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山海 第一百五十四章 避水珍珠
潮南也沒太在乎昭明的小脾氣,知道這樣的信息心中的大石卻是落了下來,有了昭明說的避水珍珠,那莫蓮他們就能輕易的下水。
“那珠蚌是什麽樣子的,珍珠又要多大?”潮南詢問昭明。
“珠蚌外表就像一塊黑石頭一般,張開進食之時會透露些微光,隻有超過兩百歲,比你手掌大的珠蚌裏才會有能夠避水的珍珠,年歲不夠的珍珠可是無法避水的。”昭明摸著小玉的頭,惡意笑了笑。
潮南聽完昭明的話,衝莫蓮點了點頭,走到船尾,脫下身上的衣服,撲通一聲,跳下海。
昭明見他這麽幹脆利落,還是有些意外,走到船廂裏休息起來,這尋避水珍珠恐怕還得一兩日呢。
潮南在海底尋了兩日,昭明所說的黑色珠蚌確實有,但是卻鮮有手掌大的,幾番尋下來,潮南終於找到三個珠蚌,可惜每個珠蚌裏刨開就隻有一顆珍珠。
潮南卻不知道,這種珠蚌名叫附子蚌,幼時蚌殼脆弱無比,所以自出生起便一串接一串的附在海底巨蟹上,蹭著巨蟹吃剩的殘渣慢慢長大,等到有些附子蚌長到巴掌大的時候,蚌殼逐漸變硬,就該是巨蟹吃蚌肉的時候,便是偶然從巨蟹掉落下來,沒有巨蟹的保護,也很難憑借蚌殼活下來,便因如此,附子蚌鮮有活下來,所以避水珍珠也是難得一見。
莫蓮看著眼前隻有指甲蓋大的珍珠,可惜少了一顆,三顆珍珠四個人,潮南麵上也有些為難,他已經遍尋了周圍所有的海底了,再往深處便無法聯係控製這艘船下的水了。
“這.……”應缺也看到了,這怎麽分啊,少一個顆避水珍珠。
昭明看著莫蓮手裏的珍珠,道:“你們一人一顆就是了,我已有了。”昭明輕描淡寫一句話,潮南因為隻尋得三個珠蚌,為了還找一個,又多花了半日搜尋了一遍,怕自己有遺漏,最後還是找不到,隻能帶著這三顆珍珠浮上了海。
潮南什麽也沒說,坐在船沿邊,長長的魚尾上不斷滴落著水,一頭長長微卷的頭發濕漉漉的貼著皮膚上。
昭明道:“將這避水珍珠放在香囊裏隨身帶著,或是係在脖頸間,都能起到避水的作用。”
應缺好奇的拿起一顆珍珠,放到自己腰間的錢袋裏,係好口袋,塞到胸口,緊緊的心口,這東西在他們下了海可就是保命的玩意啊,而且又這麽稀少,肯定也很貴。
莫蓮和顏青配好避水珍珠,帶上自己的必需的東西。
潮南望著昭明,他眼神溫柔的摸著小玉,潮南開口道:“小玉.……不如交給我吧……我能在水下保護它……”
昭明轉過身,道:“不必了,我早就給它帶上避水珠了。”
小玉黃色的脖子毛裏,露出一顆緊緊貼著脖子的白色珍珠,潮南見狀,也就作罷了。
莫蓮望了望眾人,道:“都各自帶好自己的東西,下了海也別分散,潮南在前麵帶著我們走,掉隊了一定要喊人。”
應缺點了
點頭,係好背上的包袱,一臉慎重的盯著海麵。
“下吧。”
莫蓮一聲令下,撲通聲接連響起,應缺捏著鼻子閉上眼睛,從船上躍下,海麵激起一陣浪,身體慢慢下沉,應缺睜開一隻眼睛,把捏著鼻子的手一點一點的鬆開,鼻子裏沒有海水湧入,還能自由呼吸,臉上也沒有接觸水的感覺,應缺動了動胳膊和腿,海水像是不存在一樣,能夠自如控製往下落的力度,潮南的藍色魚尾在應缺的眼睛裏出現,他在前麵領著路,陽光逐漸照不到深處,麵前的路變得黑暗,應缺心中微微一沉,看不見可就麻煩了。
應缺正心驚呢,黑暗中,卻漸漸亮起了光。
他吃驚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像是籠罩著一層薄薄的光層,莫蓮,顏青和昭明身上也亮起微光,在黑暗中為應缺指引著方向。
顏青和他並排,帶著他一些。
不知道遊了多久,應缺身上乏力了,顏青帶著他的一隻手,還在往前。
終於,潮南在前麵停了下來,他麵色依舊,沒有一絲疲憊,鮫人在海中有水相助,對潮南來說,絲毫不費力,他是看到莫蓮臉上有了疲態,還是要休息一下,而且,他已經聞到了他曾經居住的那片海域的味道。
海水的味道是鮫人辨別方向最好的幫助,他就住在血玉珊瑚林外的一片海,找到自己的居所,便是離鮫人族不遠了。
潮南在海底的礁石上擴開一片空間,抽幹空間裏的所有水分,讓莫蓮他們休息。
礁石陳年積澱,本應該滑不溜秋的,被抽幹水分的澡類變成柔軟的毯子。
坐在礁石上,應缺錘了錘自己的雙腿,也不叫苦,拿出包袱裏帶的幹糧默默的啃了起來,莫蓮自下海之後,便一直一臉嚴肅,和顏青都快一個樣了,昭明從袖子裏掏出曬幹的小魚幹喂小玉,小玉嫌棄的看了看幹癟的魚幹,還是一口一口的咬了下去。
應缺望了望,潮南的身影不見了,大概他也去捕食了,正念著潮南,卻看到逐漸靠近的潮南了,長長的魚尾在黑暗裏像是能發光一樣,應缺有些著迷的看著潮南充滿力量的魚尾和健碩的身體。
他扔了幾條魚進去,魚已經刨幹淨了,隻留下魚身,道:“這魚渾身無刺,可以生食的。”
應缺嚼著沒滋沒味的幹糧好幾天了,潮南雖然時常下海捕漁給他們打牙祭,但是應缺也是有些吃膩了。
算了,好歹還有能改善口食,應缺撿起一條魚,渾身無鱗,胸腹上的肉已經被切割好了,魚肉呈粉白色,應缺揪了一條放進嘴裏,竟然一點魚腥味都沒有,還帶著一點很爽口的果味,應缺睜大了眼睛,還有這種味道的魚啊,就著幹巴巴的餅,應缺吃完了整條魚。
昭明把新鮮的魚喂給小玉,小玉才慢慢恢複了生氣,甩著尾巴,高興起來了,昭明也露出一點笑容。
莫蓮和顏青,也吃完了,莫蓮問道:“潮南,我們走到哪裏了?”
潮南答道:“快到我
曾經居住的海域了,到了那裏,歇息一晚,前麵就是血玉珊瑚林了。”
血玉珊瑚林,是一片遼闊的珊瑚森林,珊瑚終年豔紅如血,其下埋著各種魚骨,有大有小,凡是誤入珊瑚林的,都不可能出得來,是鮫人族地的屏障,曾經照料過他一段時間的鮫人囑咐他,不可擅入,否則會有性命之憂,所以潮南也不知道進入血玉珊瑚林的路,昭明說他是不被鮫人族的認可的鮫人,確實如此,他居於鮫人族地之外,是被排斥的異類。
莫蓮縱然心急如焚,還是等大家都休息得差不多了,才開口道:“那我們出發吧。”
潮南將擴出的空間重新合上,帶著莫蓮他們重新出發了。
他年幼的時候就住在這片海域了,即將成年的時候不知道是被誰迷暈了,帶到了陸地上,這片海域魚群豐富,沒有大型的海獸,讓他安全的活了下來。
他的屋子是海底一塊巨大的礁石群,他掏空了裏麵的石頭,在裏麵掛上綠色的地毯,石頭頂上嵌著他尋到的最大的夜明珠。
隻是他離開這麽久,不知道會不會被別的魚占住窩啊。
到了海域,潮南帶著莫蓮他們去了自己的窩,礁石上長滿了青色的海草,潮南摸著有些潮濕礁石塊,用力推開,一塊大礁石被潮南推開,露出裏麵白色的光。
看來夜明珠還在,沒有被什麽魚囫圇吞下。
潮南走進去,海藻已經長得爬滿了牆壁。
“哇啊,潮南,你的窩怎麽比我還要邋遢啊.……嘖嘖嘖.……”應缺摸著下巴一番感慨。
“換做你的窩幾十年不清掃,怕是不如潮南吧。”莫蓮望了望潮南的地方,很是寬闊,頭頂的黑色夜明珠也依舊亮著,就是海藻多了點。
顏青一槍挑起牆上過分茂盛的海藻,用力一攪,再握著槍柄往外一拉,嘩啦的巨聲響起,所有的海藻都被拉了下來,露出一片白潔的牆壁。
“哇啊,青哥出手果然不一般啊。”應缺看了看顏青的長槍,海藻在槍上裹成了一個大草團子,顏青拉著草團出了門。
潮南看著一塵不染的牆壁,顏青處理完海藻走了進來,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臉,“那……那是我用來裝飾.……牆壁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莫蓮用手捂住嘴角,免得自己笑出來。
應缺有些一言難盡的看了看牆,真是委屈了這麵如玉璧的牆了,道:“怎麽掛那種草啊,張牙舞爪的,一點都不好看呢。”
莫蓮輕輕踢了他一角。
顏青低頭看著自己槍尖還殘留的一點海藻,灰綠灰綠的,想不到潮南喜歡這樣的啊。
昭明敲了敲牆,壁上發出清脆的叩叩聲,果然不同凡響,刨空了駐水玉做窩,真是大手筆啊。
駐水玉,蘊生自水氣最為濃烈的地方,對於鮫人族這樣依水而生的族群來說,是最好不過的東西,常居之,溫養鮫人之軀,能讓鮫人的能力得到增強,難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