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陸家的家法,雨念上次就見識過了,她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陸柏昇身上的傷有多麼深刻可怕。
暫且不說她的身子現在受不了那酷刑,她也絕不會讓自己再平白無故地受一次家法。
在陸柏昇面前承認,無非是為了守住自己最後那點自尊心,她不想解釋,也深知她的解釋,陸柏昇未必會相信。
時至今日,如果她再不說實話,這心狠手辣的罪名無疑會扣實在她頭上。
為了林夢溪這樣的女人,背著這樣的罵名,真是太沒必要,也太不值得。
「我……」
「事情都沒弄明白,大嫂,你未必也太武斷了點吧。」陸慕慈按耐不住,開口幫腔。
沈心榕看也不看她一眼,只輕哼一聲,「二小姐,這人證物證都在,你要想包庇她佟雨念,也要看清楚狀況再幫她開脫吧,我知道平日里,她佟雨念沒少買東西哄你開心,可我們夢溪這個侄媳也沒虧待過你吧,俗話說,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這偏心未免也太明顯了點吧!」
不給陸慕慈反駁的機會,沈心榕一個人把話都說了,「要是今天換做是她佟雨念受了傷,我想二小姐你怕是早就把陸家吵得雞犬不寧了吧。再怎麼說,我們夢溪也是林家的大小姐,陸家的長媳,論家世身份,她佟雨念可是連夢溪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你這般縱容她,讓親家公和親家母怎麼想,還指不定以為夢溪平日里在我們陸家受了多少委屈呢!」
「我……」陸慕慈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插不進來,一張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拳頭攥得咔嚓卡擦做響。
「媽,我從沒受過委屈……」林夢溪剛還一副虛弱得彷彿連氣都快沒了的樣子,這個時候倒是知道插上一句話。
當真是和沈心榕是好婆媳,這感情,真是讓人感動到落淚。
沈心榕會心的抿了抿唇,很欣慰的樣子,就連姚碧雲在聽了她這番話后,臉上的表情也舒緩了不少。
沈心榕沒打算就這樣罷休,繼續道,「俗話都說,幫理不幫親,我們夢溪平時有多溫婉,陸家上下誰人不曉,倒是她佟雨念,姑且不論她的出身,醜聞三天兩頭的在報紙上報道,丟了自己的臉不說,連陸家的名譽都讓她掃盡了,這柏昇也是,也不曉得管著點,當初,死活要娶她,陸家二少爺要什麼樣的媳婦娶不到,偏偏要娶一個來歷不明的二小姐!還真是應了那句古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說著,沈心榕又將憤恨地目光斜了身後的陸柏昇一眼。
那眼神,充滿無盡的恨意,如果可以,她真想用那眼神將陸柏昇刺死。
她快速地抽回視線,堪堪地又落在陸慕慈的身上,「二小姐,退一萬步說,硬要說是我們夢溪污衊她佟雨念,你信嗎?」
不等她回答,沈心榕又自問自答,「說出來鬼都不會相信。」
沈心榕今天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似的,無畏陸老太太和陸慶豐在場,將雨念和陸柏昇統統羞辱了一番。
雨念倒覺得無所謂,這樣的話,聽多了自然也就免疫了,可陸柏昇不同,沈心榕恨他,她知道,可平日里再怎樣不痛快,沈心榕也還是會顧及到陸柏昇的身份,從未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難堪。
她剛才那番話,實則羞辱她佟雨念,可有誰聽不出來,她打的是陸柏昇的耳光。
尤其是那句,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陸柏昇的母親是他的禁區,誰都不可以碰,尤其是沈心榕!
她驀地又想起還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秦子琴,回頭朝陸柏昇看去,只見他垂在身側攥成拳的手,青筋暴起,就連太陽穴的青筋也突了起來,一雙眸子,像是嗜了血般猩紅。
雨念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跑過去捂住他的耳朵,告訴他,他什麼都沒聽到!
剛抬起的腳,卻又生生頓住……
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她還有什麼資格去安慰他,只怕,他現在也是恨不得要將她碎屍萬段了……
到底是雨念低估了陸柏昇的忍耐力,他雖是氣得紅了眼,但還是一直強忍著那股怒火沒有發作。
「你才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陸慕慈差點就將這句話衝口而出。
陸慶豐卻是快她一步開了口,「說夠了?」
他凝著沈心榕,清寒地眸子如同黑洞一般,深不可測,低沉地聲音幽冷得彷彿從地獄里傳來,雖只有三個字,卻是字字如劍,讓人無法忽視其中暗藏地鋒利。
沈心榕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顫,下意識的對上他的眼!
那一刻,活了這麼多年的她,才真正的意識到什麼才叫做如芒在背!
「心榕,你到我們陸家也有三十年了吧,陸家的家法你可是一次都沒嘗過,如今,對一個晚輩,你開口便是要動家法,難道你覺得我們陸家的家規就這樣不近人情?還是,你對陸家的家法存有什麼偏見?」
陸慶豐一貫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雖是一家之長,平時見著誰都是寡言少語的,和沈心榕近三十年的夫妻,說過的話,加起來卻是用兩隻手都能數過來。
現在,他陡然開口,不僅讓沈心榕怔住了,就連雨念包括在內的所有陸家人,都驚了下。
沈心榕知道陸慶豐不待見她,可這麼多年來,也從沒有在眾人面前這樣給過她難堪,他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口無遮攔,闖下了多大的禍。
都說不顯山不顯水的男人才叫可怕,陸慶豐的手段,她太清楚,不然,他也不會一怒之下冷暴力她二十多年!
這二十多年,她過得有多痛苦和悲慘,無人知曉。
她身上留下了多少自殘的傷口,只有她自己清楚。
這麼多年來,她和陸慶豐之間早沒了愛,應該這樣說,她當年有多愛陸慶豐,就有多恨陸柏昇的母親秦子琴。
不然,當年,她也不會做出那件事……
「我……我只是公事公辦……」沈心榕說話都有些磕巴了,但依然端著她的架子。
「你這麼快就查明真相了?」陸慶豐也不惱,始終用平靜得瘮人的嗓音開口,「事情只有當事人才清楚,在給人定罪之前是不是也應該先聽聽雨念怎麼說吧?」
陸慶豐的話帶著一股子壓迫感,沈心榕如鯁在喉,想要反駁,卻又不敢。
「心榕,這本就是件家事,關上門,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解決就好了,有錯的認錯,該罰的罰,何必要弄得一副你死我活的樣子?親家你們說是嗎?」老太太將沉穩的目光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林國梁夫婦。
林國梁只是客氣的笑了笑,姚碧雲到底是女人,心裡藏不住氣,「老夫人,實不相瞞,這件事我們很生氣,好好一閨女摔成這樣,擱誰身上都會心疼吧,我和老林也沒別的,不說要把陸家二媳婦怎麼樣,至少這個歉應該要道吧?夢溪這丫頭也一直勸我們就這樣算了,我和老林想著也是一家人,沒必要弄成仇人似的,但,佟小姐出來說句話不為過吧?」
身為市長夫人,說出的話,自然是大方得體的。
「這是應該的。」老太太點頭應允,看向雨念,「雨念,你說吧,夢溪是不是你推的。」
「不是!」這次,雨念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口。
「我沒推她!」她堅定的看著老太太,不卑不亢的說。
陸柏昇眉心一凜,眸光複雜。
雨念臉上的神情並不像說謊,而且,她也不敢在奶奶面前撒謊。
那她昨天為什麼要在他面前說那番話,雖然他沒有完全相信……
可……
該死的,她昨天真是故意激怒自己的……
她到底把他想成什麼了……
陸柏昇只感覺自己的喉頭燃著一團火,不上不下的,這比讓他聽到謊言更覺得惱火。
一直坐在沙發最末端的陸奇駿,看著陸柏昇臉上的表情,精銳的眸子里,頓時閃出一抹狡黠的寒光。
「佟小姐的意思是我們夢溪自己自導自演,摔成這樣的?」饒是姚碧雲再怎樣端莊高雅,聽到雨念這話也有些不淡定了。
「是不是自導自演,您可以問您女兒!」雨念冷冷地看了林夢溪一眼。
「雨念,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沒有扶穩,是我不該去找你……」說著,林夢溪都快哭出來了。
那模樣受盡了委屈似的,她又拉住自己母親的手,貼心的勸,「媽,算了吧,雨念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平時對我真的很好。」
雨念想笑,只覺得她這顛倒黑白的能力實在太強了……
她都想甘拜下風了……
「爸媽,是我的錯……」陸奇駿陡然站起來,溫和的目光望向雨念。
雨念一愣,不明白陸奇駿要幹什麼,他朝她輕輕一笑,然後對眾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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