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未當晚就獨自一人住在會議室,期間有一個匿名電話打進來,可當她接起來的時候,電話又掛了。
她隱約感覺到打這個電話的人是誰,他肯定急了,利未覺得自己要盡早做好準備。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讓人檢查了自己的車。
隻是到了晚上與張一珊分別的時候,她總感覺有幾雙眼睛在默默的注視著自己。
回家的路上,她都開的很慢,眼睛總是左右前後望望,她不知道除了劉海可能還有一個人在偷偷的關注著她。
劉海她心裏有數,本來她今晚也不想回去,但拖得太久,劉海會識破自己。再說如果他從其它的渠道弄到了錢,他肯定會跑路的。
利未要確定的是,劉海他沒有跑。
她的車拐了一道彎,離開了寬敞的大馬路,進了一個隻容的下不到兩輛車並行的巷子。
平時這條巷子都是不能過車的,隻是因為馬路要維護,被人設置了路障,臨時不讓通行了,才暫時讓車走過。
利未也覺得奇怪,白天的時候都好好的,路況與其它地方沒有什麽特別,為什麽就突然要維護。
巷子裏步行的人今晚也很少,夏天的夜晚,人們不是應該都會晚上出來散散步嗎。
利未握著方向盤的手慢慢積聚了汗液,她本來不緊張,可環境的異常不得不使她更警惕了幾分。
她的心也懸到了嗓子眼,眼睛也不敢隨意眨一眨,生怕錯過每一個奇怪的細節。
車子行到巷子的一半,利未的孤獨恐懼感更加的強烈了。
她總擔心,如果自己的前麵或者後麵有一輛車惡意的靠近自己,那麽自己肯定會遭殃。
利未又將行駛的速度放慢了許多,車子近似蝸牛一般,偶爾走過的行人都比它快。
“喂,你能不能開快點啊?”後麵有個踩三輪車的中年男子,下車走過來拍了拍車窗。
“哦,好。”利未尷尬回應,笑的勉強。
“真是的,我一車的貨呢,車刮壞了要找我賠嗎?”
利未無奈的加快了速度,很快三輪車就被她甩在了後麵。
可是前麵,利未不禁一陣倒吸一口氣。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前麵也有一輛車正麵對麵朝向自己開過來。
她緊張的按了按喇叭,並反複的打車頭燈,希望對方能夠看到自己。
利未想錯了,對方好像根本不理會她的提示,不僅繼續朝她開過來,而且還加快了速度。
“啊……”利未不敢後退,後麵有騎三輪車的中年人,而且她也來不及了。隨著‘嘭’的一聲,利未當場沒有了知覺。
“出車禍了,出車禍.……”三輪車男子見到此情此景大聲喊叫,那部與利未相撞的車已經很快的按原路退了出去。
利未再次住了院,陽東正在上班中,他知道了這個消息後,坐立不安。
要不要去看她,要不要呢?
她身邊會有誰,劉海恐怕是不可能,白先生嗎?
陽東一個一個將利未身邊的人排除,最後得出結論,利未的身邊現在肯定沒有人,她需要有人照顧,如果自己不去看她,她一定會無助孤單的。
“你要去哪?”陽東剛出辦公室,安佳迎麵走來,與他來了個對撞。
陽東不耐煩的瞟了她一眼,說:“不用你管。”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
“多事。”陽東一手推開她,徑直就往門外走去。
陽東踏進病房的時候,利未已經醒來了,她一看到陽東,頭便扭向一邊。
“你怎麽了,利未,怎麽會出車禍呢?”
新鮮,我利未自遇到你以來,何止一次車禍呢。
“我問過了,聽說你昨晚開車走了一條小巷子,是因為馬路被人作了手腳。”
作了手腳?還真是!
雖然利未有這麽想過,但也不至於為了對付自己如此大費周章吧。
那個人故意逼迫自己進入巷子,一是裏麵作案方便,基本上隻要堵死了,很難逃脫。二是,巷子裏人少,攝像頭也拍不到,如果被發現,也能很方便逃脫。
“你最近得罪了誰嗎?”陽東見她始終不回頭看自己,有點難過。
利未雖然沒有回應他,但心裏一直在與他對話。
如果說得罪了,那隻有劉海了,她沒有想到劉海果真做的出這種事來。
喜歡?嗬嗬,那個人前天還這麽說,今天就對喜歡的人痛下殺手。
“利未,你怎麽不說話,你是不是傷到哪裏了?”
利未搖搖頭,不過不是為了回應陽東,而是等於告訴他,他說的她都聽的見,話也說的出來,但就是不想搭理他而已。
“讓我看看。”陽東伸出一隻手去摸她的肩膀,利未身子一縮,巧妙的回避了。
陽東感到很挫敗,真的需要連話都不能說了嗎?哪怕對方罵自己,打自己,自己也會接受的,最不能接受是她無視自己。
“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利未,你好好休息,有空我會再來看你的。”
當陽東出去合上門的時候,利未對著門口說道:“鬼要你來看我。”
她感到自己的頭還是有點暈,但她不敢躺下來,隻要一躺下,昨晚與對方相撞的激烈情景會在她的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播放。
利未口有點幹,想喝點水,可是手邊連一個杯子也沒有,醫生叮囑她,不能隨意動,要先靜養幾天觀察,她隻好按了呼叫鈴。
等了幾分鍾,也不見有護士進來,利未於是放棄了。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她還是決定自己出去找水。
剛掀開被子,就聽得門被推開的聲音,她以為陽東又來了,興奮的朝門口一望,一種失落感油然而生。
“要喝水是吧?”從門口走出來一位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子,他不是利未的主治醫生,利未也沒有見過他。
“你是?”利未警惕的問道,但很快就放鬆了警惕,因為他的聲音很溫暖,最重要的是好像在哪裏聽過。
“哦,不好意思,我隻是巡房的值班醫生。”
利未心下疑惑,巡房不得是主治醫生嗎,隨便一個醫生能滿足的了病人的需求嗎?
“那你是什麽科室的醫生。”利未問道。
那人稍微猶豫了一下,手在口罩上摸了摸,說道:“我是耳鼻喉科,不好意思,你的病我可能看不了,但喝水這樣的需求我是可以做到的。”
聲音越聽越像,利未不禁好奇,自己真的認識過他嗎?
看他的身材,他眼的眼睛,眉宇流露出來的氣質確實很像‘他’。
利未不敢輕易提‘他’,他的名字,他的笑容,他的一舉一動還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裏。
她有點說不清楚自己與‘他的’關係,是一種比愛情遠些,比朋友更近些的模糊的感情。
可是‘他’已經失蹤了,有可能都不在人世了,利未非常想念‘他’。
她不敢問眼前的這個人,她怕一切都與她期望的對不上的時候,她會有多失望。
“你真的是耳鼻喉科?”利未抬眼偷偷的觀察了他一眼,就那一眼,她差點喊出來。
明君,真的是你嗎?
“嗯。你是要喝水吧,各病房的主治醫生都交待過值班醫生,所以每家病房需要關注什麽,注意什麽我都記住了。”
他的話打斷了她,或者說是她自己放棄了,她不敢試的,隻得點了點頭。
‘醫生’給她倒好了一杯有溫度的水,雙手握著送到利未的手裏,當與他手相碰的時候,利未的心像被電了一下,她有了感應,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人就算不是明君,那也肯定有明君有很深的關係。
在接過杯子的一瞬間,如此近距離的看到他的部分臉,並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
他的臉,粗糙,滄桑,他的味道,熟悉又陌生,溫暖與陰冷。
他不是,他不是那個人。
他的氣息雖然很像,但是有殺氣,有距離感。
“你有認識姓明的朋友嗎?”利未突然問道,雖然她後來覺得自己太直接了,但已經說出口了。
那人怔了一下,讓利未差點激動。
隻是對方心如平靜湖水,一波不移的淡定的回道:“這個姓很少吧,我沒有這樣的朋友,這位小姐,你為什麽這麽問呢?”
利未同樣淡淡的說道:“哦,我隨便問問,我曾經有一個這樣的好朋
友,我很牽掛他。”
“那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能讓你如此牽掛。”
利未想了想,腦海裏又出現了他的身影。
“他高大,善良,說話跟你一樣磁性溫柔,最重要的是他很好,很關心我,他救過我。”
“救過你?哦,難怪你會這麽想念他。”
利未搖搖頭說:“我想念他,不止是因為他救過我,而是他的大度包容,他愛我,而我卻不能同樣愛他,我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了。”
“為什麽要說欠。”那人的聲音突然有些沙啞起來,利未喝完水把杯子遞還給他的時候,又偷看到他的眼角有些濕潤。
“還要嗎?”那人問道,可能意識到剛才的不正常,現在已經調整了。
“嗯,謝謝你,如果你是他那多好啊。”
那人又立住了,利未好奇的拍了拍他的手臂,他才起身又給她倒來一杯水。
“也許他不要你還呢,他是心甘情願的。”他將水再次遞過去的時候說了這句話。
“是的,我知道他是心甘情願的,可是直到現在他都成了我永遠的牽掛,我沒辦法說愛他,即便是違心的說一句來騙他,我都做不到。”
“為什麽?”那人就站在利未的旁邊,眼睛目不轉晴的看著她。
“因為我不想騙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