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不能再等了
為了女兒未來美好而富有的生活,夫婦倆接連好幾個晚上都給她做思想工作,最終,尤秋雙抱著發絲蓬亂的腦袋回屋,甩出一句:“行啦行啦,見還不行嘛!你們約吧!”同意見麵約會,這,就說明尤秋雙已經妥協了。
嶽海博,這個海歸博士,是個性格沉悶的人,尤其在感情上,他是一點靈性都沒有,所以才把自己耗成了鑽石級別的“王老五”。經人介紹的尤秋雙,像一股清新的空氣,讓他情不自禁地深呼吸,年輕、漂亮、活潑、可愛,正是哲學所說的“缺什麽,愛什麽”,嶽海博與尤秋雙才見了一麵就認定了,就是她!
沒過多久,剛好趕上了兩個節,“中晶瀅節”和“國慶節”。嶽海博想趁著這兩個節趕快把兩位老人搞定,先過的是中晶瀅節,直接拎了好多東西登門,兩位老人高興又熱情,臉上的笑就沒斷過。過了沒幾天又是國慶節,嶽海博不僅拎了好多禮物,更是包了兩個紅包,臨走的時候放到茶幾上,低調地說:“一點小心意。”
等嶽海博走了之後,二老打開紅包一看,每個包裏有五千塊。
嶽海博這兩次登門都沒有跟尤秋雙提前招呼過,尤秋雙越來越被動,看著爸媽拿著紅包數錢的高興勁,感覺自己不是親生的,他們這是要賣閨女。
沒過多久,嶽海博又來了,跟二老說希望早點把事定下來,這樣過春節的時候可以帶著尤秋雙回家,也讓自己的老父老母早一天見到兒媳。尤秋雙的爸媽當場就爽快地答應了。
到了這個節骨眼,尤秋雙覺得再也不能含糊著拖延了,事態已經越來越嚴重了。
尤秋雙和任自怡商量了半天,決定“絕食”抗爭。
尤秋雙悄悄地藏起巧克力,跟父母明確態度:堅決不會跟嶽海博定親的,更不會嫁給他。父母的反應在尤秋雙的預料中,父親唱紅臉,母親唱白臉,稍僵馳了一會兒,尤秋雙就說:“行,從現在開始,我,絕食!班也不上了,如果你們還是不答應,我也不活了!”說完,一甩門就進了自己的屋。
尤秋雙進屋後,貼著房門聽外麵的動靜,隻聽見兩位老人唉聲歎氣地還在說些什麽。然後就拿起手機跟任自怡視頻,說:“親愛的,序幕已經拉開了。”任自怡說:“寶貝,你要吃苦了,不過你要堅持住!”
絕食的前三天,很順利,尤秋雙每天都不定時的跟任自怡視頻聊天,一張小臉蒼白了點,但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俏皮,任自怡一邊用語言補償尤秋雙為此吃的苦,一邊堅定尤秋雙的鬥誌。
可是,第四天,尤秋雙隻發來一條消息:完了,我媽病了。
然後再沒有消息了。
任自怡急得去尤秋雙家樓下等,有一次等到了夜裏兩點,癡癡地看著那扇始終也沒點亮燈的窗。
就這麽空空地等了三天,尤秋雙終於來上班了。
任自怡一看見尤秋雙,就瘋子似地把她拉到走廊裏,雙手緊緊地抓住她的胳膊不放,好像是怕她跑掉,瞪著兩隻熬得紅紅的眼睛問:“怎麽樣了?”
尤秋雙的臉很蒼白。
她忍了再忍,還是哭了。
她絕食的第四天,媽媽得了腦溢血,正好那時候嶽海博打來電話,聽見這邊的慌亂,立刻開車趕過來,把老人送去醫院,然後就一直守護在老人身邊。
老人醒過來後,躺在病床上,把她的手和嶽海博的手放到了一起,虛弱地說:“我這閨女就交給你了。”
醫生說老人的病比較嚴重,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不能受精神刺激,尤秋雙再沒別的辦法了。
任自怡傻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場仗打著打著,就不按套路出牌了。
當晚,一個人,在餐館裏,喝得爛醉。
秦天這一段時間為了一個項目忙得昏天黑地,終於可以靠在椅子上放鬆一下的時候,才意識到任自怡已經沉寂了一段時間了,以往,任自怡總會隔段時間約秦天吃晚飯,或者晚上去秦天家轉一圈,這麽長時間沒有任自怡的消息,難道他和尤秋雙的事不順利嗎?
看了看表,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打個電話過去,任自怡的聲音沙啞低沉,正在喝酒。
秦天趕到任自怡喝酒的地方時,遠遠的看到一群人圍在那裏,好像在打架,他加快了步伐,跑過去,看見倒在地上的正是任自怡,秦天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一邊護住任自怡一邊喊著:“別打了!”任自怡趁著秦天過來的空兒,翻起身朝著那幾個又打過去,雙方誰也不停手,對方的拳頭劈裏啪啦地砸下來,根本勸不了架,秦天沒辦法,索性跟著任自怡亂七八糟地打了起來,沒過幾分鍾,就聽見有人喊“警察來了!”那幾個人迅速地逃跑了,老板大約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麵,一邊嘮叨著一邊開始收拾殘局。
秦天一邊喘著氣,一邊幫任自怡拍打滿頭滿臉的土:“你沒事吧?”任自怡把剛才弄倒的凳子扶了起來一屁股坐下,喊:“老板,啤酒!”老板走過來,秦天說:“結帳!”
秦天又帶了兩個涼菜,結完帳,拽著任自怡:“去我家喝,省得再打架!”
到了小屋,秦天累得先坐下來休息,多少年都沒打過架了,感覺體力都跟不上了,看了看自己,胳膊有幾個地方被打腫了。
緩了一會兒,才去收拾桌子,拿出來家裏備的酒,讓任自怡去洗洗手洗洗臉。
任自怡洗過臉之後,清醒多了。
秦天問:“剛才喝多了?”
任自怡搖著頭說:“沒有。”
“那為什麽打架?”
“就是想打架!”
秦天點著頭:“跟尤秋雙不順利?”
任自怡坐下來,喝了杯酒,開始跟秦天講了他和尤秋雙的事。
秦天問:“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任自怡說:“她已經申請辭職了。”
秦天替任自怡灰了心。
任自怡又悶頭喝酒,越喝,話越多,後來幹脆扒在桌子上哭了起來,哭著哭著竟睡著了。
秦天費力地把任自怡扶到床上,幫他脫了鞋,躺到床上的任自怡嘴裏仍一聲一聲地喊:“尤秋雙,尤秋雙……”
又過了些日子,任自怡約秦天吃飯。
秦天看他這樣子,應該是好些了,但也不像以前那麽明朗。
倒了杯酒,任自怡跟秦天碰杯說:“哥們,慶祝一下,我辭職了!”
秦天睜大眼看著任自怡:“怎麽辭職了?”
任自怡說:“嚴姐說得對,凡事都有兩麵性。失去尤秋雙是挺難受的,不過,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我為什麽丟了她,就是因為我沒有實力。沒有實力呀!連戀愛都沒資格談!本來在醫院想混出個樣兒來,可是現在看來,我一個小小的主治醫師,想混個副主任醫師還得多少年?我們單位那個老趙,四十幾歲才算混上了副主任醫師,多少年呐!我不能再等了,不能再浪費了!”
秦天說:“你學醫這麽多年多不容易,不當醫生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