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別汙蔑我
郝仁這邊修路修的正嗨呢,忽聞荒野上傳來一聲聲微弱的求救聲,仔細分辨之下,求救的對象竟然是自己。
這還能了得,想自己一天天到處為惡,甚至不惜發動全寨人馬跑出來修路是為了什麽,還不是想被人稱一聲惡棍,罵一句混蛋,現在居然有人向自己求救,這特麽的還有沒有天理了。
合著自己這一生的為惡事跡都為到狗肚子裏了嗎?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郝仁臉色漸漸發青。
眾土匪一看郝仁生氣,也是有些懵逼,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但各個都寒蟬若驚,嚇得不敢說話。
還是二當家王鐵柱有擔當,接過了郝仁的話題,道:“沒有啊,我們這一早上竟聽你喊號子了,現在耳朵都是蒙蒙的,沒聽到什麽其他聲音啊。”
“沒有嗎?”
郝仁沉吟片刻,冷聲道:“叫你們好好練武,就是不聽,看看,現在連荒野上的聲音都聽不到,這要是官府摸過來了,一個個還不都死球了。”
眾土匪神色越發苦澀起來,誰沒好好練武啊,可功夫、內力這玩意是有天分的,哪有人能像您一樣年紀輕輕就成為了三流高手,再說了,就咱黑風寨那本秘籍,實在不是什麽好貨,能練出您這一個高手就已經是邪祖詛咒了,還想在培養出其他高手,難,難,難!
心裏雖這麽想的,但嘴上卻沒人敢這麽說。
原因無法,因為了解郝仁的人都知道,郝仁一旦以練武訓人,那就是真的生氣了。
而黑風寨的土匪,就是最了解郝仁的人。
“那,大當家的我們去看看?”王鐵柱小心翼翼的問道。
郝仁看土匪們一個個膽戰心驚的樣子,也有些後悔,自己被侮辱,遷怒兄弟們是挺沒譜的。
不過話說回來,也是該給黑風寨找一套好的武功秘籍了,否則就憑他們,練死都難以再上一步。
默然的點了點頭,郝仁道:“好,就聽二當家的,我們過去看他一看。”
“郝當家的,救我!”
正在這時,遠處又傳來了一聲呼救聲,而這次,黑風寨所有的土匪都聽見了。
但……
是誰這麽不長眼睛,求救於大當家的?難道就不知道大當家的字典裏從來都是“害人”二字,哪裏有什麽“救人”之說啊。
土匪們麵麵相覷起來,都覺的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瑪德,竟敢如此羞辱我,我定要殺你個片甲不留。”
郝仁大吼一聲,徑直朝聲源處跑去,土匪們一看,也趕緊跟了上去,雖然很氣憤大當家的被如此侮辱,但他們著實是很好奇,到底誰這麽大膽。
片刻功夫,郝仁以及一眾土匪就看到罪魁禍首。
那是一抹極其靚麗的身影,自風中跑來,一閃略有不整,發鬢略顯淩亂,像極了那些曾被黑風寨追趕過的良家婦女。
有同道中人?
頓時,所有土匪腦中都響起了這個念頭。
但,即便是同道中人又如何,李翠花可是黑風寨為惡路上的重要布局,是大當家的智慧和遠見的濃縮精華。
豈容你一個外人來欺負?
“大當家的,有人來砸場子,怎麽辦?”王鐵柱氣憤的說道。
郝仁在見來者是李翠花後,思想重心已經從有人侮辱他轉移到了有人故意破壞他定下的“嫁花搶人”方針上。
所以他現在非但不怒,而且還異常冷靜,如果對方因為看穿他這步棋而故意行此之事,那就得好好謀算一番了。
“先不急,問問李翠花到底發生了什麽再做定奪。”郝仁冷靜的說道。
“對,先問清楚了。”王鐵柱點了點頭,又對兄弟們說道:“大家分散圍過去,小心敵人狗急跳牆,行那殺人泄憤之事。”
郝仁對王鐵柱投去了讚賞的目光,不愧是自己的肱股之臣啊,竟能想到自己的前麵。
確實,自己已經發現了李翠花,敵人很有可能會狗急跳牆啊。
當李翠花看到一群土匪朝自己奔來,又轉眼間化整為零分散開來把守住自己各個方向後,心裏不由的升起了一股異樣之感。
看吧,這就是大夥常說的惡貫滿盈的土匪。
敢問,誰家土匪在遇到有人求救時,非但不順手牽羊幹他一票,反而還把求救人團團保護了起來,這哪裏是什麽土匪啊,這簡直就是天兵下凡呀。
回頭看了一眼,李小六已然不知所蹤,怕是一看見郝當家的就落荒而逃了吧。
哼,小惡人遇見“大惡人”,果然就慫了。
想到這裏,李翠花更加感歎起郝仁“欲為善,先入惡”的先見之明來了。
“李翠花,為何向我求救?”
正當李翠花想的入神時,忽聞郝仁說話,抬起頭來,竟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郝仁麵前。
當看到郝仁的刹那,李翠花所有的堅強、睿智全部化為烏有,內心深處的委屈、不忿噴湧而出,豆大的眼淚啪啪啪的就掉了下來。
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當真惹人憐愛,令人心疼。
“郝當家的,我……我被李小六……玷汙了,嗚嗚……”李翠花捂麵嚎哭,當即就不能自己了。
“什麽?李小六那混賬王八蛋把你給幹了?”
瞬間,一股滔天的殺意從郝仁身上蕩漾開來,他定下的“嫁花炸夫”之策,竟然被一個啥也不是的二流子給擊破了。
這……簡直就是侮辱匪生啊。
李翠花莫名的感到了一股寒冷,可,她的心卻變得火熱起來。
郝當家的……竟這麽在乎自己?
不行,不能讓郝當家的誤會,否則萬事休矣。
“沒,沒,就在她欲要對我行那等事時,我借機跑掉了,他並沒有得逞,我現在還是清白身。”李翠花忙慌解釋。
聽了李翠花的話,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李翠花的衣著,見真沒什麽事後,郝仁提著的心終於回到了肚裏。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差點就嚇死了個爺了。
不過,你為何要謊報軍情,作為一個女人,嘴上就一點把門的都沒有嗎?
郝仁有些生氣,道:“那你為何要說你被李小六玷汙了。”
李翠花俏臉一紅,也覺的自己剛說的有些過了,但她還是嘴硬的說道:“李小六汙蔑我昨天被郝當家的您給……說我已經是不潔之身,就要在我來給你們送飯的路上對我用強,想我一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如果就這樣沒了清白,我以後可還怎麽活啊,嗚嗚。”
李翠花也是被戲精附體了,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我去他麻辣隔壁,老子昨天怎麽就趕你了,這狗日的竟然敢這麽說我,我非特麽的宰了他不可。”
郝仁怒了,氣火攻心的那種,他萬萬沒有想到,問題的根源竟然還落在了自己頭上,自己昨天不就是講了講養雞、放了放貸款嘛?這狗東西竟如此汙蔑自己,還有沒有天理了。
同一時間,眾土匪也都群情激奮起來。
他們是知道郝仁的為人的,那可是一口唾沫一顆釘的主,既然昨夜已向他們說了在李翠花家停留時間長的原因是在為黑風寨拓展為惡之道,那就絕沒有脫褲子耍流氓的道理。
如此汙蔑大當家的,又如此壞他們黑風寨的惡事,怎能不殺人泄憤?
是以紛紛讓道:“大當家的,我們去宰了這王八蛋,為您,為黑風寨出口惡氣。”
郝仁此時卻生出了另一種想法,雙手虛壓,道:“兄弟們還記得我們的指導思想嗎?殺李小六,不劃算,何不將他綁來與我們一同修路?”
李翠花還在這裏,所以郝仁並沒有把話說全,但已被郝仁熏陶兩日的土匪們卻瞬間理解。
殺了李小六,固然可逞一時之快,但李家村無形中不就少了一個可被欺壓對象了嗎?這不符合為惡指導思想。
而如果不殺,隻是把他綁來修路,那不就不違背為惡指導思想了嗎,而且這樣一來,修路的人多了,路也就修的快了,距離收過路費這等躺著就把惡事幹了的秒事也就不遠了。
果然,大當家的才是全黑風寨最惡的人啊。
“沒錯,不能殺了那小子。”
“綁李小六來修路。”
“大當家的大才。”
……
“大當家的,我建議。”
二當家的王鐵柱雙眼突然閃現出一抹睿智的光彩,就在其他土匪都神色激動之時,他卻沉著冷靜的說道:“我提議,這次把李家村所有不務正業的遊手好閑之徒全部綁來修路,這樣做有三利……”
“好,就依二當家的。”郝仁打斷王鐵柱,並給他使了個眼色,暗示他此地還有外人,不宜將自家核心思想道出。
王鐵柱心領神會,立即閉上了嘴巴,但還是在心裏繼續說道:
一利,可增加修路人數,加快修路進度;
二利,讓那些不務正業的遊手好閑之徒無法幹擾李家村快速發展,為日後黑風寨為惡打下一片良好淨土。
三利,不務正業的遊手好閑之徒也是人,欺壓他們,正好可以緩解一下兄弟們為惡的迫切心理。
說完,王鐵柱隻覺的匪生都得到了升華,一時間睥睨全場,匪生寂寞如雪。
安撫下眾土匪後,郝仁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事情。
好像……剛才李翠花說給他們送飯來著的。
哈哈,瞧瞧,這就是成果啊,自己昨天剛給李翠花放了50兩銀子的貸款,李翠花今天就巴巴的打著送飯的名義,實則是為了讓我對她多寬限幾年來乞求我了。
放貸,簡直就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啊。
以後一定要把放貸做大做強,讓天下所有人都欠自己的錢。
“郝當家的。”
就在這時,李翠花突然對郝仁眨了眨眼睛,道:“你昨天在我家對我說的那些話、做過的那些事,我後來是想明白了,你,以及全體黑風寨兄弟,才是天底下真真正正的好人,我今早剛聽聞你們又為民修路,就迫不及待的做了一大鍋飯給你們送來了,現在飯菜就在那邊,快讓兄弟們一起去吃吧。”
頓時,郝仁腦袋上就冒出了無數問號。
???
我特麽昨天對你說什麽了,你就想明白了。
還有,什麽叫我,以及全體黑風寨兄弟,才是天底下真真正正的好人。
你汙蔑我可以,但能不能別汙蔑我的兄弟。
我這些個兄弟,都是徹頭徹尾的壞蛋,可經不起你這麽汙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