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替你不值!(加更!)
第242章:替你不值!(加更!) 於拓回神,轉眼就看到雨念坐在了窗邊,他朝她走過去。
「佟小姐。」於拓主動打招呼。
「於拓,坐。」雨念指著自己對面的椅子對他說。
於拓坐下來,顯得有些無措,「佟小姐,這麼久沒回來,還適應吧。」
他努力地找著話題。
「挺好的。」
「那就好。」於拓乾笑了兩聲。
雨念也不知道該和他聊些什麼,氣氛變得有些尷尬,「你是來找他的吧。」
於拓知道她指的是誰,點了點頭,「過來拿些資料。」
說完,又朝陸柏昇看了眼。
他向來警覺性很高,而且睡眠很淺,只要稍微有點動靜,都會驚醒過來,可是今天,他進來這麼久,他竟然還沒有醒,可想而知,這段時間,他是有多累。
「他剛睡沒多久,你可以叫醒他。」雨念說。
於拓輕嘆了口氣,「讓他睡會吧,他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怎麼睡過覺了。」
這些年,因為身體原因,即便不忙工作,他一個晚上也基本只睡三個小時,之前在義大利忙著照顧秦子琴,根本睡不著,後來回來,又是工作上的事,加上最近陸奇駿彈劾得厲害,更是精疲力竭。
儘管他什麼都不說,面上也看不出什麼異樣,作為他的貼身特助,於拓知道,這個男人再這樣撐下去,他的身體一定會垮掉。
所謂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
「有時候,我真希望,boss就是個普通人,而不是什麼上市公司的總裁和所謂的繼承人。」於拓由衷地說。
雨念被他那句『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怎麼睡過覺』怔了怔。
「公司有很多事么?」明明是不想關心他的事的,可這句關心幾乎是本能地脫口而出。
等她反應過來,話已經說完了。
她有些懊惱地咬了咬牙,不用看,都知道,於拓一定是在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她。
果然,於拓聽了她這句話,愣了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光里有一絲詫異。
不過,以他對佟雨念的了解和認識,她會問出這樣的話,也不足為奇。
她從來都是一個很識大體的女人,雖然,話不多,但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氣質,就很讓人覺得很可親可敬。
「佟小姐,不瞞您說,boss在陸氏這五年過得有多艱辛,無以言表,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像踩在刀刃上,稍有不慎,都可能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粉身碎骨。我不說,你也十分清楚他的處境,因為他的身份,背後有多少人想置他於死地,又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等著看他的笑話,可偏偏,他不是個會服輸的人,他曾說,他是個每天都油走在生與死的邊緣的人,沒有誰知道,那個界線在哪,也許上一秒,他還活生生地坐在你面前,也許,下一秒,他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首躺在那。」
說到這,於拓覺得心裡挺心酸的,腦海里不由得浮起這麼多年來,他們是如何一步又一步地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其實,那些感受說出來,不太有人能真正的感受,只有親身經歷過的才會明白,有時候,真的會覺得一無所有,比無所不有,更讓人覺得舒坦。
其實,這五年陸氏在陸柏昇手裡的變化,雨念聽說了些,撇開那些仇恨不說,陸柏昇這個男人的確是挺有能耐的。
五年前,他單槍匹馬地進入陸氏,要知道,在那之前,他根本連陸氏有哪些部門都不清楚,卻僅用了五年的時間,站穩腳跟,在陸氏創下一個又一個令人驚嘆的奇迹。
無可厚非,這樣的男人是有魄力的。
「佟小姐,雖然你現在眼睛看不見,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感受到boss的變化對嗎?」
於拓的這句話問出來,雨念的心咯噔了一下。
不可否認,陸柏昇的變化,她是真的能感受得到,以前的他,冷硬得像是一塊寒冰,讓人難以接近,更不會為了誰,或者為了什麼事,做半分解釋,他的世界里,別人走不進去,他也不會去接近任何人。現在的他,變柔軟了很多,尤其是在和朵朵相處的時候。
他的一言一行,都那麼地小心翼翼,會顧及到他人的感受,笑聲也是發自肺腑的,有時候,讓她聽了,總會讓她產生一種錯覺,這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陸柏昇嗎?
看著她臉上漸漸變得柔和的神情,於拓像是看到了五年前的佟雨念。
不覺間,話便又多了起來。
「佟小姐,我知道你和boss的事,我沒資格去評斷什麼,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其實你們之間,真的有許多的誤會,就像你父親那件事,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怨恨boss,可……」
「於拓,你話太多了。」於拓的話還未說完,陡然一道冷冽的嗓音壓過來。
雨念和於拓都一驚。
於拓下意識地朝陸柏昇看過去,只見他一雙清冷的眸子里,結滿了寒霜,英氣逼人的臉上,雖還帶著剛醒來時的睡意,但那冷鷙的陰霾,還是帶著十分足的壓迫力。
於拓連忙把後面那些即將脫口的話,給活生生地咽了回去。
「佟小姐,對不起,我失禮了。」於拓一臉抱歉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不知為何,陸柏昇提起父親,她心裡很很抗拒,也很排斥,可是於拓提起來,她不但不覺得突兀,心裡竟有些期待他後面那些話。
為什麼會這樣,答案只有她心裡清楚。
也許,她害怕的是從陸柏昇口中說出他殘害父親的那些真相,她對陸柏昇心底始終都是抱有幻想的,幻想著父親並非他所害。
所以,她才會逃避,她寧願一廂情願地認為陸柏昇就是殺害父親的兇手,也不願去聽陸柏昇口中所謂的事實。
曾經的傷害,已經將她對他的信任,磨滅得幾乎沒有。
而於拓,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她始終都是相信他的,因為曾經的那些幫助,她知道於拓是一個誠實的人。加上他是陸柏昇身邊的親信,陸柏昇的一切,他都會知道的。
所以,她更加想要聽他口中那些真相。
可是,很顯然,陸柏昇並不想讓他告訴自己。
陸柏昇是什麼時候醒來的,雨念不清楚,也許是在於拓進來的時候,也許就在剛才那一瞬間。
於拓說完,便往陸柏昇的方向走。
陸柏昇抱著朵朵站起來,掀目看了他一眼,「你在這等一會,我馬上出來。」
說著,他抱著朵朵往裡面那間病房走。
雨念也站了起來,跟著走進去,她知道,於拓會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說,而且應該是很重要的事,不然,他也不會跑這麼一趟。
陸柏昇把朵朵放在病床上,小丫頭身體沒好全,加上之前和陸柏昇玩了那麼久,許是累了,這樣搬弄也沒醒來,只是睡著的她,小手還揪著陸柏昇背後的襯衫,像是怕他隨時會走掉似的。
看著這樣的朵朵,陸柏昇的心頭忽地一軟,像是有一股暖流緩緩地從淌過,目光不覺間又溫柔了好幾度。
「陸叔叔去外面談下事情,一會就回來。」他俯身,貼在她的耳邊柔聲說。
朵朵像是聽到了,嚶嚀一聲,本是揪得緊緊地小手,一點一點地鬆開來。
陸柏昇不由得彎唇,替她蓋好被子,又在她額上輕輕地落下一吻,才直起身。
雨念站在另一邊,他那雙如沐春風的眸子里的溫柔還未斂下去,看著她,又更暖了一些。
「時間還早,你也睡會吧。」
雨念不知道回什麼,只嗯了一聲。
陸柏昇沒再多逗留,便帶上門出去了。
…………………………
陸柏昇喝了口水,昨晚喝了酒,加上抽了不少煙,嗓子眼裡幹得有些疼。
他把上午簽好的文件遞給於拓,「你特意過來,不是為了拿文件的吧。」
於拓探尋地看了眼那張緊閉的病房門。
「沒事,說吧。」陸柏昇在沙發上坐下來,剛睡了幾十分鐘,精神好了些,但是眉心有些脹得疼,腦袋也有些暈,這是欠覺的表現。
他探手把西裝外套拿過來,從裡面取了葯出來,胡亂地倒出一些在掌心,仰頭,連水都沒要,就吞了下去。
於拓怔住,他沒看錯,剛才那些葯,也有十幾顆吧。
「boss,你這樣吃藥可不行。」他連忙幾步走到不遠處放著水壺的柜子邊,把他剛才那杯沒喝完的水,又兌了些熱水,端了送過來。
「秦少爺說過了,這些葯不能過量。」於拓把水遞給他,眉頭皺得緊緊地,一臉憂色。
陸柏昇把水接過來,喝了口,「放心吧,死不了,不就是多吃了幾粒葯,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這些葯其實對他來說,已經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不過,當下也只有這種方法能減輕下疼痛而已。
「你要說什麼。」陸柏昇把水杯放下,把頭靠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於拓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暗自嘆了口氣,說,「你讓我找的那個人找到了。」
陸柏昇睜開一絲眼,看了他一眼,「是死是活?」
「半死不活。」
陸柏昇蹙了蹙眉。
於拓繼續說,「那個男的,結了婚,不過離了,前妻是暴發戶家的女兒,和前妻生了一個女兒,兩人會離婚,是這男人嗜賭成性,好像還染了毒癮,法院將孩子判給了前妻,是在黑子那兒找到的他,據說,他已經欠了賭場好幾百萬了,那邊的人說,再不還錢,就要把他賣到國外去。」
「又是這麼一個自尋死路的。」陸柏昇輕笑一聲,眸底的陰霾是那樣重。
這個男人染了那玩意,只怕就算是個活人,也根本救不了木子。
「義大利那邊有消息了么?」
於拓搖頭,「暫時沒有,查爾說,有些困難,已經派人下去在全世界大力尋找了。」
「恩,儘快,木子這邊我怕等不了。」陸柏昇叮囑。
「我知道。」於拓瞭然,「那這個男人……」
「這種人贖出來,不過只是給了他多幾日活命的日子。」陸柏昇冷嗤一聲。
頓了片刻,又說,「還是讓黑子把他贖出來吧,然後送去戒毒所,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好歹也是木子的親生父親,就當是看在木子的份上,給他一條生路吧,希望,他能懂得回頭是岸。
「我明白了。」
見於拓沒走,陸柏昇看向他,「還有事?」
於拓抿了抿唇,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
「說就大大方方地說出來,不說就回公司去。」陸柏昇沒什麼耐心地說。
不過心裡大抵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於拓怕惹怒他,不敢再吞吞吐吐,「那個查爾和秦少爺通過電話,把你上次回義大利做的檢查結果告訴了他,今天上午我和查爾通電話,他讓你立刻回義大利。」
「我知道了。」陸柏昇隨意地說,那淡然的神情,彷彿對那個結果不甚在意,也根本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
「boss,不能再拖了。」於拓有些著急。
陸柏昇掀目看他一眼,那沉涼的視線,射過來,帶著莫大的威懾力。
他輕嘆一聲,知道自己是勸不過他,「你這條命是從閻王手上搶回來的,如果你真要把命再次送在陸奇駿手上,我替你不值,如果你真有什麼意外,我一定會把你這些年對陸氏的貢獻,全部毀掉,絕不會落到陸奇駿手上。」
說罷,於拓也沒再看一眼陸柏昇,拿著文件轉身就走了,有些負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