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點什麽?”利未待陽東坐穩後對他問道。
陽東擺擺手說道:“隨便吧。”
兩人選擇了一個靠窗戶的角落,食堂裏也沒有什麽人,加上他倆估計也就七八個,而食堂足有兩個操場那麽大。
不一會兒,利未端來兩碗麵條,她略微遺憾的說道:“太晚了,也沒什麽好吃的,尋思麵條簡單好消化,就自做主張的替你決定了。”
“沒有關係,能喂飽就好了。”
利未從桌子的筷子筒拿出兩雙筷子,給一雙陽東,自己一雙。
“你真的要結婚,嫁給陌生人?”陽東接過筷子,突然問道。
利未把筷子放到嘴邊,愣了一會兒,說:“結婚哪有真的假的,時機到了就結唄。”
“那時機到了嗎?”陽東盤問,那架勢有點像在審問犯人。
時間已經是夜晚十一點四十五分,再過一刻,又將翻開新的一篇。
利未吃了一口麵,久久無言,陽東也不動筷,隻望著她的臉。
時間就像心跳,‘嘣嘣嘣’的卻沒有規律,當你不經意間,指針已經轉過了一大圈。
“那時機到了嗎,還有多久?”陽東又重複問了一遍。
“你為何老問這個問題。”利未見回避不了,有點煩他了。
她一口接一口的往嘴裏送,跟陽東在堵氣。
“我,我隻是……”陽東不想讓氣氛太糟,他努力將語氣調整。
“隻是什麽?”利未反問,依然沒有看他,專心吃麵。
“我……咦,怎麽停電了。”陽東正想說出來,食堂‘啪’的一聲,燈滅了。
利未沒有驚慌,穩坐如鍾,繼續問他:“你隻是什麽?”
“我隻是關心你,出於朋友之間禮節性的關心。”
“哦。”利未把麵咬斷,筷子停在空中。
隻是關心嗎?那在洗手間的事算什麽,你陽東是這樣對待朋友的嗎,還是妲娜的遇刺讓你的心境發生了變化。
利未的心如刀割,男人的愛情與同情相比哪個更強烈,陽東為何突然忍住了。
雖然她希望是如此,但陽東真的把心收起來放在別的女人身上,她的心裏還是酸楚不堪,即便陽東對那個女人本來沒有什麽。
“你……”這時候燈又亮了,陽東看到利未的臉從眼眶開始,溫潤一片。
利未趕緊放下筷子,拿紙巾抹平了一切,以為這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燈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在醫院也能時常停電嗎?”陽東想轉換問題,
利未順著陽東把話接上便道:“有可能夏天電力緊張吧,一時的停電也再所難免,好在隻發生在食堂。”
隻發生在食堂嗎?
陽東隱約記起,剛才停電的一刹那,住院部那邊好像也一片喧嘩,住院部肯定也停了電
。
“不好。”陽東看了看手機,都十二點了。
“怎麽了?”利未奇怪的望著陽東。
“你吃完了嗎,我看我們得走了,不知道妲娜怎樣了,要是醒來看不到人,我怕她會亂想。”
利未吃完最後一口,把筷子一放,收拾隨身東西,便站起來回道:“那走吧。”
兩人匆匆忙忙的往回走,當陽東進入妲娜病房的一瞬間,他震驚了,病房裏空無一人,病床上也沒有人,甚至連床被子也沒有。
“妲娜會去哪?”利未後腳跟進來,也看不到妲娜。
“廁所?”陽東說道。
“那我去廁所,你去別處看看,然後再來這裏匯合。”
陽東‘嗯’的一聲就跑了,利未本來還想叮囑幾句,見陽東如此的心急便作罷了。
二十分鍾後,兩人再次匯合時都同樣沒有任何的收獲。
“你說妲娜會去哪裏呢?”
陽東焦急的蹲下身子,靠在牆邊。
利未輕輕的撫摸他的頭,將他的頭摟在自己懷裏。
“不要怕,也許妲娜小姐隻是出去散散心而已,說不定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
“散散心?這麽晚了她上哪散心,她的身體還沒有康複呢,她走的動嗎?”陽東大叫。
利未驚呆,不知道陽東對妲娜的失蹤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她一時之間感到束手無策,卻又不忍看到陽東因無助而痛苦。
“我能做些什麽嗎?”利未溫柔的問道,聲音很輕,像是從心裏發出來的。
陽東可能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對利未發脾氣,隻是搖了搖頭,並將利未的手抱在懷裏。
“吻我,阿東。”利未也蹲下來,將嘴唇慢慢靠近陽東。
麵前的這個男人現在相當的脆弱,利未是個女人,大概隻能用女人的方式來安慰他。況且他們倆都知道,他們的關係隻有在安靜下來時才能更好的互相交流。
這個時候的陽東一定如易碎的餅幹,利未不忍心看到他難受,即便是為了別的女人,反正這條走廊裏長長的空無一人,隻要陽東想怎樣,她都不會拒絕。
陽東仰起臉,正好把利未的嘴唇含在嘴裏,他發了瘋的吮吸,像是一個不能呼吸的人,突然有了新鮮空氣就要大口大口的吸取氧氣,而且吸久了還醉了氧,陽東已經在她的懷裏漸漸迷糊了。
仿佛又到了小時候,陽東還在陽芸懷裏的時候,餓了就吸一口陽芸的奶,冷了就把陽芸抱住,累了就大哭大喊。
“欸,你們在這,我總算找到你們了。”
這時候一個男子突然出現在走廊裏朝向兩人走過來,利未驚慌的一把推開陽東,並掩飾般的捋了幾把頭發。
“張平,你怎麽來了?”陽東有點難為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兩人
的親密接觸。
“這位是?”陽東指了指利未問陽東。
“她是利小姐,未陽集團總裁。”陽東解釋道。
利未也點了點頭說道:“幸會。”
“哦,我記起來了,上次好像有一麵之緣,在,在哪兒呢?”
“金正賓館。”利未脫口而出。
“嗯。隻是你們倆是在做什麽,有椅子幹嘛不坐,要抱在一起。”張平好奇的問。
抱在一起!
他果然看到了。陽東尷尬的走到椅子旁坐下來,利未也低著頭故意隔了陽東一個位置坐著。
此地無銀百百兩。
“兩位不必客氣啊,別把我當外人,剛才怎樣現在繼續,當我不存在。”
這人還開玩笑,不知道哪來的心情,就仿佛這輩子就沒遇上難受的事情一樣。
“這麽晚,你來這裏做什麽,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陽東沒好氣的問,不打斷他,他能信口亂扯,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
“哦,我特意來找你的,沉州酒店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猜你們應該會在這的。”張平猶豫要不要在兩人之間的位置坐下來,最後還是放棄了,感覺很怪,就在邊上一直站著。
“有什麽事情打個電話不就得了。”
“不,還是得親自過來跟你講一下,然後我就下班回去睡覺。”
“什麽事?”陽東好奇的問道。
“嗯……”張平一直拖著音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利未好像明白了什麽,她大方的站起來對兩人說道:“要不我隨便走走吧,半小時後再回來。”
“你講吧,現在人走了。”陽東催促道,妲娜不見了,他其實根本沒心思聽他聊。
利未一走,張平才放心的在陽東身邊坐下來。
“陳皮的事情我知道了,不過他什麽也不說,很難知道什麽。”
陽東氣憤的說道:“那你還說什麽,什麽也沒有說啊。”
“但是我們新發現一件事情。”
陽東看著他又催道:“別賣關子了,一直說下去,沒喊停就不許停。”
“根據交通部門對治安攝像頭的複查,我們知道了,你們家小保姆很可能是陳皮那小子害死的,因為通過比對,他們有非常巧合的出現在特定的地點。”
陽東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張平繼續說下去。
“而且我們通過技術比對得知,你們家的小保姆是曾麗的妹妹。”
“曾麗的妹妹?那是誰?”陽東反問,‘曾麗’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裏聽過。
“曾麗就是沉陽鎮陳皮的新娘啊,你被誤會為凶手的那晚的死者。”
曾麗?
陽東這時才有了印象,不說還真不知道,一說陽東隱約能感覺到小保姆確實與曾麗有相似的地方,她們居然
是一對姐妹,而且雙雙遇害,真是太淒慘了。
她們應該都是枉死的。
可是陳皮為什麽要殺小保姆呢,而且曾麗的死現在都還沒有結果,陽東無法將兩人的下場聯係在一起,隻知道生命實在是太脆弱了。
“他們可能是為了滅口,也有可能是為了報複。”
張平說的很嚴肅,陽東忽然想起來告訴張平,他說:“妲娜不見了,你幫我找找。”
“妲娜小姐?不在裏邊?”張平疑惑的眼神看著陽東,並指了指旁邊病房裏邊。
“不在,我和利小姐剛剛離開一會兒,我們隻是去食堂吃碗麵,一回來,就看到病房裏空無一人。”
“有這種事?”張平嘀咕。
“你幫我找找吧,張平。”陽東幾乎哀求了,這讓張平很錯愕,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陽東這個樣子。
“那你有沒有打她電話,她身體不好,怎麽會亂走呢。”
“沒有,我試試。”
陽東趕緊撥開手機,找到妲娜的名字,重重的在上麵按了一下。
很快手機裏響起了提示音“你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
“關機?”張平不解,“沒道理吧?”
“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你說靠近我的人一個個的失蹤,我真害怕。”
“你害怕啥,你可別咒我啊,我靠近你了,又怎樣,我可不怕。”
“走,去監控室看看。”
陽東好像想起來什麽,拉著還在懵亂中的張平就要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