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引弟的危機
終於，大地的抖動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二寶再也無法控製心中的焦急跟彷徨，他衝著冬梅大喊：“冬梅，挺住！你抱住樹幹不要動彈，我去去就來！”
因為轟隆的聲音很大，麵對麵也要扯嗓子喊叫才能聽得清楚。
冬梅害怕極了，死死抱著男人不鬆手：“二寶，你去幹啥？別離開俺！千萬別離開俺，俺怕，怕啊！”
二寶說：“別怕！抱著樹幹就不用怕，樹是不會倒的，這裏沒有其他房屋，不會砸傷你，你別動，我去救爹跟娘！”
冬梅的眼淚下來了：“不，二寶，俺跟你一起去，死也要死在一塊。”
王二寶沒辦法，終於點點頭，拉著冬梅直接奔著家的方向就跑。
他們跌跌撞撞，腳步根本站不穩，跌倒了再爬起來。爬起來再摔倒。
村子裏的房屋已經倒得差不多了，四周的人跑得跑逃得逃，根本不知道到哪兒去了，也許被活埋了，也許是被砸死了。
幾分鍾的時間不到，很多人已經是陰陽相隔，隔世為人。
王二寶嘶喊著，嚎叫著，跌跌撞撞衝進了家門。
衝進家門以後，那裏還有個家的樣子，外麵的門樓跟院牆已經全部倒塌，整個院子都成了一塊平地，地上的石頭隨著大地的抖動飛濺而起，到處是塵土飛揚，煙霧彌漫。
二寶竭力穩定著腳步，扯開嗓子喊：“爹……娘……”
王炳林跟二寶娘很幸運，老兩口抱在一起，院子裏的那顆老椿樹救了他們一命。
剛才衝出屋子以後，大地猛地一抖，王炳林經驗豐富，抱著二寶娘衝向了大樹。跟大樹貼在了一起。
王二寶家的條件並不好，是土坯房，茅草頂，屋頂上的梁檁一點也不結實，風一晃就散架了，根本砸不住人。二寶娘跟男人王炳林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其他人家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很多家的房子都是祖上留下來的，石頭壘砌，要嘛不倒，倒了以後想逃出來比登天還難。
巨大的石頭不是把人砸成肉餅就是將人攔腰斬斷。被壓得四分五裂。
二寶發現爹跟娘沒事，這才籲了口氣，拉著冬梅上去抱住了另一顆大樹。
二寶發現爹老子王炳林一點也不慌張，還抱著媳婦在哪兒安慰：“老伴，別怕，要死我跟你一起死，咱倆這輩子是夫妻，下輩子也不分開……”
二寶娘抱著男人哭啊哭，嚎啊嚎，屎尿橫流，褲子都尿濕了。
二寶看著爹跟娘恩愛的樣子，他拉著冬梅噗嗤笑了。
大地繼續在顫抖，村子繼續在晃蕩，聲音時大時小，抖動時猛時緩。他們仿佛是等待了一年，也仿佛是等待了一輩子，終於盼來了天明。
整整晃蕩了兩三個小時，所有的一切還沒有恢複平靜。隻是比剛才的抖動小了一些。
二寶鬆開了冬梅，大叫一聲：“照顧娘，我出去了。”
冬梅問：“二寶，你去幹啥？”
二寶說：“我去救人！”說話完畢，他的身影已經消失，衝出去老遠。
王炳林也鬆開了老伴的手，他馬不停蹄，立刻撥拉開碎石亂磚，找出了自己的醫藥箱子，跟著兒子的身影同樣衝出了家門。
王二寶是大隊支書，也是村子裏的小中醫。救死扶傷是他的職責。他知道自己有的忙活了。
第一個奔向的家門是張大牛家。
二寶之所以選擇先救援張大牛家，是因為張大牛是他的老丈人，盡管他跟張大牛有仇，恨不得他立刻死。
但是他忘不掉死去的丁香，忘不掉離家出走的春花，也忘不掉跳下懸崖為他殉情的招弟。
他欠下了三個女人三筆難以償還的孽債，所以不忍看到他的家人受到傷害。
他已經把丁香的爹娘當做了自己的爹娘，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老丈人再怎麽不是東西，那也是自己的老丈人，他是冬梅的親爹。
跌跌撞撞來到張大牛家的時候，眼前的一切讓王二寶驚得目瞪口呆。
張大牛家的房子在村裏是最結實的，不是茅草頂，也不是土坯房。
張大牛的爹老子在世的時候家裏比較寬裕，他是張灣村的支書，所以房子修建的也比較結實，是青磚牆，全部是白灰壘砌的，抗震能力強，而且上麵的檁條加了十二根大鋼釘。
可是就這樣也沒有逃脫大地震的猛烈襲擊，牆頭歪歪扭扭，屋頂已經落下，六根槐木檁條橫七豎八，院子裏塵土飛揚，看樣子剛剛倒塌沒多久。
張大牛灰頭土臉在院子裏抱著老婆，桃子的身上也是一身泥，他們嚎啕大哭：“引弟，我的閨女啊……”
王二寶一愣趕緊問：“大牛書，怎麽回事？”
看到王二寶，張大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眼睛裏閃出了亮光，猛地撲過去拉住了二寶的手：“二寶，快救救引弟，引弟被埋進屋子裏了，快呀，求求你了。”
張大牛的聲音是無奈，也是懇切的祈求，他很少對王二寶低三下四的，今天的態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啊？”王二寶機靈靈打了個冷戰，大喝一聲：“那還愣著幹啥？救人啊！”
他飛身撲向了倒塌的房屋，開始掀開那些碎磚亂瓦，尋找引弟的下落。
引弟是丁香的四妹，張大牛的第四個閨女，剛剛從學校趕回來不久。
引弟住的房子是當初丁香住的那一間。女孩子也躺在三個姐姐當初睡過的那條土炕上。
大地震沒有來臨的時候，引弟就洗了澡，躺炕上睡著了。
張大牛跟桃子一夜沒睡。因為張大牛很不老實，抱著老婆徹夜的忙活，孜孜不倦。
一曲終畢，兩個人都是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把媳婦喂飽以後，張大牛還是不盡興，於是想偷偷溜出去，跟嫂子張寡婦繼續開戰。
張大牛就這樣，中年以後情趣表現得比年輕時更加的強烈。
山裏男人幹農活，體力就是這麽強壯，跟牛犢子一樣結實。
於是張大牛借著尿遁，想去跟張寡婦私會，他穿上衣服，先是提著褲子走進茅廁撒了泡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