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王府是豬圈

  158.王府是豬圈    雲散雨歇,段玉苒滿身的汗、虛軟得連手指也不想動。 

  剛剛病癒,身體還經不住這麼折騰,但小別勝新婚,思念化作柔情傾泄而出,也想籍由水汝膠融得以撫慰。 

  顧衡叫了水,抱著段玉苒到凈房簡單沐浴了一番,並沒再溫存。 

  回到床上后,夫妻相擁睡了一個多時辰,再醒已是午後。 

  睡了一覺后,段玉苒有種精神氣爽的感覺!莫非是心情好了,再加上那麼狂浪的一番運動出了個透汗,病氣就全散了? 

  臉上紅了紅,段玉苒坐起身。 

  「醒了?」顧衡睡醒后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 

  段玉苒受驚的轉頭看向剛才明明還閉著眼睛的顧衡,「王……王爺也醒了?」 

  「嗯,餓了。」顧衡撐起身子,被子滑到腰間露出精壯的胸膛。 

  段玉苒偷瞄了兩眼,臉更紅了。 

  贅肉沒了,雖不是那種糾結的塊狀肌肉,但有力的線條在使力時若隱若現更搔人心。 

  顧衡將段玉苒的小眼神看在眼裡,覺得好笑。 

  「身子沒事吧?」顧衡伸手撩開段玉苒垂在臉頰旁的黑髮,將髮絲撫到她的背後,狹長的眸子注視著妻子羞澀的嬌顏。 

  「沒事。」段玉苒咬咬嘴唇,頭垂得更低了。 

  顧衡笑了笑,掀開被子下了床。 

  在兵營里習慣了赤身睡覺,回到家裡穿著裡衣倒覺得不舒服了。但顧及到體面,顧衡下身還是穿著一條中褲。 

  段玉苒怔了一下,抬頭望著顧衡寬闊的、肌肉微隆的後背。不知為何,望著那背影竟有種疏遠的錯覺。 

  叫了婢女進來服侍,二人著裝完畢后便傳膳。 

  雖然在兵營里的日子並不好過,但顧衡看到滿桌的美食倒也沒有表現出狼吞虎咽、不雅的吃相,只是吃肉多一些,青菜沒怎麼碰。 

  用完膳,顧衡說要去書房處理一些事務,然後就起身離開了。捧著茶碗的段玉苒有些迷迷怔怔的,懷疑之前的抵死纏綿不過是自己的一場春.夢! 

  顧衡這次回來有些不一樣了!不單是外貌上的變化,對自己的態度似乎也…… 

  段玉苒皺緊眉頭,放下茶碗歪在榻上。 

  段玉苒得承認,自己對於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知道得並不多。 

  上一世是個男女平等的社會,在婚姻中有了矛盾,男人和女人直接就說出來,大不了打上一架攤開了鬧!最後結局是有的夫妻感情更深了,也有的就直接離婚收場了! 

  但古人不同,夫妻吵架都是「暗戰型」!男人若是跟妻子大吼大叫那是失態、夫綱不振!妻子能把你這個夫主氣得吼叫,可不就是夫綱不振嗎!作妻子的如果也涕淚橫流的大吵大鬧,那是失儀、市井愚婦行徑!高門女子講究的是儀姿與教養,撕破臉皮吵吵鬧鬧的行為會被人鄙視!所以,古代高門夫妻吵架常常是叫喊兩聲,男人甩袖氣哼哼的離開,女人則坐著抹淚飲泣。 

  三老爺和三太太不是沒吵過架,在段玉苒剛穿越過來、住在忠勇伯府里那幾年中,她看到過三太太因為丈夫糊裡糊塗被太夫人利用、被大房嫌棄而氣惱、傷心,與三老爺吵架的情景。三老爺是很疼愛妻子,但作為男人他也不喜歡妻子總指正自己所作所為和經常表達不滿,聽多了自然就厭煩,難免會爭吵。後來,三太太改變了策略,又求到大太太那裡,乾脆遠離忠勇伯府的勾心鬥角,一家人才算真正過上安靜、祥和的日子!也是在平城那幾年,三老爺和三太太越發恩愛了。 

  段玉苒明白自己不能將上一世的女強思想帶到現在的生活中來,但讓她完全作個古代女子又實在困難!對於自己和顧衡的婚姻,她是有期待的,也希望兩個人能夠恩愛到白首,可這世間哪有做菜時勺子不碰鍋沿兒的日子? 

  正思索著顧衡的反常,雲珠和碧珠就一起進了屋子替換下彩雲與彩虹。 

  「王妃,柳侍衛跟碧珠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雲珠面色凝重低聲地向主子稟報道,「奴婢聽著有些不對勁兒呢。」 

  段玉苒挑挑眉,視線轉到臉兒紅潤、眸光晶瑩的碧珠身上,「碧珠,柳侍衛跟你說什麼了?」 

  內宅中,女主人的貼身婢女許給男主人身邊的小廝作媳婦是常有的事兒!這樣才能內外互通有無,關係緊密!也是作妻子常會用的、掌握丈夫動向的一種手段! 

  但段玉苒並沒有打算由自己主宰雲珠和碧珠的婚事,只要在合理範圍內,她由著兩個丫頭自己挑夫婿,起碼兩情相悅、過起日子來才幸福。 

  碧珠和柳戰的事,段玉苒從雲珠那裡聽說過,一開始還擔心傻乎乎的碧珠被柳戰佔了便宜,再始亂終棄!就讓雲珠旁敲側擊給碧珠提了醒,後來就聽雲珠說,碧珠本來對柳戰的態度就不好,聽了規勸后更變本加厲的甩臉子…… 

  「回王妃,柳戰跟奴婢說,請您做事小心些,別觸了王爺的底線。」碧珠小聲地道。 

  那個死柳戰,說話總是不痛快!說得不清不楚的,誰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段玉苒一愣,眉頭輕攏。 

  碩王的底線?自己似乎沒做什麼特別出格的事,連給難民和災民捐獻的事都很低調的請范太太幫忙…… 

  「他還說別的了嗎?」段玉苒問碧珠。 

  「回王妃,沒了。」碧珠扭著手指,不好意思說柳戰還讓她給做衣衫。 

  和顧衡成親半年了,但他們真正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卻不足兩個月!婚前他們看到的都是對方很表面的東西,婚後也沒有很多的時間真正的互相了解。所以,段玉苒還真不知道顧衡的底線是什麼! 

  難道是自己捐物的事情被外人知道,惹得京中曾熱議過一陣子,這件事令他不快? 

  段玉苒想了良久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索性不想了!既然你顧衡不明著說出來,我何苦自尋煩惱!自己憋著去吧! 

  「行了,我知道了。」段玉苒想開后就不在意的擺擺手,「去備炭芯筆和紙,我畫幾張新圖樣。」 

  現在,段玉苒不但設計琉璃物件的圖樣,還開始嘗試著畫一些衣服的新式樣。上一世服裝設計師畫圖稿時都會將模特的髮型、配飾等都畫出來,現在自己也可以這麼做啊!不同的衣服樣式配不同的配飾與頭飾……想一想都有成就感! 

  ** 

  顧衡回來后就變得很是忙碌,在皇帝過年封筆前,似乎有很多事要辦!碩王府外院的訪客也突然多起來…… 

  顧衡歸來第二日,段玉苒的月事就來了,準時五天乾淨。 

  白天的顧衡是政務繁忙的碩王爺,夜裡的顧衡是個索取無度的丈夫!他對妻子的熱情與渴念半點兒未消退,反而更加熱烈! 

  雖說那件事是雙方都很享受,但天天晚上搞也是很累的啊!最主要是顧衡體力明顯比還是胖子的時候好,力氣也比是胖子的時候大,段玉苒久不迎戰,體力和耐力一時半會兒追不上! 

  也許是看出段玉苒最近有些怏怏的露出疲態,顧衡命白太醫入府請脈,又開了一個補藥方子,命雲珠和碧珠按時熬制給王妃喝。 

  段玉苒是真的不喜歡沒病喝葯,而且中藥湯又那麼苦!但她一拒絕,雲珠和碧珠就抬出王爺來勸。 

  就在一切看似平和、等待過年的時候,臘月二十這天吳娘子匆匆入府求見。 

  「王爺要將你們和針線娘、綉娘送去平城?」段玉苒吃驚地問道,「王爺是要在平城開綉坊?」 

  吳娘子臉色灰敗地道:「小人夫婦也是不知,是昨天晚上王爺將當家的叫出去吩咐的,我知道后就……就趕緊過來向王妃稟報!」 

  段玉苒的臉色微沉,她真的搞不懂顧衡了! 

  「吳掌柜可跟你說了王爺這麼做的原由?」段玉苒問道。 

  吳娘子搖了搖頭,「我問了,但當家的……倒將我訓斥了一頓,說只管聽王爺之命行事就是,瞎問什麼!」 

  聽吳娘子氣忿的口氣,想必也被吳掌柜突然的斥責氣到了! 

  花容雲裳坊是那間新開的裁縫、脂粉鋪的名字,開業不過半個多月,便吸引了不少女眷進鋪子買綉品和脂粉。因為快過年了,也有幾家女眷來訂做新衣,考慮到年前時間緊,也只接了兩家的活計而已。 

  眼看花容雲裳坊開門紅的欣喜局面,若用心經營下去,雖不一定趕得上天針樓,生意也不會差了!可這個時候,顧衡卻要將針線娘和綉娘撤走!這不是讓花容雲裳坊關門大吉的意思嗎? 

  段玉苒心中也氣,但當著吳娘子的面她卻不能表現出來!這是她和顧衡兩個人的問題,若在外面面前表現出來,只會徒增笑話! 

  忍下心中的氣惱,段玉苒深吸一口氣,盡量語氣淡然地道:「既然王爺這樣吩咐了,便如此行事吧。只是不知道準備何時啟程去平城,眼看著快過年了,總不能讓大家在道兒上過年吧?我會和王爺商議一下,你且監督針線娘和綉娘將手中的活計認真做好,哪怕第一單就是最後一單,也不可令客人不滿意。」 

  「是。」吳娘子聽得雙眼發熱,卻也無能為力。 

  命人送走了吳娘子,段玉苒在榻上呆坐了許久,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王妃,該喝葯了。」在旁服侍的雲珠見彩虹端著葯碗進來,雖然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但也得提醒她喝葯。 

  段玉苒的視線一轉,落在彩虹手中的葯碗上。 

  「將葯放下吧。」段玉苒冷聲地道。 

  彩虹放下藥退了出去,段玉苒盯著褐黃的葯汁良久,才抬眼看向雲珠。 

  「雲珠,白太醫開這個藥方時可說了是調養什麼的嗎?」 

  雲珠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搖頭道:「白太醫並未說是調養什麼的湯藥。王爺說王妃您精神不濟、看似疲勞,應該是調理脾胃、補氣益血的吧?」 

  段玉苒心中微沉,自己和丫鬟們竟然已經相信顧衡到這個地步了嗎?竟一丁點兒的防備都沒有!命太醫開了一個藥方就問都不問的喝了這許多天!如果不是顧衡突然的反常,自己恐怕根本不會懷疑這湯藥到底是作什麼的! 

  「藥方子可還留著?」段玉苒問。 

  「回王妃,留著呢。」雲珠小心地看著主子沉凝的臉色,猜想吳娘子說的那些話不會是令王妃生王爺的氣,不肯喝葯了吧? 

  「你將藥方抄一份出來,然後交給王壯媳婦,讓她去藥鋪問一問這方子主要是補什麼的。」段玉苒清冷地道,「我喝著覺得胃裡不舒服。」 

  雲珠不疑有他,應下便去照做。 

  午後,顧衡回了王府,依舊是先到正院,段玉苒面色無異的笑臉相迎。 

  被服侍更衣的顧衡不時看看段玉苒,黑眸中有著不易覺察的探究。 

  段玉苒指揮著婢女端水、投帕,雖未看向顧衡,卻已感受到他的窺視! 

  呵!都說夫妻在一起生活,有時候也如同兩個高手在過招!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只要不是想被男人當作寵物豢養的女人,就不可能事事聽從男人的安排!而習慣了掌控一切、站在高處低睨的男人,也不會允許自己身邊的人事物輕易脫軌!自己和顧衡迎來了婚姻中的第一次交手!想一想,還挺令人興奮與期待的! 

  更衣、擦拭完畢,顧衡和段玉苒坐到了椅子上,婢女奉上茶水後退下。 

  段玉苒刻意不提吳娘子來過的事,溫柔體貼的詢問顧衡今天上朝如何,下朝後又與朝臣們聊得如何,問得都很淺顯,並不深問政事。 

  顧衡也很有耐心的一一作答,甚至還說了兩件政務方面的事,一件是開年進春后在南方修建水利的事、一件是向北方邊境小國烏突利購買良駒的事。 

  段玉苒對修建水利方面沒什麼興趣,但對購買北方良駒卻有些心動。 

  從境外引進良駒這種事都能拿到朝堂上商議,想必是有些深意的!例如購進那些馬匹后馴化成戰馬!或是留下配種,生下更優秀的馬匹! 

  眾所周知,北方之地的馬匹與北方的人一樣剽悍精壯、野性難馴!卻不可否認的是,這些馬是真正的「良駒」! 

  顧衡見段玉苒雙眼放光的樣子,既好氣又好笑。 

  成為碩王妃了,提起賺錢和做生意,還是這麼積極!王府產業收上來的錢不夠她花嗎? 

  「聽下人說,今天吳娘子來給你請安了?」顧衡端起茶碗,吹著水面上的茶葉淡聲地道。 

  段玉苒將買馬的心思暫放一旁,鎮定地迎戰碩王! 

  「是啊。說到這個,妾身倒有件事想問問王爺呢。」段玉苒笑吟吟地看著顧衡道,「怎麼好端端的要將從天針樓出來的針線娘與綉娘送去平城?莫不是王爺在平城又開了一家綉坊或裁縫鋪?」 

  顧衡喝了口茶,放下茶碗后盯著段玉苒的臉不答反問道:「本王聽說你又開了間鋪子,讓那些針線娘和綉娘在裡面做事?」 

  顧衡在段玉苒面前,有時自稱為「我」、有時自稱為「本王」。親切的時候就是「我」,為了製造距離感就是「本王」。 

  段玉苒笑著點頭,「正是如此。那些針線娘和綉娘們整日呆在大宅里閑得無事做,又怕手上的技藝荒廢了,就做了些針線托吳娘子拿到外面的鋪子去賣或代賣。聽說很多鋪子的掌柜十分中意她們的針線,還起了長期合作的念頭。吳娘子覺得,那些針線娘和綉娘到底是由王府供養著,若是私下做活兒總歸不好,就報到了妾身這裡。妾身想著,與其讓別人賺了那份錢去,倒不如咱們自己賺了。王爺以為呢?」 

  段玉苒將這件事攬到了自己的身上,雖然主意是吳娘子出的,但自己拍板做決定的還是自己!不能因為顧衡責問了,就推責任! 

  「……」顧衡挑挑眉,並未馬上接話。 

  呵呵,小樣兒的!今天就看你怎麼給我一個解釋!段玉苒心中冷笑,臉上的笑容則越發甜美! 

  「這麼說來,那間叫花容雲裳坊的鋪子開不開都無所謂了?如果本王將針線娘和綉娘送去平城,那鋪子里是不是便只賣胭脂水粉了?」顧衡也勾踐起嘴角笑問。 

  段玉苒覺得眼前綻開一道刺目的亮光,險些刺瞎她的雙眼! 

  嘖!顧衡,你小子作弊!竟然想使美男計!變帥了不起呀? 

  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段玉苒壓了壓驚。 

  「王爺,那間鋪子叫花容雲裳坊,若只賣胭脂水粉不就只能叫花容坊了嗎?」段玉苒抽出水粉的帕子輕輕壓著紅唇唇角的水珠,睫毛輕顫著緩緩抬起望向顧衡。 

  顧衡覺得心頭一顫,喉間不自覺的滑動了一下,雙眸里竄起晶亮的火焰。 

  「王爺只管將那些針線娘和綉娘送去平城就是,妾身再招幾個給花容雲裳坊做活計,也不耽誤什麼的。」 

  顧衡炙熱的眼神突然一暗,「王妃為何執著於開個針線鋪和綉坊呢?」 

  段玉苒呵呵笑了兩聲,嫵媚地歪頭道:「王爺從哪兒看出妾身執著了?妾身只不過是不想那新鋪子剛開了不到一個月就轉變了經營,到時候剛招攬來的客人就會對鋪子沒信心,以後還怎麼做生意?」 

  「你是堂堂的碩王妃,即使每天吃著山珍海味、喝著瓊漿玉液、穿著綾羅綢緞、戴著金銀珠寶,本王也是供養得起!何必一門心思要做什麼生意?」顧衡不再作態,放冷聲音對段玉苒道,「那些針線娘與綉娘是從天針樓出來的,天針樓已是太子妃的產業,若你再開一間鋪子、用了這些人,在外人看來便是要與太子妃一較高低!再往大了說,便會有人認為本王與太子反目!」 

  果然問題出在那間新開的鋪子上!段玉苒雖早有料到,但聽到顧衡對自己的喝斥與指責,心底還是被針扎似的難受,憤怒像火山噴發前滾燙的岩漿一樣咕嘟嘟往外冒! 

  愚忠!你要擁立親哥哥將來成為皇帝也無所謂,但這麼死心踏地當條太子的狗也實在是太過了吧!你是太子的弟弟,不是太子的屬下、不是太子的死士! 

  段玉苒的笑容再也裝不下去了,收起笑容浮上冷淡之色地道:「在外人看來?在哪些外人看來?哪些外人的看法會影響到王爺與太子的兄弟情深呢?說到底,王爺怕的其實是太子對您的懷疑與芥蒂吧!」 

  「段氏!」顧衡握緊拳頭,氣得瞪視段玉苒,「你可知何為禍從口出!」 

  呵!在床上做那事時,什麼苒苒、玉苒、寶貝兒的亂叫一氣,穿上衣服發起脾氣就叫自己「段氏」了? 

  「妾身自然明白何為禍從口出。」段玉苒語氣依舊冷淡平靜,但眼中的風暴卻更加濃烈,「首先,妾身開那間鋪子並沒有要與太子妃一較高低的念頭,哪個外人願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由著他去!難道太子妃開了間酒樓,全京城就只能有御珍味一家酒樓,老百姓不能去別處下館子了?天針樓能包了全京城人的衣物裁剪和綉活?照王爺這話來說,為了避嫌,妾身嫁妝中那間琉光閣也該關了才是!免得搶了太子妃那間寶瓏齋的生意!」 

  「你!」顧衡被氣得直皺眉,卻也明白段玉苒所說非常有道理,可是…… 

  「我怎麼了?」段玉苒從椅子里站起身揚起下巴看著顧衡道,「我不過是用自己壓箱底的嫁妝銀子租了一個鋪面,做點兒小生意、賺點兒小錢罷了!就因為我是您的妻子、是碩王妃,就得像頭豬一樣被圈養在王府里,只要一天好吃好喝、好穿好用就開心快樂了?」 

  顧衡被段玉苒最後一句話氣得忍不住笑了! 

  「你是豬,那這王府是什麼?」顧衡也站起來,氣得直笑地看著段玉苒,轉用溫柔輕哄的語調道:「玉苒,聽我的話,將那鋪子……」 

  「王爺,妾身不舒服,不想多談了。那些針線娘和綉娘您想送到哪裡都好,妾身絕不阻攔!今晚委屈王爺宿在書房吧,免得妾身過了病氣給您。」段玉苒撫著額頭坐回椅子,不看顧衡。 

  滾!再不滾,本王妃就要忍不住撒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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