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嫂子?姐夫?
李翠花蹲在地頭,抬眼看了下正在地裏勞作的阮天宇,接著就把注意力又轉回到了腳下。
“死郝仁。”
隨著一聲輕哼,地上的一顆剛剛發了芽的小草就沒了嫩芽。
“壞郝仁。”
又是一聲輕哼,小草被連根拔起。
“臭流氓。”
“不要臉。”
“始亂終棄。”
……
不一會的功夫,李翠花腳下就變的光禿禿一片了。
站起身換了一個地方,李翠花又蹲了下來……
阮天宇不知為何,總覺的地頭上翠花姐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暴躁、嗜血、欲求無度……渾身上下充滿了危險。
以至於平時還和李翠花有說有笑的阮天宇,今天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專心致誌心無旁騖的使勁的幹著活。
“天宇,你過來。”
終於,一聲冷聲打破了此地的寂靜。
阮天宇身體一僵,機械的停下手頭活計,又機械的轉過身,裝傻充愣般的說道:“姐,你沒叫我吧。”
“別廢話,趕緊過來,姐有話問你。”李翠花壓著火道。
阮天宇想逃,可麵對李翠花犀利的眼神,終究還是走了過來,一臉正色的說道:“姐,你有啥話隻管問,我天宇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翠花點點頭,沉聲問道:“我問你,郝仁這幾日是不是尋著新歡了?”
“啥玩意?”
阮天宇有點懵,大哥從來都是潔身自好,別說新歡,舊歡也沒有啊,而且,現在姐稱呼大哥已經開始直呼其名了?
見阮天宇迷糊,李翠花又多說了一句:“就是被狐狸精迷上了。”
“沒,絕對沒有。”阮天宇趕緊搖頭否認,接著又疑聲問道:“姐,你找我大哥有事嗎?”。
“哦,沒事,就是問問他這幾日怎麽沒來村裏。”李翠花言不由衷的說道。
阮天宇還小,沒聽出李翠花話中意,他隻是沉默了片刻,稍稍在內心作了一番天人交戰,就一臉神秘的說道:“姐,我給你說了,你可不能給別人說啊。”
“恩?你放心,此話出了你口入了我耳,就絕對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哎!其實大哥是在寨子裏養傷才……”
“什麽?”李翠花一把抓住阮天宇的領口,輕輕一拉,就將阮天宇拉了過來,急聲說道:“你說什麽?郝仁她受傷了?”
“姐……咳咳……輕點,輕點。”
阮天宇大呼,他萬萬沒有想到,平時看著柳弱花嬌的李翠花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自己雖是沒防備,也險些被她拉倒。
恩?不對,這不是力氣大,而是……
內力!
翠花姐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內力,比之自己也不遑多讓了。
這……究竟是什麽時候練成的,為何自己此前卻沒注意到呢?
還是說,翠花姐原本就是武林高手,她之所以隱藏在李家村,是因為有仇敵追殺,亦或者,她隻是哪個高人下世收的記名弟子?
可為什麽,翠花姐的內力與自己的好像同出一轍呢?
一瞬間,阮天宇想到了很多。
“啊,不好意思,是我手重了,你沒事吧。”李翠花趕緊鬆手,她此時也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拉得動阮天宇了。
記得以前,除非阮天宇願意,自己是絕對晃不了阮天宇半下的啊。
“不是,姐,你內力咋這麽深厚呢?”阮天宇此時脖子還是有些疼。
李翠花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俏臉一紅,尬笑道:“那個……那個,是你哥教我的。”
“哦,原來是大哥教的啊,我就說嘛,你的內力竟然和我同源,不過話說回來,你練武的天賦也太好了,這才幾日功夫啊,竟然就已經練出這麽深厚的內力了,我……”
“行了行了,別說廢話了。”
見阮天宇喋喋不休,李翠花趕緊將其打斷,道:“快點給我說說郝仁是怎麽受傷的。”
阮天宇尷尬的撓了撓頭,道:“其實也不應該說是受傷,而是……”
“而是什麽?”
“而是與高手對決,內力使用過度造成的衰弱。”
“啊,他和誰打架了?”
“這就要從五天前的傍晚說起了。”
一邊說著,阮天宇一邊露出了向往的神色,道:“那時兄弟們剛準備回山,卻見大哥一人走在荒野上,其腳步虛浮,臉色蒼白。”
“但在夕陽的照射下拉出了無限長的身影,就像是一個剛剛得勝而歸的孤獨劍客,雖勝,但卻無比的寂寞。”
“兄弟們詢問到底是何人可以將大哥逼成這幅模樣,大哥卻搖搖頭,隻說了一句歹人已被擊斃,其餘細節閉口不言。”
“哎,大哥就是這麽一個什麽事都要自己扛的人啊,明明內力已近枯竭,明明差點都回不了山,但與人交鬥時,卻不肯向兄弟們求援,他以為自己能抗住,事實上他也抗住了。”
“但,兄弟們心疼啊。”
說著說著,阮天宇留下了感動的淚水,“從那天開始後,大哥就開始閉門不出,專心休養起來了。”
隨著阮天宇的訴說,李翠花的臉也越來越紅,五天前,不就是自己央求郝仁一遍又一遍教自己拳法並渡自己內力的那天嗎?
沒想到,自己的一時任性,競對郝仁造成了這麽大的麻煩,以至於讓他五……五天下不了山。
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不行就不行了嘛,幹嘛不說出來,我又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女人,讓你渡內力,隻是想和你更親近一點,又不是想要你的命,你那麽強幹什麽。
還有,受了辣麽嚴重的“傷”,為什麽就不能差人告訴我一聲,我在武藝上後學後進,但也可以給你再渡內力啊。
就算你不稀罕,但我也可以上山照顧你啊,你一個大男人,下不了床走不了路,五天來你吃什麽喝什麽,總不能每天就吃幹餅鹹菜吧,本來就受傷了,還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想著想著,李翠花就開始焦急起來。
“姐,你別擔心,大哥現在已無大礙,而且據大哥說,經過那曠世一戰後,他的武藝又有所精進了呢。”阮天宇說道。
李翠花這才放下心來,還好,已無大礙,否則自己以後可怎麽活啊。
“那他這幾天在山上吃的可還好?”李翠花問道。
阮天宇一愣,回道:“吃的還可以吧,老張每天晚上回去都會多做幾張餅讓大哥第二天吃。”
“就光吃餅?”
“啊,還有山泉水,我們給大哥房裏放了一口缸,每天都會換上新鮮的山泉水,大哥渴了直接就能舀著喝。”
“沒燒開?”
“這用得燒開嘛,山泉水就涼著喝才甘冽呢。”
“你,你們真是胡鬧。”
李翠花都快哭了,一想到郝仁甚至連口鹹菜熱水都吃不上,心裏就揪的揪的疼,“走走,別幹活了,你帶我上山,我去給他做口熱乎飯去。”
阮天宇再一愣,道:“可他今天已經完全好了啊,我們下山的那會他還說過了中午就讓我們去山腳下尋他呢,你現在去黑風寨,也碰不見他人啊。”
“恩?尋他幹什麽?”
“好像說是要給你清場地蓋機場呢。”
“哎呀,你個死孩子,這麽大的事怎麽不早說呢。”
李翠花氣的都想踹阮天宇一腳了,這要是自己不問,自己怕是連自己的雞場建在哪裏都不知道呢。
“你一會告訴兄弟們,中午別在村裏吃飯了,姐今天給你們做好吃的,另外把郝仁給我看緊了,可別讓他喝涼水吃幹餅把肚子填飽了。”
“啊,姐你做啥好吃的啊。”一提到吃,阮天宇立即就精神了起來。
李翠花擠了下眼睛,神秘的說道:“先不告訴你,等做好給你們送去,你們自然就知道,放心,絕對好吃的讓你把舌頭都咬下來。”
“哦哦!那我們在哪等你。”
“就在小涼山腳下。”
說完,李翠花就風一樣的跑了。
望著李翠花遠去的背影,阮天宇不禁咽了咽口水,終於,翠花姐又要開大了,還記得上次翠花姐說要做好吃的時,自己差點就沒把碗給吞到肚子裏。
然而,沒過幾分鍾後,阮天宇又苦惱起來。
把這麽一個漂亮能幹的翠花姐嫁出去,那自己以後還能吃上好吃的嗎?
答案恐怕是不能了,試想,一個豪門大戶家的夫人,怎麽可能再給自己這群土匪做飯呢?
可如果不把翠花姐嫁出去,那豈不是傷了兄弟們的心嗎?
對於翠花姐,兄弟們是日盼夜望,盼望著早日能實行大哥定下的“嫁花詐夫”之策,為此,大哥在五日前甚至還為此訓了二當家的一頓。
那麽問題來了,到底是把翠花姐嫁出去呢,還是不嫁出去呢?
一邊是口腹之欲,一邊是兄弟之義,阮天宇不由的陷入天人交戰當中。
“有了。”
突然,阮天宇眼前一亮,低聲說道:“我觀翠花姐對大哥如此上心,且大哥也對翠花姐寬容有度,而且兩人一個英俊神武,一個國色天香,所謂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也不為過了。”
“那麽,把翠花姐嫁給大哥,不就完美的解決了這個問題了嗎?”
“隻是這樣一來,又該如何實施‘嫁花詐夫’之策呢?”
緊接著,阮天宇又皺起了眉頭。
但,不到一刻鍾時間,阮天宇就想明白了,“黑風寨一不缺錢而不缺糧,完全不用實施‘嫁花詐夫’之策來搶錢搶糧。所以,把翠花姐嫁給大哥才是正途啊。”
然而,才想明白一個問題後,阮天宇腦子裏又出現了一個新問題,且這個問題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也是沒想明白。
“隻是,我到時候是該稱呼翠花姐為嫂子呢,還是稱呼大哥為姐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