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深明大義

  248.深明大義    皇帝的旨意或命令分為聖旨與口諭,而太后、皇后的命令卻沒有這麼多派頭,多是派宮中內侍口頭傳達。 

  過去顧衡就非常反感於皇后總是有事沒事把段玉苒叫進宮裡敲打!還因此在去年先帝的萬壽節上,不客氣地用言語也敲打了幾句還是太子妃的於氏!後來於氏便消停了許多,也不再傳段玉苒進宮「閑敘」!如今當上了皇后,便以為能夠不把碩王的警告放眼裡了? 

  來傳懿旨的內侍被碩王冰冷的拒絕嚇得不敢多言,卻也不敢就這麼回去向皇後娘娘復命!只得求助的看向碩王妃。 

  段玉苒也不願進宮!宮中那些女人一個個都像怨婦一樣,積怨一久就變成了毒!別說還有一個正努力抵制皇帝那條就藩令的盧太貴妃!自己進宮去,出於禮數必須得去給盧太貴妃請安。 

  段玉苒知道顧衡是怕於皇后欺負自己,其實自己在言詞上還真沒讓於氏佔過什麼便宜!只是浪費時間和腦力做些無聊的口舌之爭,她覺得沒必要罷了!但她也不能真的完全避開於皇后,畢竟她是碩王妃、還住在京中,如果一再不聽從皇後娘娘的召喚,怕是要傳出一些「仗著丈夫的勢力連皇后都不放在眼裡」的流言!這反倒影響了顧衡,而且之前她一直擔心顧衡的「功高蓋主」怕也會被坐實。 

  短短的時間裡,段玉苒的心思卻是轉了又轉! 

  「王爺。」段玉苒站在顧衡身後輕聲地道,「按理說,妾身的確該進宮給皇後娘娘請個安了,皇後娘娘給守哥兒不少的賞賜,正好我入宮便藉此機會去謝個恩吧。」 

  顧衡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段玉苒邊說話邊偷偷的扯了扯他的后衣襟,他想妻子應該是有什麼原因想進宮,便冷哼一聲! 

  那個內侍鬆了一口氣,趕緊躬身行禮道:「既然如此,奴婢這便回宮去復命了。奴婢告退。」 

  內侍匆匆的轉身離去,一副深怕碩王反悔,再出言拒絕的樣子! 

  夫妻二人先進了前院的書房,顧衡略有不滿地對段玉苒道:「你身子尚未完全恢復,何必進宮浪費精力去敷衍於氏?她讓你進宮,主要的目的恐怕還是為了那個皇上想迎進宮的女人!」 

  段玉苒上前仰視著顧衡道:「該守的禮數也是不能不顧的,進宮虛與委蛇幾句也損失不了什麼。早晚都是要進宮謝恩,何必此時駁了她的面子?王爺想護著我,我是知道的。但女人的事還是由女人自己解決吧。」 

  顧衡的眉頭依舊難解,伸手攬住段玉苒的腰肢嘆道:「真想快些離京就藩,這樣你我都能過些清靜日子。」 

  段玉苒彎唇輕笑,抬手撫平顧衡的衣襟道:「像你這樣想躲清閑的王爺還真是少見!你看楚王、英王還不願去就藩呢。」 

  「哼!他們再不願,該走時還得走!不然就是死!」顧衡冷聲地道。 

  段玉苒突然想到吳娘子今天跟自己提起陳寺正家中的異常,便說給顧衡聽了。 

  「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寺正一年的薪俸才多少?即使陳寺正本家富庶、有旁的進項,但光做綉活與裁衣這些活計的工錢就已經花去五六百兩,未免令人咋舌。」段玉苒望著顧衡道,「先帝喪期,陳寺正如此鋪張浪費,還都是將銀錢花在了女人所用的東西上,裁衣的布料還是貢口……我不禁有種猜測,那個令皇上不顧一切要接進宮中的女人是不是就住在陳寺正家中?或是陳寺正的什麼人?」 

  一些富庶的府上好幾房人住在一起,若是一個月各項支出與花銷達千兩銀子,都算是不小的數目!所以陳寺正這五六百兩銀子花得的確可疑!這得是多看重那個人啊! 

  顧衡倒是對皇帝執意要接進宮的女人不感興趣!但如果能令皇后忙起來,少來打擾自己的妻子,倒也不錯! 

  「那你進宮后便將這件事告訴於皇后,讓她派人用心的查一查吧。」顧衡勾起嘴角笑道,「現在的大理寺卿已經換成了皇上信任的人,陳寺正官位不顯,他家倒真是個托底又能藏人的好地方!」 

  說完了進宮的事,顧衡又問起齊遠侯夫人的事。段玉苒便嘆息的將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玉菱的性子懦弱,怕是聽信了大伯母的一面之詞,也未去齊遠侯那裡求證,便……」 

  顧衡的手上一緊,把段玉苒嬌軟的身子緊貼在自己的身上! 

  「你少管齊遠侯府的事!」顧衡語帶不悅地哼聲道,「你那個堂妹自己蠢,難道你要護她一輩子?齊遠侯混帳,那是他們夫妻的事,少來煩擾別人才對!」 

  段玉苒被顧衡突然的緊抱勒得差點兒岔氣!再聽他不善的口氣,不禁覺得好笑! 

  「王爺這是鬧什麼脾氣呢?」段玉苒眉眼微挑地斜視著顧衡,「我這作姐姐的替妹妹申張……」 

  「不行!反正你管哪家的事,都不要管齊遠侯府的事!況且,齊遠侯現在已經是皇上的人,走得太近沒什麼好處!」顧衡冷哼地道。 

  齊遠侯這麼快就巴上了新君?段玉苒心中真是驚訝不已!先帝雖有重用齊遠侯之意,卻終究是疑心太重幾番試探過魏辰陽,也遲遲沒有給予實權。 

  「王爺這是妒嫉嗎?」段玉苒輕笑地問。 

  顧衡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飛起惱羞成怒的薄紅! 

  「本王妒嫉魏辰陽什麼?你是我的妻子!他若敢……」 

  「王爺想什麼呢?」段玉苒忍住笑,嬌嗔的打了一下顧衡的胸口,「妾身的意思是,皇上過去只信任和看重你一個人,現在多了好幾個得皇上看重的大臣,齊遠侯又是其一,所以……你妒嫉。」 

  顧衡啞然地瞪著調戲了自己的妻子,失笑地拍了一下她的軟臀,「你竟敢揶揄本王?看來晚上得好好教訓你一番才是!」 

  段玉苒嬌呼一聲,瞪了顧衡一眼,「王爺想怎麼教訓妾身?」 

  顧衡低下頭,雙唇與段玉苒的紅唇相抵地小聲道:「到時你便知道了。」 

  段玉苒臉色大紅,扭頭想避開。畢竟書房這種正經的地方可不適合…… 

  顧衡的唇壓在香軟的紅唇上,痛快的掠奪了一番,將段玉苒唇上的胭脂盡數吞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 

  於皇后打量著跟沾了晨露的玫瑰似的碩王妃,心裡不禁就泛酸!相比之下,自己就像失了水分的老乾菜啊! 

  生完孩子后,碩王妃的身段兒更是奧凸有致了。臉上的肌膚水嫩光滑、泛著紅潤的光澤,眉彎眼亮含春波……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她是個被男人疼愛的幸福女人! 

  段玉苒昨晚被顧衡折騰得腰膝酸軟、睡眠不足,今天早上好不容易才爬起來匆匆穿戴好入宮!穿衣時,婢女們還發出低呼,一個個羞紅了臉不敢看她!只因頸子、身上被啃出了不少印子! 

  氣得在心底將顧衡罵了幾遍,段玉苒只得讓婢女挑出衣領較高的衣裳出來穿。幸而天氣已經轉涼,她穿得多些也不會令人起疑。 

  「王妃怎麼沒將小公子也帶進宮來給本宮喜歡喜歡?」於皇后酸澀過後,便揚起笑臉問道。 

  因為守哥兒還未請封世子,所以出生以後倒不能像還在母親肚子里那樣被人叫「小世子」、「小郡主」了。因為這些封號都是皇帝封了你才能叫,沒給封亂叫要治罪! 

  「回皇後娘娘,是怕孩子哭鬧吵了您,所以沒帶過來。想著等他大一大了,再抱進宮來向您討賞。」段玉苒含笑地應對道。 

  於皇后也不是真的想見守哥兒,不過是順口說一說,拉近些和碩王妃的感情罷了。 

  「也好,本宮聽說那孩子早了半個月出生,是需要精心養著,等壯實了之後再出門。」 

  段玉苒只是笑笑未語。自己的兒子雖然早產半個月,但並不比足月生的孩子輕或體質差,只是於皇后願意這麼想,也沒必要去糾正就是。 

  「本宮聽說因為勸諫皇上在喪期不要往宮中納新人的事,令他們兄弟二人鬧得很是不快。碩王竟為此灰心,欲與平王、安王等人一起就藩?」於皇后道。 

  「皇後娘娘言重了。」段玉苒挑眉微笑地道,「王爺勸諫是出於臣子的義務,皇上採納與否全憑君心。這應該不影響皇上與王爺的兄弟之情,何況只不過是因為一個不知名的女人罷了!便是國家大事上,君臣間有歧義也是有的。王爺之所以想去就藩,也是為了支持皇上命親王們就藩的旨意。總不能其他王爺都是就藩了,反倒留下碩王在京中,這樣難免會被一些人拿來說嘴,質疑皇上偏心一母同胞的弟弟,處事不公。」 

  於皇后聞言笑了笑,「碩王依舊是這麼事事為皇上考慮周全,碩王妃也依舊是這麼深明大義。」 

  「皇後娘娘謬讚了,這是王爺與臣妾該做的。」段玉苒「謙虛」的道。 

  上座的於皇后心中一陣冷笑!暗想:待知道了明蘭縣主和她那個殲生子的事後,看你是否還會笑得出來!是否還會深明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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