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老鄉
“你……你是桃花鄉的？”
胖子說：“是，我是鄉長秘書，你是哪個村的？”
二寶說：“我也是桃花鄉的，我住在張灣村。”
“啊？”胖子一聽，更高興了：“張灣村就是歸桃花鄉管啊，你們村的大隊支書是不是叫張大牛？”
王二寶點點頭，還是嗯了一聲，他怎麽也想不到眼前的胖子會是鄉長秘書。張灣村歸桃花鄉管轄，這胖子是他的父母官啊。
父母官也逛妓院？一定不是什麽好鳥，這種人不宰白不宰。所以二寶毫不客氣收下了他的錢，整整五百多塊。
八十年代中期，五百塊是非常珍貴的，那時候一個人一年的工資加起來，也掙不到五百塊。那些走出城市打工的民工，一天才三四塊錢的工資。
這是王二寶在Z市的第一桶金，靠著這第一桶金，他開始走向了飛黃騰達。
王二寶不會巴結人，沒有覺得認識鄉長秘書是多光彩的事兒，反而對胖子產生了一種厭惡。覺得他是個贓官。
許秘書容光煥發，對王二寶感激涕零，也佩服得五體投地，恨不得跟他結拜為兄弟。
他上去抱住了二寶的脖子，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跟親兄弟一樣親熱。
“兄弟，想不到會在這裏碰到小老鄉，你還救了我一命，這就是猿糞啊。以後隻要你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我一定肝腦塗地。”
王二寶晃著膀子，趕緊甩脫了他的手，紅著臉說：“不用，不用……”
其實是王二寶嫌他髒，剛從妓女的被窩裏鑽出來，洗手了嗎你？
許秘書覺得心裏過意不去，無論怎麽樣都要叫個姑娘，陪王二寶一晚，算是報恩。
所以他就跟二寶說：“兄弟，沒來過這種地方吧？我請客，隨便玩，找個姑娘消遣一下怎麽樣？”
王二寶嚇了一跳，趕緊說：“別，別，許秘書，我不習慣這個。”
許秘書說：“那怎麽行？一定要。”
不等王二寶回答，許秘書就拍拍巴掌，把小紅樓裏的媽媽桑叫了過來，就是剛才撲向許秘書的那個老女人。
那女人30多了，穿著華麗，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一臉的諂媚，名字叫梅姐。
“許秘書，剛才縮陽你不害怕啊？怎麽，還找姑娘？”
許秘書點著了一根煙說：“把你們這裏的好姑娘全都叫過來，讓二寶兄弟挑，今天我請客，隻要把二寶兄弟伺候的滿意了，鈔票大大的有。”
王二寶趕緊阻攔，可是已經晚了，媽媽桑站了起來，扯嗓子就喊：“樓上樓下的姑娘們，出來接客了……貴客到。”
“來了……”隻聽得外麵幾聲嬌喝，呼呼啦啦進來一大群人，全都是好姑娘。
這些姑娘們一字排開，一個個嬌嫩欲滴，萬紫千紅。年紀大的不過25歲，年紀小的也有十八九歲。
她們一身的豔妝，流光溢彩，上身全都是低胸裝，脖子上是一大片雪白的禁區，下麵一水的超短裙，那裙子短得隻要向上一寸就啥都看見了。
看得王二寶臉紅心跳，碰碰不已，鼻子裏差點噴出鼻血。
二寶是第一次，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他不知道原來書上寫的青樓直到現在還存在，隻不過是改頭換麵，名字更好聽一些罷了。
他想拒絕，但是又盛情難卻，他不想得罪許秘書，反而想靠近他。
因為到現在為止二寶的理想還沒有實現，就是當村長，然後開個大工廠。
許秘書是鄉長秘書，這人不能得罪，以後對自己的前程會有幫助。
二寶不是那種巴結權貴的人，可是也不想得罪權貴，得罪這樣的人對他沒好處。
於是開始瞅這些姑娘。
女孩們大多來自農村，她們是從遙遠的山區出來的打工妹。很多女孩子找不到工作，於是就進了娛樂場所。也有一些是貪慕虛榮，自己樂意進來的。
她們都有山野村姑的那種狂野跟火辣，也有被大城市熏陶以後的熱情。
他的眼光從每一個女孩的臉上掠過，那些女孩子也期待地看著她。
王二寶人長得帥，濃眉大眼，身體健壯，胳膊跟腿都像牛犢子一樣結實，是個剛剛成熟不久的壯男，跟這裏的客人不同。
常來這裏的客人大多年紀偏大，大腹便便，傲氣地不行，很少有這樣的小正太出現。所以二寶站在那裏鶴立雞群，立刻就吸引了大多數女孩的眼光，巴不得二寶選中自己呢。
姑娘們望眼欲穿，對二寶充滿了期待。
隻有一位姑娘低著頭，默不作聲，不敢正眼瞧二寶一下，她的眼光不敢跟二寶的眼光相碰。透出一股嬌羞和稚嫩。
王二寶立刻跳起來，抬手一指說：“我就選她。”
許秘書搖著頭歎口氣說：“還是年輕人，眼光真好，這女孩叫小紅，是新來的，還不到三天。”
發現王二寶挑選了小紅，其他的姑娘們就很掃興，袖子一甩哼了一聲紛紛出去了。
媽媽桑跟許秘書相視一笑，也關上門出去了。許秘書在媽媽桑的介紹下，找了一個胸比他腦袋還大的妹妹，獨自開房走了。屋子裏隻剩下了王二寶跟小紅。
王二寶站在那裏傻愣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那個叫小紅的姑娘也站在那裏傻愣愣的，從進屋子到現在，一直是一言不發，腦袋也沒有抬一下，二寶根本沒看清她的臉。
二寶之所以選擇了小紅，原因是他看到這女孩子害羞，他不想跟女人發生任何事，也不想駁回許秘書的麵子，於是就挑選了一個比較靦腆的。
王二寶不知道該怎麽招待姑娘，隻是說：“你坐，你坐。”
那姑娘穩穩當當坐在了沙發上，她仍然沒有抬頭，臉蛋紅的就像新摘的蘋果。
王二寶憑著直覺感到，這女孩應該是個黃花閨女，或許新到小紅樓沒多久。
閨女是裝不出來的，那種嬌羞，躲閃，還有本能的防衛意識，久經沙場的女人根本無法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