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個事？”
陽芸把衣服穿好了出來，陽東也收斂了剛才的態度，平和語氣的對她說。
現在的陽芸穿上衣服才算恢複了為人師的端莊，與剛才的狀態相比，陽東當然隻能接受更為得體的陽芸。
“什麽事啊？”陽芸輕輕的走到陽東身邊，在他的旁邊坐下，雙手還時不時的摸著雙臉，她在試試自己的臉還燙不燙。
她也十分清楚，陽東對安權非常的不滿，而自己開始也有和他同樣的看法，隻是這樣一段時間以來的接觸，安權在她心裏跟過去不太一樣。
他對自己更有耐心了，更體貼，也不勉強自己，細微處見真情，自己身子偶爾出現不適，他都會及時送來藥品，會提醒自己加衣服，會噓寒問暖，會問自己有沒有忘記用餐。
陽芸禁不起這樣的關懷，幾十年來的感情空虛寂寞，無法慰籍，冷不丁出現一個自己熟識，對自己早有好感的男人，她實在無法抗拒，在男女方麵，她隻有一次的經曆，也隻是那一次之後才生出了陽東。
她都從來沒有細細體味過那種莫可名狀的感覺。
也許陽東不信，今天這一次是她與安權的第一次，也是她作為真正的女人第一次嚐到這種愉悅的幸福。
陽芸低著頭，臉上又出現了紅暈，旁邊的陽東實在不能理解她近期的變化，認為她是鬼迷心竅了。
“你在想什麽？”
陽東拍了拍她的手，莫名的問道。
“哦，哦，沒，沒什麽，你要問什麽？”剛才還隻是微紅，現在她的臉已經熱辣起來。
真是莫名其妙了，最近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個個都不正常。
先是安佳，神經病，在公司公然稱呼自己為‘老公’，瞪她一眼表示抗議，她還一副得意的樣子，不可理喻。
再是利未，明明都看到自己，卻又消失後聯係自己，接著又消失了，真是太奇怪。
然後又母親陽芸，跟少女懷春似的，弄的母子相處的氣氛都十分的尷尬。
陽東暗暗的歎氣，他無奈的仰起頭，看著天花板，天花板上掛著一盞花式玻璃吸頂燈，燈光亮起的樣子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豔麗無比。
“還記得你的第一瓶香水是怎麽來的嗎？”陽東打著嗬欠，言語迷離。
香水？
陽芸愣了神，同一個品牌的香水，她可是用了幾十年了，陽東為何突然要問它的來曆，難道……
難道他不相信自己曾對他說過的有關安權的事情，他是在責問自己，還是隻是突然的好奇心而已。
“是安權送的。”音量很低，頭也不抬起來，陽芸的手放在胸前，沉著鎮靜，一動不動。
她當然記得第一次使用香水時的自己，既害羞，又興奮，是安權送她的，但送她的時
候，她不懂其中的意義，以為隻是朋友間的禮物贈送而已，後來安權的強行表白她才恍然。
她很喜歡這香水，不僅味道濃厚，還能給人輕鬆，清醒的狀態，香氣濃鬱而不嗆鼻，是誰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完之後她還會刻意去尋找這種牌子的香水。
當時她還是學生沒有錢，這牌子的香水又特別的貴，她要從生活費裏擠出幾個月的錢才夠買上一瓶。
她不舍得用，每次洗完澡，或要出門，她都會沾上一點點，隻要一點點，氣味便會持續很久。
“安權哪裏來的香水，他買的？”陽東看陽芸仿佛又陷入回味的神情，便故意提高了聲量問她。
“好像是他公司的產品吧，我沒有聽他說過，我是自己找去買到的，而賣這特種是香水的商店都是從安氏集團的工廠進的貨。”
陽東還不知道，以為安氏隻是做礦業的，最多涉及點房地產，金融什麽的，沒想到旗下還有這樣的工廠。他來回的在陽芸向前走動，右手頂著下巴，苦思冥想。
“那他為什麽要送給你？”
陽芸臉刷的一下又紅了，為什麽要送，安權好像說過，這種香水隻送給自己喜歡的女人。
可安權跟她說的她又如何啟齒說給陽東聽呢，陽東是自己的兒子，這樣的事在他麵前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來。
陽東停住腳步，兩眼驚訝的看陽芸的臉，這臉跟霜打過的一樣。
有這麽嚴重嗎，這也不能講？
盡管陽東一直望著她，她依然沉默不語。
“他跟你說他喜歡你？”陽東見陽芸始終都不肯說出來，便將自己心裏的猜想說給她聽。
她開始搖了搖頭，然後又點頭，依然不說一句話。
雖然安權說的跟陽東說的不一樣，但意思有點相同，不同的是，安權說過，這樣的香水，他隻送給自己喜歡的女人，包括他的老婆陳美情女士，他都沒有送過。
當然這隻是安權的片麵之詞，背後是不是真的她無法驗證。
這樣問下去不是辦法，而且也不大禮貌，畢竟她是自己的母親，如此打聽她的私密事，實在有點不像話。
陽芸她自己也不耐煩了，她害怕陽東會打破沙鍋問到底，這樣她會生氣的，她不想生陽東的氣，索性，她站起身子，表情嚴肅的朝向臥室走去，隻聽啪的一聲，便再也沒了任何響動。
問不下去，隻能作罷了，陽東遺憾的往沙發上一躺，全身都舒坦了。
他正要閉上眼睛，陽芸的房門突然又打開來，陽芸手裏拿著一張紙走過來扔到陽東身上，然後又回頭把門帶上了。
這是一張地質學院的材料紙，陽東好奇的打開。
紙上記載的內容要陽東大吃一驚，這是陽芸的筆跡，記錄了她幾十
次的香水購買記錄，隻是讓陽東不解的是，為什麽她隻記錄買香水的地點，時間，數量，型號，這又有什麽用意呢。
陽東的腦子徹底亂了，最近發生太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又沒有人能夠給他滿意的解釋。
他反複拿著這張紙看，又是時間，地點，數量，型號，時間與數量有規律，都是差不多的時間用完固定數量的香水，然後去買同樣型號的，隻是這地點，幾十個沒有任何兩個是同一名字，也就是說，陽芸在一段時間用完了一定數量的某種香水，然後每次都不去同一個地方購買補充。
陽東趕緊把上麵記錄的地點用手機拍下來發給劉海，讓他幫忙查詢這些地點所處的具體位置，以及他們有什麽相同點和不同點，做完這些，他望了陽芸的臥室門口，搖下頭便離開了。
劉海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把查詢到的結果發給他，當時陽東正好批錄完一遝文件，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午休，劉海發來的東西令他大開眼界，頓時困意全無。
他重新打起精神，拿著手機一邊盯著看，一邊向陽台走去。
原來陽芸記錄的幾十個地點，描述的卻是同一個地方，隻是用了當地人不同的叫法，有的是古名，有的是曾用名，有的是地名化的人名代替，有的卻是當地知名特產。
同一個地方那就方便多了，這個地方隻有一家商店賣這種香水，而且百分百是安氏集團的資產，為什麽他這麽確定，因為幾次他都看到安佳從裏邊出來，而且她還說，她從裏邊買東西從不付錢，當時並陽東沒有在意，現在回想起來，安佳不應該隻是炫耀她的能耐，而是表明那是她安家的資產而已。
陽東一下子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奧秘，他從早上忙到現在，幾乎都沒有停下來過，最近公司都在處理其它有意參股注資品陽公司的投資案，安佳把有意向的公司篩選出來交給陽東，陽東再從名單中選中最為理想的，並且是願意為起品陽大廈提供協助的公司。
他困的眼睛上下眼皮幾乎都要粘在一起，當事情遭遇到瓶頸時，他除了喝酒，便是發呆睡覺，現在他想選擇的是睡覺。
‘嘟嘟嘟……’
安佳此時抱著一大壘文件走到他身邊，微微喘息的說道：“你看，有這麽多公司想要參股。”
“還有這麽多？都什麽樣的公司啊？”
“大小公司都有，有些看起來潛力不錯的小公司我也給你留著，你可以看看。”
陽東頭往後靠，仰麵說：“小公司應該不會同意幫助我們起大樓吧，況且也沒有這個能力。”
“嗯，基本上都是拒絕，隻是我們可以留著，以後也許有合作的地方呢，既然人家有潛力，將來未必發展的會比我們慢呢。”
陽東服氣的點點頭，說：“你說的也對。”
安佳在他旁邊站了很久，可能想說什麽，張張嘴又合上了，陽東也沒發覺她要離開的意思，便好奇的問道：“你還有事？”
“其中還有一家有潛力的公司，你要不要認真考慮一下？”
陽東眼睛的瞳孔放大了看著她：“什麽公司，不在你給我的名單裏麵嗎？”
“不在，是我自作主張的。”
陽東的好奇心被勾起，說：“你是說安氏集團？”
“嗯。”安佳目光微亮，沒想到他一眼就猜中，便解釋道：“我可沒有私心，我隻是轉達我父親的意見，他昨晚親自告訴我，要我今天跟你講的。”
又是安權？
他可真是神通廣大，不僅挖礦，賣香水，交女朋友，還讓女兒當說客。
隻是安權真的要參與，陽東拒絕的掉嗎？
拒絕不了，不如虛心接受，況且，陽東未必想要拒絕，他想要知道，安氏旗下到底哪家公司在生產那種特定的香水。
“就說我同意了。”
“同意了？真的假的？”
安佳本來不抱希望，她早知道陽東對她父親安權抱有成見，隻是沒想到他幾乎沒有考慮就答應了。
香水是一條非常好的線索，陽東不想錯過任何能找到利未下落的信息，隻是他雖然決心很大，但始終感到力不從心，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阻擋他接近什麽。
安佳一離開，陽東的手機便接收到一條信息，是利未新號碼發過來的。
這條信息的內容幾乎讓陽東的下巴都要驚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