓋了引弟的喊炕聲,她得到了最盡情的釋放。
外麵天寒地凍,帳篷裏卻溫暖如春,王二寶嚐到了芙蓉帳暖度春宵,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愜意。
兩個人一直從天黑做到半夜,後半夜的時候才重歸平靜。
這一夜二寶一直沒睡,因為外麵的風太大,他害怕帳篷被掀走,那樣他跟引弟隻能睡在雪地裏了。
盡管畢力格老人告訴他,這裏的帳篷非常結實,四處都用麻繩固定在了橛子上,而橛子深深榭在了底下三米深的凍土裏,雷打不動,可二寶而是不放心。
引弟也睡不著了,不一會兒問二寶:“二寶哥,雪下多厚了?”
二寶說:“一煎餅厚了。”
不一會兒引弟又問:“二寶哥,雪下多厚了。”
二寶說:“一烙餅厚了。”
不一會兒引弟又問:“二寶哥,雪多厚了?”
二寶說:“一饅頭厚了。”
引弟一聽,就用小拳頭去敲擊二寶的額頭,說:“你怎麽淨顧著吃啊?”
二寶說:“沒事幹,那我幹啥?不如……還是做吧。”說著,又把引弟抱在了懷裏,兩個人又狠狠逮了一次。
這場大雪猶如風卷殘雲,好像要把整個世界掩埋,整整下了三天兩夜。
第四天,人走在雪地裏,雪的深度已經淹沒了膝蓋,都到了腿彎的位置。
草原上的牧民全都感到了不妙,漠北的天氣變幻不定,今年又不知道要凍死多少牛羊了。
他們最擔新的是學校裏的孩子,三天的時間,沒有給養送到,估計孩子們都已經餓的哇哇叫了。
學校的房子太不結實,真的被風卷走咋辦?
學校屋頂上的瓦片也不結實,壓塌房屋咋辦?那孩子們豈不是要挨凍?
畢力格老人在屋子裏急的就像一條生了虱子的狗,從東頭走到西頭,又從西頭走到東頭。
他手裏拿著煙鍋子,來回的轉圈,煙帶子吧嗒吧嗒敲著他的屁股。
“不行!不能這麽辦,一旦風停雨住,白毛狼王一定會攻擊學校,孩子們忍饑挨餓,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多半會被狼叼走,必須想辦法把孩子們救回來啊。”
帳篷裏嗚嗚丫丫都是人,都是這裏的牧民,大家全都焦躁不安,每個人的心都跟壓著一塊石頭那樣,惴惴地沉。
立刻有人提議:“咱們還是一起趕到學校,把孩子救出來吧。”
畢力格老人說:“不行!第一是路途遠,路上不安全,這麽深的雪,被大雪埋了怎麽辦?
還有,萬一在路上遭遇狼群攻擊咋辦?狼們適應了白毛風,可是人不行。”
“大叔,那您說咋辦?”
畢力格老人說:“隻能派兩個人去,帶上一些食物,然後跟著孩子們一起挨過白毛風,這兩個人一定要身強體壯,還要有跟野狼搏鬥的勇氣。”
畢力格老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立刻有人提議:“那讓王二寶去吧,他最強壯,而且打狼是一把好手。”
畢力格老人擺擺手說:“不行!王二寶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這是我們草原牧民自己的事情,不能麻煩人家。”
一時間,事情陷入了僵局,看著外麵任意肆虐的大風,還有紛紛揚揚的大雪,所有的人全都陷入了糾結。
風太大了,雪也太大了,一不小心就會被大風卷走,沒有人甘願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畢力格老人回到帳篷以後,思前想後,他覺得還是二寶是最合適的人選。
那一天,白毛狼王攻擊帳篷的時候,他看到了真正的王二寶。
這個來自大山深處的男人有著熊一樣的膽量,豹子一樣的速度,獵鷹一樣銳利的目光,他比白毛狼王更加的狡猾,是個絕好的獵人。
這樣的獵人不要說在整個大草原,他走南闖北那麽多地方也沒有碰到過。
為了孩子的安全,為了牧民的後代子孫,他不得不舍下這張老臉,去求一下二寶了。
他知道王二寶一定會答應,而且很樂意幫這個忙,隻是不好意思開口。
於是老人把煙鍋子抬起來,在鞋底上磕了磕,然後卷起來別在了褲腰裏,邁著深一腳淺一腳的步子來到了二寶跟引弟的帳篷前。
老人是很守禮的,他沒有一頭闖進去。
畢力格爺爺是過來人,這些天一眼就看出二寶跟引弟的感情不一般。
他們雖然一個是醫生,一個是護士,但應該是早已熟悉的戀人,因為女孩看男孩的眼光很不正常,總是火辣辣的。
有幾次,畢力格老人還發現引弟拉著二寶的手,兩個人臉蛋子都貼在了一起,這是戀人跟戀人才有的親昵動作。
他不知道兩個人在帳篷裏會不會幹出什麽不光彩的事兒,當然,這不管他的事兒。知道了也當做沒看見。
他隻是怕自己進去以後,萬一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雙方都會尷尬。
於是畢力格老人先是咳嗽了一聲,呼喚到:“二寶,大侄子,在不在?”
王二寶跟引弟聽到了畢力格老人的呼喚,兩個人嚇得幾乎震精,因為這時候他們還在一條被窩裏呢,都沒穿衣服。
王二寶趴在引弟的身上動作,引弟在二寶的懷裏顫抖,兩個人都是氣喘籲籲。
這個時候最忌諱別人打擾了。輕者嚇得陽痿不舉,重者會嚇得精盡人亡。
引弟一聽帳篷的外麵有人,頓時臉蛋紅了,滋溜一聲,從二寶的被窩裏溜了出來,進了布簾子那邊自己的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