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不許離婚
何曉初回到娘家的時候,妮妮一聽見開門聲就迎了上來。
“媽媽,媽媽,你好些了嗎?”她仰著小臉,很成熟地問。
“媽媽全好了!”
何曉初不敢抱她,怕傳染了她。
父母竟也迎到了門口:“曉初,住院了?怎麽了,嚴重嗎?”,母親喋喋不休地問。
“爸媽!我沒事,就是感冒發燒了。”
“媽摸摸退燒了沒有!”母親伸出手摸了摸她額頭。
“不熱了,你吃飯了沒啊?”
“還沒吃,也不想吃!”
“不吃怎麽行?快進來!我再去給你熱熱飯菜,正好新新也沒吃呢,你們倆一塊兒吃。”
何母說著,去廚房忙活了。
“媽你別忙,我來熱就行了。”
媽也六十來歲的人了,她可不忍心再讓她照顧。每次要請保姆,爸總不讓。
“爸,我看還是請個保姆吧,你看我媽一年比一年歲數大了。”
“請什麽請,我看她身體挺好的,什麽也不幹,才要生病。過來,匯報一下近期思想動態。”父親沉聲說道,先走到木質沙發那兒坐下來。
父親是老首長,上將軍銜,說起話來總是鏗鏘有力,而且還一本正經。
離婚的事,母親那一關倒好過,父親這兒隻怕不好說。
何曉初諾諾地跟過去,偷偷給弟弟使了個眼色,何素新便心領神會地跟了過來。
“我讓你姐姐匯報,沒讓你,走!”老首長大手一伸,擺了擺。
何素新卻嬉笑著:“您不老是說我姐成熟嗎?還讓我好好向她學習,這麽好的機會,我可不能放過,您說對不對?”
“話多!”
老首長瞪了他一眼,也就不理會了。
“爸!我想離婚!”何曉初小聲說。
“你說什麽?”父親擰緊了眉,強壓住怒氣問。
見父親發怒了,何曉初心裏有些毛,不過早晚還是要說的,父親不喜歡含糊的字眼。這次,她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堅定,聲音也放大了很多。
“爸!我決定離婚了!明天就去辦手續!”
說完,心虛地看向父親。
“你……你……你……”隻見父親臉“唰”地白了,顫抖著手指指向她,“你”了幾聲後忽然按住心口。
“爸!爸!爸!”何曉初姐弟兩個嚇壞了,一齊撲到父親身邊。
“爸,你沒事吧!”何曉初趕忙輕拍父親的後背。
廚房裏何母聽到他們變了調的叫聲,嚇得趕忙衝出來,一邊玩著的妮妮嚇的大哭,房間裏一團亂。
“這是,老何,你怎麽了?”
見老頭子像哽住了似的,何母嚇了一跳,這才想起可能是犯了心髒病。
好多年沒犯過了,她都差不多要忘記了,好在總是習慣性地備著藥。慌忙跑進臥室,腿都發抖了,哆哆嗦嗦翻出速效救心丸,又衝回到沙發邊。
“快給你爸倒點水!老何,救心丸,張嘴!”
何素新忙跑去倒水,何曉初依然在輕輕拍打他後背。
老首長努力幾次才張開口,老伴把救心丸給他倒進口中幾粒,溫溫的水來了,他勉強服下。
誰也不敢說話,隻有妮妮還哭著,猶自害怕。何母接替了何曉初,讓她去安撫女兒,老半天才見首長恢複了一些血色。
“妮兒,不哭了,沒事啊,沒事!”
“媽媽,你……真的……要離……離婚嗎?”妮妮抽搭著,問媽媽。
母親此時也驚愣著,用詢問的眼神看她。
她現在還哪裏敢提啊,父親那裏還沒完全恢複呢。
“不是,媽媽是和外公說著玩的。”
“姐!”何素新也怕父親那樣,可也不能因為他阻攔,姐姐就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啊。
何曉初朝弟弟無奈地搖了搖頭,她不離了,不能讓父母跟著她那麽操心。
剛剛父親那樣可把她嚇壞了,這要是一口氣沒上來,她就是千古罪人,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妮妮聽媽媽說不離婚了,總算停了哭,房間裏異常安靜。
“爸,我們送你去醫院吧!”何曉初又走到父親跟前,低聲問。
“我沒你們那麽嬌氣!死不了,你給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何曉初暗自鬆了一口氣,父親說話正常了,雖有些虛弱,看起來卻沒危險了。
“沒事,也就是說說。”
“怎麽沒事啊,那混蛋打我姐了。”何素新可咽不下那口氣,說什麽他也得幫姐姐爭取爸媽的諒解,把婚給離了。
“什麽?”老兩口異口同聲問,都看向何曉初。
“打哪兒了?媽看看!”
“沒有,別聽他瞎說。新新,你少添亂!”
“爸媽,你們看,她嘴角那裏都青了。今天生病住院,他們家一個來看她的都沒有,打電話回家她婆婆還怪她沒回家做飯。你們說就這樣,不離婚幹嘛呀!”
何素新的話讓老兩口心都一疼,這個懂事乖巧的女兒,在家裏連句重話都沒受過,竟然讓人給打了,他們能不難受嗎?
“你閉嘴,讓你姐說,給我說過程!”老頭子又發話了。
何曉初被逼的沒法,隻有把事情始末全說了一遍。
“那他也過分啊,怎麽能打人呢?”何母很是氣憤。
“這也不是無緣無故打她,誰叫她不尊重人家母親了。一件雨衣,你爭什麽?爸從小是怎麽教你的?就為這麽個事離婚?我告訴你,隻要我這個老頭子還有一口氣在,你就別想!要是離婚,我們就登報斷絕父女關係,將來我要死,都不準你看我一眼!”
老首長說到後麵,又有些激動,臉不自然地紅。
“不離,爸,不離!我聽您這一說,也覺得是我不對,放心吧,一定不離!”
何曉初生怕父親又出不來氣,一邊拍他的背,一邊承諾。
“你先在家住兩天,我不讓你回去,你就不準回去,倒看看那小子什麽意思。”
“好!”
肖勝春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沒想到父母卻沒睡覺。
“爸媽!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他一邊換鞋一邊問。
“勝春你過來,媽有話問你!”李華珍一臉嚴肅,說的肖勝春忽然有些不安。
他們該不會知道了點什麽吧?
“怎麽剛剛打你手機那麽多遍,你都沒接呢?不知道找不著你,媽著急?”
肖勝春為了辦正事不被打擾,剛剛手機調成靜音扔進包裏了,當然聽不到。
“哦,沒聽到。我當什麽事呢,這麽嚴肅!沒事早點睡吧!”
說完就要起身。
“你等會兒,你和曉初要離婚?”
“啊?誰說的?她說的?”
真有些意外,照理何曉初的性格,不會跟他父母說才對。
“你別管是誰說的,這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啊,有這事,不過還不一定呢。”
既然爸媽都知道了,也就沒有瞞的必要,心裏卻想著,這個何曉初,難道是鐵了心?
“她提的?”
“恩!”
“別問了,我這心裏亂著呢,爸媽,睡吧!”說完,他站起來,朝自己房間走。
見兒子有些沉悶,李華珍心裏有點心疼,還有點後悔。是不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才把媳婦逼走了啊。
要是兒子真離婚了,再找,未必有何曉初好。
雖然她不會生兒子,可是很懂事啊。自從她來這個家,自己就解放了。
今晚,她煮飯,水加少了,煮出來的飯還有點生。
還真是難以想象,要是她不在這個家了,家裏的日子怎麽過。
不過想想她昨天晚上跟她搶雨衣的事,還有今天她弟弟的態度,她還是生氣。
“我看她是嚇唬嚇唬你,妮妮就是她命根子,她舍得妮妮有媽沒爹?兒子別難過,放心,過兩天她自己會回來的。可別去哄,別到時候讓她以為你離不開她,更要蹬鼻子上臉了……”
“我知道了!睡吧!”
肖勝春真的心亂如麻,回了房間,更是百味雜陳。
房間裏到處都幹幹淨淨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床邊,那被子就像是軍人疊出來的。
他還笑話過她,怎麽被子要疊那麽好,又沒人檢查。
何曉初就笑著說,誰說沒人檢查啊,“我爸是當兵出身,天天檢查我疊的被子,我都習慣了。”
她一向低調,從不談出身,隻說父親是個軍人,他還是從別人那聽說老丈人竟是個首長。
那時候他以為自己能借老婆的光,得到老丈人的提拔。
誰知道,他老人家兩袖清風,何曉初也不願意為了丈夫的事破壞父親的清譽。兩人為這事,還鬧過別扭。
每晚這時,被子她早就鋪好了。
他自己展開被子,胡亂扯了兩下躺上去,卻聞到被子上淡淡的香味。
那是屬於何曉初的清香,他覺得自己真混,怎麽就把兩人的關係弄成這樣了?是因為蘇晴晴?
今天到底把她給幹了,還是個處的,可是幹完了吧,又覺得沒啥意思,不就是那麽回事嗎?
她還是帶著目的接近自己的,更沒意思,感覺像是招了妓似的。
也許真是日子過的太幸福了,以為何曉初不會跑,才老想著到外麵尋點新鮮吧,男人不都這樣嗎?
他沒關燈,瞪著眼看牆壁上掛著的結婚照,照片上的何曉初真美。
時間仿佛拉回到七年前,那個夏天,他遇見了何曉初,一見鍾情,再也忘不了。
追了很久,何曉初也隻是把他當朋友,雖然不討厭,卻也不喜歡。
他實在太喜歡她了,就想了個陰謀,找了自己高中同學魏誌剛幫忙,偽造了一個絕症病例。
何曉初還挺單純的,真信了,還為他流下真摯而心痛的淚水。
一瞬間,她對這個濃眉大眼的小夥子由同情硬生生產生了一點愛戀的感覺。
他就趁熱打鐵,說為了告別生命,求她陪他喝酒。
何曉初沒喝過酒,經不住他左勸右勸,還有惹人心酸的眼淚,讓她一豪邁,酒就一杯接一杯下肚了。
那晚,他沒管是不是卑鄙,抱著她猛親。喝多了酒的何曉初在半昏迷狀態下,被他給強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