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還是用慣了流蘇,不過她現在似乎並不打算回來。”顧雲杳心裏歎息一聲,流蘇在顧忌什麽?
念婷嗯了一聲也不說話了,那個人背叛和流蘇的離開對顧雲杳一定有影響,她不願意再在身邊放人也無可厚非。
“念婷,這麽多年走下來,你可有怨過我當年把你拉進這趟渾水裏?”她忽然想知道身邊人都是怎麽想的,而不是她的猜測。
當年忽悠著念婷自己發誓跟隨,其實她也有私心,那時候皇族中爭鬥不斷,如果沒有外來勢力從外打破那個僵局,不用等玉戎率兵造反,傅家早就完了。
所以其實滅國這件事真不怪玉戎,有他沒他後燕也長久不了。
“沒什麽想法,跟著你玩兒挺刺激的。”這是她心裏的想法,當初離家出走就是為了闖蕩江湖,雖然江湖還沒見著什麽樣就被顧雲杳給拐了,但後來見識到的遠非江湖中可以給的。
她老爹也支持她跟著顧雲杳,說這女娃娃絕非池中凡魚,若有機會,那是可以一飛衝天的。
當時她還在想傅雲已經是一國公主了,還怎麽一飛衝天,現在看來,說不定他老爹那話不是空穴來風。
隻是如今卻是換了個身份,她老爹那話又顯得有些奇怪了,他不可能知道傅雲死了還能借屍還魂吧。
“除了玩兒,你就沒點別的想法?”顧雲杳嘴角使勁抽了抽,這姑娘的神經該是有多條?
她還想說她幾句,又想算了,當初能被自己那麽簡單就忽悠來了,也指望她心眼兒跟曆壹銘那般了。
念婷笑,末了湊到她身邊問,“當初你是怎麽把他們幾個騙來的?”她就知道葉無心最倒黴,不僅被騙了來,還被捉了揍了一頓,不知道是真是假。
“騙來?我那叫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堂堂那什麽,怎麽會騙人嗯。”顧雲杳說的信誓旦旦,就是眼中那抹笑有些掩蓋不住。
“說說,說說唄。”
追著顧雲杳胡攪蠻纏,實在沒轍念婷就開始撒潑打諢,直弄的顧雲杳煩不過她就開了口。
柳輕盈當初她是沒起那心思,隻是剛好在那個點,剛好再次遇到,自然而然就待在她身邊了。“她當時在雪山腳下,差點就死了,我剛好遇到,救了她,所以就留下了。”
至於葉無心其實也沒傳的那般淒慘,她和葉無心隻是打了個賭,輸了就得服役,十年為限,葉無心不疑有他,就跟她賭了,想當然,輸在血上。
曆壹銘的就複雜了,他的身份也最複雜,他是別過皇子,可惜是個庶出,卻偏偏是最受寵的,想當然變成了風口浪尖那個人。
“曆壹銘的經曆不比我少,別看他一副冷漠的樣子,其實是很孤獨的一個人。”顧雲杳這麽形容他,其實是有感同身受的感覺,他們畢竟都出自皇族。
念婷睜大了眼睛,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幾個來的經曆,不過似乎都比她要好,好像就她和葉無心最好騙啊。
再想想他們來的順序,又覺得顧雲杳越來越厲害了,騙回來的人一個比一個有背景,一個比一個有能力。
“這些日子黎京的動向注意著些,玉戎這次沒成功,肯定會給會有些小動作。”比如找些理由開始清理官場上的螻蟻。
她手中的牌看似隻有曹烈和兵部尚書程平,實則卻不然,這兩人手中的權利延伸出去,可不是一個兩個人,再加上一早就站在端王背後的人,都是不容小覷。
顧雲杳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如今的兵部尚書程平,他是個不怎麽能耍心機的人,但要算計他也不容易。
“程平那邊你注意些,這人基本沒錯處,但如果有心之人想收拾他,也並非挑不出來。”顧雲杳一點點同念婷說,忽然想起當初蘭姨總是想給說親的勁頭兒,不由的有些好笑。
念婷點頭,對她此刻的笑有點茫然。
“程家公子和小姐或許就是程侍郎最大的軟肋,我可是聽說了,這程家小姐程玲瓏可是個奇才,好吃懶做簡直成了典範。”
整個黎京她佩服的人沒幾個,程玲瓏和廬小一都在其列。
顧雲杳是第一次聽說程玲瓏,她見到的那個姑娘看起來挺正常的,和其他高門大戶的姑娘少了些端正,但也差不到哪兒去。
“哦,是嗎,那倒是個好習慣。”好吃懶做得過且過,她一直羨慕的生活,人家程玲瓏輕而易舉就做到了。
念婷一直歪著頭看顧雲杳,她臉上的羨慕是真的,她驚訝的問,“你說的實現不了的夢想,不會就是這個吧。”
她有一次和還是傅雲的顧雲杳的一起喝酒時,她喝的多了,或許是心情不好,竟然破天荒醉了。
那時候她玩心大起,就問醉著的傅雲有什麽心上人啊夢想啊什麽的,結果這家夥即便醉了也很狡猾,說自己心上人就是她,還說夢想就是好吃懶做一輩子有人養。
念婷一直認為她是說笑,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好吃懶做不好嗎?敢好吃懶做就證明有人願意養你,不管無條件還是有條件,都很好。”顧雲杳感歎似的說,她怎麽就沒那麽好的運氣。
一連幾日,顧雲杳都等在亭子裏,一切與她預料的差不了多少,程平的兒子被人誣陷在酒樓中與人打架,還將人給打死了。
此事在黎京鬧得沸沸揚揚,死人那家在黎京是個老實本分的小商販,與人關係都十分友善,於是流言一邊倒的指責程平的兒子程喧。
念婷坐在她一側撐著腦袋,那日的事她看的清清楚楚,根本是有人出手幫忙,否則那小商販的兒子根本死不了。
“程喧也真夠倒黴的,吃個飯還能吃出人命官司來。”她換一隻手繼續撐著腦袋,證人什麽的她都找好了,程頤也已經讓他準備著隨時出宮檢驗。
可顧雲杳卻說不急,等等再說。
玉戎對程平下手無非是他不懂變通,一定在他麵前說了不少為端王辯駁的話,這才讓玉戎對他這麽快下手。
顧雲杳長出一口氣,原本應該先從下麵人出手,這下子直接動了兵部尚書,程平到底說了什麽讓玉戎忍無可忍啊。
兩人正相坐無言,外麵突然跑進來一個侍衛,顧雲杳記得他,是李良政身邊的小跟班。
“何事如此慌張?”顧雲杳沒動,念婷扭頭嗬斥了一句。
那侍衛二話不說普通跪在了地上,“啟稟王妃,李統領他在城北郊外被人圍捕,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請王妃派人去救救李統領。”
李良政?顧雲杳起身,看了一眼念婷,後者立刻點頭快步往外跑,顧雲杳隨後也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圍住你們的是誰?”
侍衛搖搖頭,“一身黑衣,沒什麽特征。”
他一路狂奔回來,也沒多想,這會兒見到王妃心裏踏實了些,就覺得奇怪,那幫人那麽凶悍,怎麽就把他給放出來了。
“奇怪嗎?”
“奇怪……”
侍衛下意識回答,抬頭見是王妃問又趕緊低了頭。
“放你回來無非是希望我能去,放心,一時半刻李良政他們不會有危險。”但苦頭肯定不少吃,顧雲杳在心裏補充了最後一句,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些。
從端王府出發到城北需要兩刻鍾的時間,他們快馬加鞭,到的時候已經是臨近黃昏。
顧雲杳勒住韁繩朝遠處看,夕陽下大片的草地被人踐踏,跟隨李良政出來的一行十餘人,如今能站在原地抵抗的隻餘下三五人。
“找死!”顧雲杳怒喝一聲,揚鞭朝著立在一群黑衣人中間的李良政等人策馬過去。
黑衣人見她衝過來,立刻有人搭弓上箭,朝著她的脖頸和心髒就要射去,擺明了是要取她的性命。
但念婷在,她和影子及端王府暗衛可不是吃素的,那飛箭還未到顧雲杳跟前,就被一一斬落。
顧雲杳的馬順利到了李良政等人跟前,駿馬前蹄上揚,她以一個嫻熟的控馬姿勢讓馬兒穩穩立在了黑衣人和李良政中間。
駿馬隔絕了黑衣人,讓他們不能再往前傷害府中侍衛。
李良政等人均行禮,臉上的激動溢於言表,他們的王妃來救他們了,明知道有詐但還是來了,王妃和其他高門的主子不一樣。
這些想法讓年輕的侍衛們暗自下了決心,這樣的王妃他們絕不能辜負。
“我來了,有什麽招盡管使出來,看看到底誰才是最後的贏家。”顧雲杳聲音沉穩威嚴,那微微揚起的頭顱如同一個王者,在俯視膽敢忤逆的叛臣。
領頭的黑衣人手心有冷汗滲出,這端王妃怎麽會有這般強大的氣勢,絲毫不比端王差。
“哼,殺無赦。”黑衣人冷哼一聲下了命令,主子交代過,話不要多說,盡快完成任務盡快離開。
以他對主子的了解,必定還有後手,若離開的遲了,說不定就要被一網打盡。
黑衣人迅速散開,把後來的顧雲杳等人也一並圍了起來,動作利索的開始朝他們進攻。
“職業殺手,沒想到他還真是一點把柄都不想留。”顧雲杳眯起眼睛,有葉無心在她身邊,殺手也敢妄想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