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章 衝天大火(為月票加更)
153章衝天大火(為月票加更) 「沈千城!」江時語怒目尖叫。
他對他做過那麼多過份的事情,說過那麼多過份的話,可卻都抵不上這一句的殺傷力來的大。
江時語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他拿著刀狠狠的剜下了一塊。
她甚至能聽到那被剜掉的心掉在地上摔的粉碎的聲音。
原以為再沒有什麼能傷到她了,沒想到,只是他的一句話,她再一次被傷得支離破碎。
「和你在一起從來都不是我所願,你也可以不愛我,但是你不能這樣說我。」
江時語赤紅著雙眼瞪著他,滿眼都是憤怒的指控。
她手掌握成拳頭,努力抑制著自己顫抖的身體。
「我不能?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這麼說。」沈千城面目冷峻地看著她,說道:「你是江家的女人,而江家的女人不都是一路貨色嗎?」
江時語已經氣的再說不出什麼話,她咬緊牙關,只覺得血氣翻湧,嗓子間似乎已經帶著血腥的味道。
沈千城看著她的表情,深埋心底多年的仇恨漸漸的浮出水面,想到即將大仇得報,便抑制不止的興奮。
但是在興奮之外,心裡又隱隱的泛著疼,那種疼越來越明顯,越來越讓他發狂。
「你和你媽媽,還有你那個逃到德國去的姨媽,不都是這樣嗎?」
沈千城挪了一步,向她逼近,終於把她逼退在圍欄上,然後捏住她的下巴,嘴角動了動,說道:「那天,我不是說要告訴你我母親死的真相嗎?我現在就告訴你,當初把我媽媽從樓上推下來的就是江儷。」
江時語眼睛瞬間瞪大,眼裡儘是不可以置信。
沈千城回頭看了看寧小凡,說道,「真不愧是江家的女人,連手段都一個樣子。」
說好不再哭的,但眼淚淚還是沒能控制得住,再次掉了下來。
「所以呢?你留我到今天,又設了這麼大的場面,就是想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羞辱我,是不是?」
「不應該嗎?」
「沈千城,我告訴你,我們江家的女人從來不屑於做這樣卑鄙齷齪的事情,剛剛是她自己滾下來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江時語轉過頭去抹了一把眼淚,再轉過來的時候,眼裡已經盛滿了倔強。
「當然,我現在話你肯定是不會相信的,說吧,你打算怎麼辦?也把我從這裡推下去嗎?」
她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沈千城心疼她,但卻又恨她。
恨她直到現在還能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怎麼辦?那就為問問小凡吧。」沈千城轉頭看著寧小凡,說道:「小凡,我把這個權利交給你,你說要怎麼辦呢?嗯?」
如果可以,寧小凡當然是恨不得把她殺了。
但是她不能這樣,沈千城在看著,這麼多人在看著,她不能讓自己一直營造出來的『羸弱』的形象毀掉,也只好放過她這一次。
寧小凡委屈的看著沈千城,像是下了什麼艱難的決定一樣,猶豫了半晌才說道:「千城,雖然是她推我在先,但好在我也沒有傷的太嚴重,不如就這樣算了吧,讓她走吧。」
沈千城挑了挑眉,問道:「你打算就這樣算了?」
「嗯。」
「那好。」他又轉過身來看著江時語,聲音也越發的冰冷,就算是對陌生人也不至於會如此這般的。
「聽到了嗎?小凡好心,就讓你現在就滾,你還等什麼?」
江時語在木質的扶手狠狠的抓了一下,然後又悄然鬆開,目光在沈千城和寧小凡之間掃視了一圈之後,拾階而下,翩然離場。
她經過的地方,人們都自動的讓出一條通道來給她,然後一路看著從這裡走了出去。
一道閃電徒然劃過,似乎隨時可以將這天空劈成兩半。
伴隨而來的是轟隆的雷聲,響徹天際,一聲不夠,而是連續打了很多個,嚇的屋裡所有的賓客都下意識的縮在一起。
而一身白衣的江時語卻沒有任何懼意,腳步沒有停頓,直到出了門,直到最終走進了那大雨之中。
幾乎所有人都在心疼這個女孩,可心疼又如何?不忍又如何?這終究是沈家的私事,哪裡輪得到他們來多管閑事?
沈千城死死的瞪著那個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了,還是那樣的瞪著。
他沉默著,大家一起陪他沉默著,連空氣似乎都凝結了起來,壓抑的讓人沒有辦法好好呼吸。
樓凈看著自家九爺,心裡也是很不好受。
「九爺……」
沈千城終於回神,看著他。
樓凈依然扶著寧小凡,問道:「寧小姐好像是受傷了,是不是讓宋醫生來看看?」
「也好,讓人送她上去休息吧。」
「好。」
江時語走到大雨里,沒有被這樣震耳的雷聲給嚇到,也沒有被這瓢潑的大雨給嚇到,她步伐緩慢,帶著讓人不能理解的淡定和從容。
其實,所有的淡定和從容都不過是她偽裝的面具。
她的心已經疼的麻木,再也沒有任何的感覺,大腦里想的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快點離開這裡,快點離開這裡。
不知道在雨中走了多久,她突然停了下來,手捂著胸口,然後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似乎是這一口血阻止了她所有的感知,等這一口血都吐了出來,所有的痛楚便襲卷而來,像是這雨水一樣,無情的將她湮沒。
身上早已濕透,雨水大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臉上也是冰冷一片,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不過這樣也好,也好……
起碼從現在開始徹底的脫離了沈千城,從此以後,她與他再無任何的瓜葛。
什麼愛,什麼恨,都結束了。
終於看到了雲山的大門,她獃獃的站在那裡好一會兒,然後一口氣的跑了出去。
雲山大門前只有這一條路,她沿著路邊走著。
閃電和雷聲都已經消失,耳邊只有喧囂不斷的雨水聲。
她翻出手機,彎下腰,用手擋著大雨,給江子辰拔了過去。
「哥,你在哪兒?」
「我就在雲山附近,你在哪兒?」
「我就在路邊。」
「你站在那裡不要動,我馬上就去接你。」
掛斷了電話,江時語又站了起來,微微的閉著眼,張開雙臂,享受著這雨水的沖刷。
鳳凰涅槃之後才會重生,那麼她就把這一場大雨當作自己的涅槃。
明天開始,她就是嶄新的江時語了。
沒過多一會兒,一輛銀灰色轎車停在她的面前,許是雨水太大的緣故,地點的雨水濺得很高,直接就噴在江時語的身上。
車門從裡面打開,江子辰看到她的樣子,焦急又心疼,「小語,快上車。」
江時語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狼狽的像是一隻被人丟棄的小狗,微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江子辰扶著她肩膀,認真的打量著她的臉,語氣輕柔的仿若一根羽毛刷過心頭,「小語,看著我。」
江時語慢慢的抬頭,看著他,一滴落水從眼眶滑下。
江子辰的心緊緊的糾在一起,一個大男人,眼睛居然就這樣紅了起來,「不怕了,小語,不怕了,都結束了。」
江時語看著他,什麼都不說,眼淚卻一個勁的流。
「小語,哥哥帶你走好不好?」
江時語動了動嘴角,好半晌才說出一個『好』字。
雲山的派對依然在進行著,只是經過之前的鬧劇,再不復之前的熱鬧。
沈千城也沒有了應付這些人的心情,一個人坐在書房裡抽煙。
他看著外面的大雨,腦海中不斷浮現的依然是她離開時候那孤涼絕望的背影。
手掌慢慢的覆上自己的胸口,那裡的刺痛讓他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已經報了仇了,明明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計劃進行的,為什麼他沒有絲毫的喜悅,為什麼他會這麼煩躁,這麼難受?
然後,書房的門卻被人猛然推開,沈千城冷眼掃過去,卻看到臉色刷白的樓凈,站在門口,許是趕的急了,喘著粗氣,神情複雜的看著他。
「九爺……」
「怎麼了?」
樓凈跟了他這麼多年,什麼樣的險都遭過,還從來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
「九爺……」
沈千城煩躁的輕斥,「說!」
「江小姐上了江子辰的車。」樓凈還是如實的稟報。
『啪』的一聲,沈千城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神情恐怖,「你再說一遍。」
「江小姐出了雲山之後被江子辰接走了,江子辰的那輛車是我們動過手腳的。」
沈千城身子一晃,倒退了一步,直接撞到了椅子上,扶著桌面才穩住身體,「人呢?」
沈千城瞪著樓凈,大聲吼道:「人呢?你的人不是在跟著嗎?現在人在哪兒?」
「往機場方向去了。」
下一秒,樓凈已經被撞到了一邊,書房裡哪裡還有九爺的人影?
樓凈愣了一下,也快速的跟了出去。
沈千城穿過燈光繚繞的大廳,直接跑了出去,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樓凈也緊隨著跑了出去。
余檸蹙著眉看著他消失的身影,心底升起一抹不祥的預感。
除了江時語,還有誰能如此牽動他的情緒?
她此時肯定不能追過去的,只得悄悄的走到寧小凡身邊,小聲問道:「什麼情況?」
寧小凡抿著唇,微微搖頭。
余檸橫了她一眼,說道:「如果他再把江時語帶回來,你就完了。」
寧小凡緊緊的攥著手中的酒杯,狠狠地說道:「我不會讓她回來的。」
余檸冷哼一聲,「希望如你所說的吧。」
余檸轉身走開,寧小凡盯著門口看了好一會兒,才仰頭將杯中酒飲盡。
她好不容易才把她從這裡趕出去,又怎麼會再讓她回來呢?
就算沈千城把她帶回來,她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沈千城開著車子在雨中疾馳,即便是這樣的天氣,速度也是絲毫不減。
沒有人會發現,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是顫抖的。
更沒有人發現,此時的他臉色有多麼的慘白嚇人。
也許是想的太多了,也許是什麼都來不及去想,此時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現在想的唯一事情就是,找到她,快點找到她。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江子辰的車子有什麼問題。
他想要報仇,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她的性命。
他沒有辦法想象,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那他該怎麼辦。
怎麼辦?
現在光是這樣想著,都覺得心痛的快要死掉了,再沒有辦法呼吸了。
他還能怎麼辦呢?
也許,她走了,他也跟著一起心痛而死吧?
此時,什麼愛恨情仇,他已經全都顧不得了,江子辰不死也沒有關係,他只要她沒事就好。
沈千城死死的盯著前面,油門早就踩到了底,在這樣的夜裡,這無疑是一種不要命的行為。
樓凈的車技也是相當了得,緊緊的跟在沈千城車子的後面,他擔心江時語,更擔心九爺。
擔心九爺的安全,也擔心,如果江時語真的出了事之後九爺的反應。
他沒有看錯,九爺是在乎江小姐的,比他想象中的更在意。
他跟了九爺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他為誰這樣瘋狂的不要命過。
但是,前面的子車終於停了下來,樓凈也跟著停了下來。
他看到不遠處那衝天的火光,心裡『咯噔』一聲,驟然停止了跳動。
還是晚了……
雨勢漸收,路上的行車都停了下來,看著那衝天的火光。
沈千城痴痴的看著前方,許久沒有反應。
直到眼框中淚水悄然滑落……
他才又重新找回呼吸。
「小語……」
「小語……」
「小語……」
每呼喚一聲,痛就會加深幾分。
直到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她的名字。
直到痛徹心扉。
但是不管他現在再怎麼叫她的名字,再怎麼想她,再怎麼承認愛她,她都再也回不來了。
沈千城緊緊的握著方向盤,指節都已經泛了白,直到樓凈走到他車邊,敲開他的窗戶,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九爺……」
沈千城仍然看著那衝天的火光,一直沒有眨過眼睛,許久之後才啞聲問道:「查清楚了嗎?」
「是江子辰的那輛車。」
沈千城轉頭,直勾勾的看著樓凈,卻把樓凈嚇了一跳。
九爺這是……哭了?
「九爺……」
沈千城推門下車,雨絲落在他的身上,臉上,他抬頭看天,突然有些懂得,江時語之前走進這大雨中的心情。
壓抑而絕望。
他沒有想到,他的狠心會把她送上一條不歸路。
他原來並不懂得『失去』的意義。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明白。
他永遠的失去她了。
因為不管他怎麼後悔,怎麼痛,怎麼愛,他都再也喚不回她了。
他想她回來,打他,罵他,甚至是恨他。
都不可能了。
什麼都不可能了。
她帶著對他的恨,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今後在這個茫茫世界中,再也找不到一個江時語了。
什麼恨,什麼報仇,都是狗屁,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始至終,他要的,只有一個江時語而已。
「你先回去吧。」
「九爺。」
沈千城抬手示意他止步,「我沒事,回去吧。」
樓凈只能止步原地,眼睜睜的看著他獨自走向那團衝天的火焰。
沈千城站在那火焰旁邊,車子早已燒的面目全非,只有一個空空的架子而已。
他閉了閉眼,卻還是是將目光落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既然是爆炸,那裡已經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沈千城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被掏空了一樣,除了痛,什麼都沒有了。
他沒有辦法想象,當車子發生爆炸的時候,她當時有多痛。
她是一個用碘酒消毒都不會痛呼出聲的堅強的女人,但是這樣的痛,又豈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而這些,都是他帶給她的。
他就一直站在那裡,不管身子已經完全的濕透,彷彿只要這樣看著,江時語就能再回來一樣。
然而,死了又怎麼可能會復活?
消防和交警到的都很快,交警過來的時候也是看到了他,便問道:「這位先生,請您離這裡遠一些,這裡危險。」
沈千城沒動,目光也未曾動過半分。
那位交警以為這是嚇傻了,便問道:「您和這位車主認識嗎?你看到事發過程了嗎?」
沈千城這才收回目光,看著他,眼裡卻依然空洞,自然也沒有要回答他問題的意思。
交警同志沒有辦法,只得輕輕的把他推到一邊,然後拉起警戒線。
雨勢已經小了許多,消防隊沒一會兒便把大火給熄滅,交警隊上前去查探情況,對講機嘶嘶作響,沈千城清楚的聽到其中一人報告:小型轎車,目前觀測車裡有兩人,已全部死亡。
『死亡』兩個字就像是一記重鎚,重重落在沈千城的身上。
他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在聽到這些冰冷的官方報告的時候,身體還是顫著後退了一步。
樓凈還是不放心的跟了過來,不怕他的責備,他也知道,他此時已經想不到這些了。
此時的他普通人無異,在失去至愛之人的時候也會心痛難過。
「九爺,回去吧。」
沈千城又最後看了一眼那燒的如同廢墟的車子,才默默的轉身離開。
回到雲山已是凌晨,派對早已結束,大廳內還是一片狼藉,有幾個傭人在輕手輕腳的打掃,在看到沈千城回來的時候,皆是愣了一下。
這是什麼情況?
到底出了什麼事,才能讓從來都高高在上纖塵不染的九爺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管家馬上迎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問一句,樓凈就沖他微微的搖頭,「派人去給九爺放熱水準備洗澡吧。」
「是。」
管家是聰明人,既然現在不讓問,他就不問。
樓凈大跨步的追上了沈千城,「九爺,先回房洗一下吧。」
沈千城什麼都沒說,但還是拖著步子上了三樓的主卧。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寧小凡居然也在這裡,沈千城推開門的那一剎那,看到她那一張臉,不禁愣在了原地。
「小語……」
江時語的名字便這樣脫口而出。
寧小凡愣了,跟在他身後的樓凈也愣了。
寧小凡走了過來,焦急地問道:「千城,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出去一圈回來就這樣了?」
樓凈對這個寧小凡本來就沒有什麼好印象,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再看到這一張臉,就更加的有些不順眼,便在一旁冷聲道:「寧小姐先別多問,先去幫九爺放水洗澡吧。」
「哦,好。」
寧小凡進了浴室,沈千城扯開領帶,說道:「我沒事,你出去吧。」
「好。」
這樣的事情,即便是有心勸慰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離開的不是自己的心愛之人,又怎麼會懂得那麼切膚之痛呢?
寧小凡彎腰幫他放著熱水,雖然她不知道在他出去后都發生了什麼,但都肯定是江時語有關的。
而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乖乖的把沈千城伺候好。
不過想到他剛剛對著她叫的那一句『小語』,寧小凡還是眯起眼,握緊了拳頭。
只是在這會兒時候,身子便被人從身後抱住,而且抱得很緊很緊,緊的好像是怕她消失一樣,那雙手力的手臂勒的她有點疼。
「千城……」
她想要叫他稍微放開一些,可是話還沒有出口,便被他拽得壓在了一邊的牆面上,還沒來得及反應,嘴唇就被狠狠的堵住。
她以為,他的吻是霸道又不失溫柔的,會帶著幾分痞氣,又不氣優雅。
可是現在的吻卻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猛烈中帶著幾分急切,可是在這個吻里體會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柔。
然而,不僅僅是這樣,沈千城像是瘋了一樣,在離開她的唇以後在她的身上瘋狂的撕咬,身上的衣服也在瞬間被他撕碎。
這樣野蠻而瘋狂的沈千城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疼……」
寧小凡輕呼一聲,然後眼前的男人對於這樣的呼聲卻是聞所未聞,依然我行我素。
他褪了自己襯衫,將她抱出浴室,壓在那張大床上,野蠻的動作卻依然沒有停止過。
寧小凡忍著痛,再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她想,這樣也好,不管他到底是怎麼了,不管他此時心裡把她當成了誰,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發生了關係,他就會對她負責。
替身又如何?
現在江時語走了,她就是那個唯一。
然而,就在寧小凡準備授受欣然接受接下來的一切的時候,身上的人的動作卻嘎然而止。
這一切開始的太過突然,結束的也太過突然。
寧小凡怔怔地問道:「千城,怎麼了?」
沈千城看著她的臉,臉上儘是痛苦的神色。
他翻過身,躺在一邊,乾澀地說道:「出去。」
「千城……」
「出去。」
寧小凡知道他這是真的生氣了,便不敢再留下去,只得去拿了浴袍穿在身上逃了出去。
沈千城沒有心思去理會別人的心情,因為此時他的心情沒有人能明白。
他原以為找了一個和江時語有著一模一樣的臉的女人就行了,不管是整容還是天然,反正他喜歡的也不過是這張臉而已。
可是現在,他卻發現,他錯了,而且錯的太徹底。
有相似的身材又有如何?
有一模一樣的臉蛋又如何?
都不是江時語。
味道不對,感覺不對,連頭髮的觸感都不對。
這個世界上可以有很多很多個寧小凡,但卻只有一個江時語。
他以為把她趕走就能徹底清了體內的毒癮,可是沒有想到,這個毒癮是個劇毒,無葯可解。
唯一的解釋就是江時語,可是現在……
沈千城擋著頭頂的燈光,覺得眼前都是江時語的影子。
他記得她的一顰一笑,記得她的一嗔一怒,記得她所有的模樣。
他記得她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在他面前撒嬌,會說好聽的話哄他開心。
她有時候子也會像小野貓一樣,不高興的時候也會伸出爪子來撓人。
沈千城的手滑到自己的頸側,雖然那三道印子已經淺了許多,但還是能尋出一些痕迹的。
她在某些時候也會很熱情,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輕易勾起他身體里的所有火氣。
他還記得去圍場的那一次,那一次他用苦肉計騙了她,後來她對他很好很好,還親自煲湯給他喝。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她對自己應該是用了真心的。
只可惜,他到了現在才知道自己從前到底錯失了多少能跟她幸福在一起的機會。
當然,除了這些,他也清楚的記得自己無數次的傷過她。
他曾經因為嫉妒,用冷水給她沖洗,以至於導致她發燒。
他曾經因為嫉妒,把她直接從車上擁了下去,手腳都骨折了。
她腿上的傷疤,也是是因為他留下的。
不僅僅是這些,不僅僅是這些。
這一年多來,她大傷小傷不斷,似乎都是因為他而起。
他當時似乎沒有想那麼多,事後卻總是後悔,如今想起來更是掏心剜肺的疼。
早知道會這樣的一天,他一定竭盡全力的去疼她,寵她,愛她,不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可世界上什麼葯都有的賣,只有『後悔葯』沒有。
他現在就算是心痛而死,也無葯可醫。
雨水洗刷了大地,新一天的太陽異常的明媚,連空氣中都透著幾分清新。
這樣的一個早晨對於大多數來說是一天中好的開始,但是在雲山,氣氛凝結,冷如冬日。
新聞里播報著昨天夜間的那一場車禍。
小轎車雨夜在半路爆炸,車內兩名人員無一個倖免,暫時還沒有辯別出車主身份,具體爆炸原因還在排查。
沈千城看著電視上的交警在整治車禍現場,猛然便將遙控器擲了出去,把身邊的寧小凡和剛剛走過來的管家都嚇了一跳,再看看他那陰沉下來的臉,便是誰都不敢再出聲了。
管家還好,上前把電視關掉,然後躬身道:「九爺,現在就用早餐嗎?」
「不用,我出去一趟,備車。」
「是。」
他起身往外走,再沒有多看身邊的寧小凡一眼。
沈千城是個男人,是個掌管著擎天集團和最大幫派的男人,和許多男人不同,他所處的生存環境所教而他的第一件事便是要面對現實。
江時語死了,他心痛,他難過,他心裡有著千萬種不能與外人道的苦澀與悔恨,但是他不會從此一蹶不振。
因為,他是沈千城。
車子已備好,沈千城上了車。
「九爺,去公司嗎?」
「不,去xx區交警大隊。」
沈千城的身份一般人並未識得,但沈千城到了這裡依然可以做到一手遮天。
接見他的自然是這裡的最高領導,雖是公職部門,可是在看到沈千城這樣的人物的時候,態度難免還是會有些諂媚。
「不知道沈先生來我們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沈千城冷著臉坐了下來,冷聲問道:「昨天那起車禍發生在你們的管轄範圍,我想多了解一點關於這起車禍的一點情況。」
局長有些為難,「這個……這起事件目前我們還在調查,具體原因也還不好說。」
沈千城也再懶得和他廢話,直接問道:「車上那兩個人是怎麼處理的?」
「車子爆炸,又燒了那麼久,早就已經分不清什麼是什麼了,不過經過有關鑒定,好像是一男一女,具體身份也還沒有查明。」
沈千城站了起來,說道:「我要那個女人的骨灰。」
局長驚疑,「沈千城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份?」
沈千城冷倪了他一眼,說道:「那是你們要查的事,我只要那個女人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