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戲精附體李翠花
一路無話,很快眾匪就來到了村口。
“李小六那孫子……”
郝仁朝身邊的李翠花看去,準備詢問一下李小六家在哪裏。
然而,剛一轉頭,話還沒說全呢,郝仁就差點被李翠花嚇得蹦躂了起來,原來不知何時,李翠花一張俏臉上又掛滿了淚珠,看著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哎呀臥槽,你特麽沒事哭個什麽勁啊,老子又不是逮你爹去。”郝仁當即就罵道。
李翠花突然對郝仁眨巴眨巴眼睛,臉上露出一絲狡黠之色,道:“大當家的,我演的還像是被你們欺負過的樣子吧。”
這是裝的?
可她為什麽要裝?
這樣做除了有益於我黑風寨的惡名外,對她有什麽好處?
郝仁不由的發出了靈魂三連問,整個人都虛晃了一下,今天從一見到李翠花開始,所有事情就變的奇怪起來,看似都是按照自己預計的路線發展,但不知為何,卻總有一種被……安排了的感覺。
這就讓郝仁十分的不爽了。
但再不爽,現在也不是找李翠花麻煩的時候,都已經有村民看見自己一夥人把李翠花“逼的”走投無路了,自己再臨陣反戈,無疑是落了自己以及黑風寨惡名的事情。
不過這樣也好,有李翠花演戲,剛好讓李家村村民知道自己的厲害。
可……為什麽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的感覺啊。
“像,太像了。”
“翠花姑娘牛逼。”
有好事者小聲對李翠花伸出了大拇指,李翠花哭的更加賣力了。
郝仁狠狠瞪了那幾個傻不愣登土匪一眼,然後大聲說道:“去,把全村老少都給老子叫過來,老子有話要說。”
土匪一哄而散,分別朝各家各戶跑去,郝仁扭頭一看,見李翠花還在自己身邊,不由的罵道:“你他娘的還站在這幹什麽?趕緊滾回去叫你爹娘去。”
被郝仁無厘頭罵了一通,李翠花的小脾氣也上來了,哼的一聲道:“我又不是你黑風寨的土匪,你憑啥指揮我?”
“憑啥?就憑這個。”郝仁摸了摸腰上的刀,惡狠狠的說道。
李翠花脖子一伸,道:“你砍吧,砍了我看誰給你還錢。”
“信不信我把你給幹了?讓你永遠也嫁不出去。”
“哼,那我就一輩子賴在黑風寨了。”
“我……”
“你什麽你?”
“惡男不和女鬥。”
郝仁一扭頭,獨自生悶氣去了,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李翠花長的一副嬌嬌弱弱的樣子,實際就是一滾刀肉,如果不是看在她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絕對不會輕饒了這廝。
但……仍然好氣啊。
郝仁就想不明白了,李翠花究竟是怎麽就抓住了自己的弱點,讓自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好生的憋屈。
“那個,一會兄弟們和村民來了,注意一下你的語氣。”語畢,郝仁在心裏立即就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這窩囊的,都要求人了。
李翠花隻是氣不過郝仁罵人,並沒有和郝仁真生氣,見郝仁服軟,也是說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
“恩”
郝仁沉吟一聲,想了一下又有些不放心,隨即囑咐道:“你也別演的太過了,省的哪個兄弟笑場穿幫嘍。”
哎,好懷念以前直來直往的行惡啊,這般與這李翠花虛與委蛇,實在是心累。
但想要做一個惡匪,又哪裏有容易一說。
這些,都是自己成功路上的磨練罷了。
想到這裏,郝仁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
此時正值中午,早出勞作的人也都回來了,是以土匪們沒費多大力氣,就把全村男女老少都吆喝了出來。
當一群人熙熙攘攘的站在村口後,交頭接耳也就開始了。
“老李頭,這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又把我們叫過來了?”
“誰知道呢,好像是修路的事吧,據說他們今早填補了一大段路呢,可能是來邀功要錢來了,這些個土匪,哪能做得了好事啊。”
“這……我們哪有錢啊,這路本來就是他們毀的,現在他們修也合情合理啊。”
“你可去求吧,和土匪講道理,不想活了嗎?”
“李翠花怎麽也在那惡棍旁邊,看那哭的恓惶的,也不知遭了多大的委屈,好端端一個大美女,就這麽的完了。”
“噓,別討論李翠花,聽小六子說他就是因為背後說了一句李翠花,就差點被土匪給開膛破肚了。”
“還有此等事情?”
“千真萬確啊,你看小六子躲在他爹後麵,都嚇成什麽樣了。”
“果然如此,那你們說這次土匪把我們召集過來,是不是要給李翠花出氣啊。”
“有可能。”
“哼,這不是給李翠花出氣,這是要警告那些光棍們少打李翠花注意罷了。”
“哎,咱們李家村好端端一個富裕村,怎麽就招土匪了呢,真是老天無眼啊。”
……
郝仁看到人來的已經差不多了,輕輕的咳嗽兩聲,冷冽的目光掃過人群,一股無形的壓迫就朝四麵八方擴散出去,霎時,人群就變的寒蟬若驚起來,再無一人敢交頭接耳。
這就是郝仁幾年下來在李家村積攢起來的惡名,沒有哪個普通村民敢在郝仁的注視下奮起反抗,除了……李翠花。
“今天把大家夥召集過來,主要是兩件事,第一件,想必大家夥也都知道我們黑風寨今早幹了什麽吧。”
郝仁慢條斯理的說著,聲音不急不緩,語氣不鹹不淡,就好像是在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李家村村民卻知道,這隻是開始,狂風暴雨馬上就到來。
“修路!”
果然,郝仁下一句就變的激昂起啦,高聲罵道:“我們黑風寨是給你們這群好吃懶做、不知進取、鼠目寸光的混賬王八羔子修路去了。可是,就在剛剛,竟然還有個狗日的想要對給我們的夥夫圖謀不軌,簡直就是良心讓狗給吃了。”
李翠花不由的翻了個白眼,心裏暗罵道:你才是夥夫,你全家都是夥夫。
“那個,老朽一句話話不知當講不講。”這時,人群中走出了一個拄著拐杖佝僂著腰背的老人。
郝仁一看,原來是李家村村長李順興這個老不死的。
說起李順興,郝仁就恨的牙根癢癢,倒不是說這李順興有多大能耐和膽子敢和他們黑風寨對著幹,主要是這老家夥實在是又尖又滑,經常幹一些看似尋常實則陰險之事。
就比如今天這事吧,你要是說句“不當講”,那這老東西絕對就半個字都不會說了。看似柔弱可欺,但暗地裏還不知怎麽妖言惑眾呢。
雖然郝仁他們並不怕別人說自己壞話,可總歸來說,這就是不給黑風寨麵子。
可如果你說句“講”,那這老頭可就來勁了,非得從各個方麵把你辯倒不成,而如果你一旦說停,他又立馬不講話了。
整個人滑不溜秋的,一點把柄也不給你。
本來,前任郝仁都準備暗地裏幹掉這老頭了,但一直因為種種原因而遲遲沒有下手。
此時再見李順興站出來,郝仁卻打消了這個想法。
自己正好還缺一個捧哏,何不就利用一下這老不死的呢,前任郝仁是有點傻,對付不了這貨,但自己,拿捏起他來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嗎?
“講!”
李順興眼中閃過一絲差異,他沒想到郝仁還真讓他講了,這,簡直就是自取其辱啊。
“好,既然大當家的讓老朽說了,那老朽也就暢所欲言了。”
郝仁點點頭,李順興繼續說道:“剛聽聞大當家的說有我李家村村民想要對你黑風寨夥夫圖謀不軌,對吧。”
“沒錯。”
“那老朽就想問一下,你黑風寨的人各個武藝高強,而我李家村村民就沒有會武藝的,這樣的人是如何敢對你黑風寨的夥夫圖謀不軌呢,怕是還沒近身就被奪了性命了吧。”
原來,李順興還不知郝仁所說的黑風寨夥夫是李翠花,他還以為郝仁說的夥夫是個胡須拔插的八尺大漢呢。
郝仁心裏一笑,哼,你要是說這個,那我可就要放……翠花了。
“李翠花,給你家村長好好講一講李小六是如何欺負你的。”
李順興心裏一驚,注意到了郝仁身邊兩眼股股清淚的李翠花,他本以為李翠花是因為郝仁才哭的,沒想到竟是被李小六欺負了。
這……不可能啊,就李小六那慫貨,怎麽敢欺負李翠花呢?
李順興一百個不相信,當即就說道:“翠花,郝當家的說的是真的嗎?”
李翠花有些不忍,但想到了郝仁現在是與民為善,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
“啊……”
故事還未開始,李翠花嗷的一嗓子,直接就將其推到了高潮,哭嚎道:“村長爺爺啊,你可要為翠花做主啊,想我李翠花一介清白女子,卻……卻被李小六那般侮辱,我……我不活了……嗚嗚!”
“啊!”李順興見李翠花哭的傷心、喊的欲絕,心裏也是如刀割般疼痛,李家村百年難遇的美人,難道就斷送在了自家人手上?
“翠花,別哭,有什麽事你盡管說,村長爺爺給你做主。”
語畢,李順興的腰背竟然挺直了。
郝仁看著也暗暗心驚,李翠花的美貌竟然連這滑不溜秋的李順興也招架不住嗎?
隻是……
你這演的是不是過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