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脈象有點亂
好不容易等到李向陽發完信息，孟中原終於是和李向陽肩並肩走出了論壇會場，所有人都在注視著兩人，似乎想看看能不能擦出某種火花。
隻可惜，人家兩人很正常，竟然連一句嘴都沒拌。
其實之所以沒拌嘴，主要是孟中原現在不想打嘴仗，之所以不想打嘴仗，是因之前秦院長給他透漏了一個消息：李向陽這小子，和立新集團的楊立新是結拜兄弟。
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孟中原滿臉都是“你在開什麽國際玩笑”的表情。
一個是村裏麵的赤腳醫生，一個是全省有名的商業大佬，能扯到一起嗎？
但後來秦院長的一番解釋，孟中原才意識到這件事情比真金白銀還要真。
因為秦院長好歹也是縣醫院的院長，不需要開這種玩笑來替李向陽貼金。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李向陽這小子的背景很厚，水很深，深到了就連楊立新那種級別的商場大佬，都需要利用結拜這種方式，來討好對方。
想想也正常，秦院長還透漏了一個消息，醫學論壇之所以在林縣舉行，就是因為有個省委大佬過問了一句，原因是因為李向陽就是林縣人。
由此可見，李向陽的背景在官場。
在華夏這個大環境裏麵，官本位依舊是最現實的東西。
商人再厲害，終究還是商人，最主要的一定一定要記清楚：官老爺才是真老爺。
“所以，這小子很有底氣！”
孟中原即便是半個官方身份，可總歸是和官場有關聯的。
不僅是官場，就算是楊立新的立新集團那邊，他也是有聯係的。
類似於中醫研究所這種單位，看起來是官方身份，可是在經費方麵卻永遠是出於捉襟見肘的狀態，尤其是一些研究課題，更是一直處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地步。
於是這個時候，就需要社會資本參與進來哦，一起合作搞一些燒錢的課題。
類似於立新集團這種企業，恰恰是中醫研究所最大的金主。
甚至很多研究出來的課題成果，這些集團都會進行商業轉化，也算是實現了產學研一體化的進程。
因此在聽到李向陽居然是楊立新的結拜兄弟之後，孟中原的想法就有了些改變。
他知道看不慣李向陽歸看不慣，但是不能得罪的太狠了。
畢竟他老孟還有幾步的上升空間啊，為了這麽一個小子，不值當。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縣醫院一件專門騰出來的會議室。
在這裏，院長秦奮早就準備妥當了，茶水座椅，甚至一些基本的醫療器具，都妥妥當當。
隻等兩人交流——其實說是交流，大家都清楚就是一場比試。
孟中原看李向陽不順眼，打嘴仗是沒用的，最終還得落實到比劃上。
中醫又不同於西醫，需要比劃的時候器械沒有那麽多，頂多也就是針灸以及一些常見的玩意，開膛破肚是絕對不需要的。
“孟老，李先生。”
秦院長親自主持，是因為他不想這件事情鬧到一個不可控製的範圍。
在這間會議室裏麵，目前除了孟老和李向陽，就是他了。
甚至連會議室的監控，秦院長也親自關閉了，他不想讓第四雙眼睛知道這裏麵發生的事情。
無論誰輸輸贏，閉門切磋，點到為止。
“孟老，我提個建議，咱們交流的目的，僅限於交流，點到為止，好不好？”
秦院長畢竟是小輩，說話的時候總得客客氣氣，商量著來。
“明白。”
孟中原點點頭，配合著說了一句：“我會有分寸的，放心，都是一些常規性的交流，畢竟李向陽年輕，很多東西，恐怕他根本還沒接觸到。”
這話說得，確實算是客氣了，至少沒有指著鼻子罵李向陽一竅不通，而是用一種委婉的語氣，表達了幾乎相同的意思。
“年輕不是借口！”
李向陽哪能聽不出來對方的意思。
他笑了笑：“我說孟老，如果單純能用年紀來劃分水準的話，還學醫幹什麽，躺在床上熬年齡就好了嘛？”
“你……”
孟老急脾氣，聽不得激將，但念及對方深厚的背景，還是努力克製，哼了一聲：“年輕人，不要打嘴仗，還是來點實際吧。”
“來就來。”
“好，那咱們選個簡單的比……交流法子，各自為對方診脈，查看對方身上的症狀，然後說出治療之法。”
孟中原也不囉嗦，直接給出了比試的辦法。
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的性格，能簡單的絕不複雜。
盡量用最簡單的法子解決問題！
“好！”
李向陽一口答應了下來，絲毫沒有猶豫。
孟中原笑了，他還怕李向陽不答應呢，這個法子聽起來簡單，但是裏麵可是有好幾個大坑的，沒有足夠豐富經驗的人，根本就做不到。
比如是診斷這一環節，老中醫之所以能夠辨別各種症狀，就是因為見多識廣，那是用無數經驗積累起來的，有時候即便是沒有那麽高深的醫術，光是見識就能彌補很多問題。
但這一點年輕醫生就很吃虧了，正常來說一個三十歲的中醫和一個七十歲的中醫，很顯然七十歲的更吃香，在診斷方麵更有權威性。
而到了說治療方式那個環節，更是一個大坑。
說起來很多人雖然能夠診斷出來病情，但是在治療乃至於用藥方麵，絕對會有短板的。
因為見過豬跑，跟吃過豬肉完全是兩碼事。
中醫一脈講究實踐，隻是知曉病情，卻沒有真正的治療過，那絕對不算是能夠拿下這個病症。
有時候，同樣的病人同樣的病症，同一副藥不一定能治得了。
這就是中醫的奧妙之處。
中醫運用之妙，玄乎一字曰心，概之以二字為悟性！
秦院長一聽李向陽這麽利索就答應了，心中就暗叫一聲糟了。
這李先生還真是年輕氣盛啊，跟孟老這樣的老中醫比這個，那不是自己找虐嘛。
誰不知道孟老見多識廣，在省內都算是疑難雜症的行家了，跟孟老比這個，那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魯班門前賣大斧嘛！
不過這會擔心也已經遲了，秦院長隻能是朝著李向陽投去一個關心的眼神，用眼神示意他小心點，可千萬不要太過於大意，這孟老沒那麽簡單應付的。
“兩位既然都說好了，那就按這個辦法來走。”
秦院長繼續主持：“兩位，都準備好了嗎？不知道哪位先開始呢？”
“你說！”
孟中原指了指李向陽，淡定無比，似乎先後手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事實上，他也有這個驕傲的資本和底氣。
李向陽聳聳肩：“得愛護老人家，尊老愛幼，讓孟老先來吧。”
“行！”
孟中原也不托辭，徑直指了指麵前的桌子：“麻煩李先生把手搭過來吧，我給你聽聽脈象。看看你有沒有什麽問題。”
“好。”
李向陽很配合的伸出了胳膊，孟中原順手搭了上去，仔細的探聽了起來。
其實尋常人對於中醫有個誤會，以為光聽脈象就能診斷出病情。
其實這是個誤會，中醫講究望聞問切，這四個環節是缺一不可的，隻有那種老中醫，才能夠簡單的通過脈象，就判斷出來病情的梗概。
可是下一步的確診，依舊是要通過輔助手段來解決。
探聽了有十數秒，孟中原眉目中多了一絲驚訝。
在他看來李向陽這個年紀的年輕人，雖說年輕力壯，但很多人同時因為熬夜乃至於不良生活習慣，身上多少會有些毛病。
比如說腎氣不足。
但是探聽到李向陽的脈象卻是四平八穩，甚至連一點波瀾都沒有，這樣的正常體征卻是很罕見，至少這麽多年來，孟中原很少見。
這說明對麵這個年輕人生活很規律，不抽煙不喝酒，甚至在男女關係上也拎的很清楚，否則的話，很難保持這樣一種狀態。
若是個普通年輕人也就算了，可李向陽的背景和身份，就很難得了，一般這種類型的紈絝，幾乎都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空有一批皮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李向陽瞅見孟中原似乎在琢磨什麽東西，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暗中催動靈氣，緩緩的順著脈絡不斷的蔓延，鼓動脈絡肆意亂動。
“咦？”
孟中原忽然驚了一聲，猛地盯住了李向陽，仿佛是遇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明明剛才還四平八穩的脈象，為什麽現在忽然間變得急促變化了起來，不光是急促變化，而且那種變化沒有絲毫的規律可循。
他倒是遇見過脈象紊亂之人，可即便是紊亂，但基本上還是遵循著一個脈象，並不會超出太多的亂象，可對麵這個李向陽，簡直是亂成了一團麻。
如果用下水管來形容李向陽的脈象的話，正常人可能是橫平豎直，脈象紊亂的人查不到是橫七豎八，但是李向陽的就是各種亂躥，千頭萬緒，甚至還有立體交叉的情形……
老天，這還是人的脈象嘛？
李向陽敏銳的捕捉到了孟老的眼神變化，知道是自己的靈氣起了作用。
他捉弄人的心思一發而不可收拾，便再度鼓動靈氣，有節奏的在脈絡裏顫動。
於是孟中原搭在李向陽脈絡上的手指，便感覺到了某種極有規律的脈絡變化，孟中原張大嘴巴，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怎麽回事？
為什麽脈象突然之間竟然又開始變化了？
而且，隱約間似乎還有某種聲音傳來。
下意識的，孟中原按照內心的指引，輕輕的將李向陽的手臂抬起來，用耳朵靠近聽了起來。
雖然孟中原知道，自己的這種舉止很奇怪，他根本不需要這麽做。
但鬼使神差的，他還就是做了這樣的舉動。
下一刻，孟中原的眼珠子瞪大了，活像是見鬼似的，指著李向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你，你的脈象，你的脈象……”
“孟老，怎麽了？”
秦院長不明所以，插了一句嘴。
“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孟老根本不得上搭理秦院長，極度震驚之下，他自言自語的衝著李向陽，語氣震駭至極：
“你的脈絡之亂，似乎又暗含某種音韻，聽起來哦，竟然像在演奏某種曲調，老天，難道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