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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節:正文三十四

  【69書吧-www.69shuba.com】顧海峰他們早早等在了後山腳下,來可以坐林醫生的車,走要路過普門寺後山塔林,往藏寶塔走去。然後再翻過翠屏山與汐蘭山兩座交叉山峰才能到達顧家村。七年前,覺智走的就是這條路才讓顧曉水有幸得救。 

  「哥哥!」顧曉水出現啦,她已經換上了半年前爺爺帶她過來時穿著的衣服。雖然有點小了。可是總比灰禿禿的小和尚衣服好看多了。懷裡揣著貓兒看見顧海峰「喵」的叫了一聲,算是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走,趕緊跑」說著顧海峰蹲下身體背起妹妹就跑。一路小跑著,顧曉水不時的回頭看看普門寺。普門寺離她的視線越來越遠,她好像有點捨不得。 

  「師父!師父!師妹…」德宏大師正好做完早課,見行光喊著跑來,滿頭大汗的。 

  「你師妹怎麼了?不是在睡覺嗎?」德宏大師一點也不吃驚的看著行光問道。 

  「我給她送早飯,她人早不在了,東西也不在了,就連那貓也沒了蹤影,師妹她跑了。」行光胖呼呼的臉,小眼睛一擠的說道。行明行忍也聞聲從大殿出來,看著師父。 

  「後山去找。」德宏大師說著,就自己先走了一步。師徒四人往後山塔林尋去。顧海峰跟葉超換著背著顧曉水一步一步艱難的爬著通往藏寶塔的台階。台階總共三千三百階,彎曲著通往藏寶塔。兩邊的到處是形狀奇異的石頭、古樹參天。石頭各處都佛語。回頭是岸,清靜之地,南無阿彌陀佛等等摹刻石雕。 

  「葉超哥哥,放下我,我自己能走!」顧曉水說著就讓葉超將自己放下。 

  「快看,老師父追上來了!」顧海峰往下看去,四個和尚正在往台階爬上來。 

  「快點,快走,別看了曉水。」顧曉水看著底下的師父和師兄們,她站在那裡猶豫了下就跟著哥哥繼續往上爬。 

  「師父,我爬不動啦!」行光胖的爬了幾個台階就坐在石板上喘著氣說道。 

  「讓你少吃點,你不聽,關鍵時刻拖後腿。」行明埋怨著他說道。 

  「行光,你回去,幫師父跟了塵師父說下,讓他送信去顧家村顧老師家。」德宏大師帶著行忍繼續上山的說道。 

  「好嘞!師父,我下去了!」行光見自己不用爬上去了,猛站起來,趕緊往寺院跑。一邊跑邊自言自語的說道:「小丫頭,跑了最好,最好別回來還有那隻貓。」說著哼著小曲高興的轉回了寺院。你追我趕的大約兩三個時辰,他們到了藏寶塔處,一座高達九層的石塔樹立在他們面前。顧曉水以往跟師傅散步也就站在底下遠遠看看塔的樣子。如現在她親自站在了這裡看見晨日映紅著整個塔身,莊嚴聖境,美不勝收。 

  「我們休息會吧,我實在是跑不動了。」葉超說著一屁股坐在了塔門邊靠著。 

  顧海峰心裡著急,眼看老和尚他們要追上了趕緊叫葉超起來說道:「別坐啦!趕緊跑,老和尚追上我們了!」顧曉水倒是蠻希望師父能追上她,其實她已經不想離開普門寺了,除了做錯事情罰跪以外,老頭對她還是很好的。不像爺爺,說扔了就扔了,最起碼她每跑一次,老頭總會追一次,讓他有了自己被重視的感覺,這次也不例外。 

  塔門嘎吱一下打開,一個和尚拿著簸箕正要往外倒垃圾,看見三個孩子站在塔外,吃驚的看著他們。顧海峰也被那個和尚嚇了一跳,他不知道這塔里還住著人,顧曉水倒是笑嘻嘻的看著他。和尚不是別人,正是上次給監院師父送油畫的能忍法師。 

  「咦!小姑娘怎麼爬到塔里來了。」說著要拉曉水的手,海峰怕這個師父把曉水扣留,一把拽過顧曉水往自己身後靠,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能忍法師。 

  「能忍,截住他們!」德宏法師已經爬上了塔山氣呼呼的對能忍喊道。能忍明白了,原來眼前這位孩子就是由知客師父代養,喜歡搗蛋,愛偷跑,經常欺負小行光。這下算是領教了,這還有拉幫結夥的逃跑。 

  「曉水,還不趕緊跟師父回去。」行明看著顧曉水說道。 

  「我想回家。」顧曉水低頭說著不敢看師父,師父沒有說話,只是靠著塔門換氣。 

  「知客師,這是怎麼回事啊!」能忍看看三個孩子,又看看滿頭是汗的他們問道。 

  「曉水,還不趕快跟師父認錯:」行忍怕曉水讓師父帶回去罰跪,挨戒板說道。 

  「來,來都進塔里休息下再說。」能忍說著讓他們進塔院,塔中第一層就是他住的寮房,能忍從自己屋中搬出幾根凳子擺放好讓他們坐下休息。他倒是開心,這塔好久沒這麼熱鬧了。塔太高,除了幾個遊客外,也就再也見不到活人,自己除了每天打掃塔層,也就剩下畫畫念經度日。行明把師父扶到凳子旁坐下,他眼睛看了下顧曉水。顧曉水撲通一聲跪在了師父面前。 

  顧海峰驚愕著看著妹妹大聲說道:「這是怎麼了,你跪他做什麼?」 

  「我錯啦!」顧曉水大聲說著三個字,開始小小的抽泣這三個字牢牢的印在了她的心裡。 

  「師父!我想回家,師父我錯了。」兩聲師父真是難得,這是顧曉水半年來第一次管德宏叫師父。德宏看著滿面流淚的顧曉水,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伸手摸著曉水的臉蛋,起身蹲下抱住顧曉水擦著曉水的眼淚說道:「告訴師父,你是不是不願意留在寺院:」 

  「她不願意,她要回家!」葉超吼著德宏說道。 

  「對,她要回家,你放開我妹妹,放開她。」說著去拉顧曉水,德宏任憑顧海峰拳打腳踢還是死死抱住顧曉水不放。 

  「師父,我想回家看媽媽,看姑姑。」顧曉水含著眼淚的說,說完了想說的曉水心裡輕鬆了不少。 

  「好!師父送你回去,回去以後好好讀書。」說著起身拉起顧曉水要往山下走。此時的顧曉水已經分不清真假。師父每次都說送自己回家,每次都沒送。 

  她掙脫師父的手,站回到顧海峰身邊說道:」我跟哥哥回家!」 

  「老和尚,你聽見沒有,我妹妹不當尼姑,她要回家了。」顧海峰沖著德宏大叫著,猛然間拉起顧曉水往外走,葉超趕緊跟上。行明攔住了他們。 

  「師父,我姑姑死了,我想回去看看!」顧曉水說著就大聲的哭著。這句話讓德宏忍不住看了能忍一眼。 

  能忍感覺出了德宏法師的異樣眼光,用手指了下曉水用乾澀的聲音問道:「她姑姑是誰?」能忍總覺得這個孩子很眼熟與有個人特別的像,特別是那種獨一無二的笑。和這個小姑娘也有莫名的親切感,他的心裡突然間感覺到了什麼似的。 

  「這是顧家村,顧老師的孫女,就是軍香的親侄女。」德宏師父一個字一個字的吐著,字字如針,每一字都扎在了能忍的心上。 

  「軍。。軍香」多年來這個顧軍香的名字始終在能忍的心裡難以忘懷,就連同他畫的菩薩面相都三分相似軍香。他聽著德宏大師的話,嘴巴吐了幾個字… 

  「師父,讓我回家吧,我看完媽媽跟姑姑就回來罰跪!」顧曉水依然懇求著德宏大師。大師看了看已經神情獃滯恍惚的能忍,看了看急切的顧曉水,點頭了點頭。 

  「能忍,你也下山回去看看吧!」德宏大師對能忍說道。 

  「我。。我還能回去嗎?當年的凌天已經死了!」說著轉身進了塔層關上了門。只聽見花架打翻聲和能忍隱忍的哭聲直至悲鳴哀嚎聲。 

  「行忍行明,送孩子們下山回家。」德宏大師看了下關上的塔門跟徒弟們說。顧海峰看了下葉超和顧曉水也點頭同意跟他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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