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了。”姚慢在陽東懷裏呢喃細語,陽東點了點東,把她放下來。
姚慢臉上還有一陣紅暈,她左右看了看,幸好沒有什麽人路過,整理了一下衣著,手拉了一下陽東,說:“走吧。”
陽東便站起來,送完這最後一個路口,他就要獨自回家了。
時間已經快十點了,街燈依然輝煌,完全不顧時有的黑暗,仿佛就算照不亮的地方,也會懼怕它熾熱的光芒。
“就到這裏吧。”走到一個不大的拐口,中間有條被挖開的水道,姚慢站在水道旁邊,鬆開了陽東的手,但卻把手搭在了陽東的肩膀,依依不舍的看著陽東。
兩人都知道今晚分開,恐怕沒那麽容易再見了。
不是見不到,而是不可能。
他們早就回不到過去,再難舍難分也不能說明他們還能有舊情複燃,重新相愛的可能。
事情錯過了也許能補救,人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回了。
以後如果再見麵或許不是現在的樣子,可能還和昨天一樣,競爭,打擊,對抗,反擊,陰謀,誰都無法跳脫別人製定的遊戲規則,誰都有可能身不由己。
“你跳的過去嗎?”陽東看了一眼陰暗的水溝,不免替姚慢擔心。
“我可以繞過去。”
“繞過去?”陽東反問,這水溝挖的有夠長,看起來足足有一公裏,在黑夜根本望不到頭,也許還可能能更長。
“嗯。”
陽東捏著她的手,說:“繞過去搞不好都要天亮了,來。”
姚慢仰臉看著他,這時陽東雙手摟住姚慢的腰抱緊,單腳一跨,姚慢嚇的大叫一聲‘啊……’。
陽東剛跳過去,落地後姚慢還在叫,他以為她是害怕掉在水溝裏,可細看下來又不像。
姚慢不僅雙手緊緊的摟住陽東的腰不放,而且還將頭埋進了他的胸膛。
一個挖的不太深的水溝而已,真的有這個必要嗎,就算真的掉下去,也不會有太大傷害吧,姚慢這是怎麽了?
“你咋的了?”陽東想推開她,可被她的手抓的死死的,她完全不肯鬆動。
“我怕,我怕。”姚慢全身發抖,她的臉已經由於驚愕而失色了。
姚慢現在的樣子陽東第一次見,自認識她以來都沒有看到過,她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那東西肯定在水溝裏,大概是老鼠吧?
“別怕,我看看。”陽東一邊安慰姚慢,慢慢拍拍她的背,然後放開她,悄悄彎下腰。
姚慢一直在那叫,並且整個人縮成一團,背對著陽東。
陽東仔細看水溝裏,這時候的他,也看到了那個令陽東驚恐的東西。
陽東倒吸了一口氣,那不是東西,而是一個人,看這背上的皮膚已經腐爛,還隱約聞到一股惡心的屍臭味
。
“你先回去,姚慢,我來應付,我報警,你別在這出現,或者對你會有所影響。”邊說他邊走到姚慢跟前,重新抱住了她的雙臂。
姚慢的鼻尖一酸,顫抖的對陽東說:“我,我不走,我不敢回家了,一個人我會害怕。”
陽東有些著急,這麽下去不是辦法,當有人再靠近的時候,發現他們在這裏站了這麽久,到時會說不清楚的。
“那我送你去附近的電影院看電影吧,等我報了警,能脫身了再來找你。”
也隻有這樣了。
姚慢現在是姚氏集團的負責人,如果被人發現在一具女屍旁邊出現,那她和她的公司肯定會出現在明日的報紙頭條,這對她來說是非常大的負麵影響。
陽東把姚慢送到通宵影院,沒有開包廂,因為在包廂還是她一個人,陽東特意安排她與多人一起觀看一部輕鬆的電影。
回來後陽東再看了看水溝裏的屍體,總覺得有些許眼熟,不過腐爛的程度太大,他根本無法辨認。
陽東待在原地,撥通了報警電話,不到十分鍾,就聽到警笛鳴叫的聲音越來越近。
“是你報的警?”警車一停,下來三個警察,一個穿白大褂的法醫,其中一個胖身材的人對陽東問道。
“嗯,是我。”陽東回答。
“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出現在這裏?”胖子問道。
“我叫陽東,是品陽集團的負責人,我的公司就在德勝路,我.……”陽東說到這裏意識到不對,改了口繼續說道:“我睡不著,到處走走散步。”他差點想說的是他剛與朋友吃了大排檔,可突然想到張平的身份,便即時調整了要說的內容。
其他的警察在把屍體抱上來後,對它拍照和粗略的清理。
陽東看了一眼正麵,通過屍體胸前兩個鼓起的地方,他得知那是一個女屍。
女法醫待屍體被抬上車後,在燈光的照射下已經開始對屍體進行初步的藥水處理了。
“你也上車,我們可能還有更詳細的事情要問你。”
作為一個市民,配合警方辦案是他的義務,陽東點了點頭,便上了車。
不過他都將眼睛移開那具女屍體,一秒也不敢看,坐在旁邊他都滲的慌。
到達警局,陽東被重新詢問有關發現女屍體的前後經過,他都一一道來,但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提過半點張平和姚慢的信息。
“好了,你在這裏簽個字就可以走了。”胖子說道,把詳細記錄遞給陽東。
陽東一揮而就,他離開的時候看了看警局裏牆麵上的時鍾,正好是十二點整。
嗬,今晚可真是驚心動魄了。
警局離家最近,陽東隻好走路回家睡覺。
……
陽芸不知道陽東今晚會回
來,她關燈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客廳有人進來的聲音,頓時沒有了睡意,起來看個究竟。
“阿東,你咋這麽晚才回來啊。”陽芸關切的問道。
陽東一看陽芸穿著睡衣站在那裏,忍不住走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發生了什麽事了?”陽芸吃驚的問道。
陽東心有餘悸,剛剛在路上都好好的,見到陽芸更跳的厲害了,他嘴唇顫抖的回應道:“沒,沒什麽事,隨便走了走。”
既然陽東不肯說,陽芸也就不想問下去了。她隻是叮囑了一句,“去洗個澡睡覺去吧,別多想了。”然後就回了自己房間。
其實陽東多麽希望陽芸能多陪他聊幾句,可是卻又沒什麽可聊的,今晚的事情他肯定不會跟她說的,聊起來又怕她看穿心事徒然擔心。
他回了房,坐在床前不聲不響一夜。
熬了一夜,天總算亮了,陽東的臉上出現了一圈黑眼圈,為不讓陽芸看到,他隻得搶先占用洗手間。
這時陽芸正好從洗手間出來,與他正麵相遇,他的狀態還是被發現了。
陽芸關心的問他:“你怎麽熬夜了?”
“沒事,年輕人睡晚點而已。”陽東盡量說的輕鬆,隻是為了不讓陽芸緊張。
“年輕人也要注意休息,休息不好工作也會不在狀態的。”
“我知道了。”陽東回答一聲就進了洗手間,為了不再聽陽芸沒完沒了的說教。
陽芸看著心事重事的陽東,除了歎氣,還真是無可奈何。
昨晚她也是沒有睡好,這幾天她總感覺身後有個影子在纏著自己,想到之前有一天被人打暈,然後出現了在安權的床上,她就不寒而栗。
跟蹤自己的人到底想要做什麽呢?
是與上次同一個人嗎?
她搖搖頭,感覺也不大像,那人隻是跟蹤,卻沒有任何的實際行動。其實陽芸知道自己雖然十分小心了,但如果對方想行動,還是會抓住很多機會的。
算了。陽芸不去多想,不管對方有什麽目的,自己都隻做好自己,如果注定要發生什麽不測,她隻求不會傷害到陽東,隻發生在自己身上就行。
“你怎麽了?”陽東從洗手間推門出來,發現陽芸還站在與他相遇的地方發呆,便好奇的問她。
“沒事。”陽芸說完,轉身回了客廳的椅子上坐下來。
母子都是這樣,明明都有心事,卻都不想告訴對方。
陽芸不肯說,陽東也無可奈何,就像昨晚一樣。
“阿東,吃早餐吧。”陽芸在客廳喊他,他於是朝她走去。
這時候電話鈴響起,陽東摸摸口袋,手機還在床上,看了一眼陽芸,便放棄回房取手機了,因為是陽芸的手機響了。
陽芸接起電話時臉色頓時像凝固住了一
下,僵在那裏,一句話拆成一字一字的說,“小……保.……姆.……,你……是.……說.……發.……現.……小.……保.……姆.……的.……屍.……體.……了。”
陽東離的很近,雖然陽芸的聲音刻意壓的很低,但他也聽到了‘小保姆’與‘屍體’這幾個關鍵詞,並且看陽芸的表情就可以判斷是小保姆出了大事。
電話掛斷了,陽芸還是那個狀態,手機貼在耳邊,嘴巴被另一隻手捂住,像是要大哭卻忍住沒有哭出來的樣子。
陽東悄悄走過去,抱住她的頭,讓它靠在自己的腿上。
“小保姆死了……”陽芸抬頭望著陽東,哭泣著喊道。
“沒事,沒事,不要難過。”陽東輕輕拍著她的頭,邊說邊回想。
小保姆?屍體?
難道?
陽東也漸漸的張著嘴,昨晚的一幕讓他無法不將它與陽芸接到電話的情況連係起來。
昨晚的無名女屍大概就是他們家下落不明的小保姆了無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