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識靈 第十六章 青石城書庫
應缺點點頭，莫蓮起身，叫著顏青離開了醫館，應缺關上醫館的大門。
兩人來到城主府門口，隔著厚厚的院牆，仍然能聽見裏麵靡靡的絲竹之音，和男人的開懷大笑，顏青聽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中卻異常的顯現出幾分怒意，“身為將士，竟然沉迷妓樂。”
莫蓮衝他搖了搖頭，哪怕是她，都知道如今周連尚是當關城主的愛將，人人都懼他三分，還是不要惹禍上身。顏青麵色不虞的閉上了嘴，莫蓮敲了敲門，大門打開，守門的小廝探出半個腦袋，看見個秀麗的姑娘，問道：“姑娘有事？”
莫蓮微微點頭，道：“請去稟告城主，鴉羽來客已至。”
小廝聽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撓撓頭，“那我去問問，還請稍等。”說完便合上了門，今日城中局勢複雜，也不知她是什麽人，還是先去稟明城主。
城主府的大堂裏，舞樂仍在繼續，他湊到侍奉在一旁的安管事邊，告知門外有人求見。安管事聽了，摸著山羊須，望向城主，城主依舊坐在堂上，身邊周連尚將軍懷中抱著個身形妖嬈的女子飲酒調笑。
他陪伴城主多年，一望便知城主此刻壓抑的怒火，他走上前，低聲在城主耳畔低語，“鴉羽來客。”城主臉色微變，拱手像周連尚告饒，“將軍，府中有些私事，我去去就來。”
周連尚伸手撫摸著女子溫熱柔軟的身軀，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依舊和她調笑，城主臉上掛著諂媚的笑，退出了房間，一甩長袖，大步走向門口。
打開門，是個嬌小的姑娘，臉上掛著笑，身邊站著個人高馬大的青年，站的筆直。
城主猶疑的問道：“兩位是？”
莫蓮道：“在下鴉羽來客。”
城主雖然存疑，還是讓兩人進來，帶到書房，問道：“兩位來找我，可是遇到什麽難處需要我幫忙？”
莫蓮點點頭，“我們是想來查閱五十年前的卷宗記錄，
當年一位王爺死在此地，應該是有詳細的記錄。”
“卷宗收藏在書庫裏，我讓管事帶你們去。”城主叫來門外的安管事，讓他帶二人去書庫。
安管事帶著兩人去了書庫，書庫裏書櫃上的書落了許多灰塵，看起來長年無人光顧了，管事停在一個書櫃前，“這就是關於那位王爺的所有卷宗記錄，兩位慢慢看，我就在門外，若有需要隨時喚我即可。”
“多謝大人了。”莫蓮笑著道謝。
“不必，在下也隻是遵令行事，二位慢慢看吧。”安管事退出了書庫，關上了門。
莫蓮拿出一份卷宗，拍了拍封麵的灰塵，翻看查看，年歲太過久遠，紙張都泛黃，翻了幾頁沒什麽有用的信息，莫蓮餘光一瞥，顏青正靠著書櫃低著頭，一點動手的打算都沒有，道：“你不找？”
顏青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抬眼望了她一眼，道：“你找吧，我翻書太慢。”
莫蓮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怎麽都請不動這尊大神，算了算了。
莫蓮無奈一個人翻看陳年卷宗，大部分都是無用的記錄，她翻書的速度極快，幾乎不到一息，便看完一頁，很快，她差不多翻閱了底下所有的，上麵兩層她蹦了兩下硬是夠不著，身後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陰影，一支長臂伸過她頭頂，將頂上的卷宗一把抓了下來，遞給她，回頭一看，顏青正站在她身後，莫蓮接過卷宗，他又靠著牆閉上眼睛養精蓄銳。
莫蓮在奉靈中很少與人接觸，而他卻是是奉靈裏小有名氣的奉靈使，身後的那杆長槍赫赫有名，卻是個很孤僻的人。
但是這一路和他同伴而來，往往能在不經意間能感受到他的關懷，莫蓮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微黃的紙葉上，墨痕經年未散，一筆一劃記錄著當年，莫蓮越看到後麵臉色越加難看，顏青見他臉色這般凝重，開口問道：“怎麽了？”
莫蓮把手中卷宗遞給他，卷宗上記錄分明，顏青
快速瀏覽，臉色也變了，莫蓮麵色不虞，“看來他還是沒有說實話。”再看窗外，日已西沉，莫蓮把卷宗遞給他，顏青將它送還原位。
莫蓮道：“時候不早了，得去幹正事了。”
顏青看著昏黃的天色，日暮西垂，紅雲鋪滿半個天空，看著就有一種不詳的感覺，但願今夜之行能夠如願以償吧。
醫館後院，老頭在後院打了水，細心的洗淨手上臉上的藥渣，應缺坐在院下的走廊裏，看一個雞皮白發的老頭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啊，對著水麵整理自己的麵容，應缺好奇道：“老頭，你很喜歡她嗎？”
老頭頓住撫發的手，沉思了半晌，望著水麵上自己垂垂老矣的樣子，道：“你知道嗎？年輕的時候我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等我六十的時候，我肯定和妍娘住在那個種滿花的院子裏，她老的時候肯定是最好看的老太婆，我們會兒孫滿堂，恩愛一生.……”他輕輕伸出手，擾亂水麵上自己滿麵皺紋的臉。
“難道你沒有成親嗎？你這樣的年紀不是應該在家裏含飴弄孫嗎？”應缺撐著頭，問道。
老頭低頭不語，仍舊自顧自的梳洗，應缺也不再多問，他洗淨臉上手上的灰塵，又到屋裏換了件幹淨的藍衫，又成了那個第一次見麵精神矍鑠的老頭，他用沾水的手指把雜亂的頭發都按了下去，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看起來利落極了。
收拾妥當，他抬頭看著逐漸西落的日頭，卻沉在血紅色的霞雲裏，是時候動身了，老頭關了門和應缺兩人前往約定之地。
黃昏時分，殘破的牌匾晦暗不明，暗紅色的朱門前兩條人影矚目。走進一瞧，兩人麵色都透露著冰寒之意，就連往日笑臉盈盈的莫蓮也是滿臉寒意，應缺有點摸不著頭腦，這，走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嘛。
看見他們來了莫蓮隻一句冷淡的”進去吧。”
應缺雖然奇怪，但是也能察覺到一點不對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