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淚流滿麵
“是,不過我現在本金還不是很多,經驗也不多,所以像你那樣全職做,我估計得過幾年才行。”
嚴梓蓓點了點頭,開始用手一圈一圈地攪拌著咖啡。
等了一會兒,見秦天也不說什麽,覺得可以開始談心環節了,於是輕輕地問:“秦天,能問你個問題嗎?”秦天點著頭,看著嚴梓蓓。
嚴梓蓓刻意地讓自己的眼神親和溫暖,問:“你為什麽分手?”
秦天苦笑了一下,晃了晃身子,用手摩挲著咖啡紙杯的杯沿,說:“因為我太不現實吧,辜負了別人的期望。”然後簡單的把他和居淩青最終分手的原因講了講。
嚴梓蓓又問:“你後悔嗎?”
秦天沉默了一會兒,說:“不知道。”
嚴梓蓓又問:“你覺得自己放下了嗎?”
秦天又沉默了一會兒,抬起眼睛說:“姐,那天,我看見那隻股票賺了那麽多錢,卻沒有高興的感覺。”
“為什麽呢?”
“我也在想,為什麽賺了錢不高興,想了好幾天,我終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我和她分手之後,差不多每天,我都在想,我應該順從她和她家人的安排保住婚姻,還是應該保持我自己放棄婚姻,那時候想到的隻是分手是對還是錯,直到那天,我第一次額外的賺到那些錢之後,忽然明白了,以前的我,根本沒有保持自我的資本,客觀的看那時候的我,無能又不上進,自尊心還強……”秦天停了停,聲音更輕了些:“我覺得對不起她……”
嚴梓蓓點著頭,似乎領會了秦天的意思。
“去年她又結婚了,後來我碰見她弟弟了,她弟弟跟我說她現在過得不好,我知道以後,特別難受。”
嚴梓蓓能體會到秦天的感受,安慰說:“你別太自責。”
秦天沒說什麽,隻是不停的用手摩挲著咖啡紙杯的杯沿。
嚴梓蓓覺得這次談心的機會很難得,要繼續深入,說:“我一直有種感覺,你不快樂,能跟姐說說心裏話嗎?”
秦天的手忽然停了下來,他不敢看嚴梓蓓,沉默著,嚴梓蓓目不轉睛地看著秦天半低下的臉,他似乎要說什麽,但終於什麽也沒有說。
等了好長時間,嚴梓蓓隻能跳到下一個步驟。
她一字一字地說:“我打一個比方,有一天,你受了傷,你不去處理傷口,傷口還殘留著一塊玻璃,過一段時間,傷口可能不再流血,甚至逐漸愈合,但那塊玻璃還在裏麵,一般情況下,你不會有什麽感覺,但是,隻要你碰到玻璃所在的位置,那裏就會疼,甚至當你抵抗力低的時候,那個地方會感染,你會發燒。”
嚴梓蓓停了一會兒,接著說:“正確的做法是清洗傷口,拔除異物,止血消炎,清洗傷口的時候最疼,你可以讓別人幫你,也可以自己處理,隻有這樣,才能消除隱患。”
這一大堆話,嚴梓蓓說得很慢,又停了一會兒後,輕緩地問秦天:“剛剛說的這些,你能明白嗎?
秦天沒有看嚴梓蓓,卻輕輕地點了點頭。
秦天很感激嚴梓蓓的一番話,隻是,他還沒有勇氣去照做,可能還需要些時間吧。
這一段時間,工作很忙,讓秦天沒想到的是,自己一如既往的工作竟有了一些成績,領導對此非常滿意,特意開會表揚了秦天,還給他升了職位。
升職之後,工作量增加,隔三差五的還要加班,秦天本著“受人之托,忠人之士”的原則,任勞任怨,盡職盡責。
除此,每隔一周或兩周回家陪姐姐吃次午飯。
羅雨旋漸漸走出了父母離世的陰影,擔起了家長的角色。
每次秦天回來,她都會做些有營養的飯菜,隻想把這個瘦弱的弟弟養得強壯些。
周日一早,羅雨旋去菜市場買了魚和青菜,回到家就開始忙活著做飯。
秦天回來得比較早,洗過手,也去廚房幫姐姐打下手。
羅雨旋一邊切菜一邊說:“上周財務科的王姐給我介紹了一個男朋友,叫周震,見了一次麵。”
秦天覺得這是個好消息,問:“你覺得怎麽樣?”
“感覺還行。”
“人品和脾氣怎麽樣?”
羅雨旋點著頭說:“才見一次麵,現在還看不出來什麽,處一段時間再說。”
秦天點著頭,心裏卻有點複雜,姐能有個男朋友他固然很高興,可是又因此生出些擔心,他覺得這個不諳世故、心思單純的姐姐缺乏對人的識別和判斷力。
吃過午飯後,秦天特意跟姐好好聊了聊,言來語去的從姐那裏了解到了一些周震的信息,也看了一下照片,長相還算端正,就是覺得這個人透著一些浮躁。
姐弟倆聊的時間不算短,等到秦天抬手看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趕緊收拾收拾準備走,羅雨旋拿了一袋核桃、一袋大棗給他裝到包裏,囑咐他每天都吃一點,秦天心裏暖暖的,又酸酸的,母親在的時候,他從未體驗過如此細微的關懷。
下車時天已經黑了,秦天不急不徐地往家走,不經意間看到前麵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再看了看,應該是嚴梓蓓,秦天緊走了幾步,追到她身後,輕喊了一句:“嚴姐。”嚴梓蓓聞聲回首,秦天看到的竟是嚴梓蓓流著淚的臉。
自從上次兩個人在麥當勞見麵之後,差不多幾個月沒見麵了,看到嚴梓蓓這個樣子,秦天嚇了一跳,趕快拉住了嚴梓蓓,問:“你怎麽了?”
嚴梓蓓用手裏的紙巾抹幹了眼淚,說:“沒事。”秦天問:“哭什麽?”嚴梓蓓搖了搖頭,帶著哭音說:“孩子奶奶去世了。”秦天“哦”了一聲,不知該說什麽,隻是隨著嚴梓蓓往車站走,到了車站,秦天說了一句:“姐,別太難過了。”嚴梓蓓低著頭“嗯”了一聲。等到嚴梓蓓上車,秦天又補了一句:“到了家給我發個消息。”
就這樣看著嚴梓蓓上車走了,目光追著公交車,隻覺得車裏的她,身影格外孤單羸弱。
過了一些時候,嚴梓蓓發來消息:到家了。
秦天回:早點休息,別想太多。
第二天,秦天忙得沒時間想別的事情,晚上又加了會兒班,直到回家的路上,才想起嚴梓蓓,趕快拿出手機,發了個消息:“姐,吃飯了嗎?”等了一路,也沒有收到回複,有點不放心,於是又打電話給她,很快就接通了,嚴梓蓓說她在洗碗,所以沒及時看到消息,聲音還算平穩,這下秦天算是放了心。
睡覺前,秦天看到嚴梓蓓發過來一條信息:我沒事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