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庵寺暗道
78.庵寺暗道 喬婆子被大家看得不自在!她被調到廚房當個管事的婆子后,哪天不是被這幫僕婦奉承著!若是今天大家被四小姐懲誡了,那她的臉面可就丟光了!
「四小姐,伯府的中饋是由大房的大太太與二|奶奶管著,這廚房裡用什麼人、趕什麼人,可由不得四小姐您說了算吶!」喬婆子看到段玉苒時最初的畏懼已經全無,挑眉翻眼的擺出刁奴的模樣!「大太太管家再嚴,可也沒不準大傢伙兒幹活兒的時候說笑啊!四小姐倒比大太太還厲害!」
「我厲害?」段玉苒走近喬婆子,用鄙睨的視線將這個老刁奴打量了兩眼,「你還沒看更厲害的呢。」
喬婆子不安地往後退,被段玉苒陰冷的模樣再度嚇到。
段玉苒轉向那些僕婦,揚聲道:「不想自己和家人被趕出伯府的,就上前把喬婆子給我按住!」
那群廚房的僕婦聞言先是一愣、隨後是猶豫,最後有膽大的一個婦人上前去拉扯喬婆子!
「賤|貨,你敢……你敢動我?」喬婆子見有人來撕拉自己,氣得跳起來!
被喬婆子一罵,那婦人又退縮不敢上前了。
段玉苒朝蓮朵使了個眼色,蓮朵會意上前兩步指著喬婆子罵道:「你個老虔婆!我們這樣身份的人你罵了、打了也就罷了,竟敢對是主子的四小姐也這麼不恭敬!還口出穢語侮辱我們三太太!我蓮朵第一個就饒不了你!」
罵完,蓮朵不給喬婆子還嘴的機會,竄上去就用頭撞了喬婆子胸口一下!
喬婆子見蓮朵衝過來,以為是要撕撓自己,哪成想這大姑娘不顧頭上的髮髻和釵飾、也不顧儀姿的用頭撞!這一撞就把喬婆子給撞倒在地上!
之前退縮的婦人見機上前壓住喬婆子的一條臂膀,又朝僕婦中一人喊道:「黃旺家的,看什麼吶!快過來!」
那黃旺家的正是之前勸喬婆子口下留德,不要編排三太太的婦人,聽見與自己交好的李嫂子喊自己,她慌裡慌張的就上前按住了喬婆子另一條手臂!
「哎喲!你們這兩個天殺的騷|貨!你們以為傍了三房就能往上爬了?我要告到三奶奶那裡,讓你們……不得好死啊!」喬婆子躺在地上撒潑踢腳,眼淚鼻涕一起噴的哭嚎!那兩個婦人險些按不住她!
原來喬婆子是大房三奶奶的人!
段玉苒眯了眯眼,勾起一側嘴角哼笑道:「你們二人做得好!我就不信三嫂子會包庇一個惡言欺主的刁奴!把她給我拉起來!」
黃旺家的和李嫂子吃力地把鬧騰的喬婆子拉扯起來,還得防著這耍潑的婆子踢咬!
「雲珠,廚房給我找只木頭飯鏟子!」段玉苒吩咐雲珠道。
雲珠一愣,「小姐,您要做什麼用?」
段玉苒抬起自己的右手,垂下眼帘欣賞著保養得潔白如玉的纖纖玉手,彎唇笑道:「自然是教訓這個以下犯上的混帳刁奴!」
廚房的僕婦們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全都把頭垂得更低了!
雲珠跑進廚房不大一會兒,就舉著盛飯的短柄木鏟跑了出來。
「小姐!」雲珠看看喬婆子,又看看段玉苒,不知道這教訓人的事兒是不是小姐要親自動手?
段玉苒從雲珠手裡接過木頭鏟子,走到喬婆子面前冷冷一笑,然後揚起手、揮著飯鏟子就抽了過去!
「嗷!」喬婆子被抽得偏了臉,慘叫出聲!
段玉苒甩了甩手,她用了十成的力,即使不是用自己的手抽喬婆子耳光,也被震得手發麻!
「我替三嫂子好好教訓一下你,免得將來再給三嫂子惹禍!」段玉苒舉起鏟子又抽了一下!
因為鏟子只有一面是凸出的,所以不好反抽回來,也只能委屈喬婆子的左臉了!
又狠抽了一鏟喬婆子后,段玉苒冷冷地道:「這一下是替我娘教訓你這個不敬主的刁奴!」
接下來,段玉苒也不說理由,直接抽了五六下之後才將手裡的飯鏟子扔到地上!
喬婆子的左臉腫得像饅頭,嘴角也出了血!
「找根繩子把喬婆子捆了關到柴房裡去!」段玉苒用帕子擦著手命令道,「誰也不準把她放出來!若是我向大太太稟明此事回來,發現喬婆子不見了,放她的人就替她受罪吧!」
廚房的下人哪裡敢再不聽話!這下子全部積極主動的去找繩子、幫忙捆被抽得腿腳發軟、不能說話的喬婆子!
「救……救命啊……三房殺……殺人啦……」喬婆子被人捆綁時還虛弱地喊救命,從嘴裡吐出三顆黃白色的小顆粒,仔細一看竟是她被打落的牙齒!
喬婆子被關起柴房又落了鎖,鑰匙被交到了蓮朵的手裡。段玉苒才帶著兩名婢女去大房評理!
大太太最近忙著準備進宮朝駕皇帝壽誕時獻給各宮的禮物,作為世子夫人的溫氏也是要一起進宮的,所以婆媳二人這幾日一直在忙這件事,府里一些瑣碎雜事就交給黃氏代為管著。
段玉苒如同一輛夾著火焰的戰車飈到了大太太的院子!
「四妹妹怎麼過來了?」溫氏迎出來看到陰著臉的段玉苒,略感詫異,「莫不是三嬸有什麼?」
「二嫂子,妹妹今天來是想請大伯母與你作主的!」段玉苒也不客氣,直接道出目的!」
大太太從裡間走了出來,看著一身黑氣的段玉苒,「作主?發生什麼事了?」
段玉苒抿抿唇,讓雲珠把蓮朵叫進來。
髮髻不整、衣裙凌亂蓮朵進來上前福身,將自己去廚房要東西被張大家的和喬婆子無禮對待,段玉苒帶著自己和雲珠去廚房想看個究竟,不想卻聽到喬婆子出言侮辱三太太高齡有孕的事說了一遍,略去了段玉苒用飯鏟子教訓喬婆子那段!
「混帳!實在是太混帳!」大太太聽完,氣得直拍桌子!「之前廚房管事的不是周富家的和張大家的嗎?什麼時候蹦出來個喬婆子?」
溫氏站在大太太身旁,聽婆婆氣惱地問喬婆子是誰,她微俯身子低聲道:「喬婆子是三弟妹的陪房喬山的老娘子,本是不在府里作事的,去年十月求到三弟妹那裡,我便給安排了個在廚房的差事。只是,兒媳也不知她是何時成了廚房管事兒婆子的。」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三奶奶黃氏趁著這幾天能管事的時候,將人提上去的!
大太太面沉似水,對二兒媳那上不得檯面的作派越發嫌棄!
「來人,去把黃氏給我叫來!」大太太惱道。
去請三奶奶的丫鬟還沒出院子,黃氏就帶著丫頭婆子匆匆趕了過來!
「三奶奶來啦!」外面的丫鬟報了一聲。
帘子響動,三奶奶黃氏如風般颳了進來。
「娘。」黃氏臉色微白的上前給大太太施禮,「兒媳剛才聽說廚房新提上來管事的喬婆子衝撞了四妹妹,被打得吐了血關在柴房裡!四妹妹又到了您這裡,便急急趕了過來向四妹妹道歉。」
大太太哼了一聲,冷眼看著黃氏道:「你手腳可真快啊,這麼快廚房的人就動了?」
黃氏這個兒媳婦與三爺段玉柏可以說是恩愛夫妻,對丈夫很是恭順。成親沒多久就將兩個陪嫁丫頭開臉送給丈夫當了通房,其中一個生了庶女后還抬成了姨娘!但就是眼皮淺、腦子不好使!
黃氏被婆婆冷冷地這麼一說,更加惶恐了!
「娘,兒媳也只是覺得喬婆子平日里在廚房做事挺認真,正巧周富家的這陣子身子不爽利不能再在廚房當差,才把喬婆子提了上去。哪成想她……她卻惹惱了四妹妹……」
「三嫂子這話說得好像我這個作主子的多小心眼兒、多苛刻似的!」段玉苒聽黃氏每段話里都提到了自己,又是衝撞、又是惹惱,好像喬婆子不過是無意中犯了一個錯!
黃氏委屈的轉頭看向段玉苒,用帕子壓了壓眼角哽聲道:「四妹妹誤會了,我只是……只是覺得愧疚!畢竟喬婆子是我帶到伯府里的人,如今衝撞了你,自是我管教不嚴之過。」
「三嫂子此言差矣。」段玉苒哼笑地道,「喬婆子不是衝撞了我,而是辱罵了我的娘親!別說打得她吐血、斷了幾顆牙,就是抽爛她的嘴、往嘴裡灌熱油都不解我的心頭氣!」
黃氏嚇得瞪大眼、吸了口冷氣!
「四……四妹妹一個姑娘家,怎麼如此兇惡?喬婆子犯再大的錯,打她幾板子再趕出府就是,往人嘴裡灌熱油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呵呵。我是沒有三嫂子心善!就算大街上一個普通老百姓被人用言語侮辱自己的娘親,也是要上去給對方飽以老拳!打死那出口不遜的人,旁人還得贊其一聲孝子!何況我堂堂忠勇伯府的小姐,被個腌臢的婆子踩在頭上罵娘!」段玉苒嘲弄地道,「正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若不是聽說喬婆子是三嫂子的人,我直接就命人打死她這個混帳刁奴了!」
黃氏咬著嘴唇無言以對,一雙含淚的美目滿含怨惱地望著段玉苒。
段玉苒也不閃避,用清冷的眼神與之對視!
大太太見黃氏不說話了,才沉聲道:「既然那喬婆子是你的人,黃氏你說要怎麼辦?那老刁奴竟跟廚房的僕婦們說些不三不四、該拔舌頭的話,就算是真如四姐兒所說灌她熱油送了命都不足惜!」
「太太!」黃氏的眼淚大泣的落下來,撲嗵就跪在了大太太面前,「喬婆子的發落全憑太太作主!」
從「娘」變成「太太」的稱呼,可見黃氏是真的怕了!懼怕的結果就是她捨棄了喬婆子!
大太太點點頭,她故意不插言,就是看段玉苒和黃氏兩個誰能勝出一頭!
一個是三房千金、一個是大房奶奶,大太太武斷的偏袒任何一方都會被說不公,倒不如看她們誰能壓得住誰!
結果是黃氏輸了!這令大太太有些許失望!她並不是想偏袒黃氏、縱容喬婆子,而是對二兒媳婦這種沒腦子還要耍心機、出了爛攤子就甩手的作法失望!這樣的人往往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是拖後腿的存在!
大太太不禁考慮起是不是該聽丈夫所言,是時候放兩個兒子出去歷練幾年了。她不是不開明的婆婆,有兒媳婦在兒子們身邊照顧,她更放心!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便打喬婆子二十板子趕出去!從此以後,你那戶喬姓的陪房一家任何人都不準再踏進忠勇伯府半步!張大媳婦打十板子!將張大一家也逐出府去吧!」大太太如是道。
**
自此一役,段玉苒在忠勇伯府里便有了「威名」!伯府的下人們再也不敢怠慢三房吩咐下來的事!
要說那喬婆子也真是蠢到家和倒霉的!三房是誰都能隨便踩的嗎?沒看太夫人之前對三房的事還指手劃腳,但壽蘭縣主來過一次后便變得和顏悅色了?過去只知道三房有個混世魔王的六爺,現在都得提著小心、敬著三房那位大歸的四小姐!
首位被應國公府的太夫人給正過名的和離千金,又是壽蘭縣主的手帕交,這位四小姐可真不簡單啊!
段玉苒不理會忠勇伯府中的人暗中如何看待她日益顯露的兇悍,現在母親姚氏有孕、父兄在外忙碌,三房在內宅里能不能站得穩的重任就移交到她的身上了!
喬婆子的事,段玉苒命三房的下人管住嘴,誰也不準亂說讓姚氏知道!
而太夫人那邊,姚氏因年紀偏大,怕頭幾個月胎不穩,便告罪不能初一、十五去請安了。太夫人不但沒有甩臉子,還允段玉苒也不用過去請安了……段玉苒可不想被人拿住把柄,九月初一這天依舊去給太夫人請安。
請完安后,眾人出明熙堂時,段玉苒瞥了一眼跟在大太太身後、沒精打采、面色黯淡的黃氏,心中輕哼。
喬婆子如果是普通的下人,再膽大妄為也不見得會在伯府里說道三太太!但如果她的主子也是這般看不起三太太有孕的事,那為了討好主子必定會同仇敵愾的在其他人面前有樣學樣!
閑話不贅述,段玉苒從太夫人的明熙堂出來,回到玉春堂換了一身衣裳後去看了母親姚氏,又叮囑袁媽媽和安媽媽把好院門、看緊吃用,莫讓吃飽了撐的閑人進來驚動了姚氏。
三房沒有通房、妾室這些禍家的玩意,跟伯爺爵位也沒關,所以應該不會有人惦記著要害姚氏腹中的孩子,但還是以防萬一的好!
明慈庵並不大,因是二僧寺,所以只有在初一、十五時開門迎香客上香,平日緊閉山門。段玉苒覺得這樣的庵寺才真的能靜人心,供奉的佛祖與菩薩也不會被濃重的香火蒙了雙眼!
一路很是順利,段玉苒主僕正午前趕到了明慈庵。
上過香、捐了一百兩香油錢后,段玉苒求見住持為上次能收留她清修而道謝。雖然是假的,但禮節不可廢!又將自己抄的經書交給庵中僧尼安排供奉。接下來就是求平安符、安胎符。
辦完所有的事,段玉苒被住持留下吃過齋飯再下山。
在等待吃齋飯的時間裡,段玉苒帶著雲珠在明慈庵的各殿房看一看、拜一拜。
明慈庵最後面一排殿房是護法堂,供奉著各路護法與仙家,還供著正財神。這排殿房依傍的院牆一角就是窄小的後山門。
段玉苒站在那扇落著鎖的後山門前,笑著對雲珠道:「上次我就是從這兒進來的。」
雲珠也笑道:「那一次可真是瞞天過海。」
段玉苒笑著點點頭,又朝護法堂那排殿房走去。
「真也是奇怪,寺廟裡怎麼會供奉仙家?」雲珠看著被木欄杆擋住門口的幾間殿房,「小姐,這些仙家是道家的吧?」
段玉苒還真不知道仙家屬於哪一宗教,只能含糊地「嗯」了一聲。
供奉護法的殿房是這排殿房中最大、最寬敞的一間,除了正中開著那兩扇門外,其他門窗都關得嚴實。殿內正中條案上供奉著數尊法像。
段玉苒和雲珠虔誠的合什拜了拜,默念著祈求平安、順利的願望。
就在段玉苒默念完畢,準備收手睜眼時,突然聽到咣當一聲從護法殿房傳來!
寺廟本來就令人覺得敬畏,這個地方就只有段玉苒主僕二人,非常的安靜!這突來的聲響嚇得她們差點兒心從嘴裡跳出來!
「小……小姐……」雲珠的聲音都不對勁兒了,聽起來像要哭!
段玉苒緩緩睜開眼睛,卻不敢往供奉護法的殿房內看,雙眼死死叮著地面咬牙道:「咱們走!」
雲珠腿已軟,若不是段玉苒拉著她,可能就堆坐在地上了!
「站住!」隨著一道冷冽的聲音,兩把雪亮的鋼刀架在了段玉苒和雲珠的頸上!
雲珠眼一翻,無聲無息地就摔倒在了地上!
「雲珠!」段玉苒驚呼地撲上去,發現倒在地上的婢女身上並無傷痕,應該不是被刀傷到或殺死!
「段小姐?」頭頂說話的人聲音微訝。
伴著輕細的鳴音,兩柄鋼刀還了鞘。
段玉苒抬頭看過去,剛才身後用鋼刀架住她們脖子的人竟是魏東和柳戰!
「你……是你們?」段玉苒也是非常吃驚。
「方才得罪了,請段小姐莫怪。」魏東抱拳向段玉苒道歉。
「你們怎麼也在這兒?」段玉苒左右看了看,沒看到其他人。
「小人只是恰好路過……」魏東道。
呸!騙鬼吶!
「有人來了。」柳戰突然再度戒備的將手按在刀柄上,「怎麼辦?讓她們走,還是帶進去?」
什麼意思?他們不是已經認出她和雲珠,還道歉了嗎?怎麼那個姓柳的護衛還問那樣的話?
魏東為難地看了看一臉震驚的段玉苒和暈倒的雲珠,咬咬牙彎腰抓住段玉苒的手臂,低聲道了句「得罪了」,就抬手在段玉苒胸前虛點一下,扛起她縱身躍進護法殿房!柳戰則像扛大米似的將雲珠往肩上一甩,緊跟魏東躍了進去!
當四個人隱入護法殿房的同時,一名穿著灰色僧尼服的年輕尼姑從前面殿房繞了過來。
那尼姑在護法堂這排殿房前走了一遍,然後便搖著頭往回走。
「難道是已經離開了?」尼姑自言自語地道。
護法殿房內另有機關!
被點了啞穴的段玉苒被魏東扛進殿房后就被放在了地上,看到魏東從腰間提起一塊銅牌往靠著左側牆壁擺放的長案上某一處按壓下去,面前的牆壁和長案竟無聲地向一旁滑開!
「段小姐,請。」魏東客氣地道。
段玉苒看著腳下向地下延伸的台階和兩側土壁上懸著的照明用的大顆夜明珠,吞咽了一口唾沫……
看魏東那架式,她不下去也得下去!
段玉苒咬咬牙,提著裙子小心地踩著台階往下走走。
下了大概五六台階后,前面的地道一拐往下再有五六個台階就到底了。看來這個暗道挖得並不深!
段玉苒下了最後一級台階,就看到一個二十平米左右、極其簡陃的地下空間。
台階正對著的土牆下有一張木板chuang,旁邊擺著木板子拼成的長案,案上放著很普通的陶罐、粗瓷碗。
這是關犯人的地方?段玉苒腦海中浮現這樣一個念頭。
「王爺!」魏東越過段玉苒朝木板chuang奔過去,掀開藍色碎花布面的被子,露出了被下臉色蒼白、雙目緊閉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