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嚐試
沒有惡意？
??你說的這些話就是最大的惡意。
??哪怕陳默經曆許多，也未曾見過這種能直接點名之人。
??他們在謀劃對方，孰不知自己正中下懷。
??陳默有些毛骨悚然，不僅是因為對方知道源能世界。更是因為對方知道自己的使命。
??尤其是自己還沒有開口的情況下。
??“嗬……”
??看著陳默說不出話來，楚國女皇輕笑一聲，“本以為是個好玩伴，沒想到卻是膽小鬼。”
??被人羞辱，陳默卻沒有吭聲。
??這個時候，如果選擇像其他小說中的主角一樣大放厥詞。不僅不會被對方高看一眼，反而會激起對方的殺意。
??在這個時候還能大聲說話的，不是刺頭就是傻子。前者會深刻記得今日之情，日後會瘋狂報複。後者隻是單純的想要證明，更為可怕。
??所以有時候沉默不語，也是一種技術。
??“真不知道，你身上的氣息和行為為什麽會相差這麽大？”
??覺得無趣，楚國女皇笑了聲，離開陳默身邊。舉起酒杯輕飲輕酌。
??陳默擦了把額頭的冷汗，比起上一次。這次對方像換了個人一樣。
??女人雖說都是善變，但也沒有變化如此之大的。
??陳默現在沒有時間思考這些問題，如何全身而退才是關鍵。
??想到這裏，陳默忍不住看了一眼噸叔。
??化身惡魔，也能喝醉。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噸叔。因為陳默自己還不是著了道。明明一開始就已經有了防範，卻還是在對方的言語中淪陷。
??等等！
??言語？
??看了眼正在自飲自酌的楚國女皇，又想起那股無法抗拒的力量。
??陳默臉色變化不定，就好似暴雨傾盆前的風雲變化。
??五指握緊又鬆開，隨後像人命一般。
??如果對方真如他所想的那樣，那麽他逃跑計劃也就等於一場空。
??想到這裏，陳默反而不再害怕。閉上雙眼平息自己的心裏想法。
??短短五秒鍾，陳默的氣質已然不同。就像是浩瀚海洋上的礁石，森林之中的千年古木，屹立萬年的高山。泰山崩於眼前而不改色，驚濤落於頭頂而無聲息。
??陳默的改變吸引了女皇的側目，嘴角微微勾起，好似小女孩看到了自己最喜愛的玩具。
??隨意坐在桌前，反正逃也逃不掉，陳默認為沒有比這更壞的事情。索性就不再畏懼。
??正色而對，欣賞女皇露出的鎖骨。光滑的肌膚在燭火的搖曳下，閃閃發亮。
??這一次陳默不再逃避，反而侃侃而談：“雖然陛下知道了在下姓名，不過我還是要介紹一下自己。逼人陳默，來自源能世界，目的就是幫助大秦恢複統一。”
??“嗬嗬……”女皇沾杯帶酒，輕輕劃過桌前道：“你就這樣告訴我目的？就不怕我翻臉不認人？”
??說著，還威脅似的用手抹過脖子。
??陳默對此不為所動，反而舒緩了一口氣。對方這樣說，就代表對方絕對沒這個想法。
??如果有這個想法，對方就不會說出來。而是大手一揮招來三百位刀斧手，就算陳默有十個頭也不夠砍的。
??“怕，但是也不算怕。”陳默眯著眼回答：“當前之下，陛下怕不是比我更著急！”
??“咯咯……”女皇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手指在桌上輕敲，隨後抬起雪白的鵝頸，“不必喊陛下，你可以叫我耀月。”
??這是陳默第一次知道女皇的名字，可以說對方說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對方就沒有殺他之心。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想讓他死的更明白。
??不過這種事情都是nc反派才做，對方能成為女皇怎麽可能不知道殺伐果決的道理。
??不過陳默可沒有表現出任何欣喜。
??尤其是對方那雙會說話的眸子看著他的時候，陳默感覺自己的靈魂在顫栗。
??良久，女皇。
??不，耀月才悠然閉眼，輕聲說道：“每次看到你的故事，都會有種莫名的代入感。那種感動和犧牲足以讓人潸然淚下。”
??看？！
??陳默抓到了這個描述詞，隨即抬頭看了眼耀月。
??似乎看出了陳默心底的疑問，耀月點了點頭。“沒錯，我能看到一個人的經曆中的些許畫麵。在你來的那天，我早已經獲得了所有消息。這是身為世界之女的力量，也是世界的恩賜。”
??“淦！”
??陳默心裏暗罵一聲，可隨後一想。如果他能看見，那麽孟萌當時是不是也能看見呢？
??那麽，孟萌是不是早就知道陳默的來曆呢？
??那麽她離別之前的那句話，是否是在給他交代後事呢？
??如果她可以，那莉莉呢？
??那個為他犧牲的小女孩，那個一個人默然離去的小女孩。是否也知道這些呢？
??陳默的心一時有些亂了，調整好的心態險些再度崩塌。
??“怎麽了？想到那兩個小家夥了？”
??耀月的聲音在前麵傳來，將陳默從崩塌的心態中拯救出來。
??感覺到頭上有一隻柔荑，陳默發現，不知在何時。女皇耀月離他不足十公分。陳默甚至能嗅到對方身上的香氣。
??“沒……沒事！”
??老油條級別的陳默罕見的出現了臉紅，“勞煩耀月陛下關心了。我隻是有些……嗯，想家了。”
??看破不說破，耀月對此隻是搖了搖頭。
??突然之間，耀月突然開口問道：“你相信命運嗎？”
??命運？
??肯定不信！
??對其他人來說，這是需要思考的問題。因為命運這種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但對於陳默來說，從他穿越到這個世界開始，就從沒有相信過命運。
??無數次打破命運，又在無數次中破解命運。
??以一己之力，成為最年輕的職業者。就足以說明陳默對命運的打破。
??但是，這句話如果是世界之女問出來，陳默就不得不酌情考慮。
??別看有時候隻是閑來一問，實際上卻是關鍵時候的選擇要點。
??陳默覺得，女皇耀月肯定想過要自我犧牲去拯救世界。因為這正是她的使命，也是她應當做的義務。她被世界選上，享受了世界對她的優待，就意味著她無法逃避。
??權利和義務本就是一起的，欲戴皇冠先承其重。成為了世界之女享受了大半輩子，自當為這個世界付出自身。
??但是，前文說到過的。
??沒有一個皇帝覺得自己的命太長，享受過號令天下的他們，對自我犧牲這個選擇肯定是放在最後的。
??所以……
??陳默的選擇是……如實回答。
??是的，分析的如此之多，他最後的選擇還是最初。
??雖然假話假述才是最好的答案，但是對方看到過陳默的經曆片段，就代表著說謊已然成不行。
??很多事情，對方已經知道，陳默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
??“不信，因為我就是命！”
??陳默的回答可以說是很狂妄，上一個這麽說的人也隻不過高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我命由己不由天。”
??而自己說自己是命的，還是頭一回。
??耀月的眼睛微眯，月牙的形狀讓人忍不住多看。
??“你倒是沒有說謊，不過你說出這麽囂張的話，不怕出去被人打嗎？”
??“不怕！”陳默手一攤，“此地隻有你我二人，你不說我不說誰還知道？”
??“誰？”耀月突然玩味，看的陳默頭皮發麻。“當然有人知道，而且還不遠呢？！”
??最後一個“呢”帶有女子的嫌棄，直到陳默回過頭才發現，不知何時，正在昏睡的噸叔起來，雙目炯炯有神看著耀月。
??空氣一時間安靜下來，陳默感覺到自己被社死，而兩人則陷入了對立。
??別看他和耀月好像很談得來，實際上陳默被對方下藥為先。
??尤其是噸叔，更實在人生中多出了一個汙點。
??夢師，一輩子行苟之事。
??光明正大被人下套，這種事情對夢師來說格外丟臉。
??尤其是，在後輩之前。
??陳默感覺到自己社死，實際上噸叔也覺得自己如此。
??堂堂九級夢師，如今在後輩麵前被下套，回去之後還用不用混了？
??所以，解決社死的最好辦法，就是用鮮血去洗刷銘記。
??陳默不知道噸叔此時的想法，但他知道，這場戰鬥不能打起來。
??這絕不是陳默見色起意，舍不得耀月女皇挨揍。也不是因為陳默是天生的大善人，看著對方受苦受難就心如刀絞。
??而是……
??對方的身份。
??世界之女！
??別忘了兩人現在在哪。
??就在世界之內。
??在世界之內企圖毆打殺死一位世界之女，這和在自由國門前放“義勇軍進行曲”有什麽區別？
??不對，甚至還要離譜。
??堪比之前自由國暴亂的零元購活動。而且還是由外國人插手的那種。
??別的不談，打不打得過這是一個最大的問題。
??指不定戰鬥起來，一道天罰落下。
??陳默兢兢戰戰遠離兩人，在他的感覺之中，兩人之間的對視已經出現了漩渦。冰霜的寒意正在肆意迸發，萬一此時站在兩人中間。絕對會死得很慘。
??悄悄的準備離開大殿，卻發現不知何耀月攔在他麵前。
??“不許走！”
??短短三個字，讓陳默汗如雨下。
??迫不得已，陳默轉過頭來，偷偷給噸叔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太激動。
??噸叔沒有任何回應，但還是削減了氣場。
??惡魔化的軀體壓迫力降低。
??耀月則是看都不看噸叔，一隻柔荑抓住陳默的手。
??“耀月陛下，男女授受不親。”
??陳默企圖掙脫，卻發現對方握的比他想象中要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在別的地方，管不了你，但在我大楚領土，我說一便是一。”
??一國之君氣息散發，壓製的陳默險些說不出話來。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化作一聲歎息。
??您開心就好！
??被耀月拉回位置，女皇重新坐回原位。雙方再度恢複到之前的樣子，就好像之前的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但一切終究是發生了，所以耀月女皇不再像之前一樣左右言他，而是直接開門見山：“正如陳默所說一樣，命運不可信。所以我不會按照你們的想法那樣形式，我想通過堂堂正正的方式，通過自身的力量去維護世界。”
??考慮良久，噸叔提問道：“我就是命？”
??耀月一陣傲然：“對！我就是命！”
??聽著兩人的對話，陳默反倒覺得心裏不是滋味。總感覺兩人在按時自己。
??如果不是位置不對，陳默都想鑽在地下去躲躲。
??見到耀月女皇的傲然姿態，噸叔一時間開始低頭沉思。而陳默則被耀月看得心裏發麻，“你會幫我嗎？”
??“呃……”陳默一陣蛋疼。
??老實說陳默不想幫忙，因為這種幫忙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且這代價也許要危及生命。
??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陳默是真的不想去做。
??要知道，這可是陰影之地入侵，不說八級不如狗，但滿地走肯定是有的。
??能和陰影之地扳手腕的，除了源能世界，陳默還真不知道有哪幾個世界可以。
??修仙大世界厲害吧！
??進入者除了仙靈之氣外，其他的能量體全部斷絕。又有陳默推廣的印刷術火藥製作。天地人三仙足以媲美源能世界七八九級職業者。然而即使是這樣，也不過是苟延殘喘。如果不是世界之女果斷犧牲，結果也不會太好。
??說實話，這個世界太弱。陳默覺得底蘊還不如修仙大世界。想要反抗，付出的努力要比修仙大世界還要多。
??陳默正欲搖頭拒絕，卻發現耀月摘掉了簪子，輕輕放在陳默手中。
??“ 無論成功與否，一份世界之源，你看如何？”
??“一份世界之源？”
??噸叔突然從低頭中起身，抓住了在陳默手中的簪子，細細感知之後，平靜的將簪子放回陳默手中，道：“再給我一份，我做主答應了。”
??看似毫無波瀾，實際上對方顫抖的手指出賣了對方。
??別看世界之源隻有一份，但這東西價值不菲。而且對於步入九級沒多久的噸叔來說，一份世界之源價值何止億萬。
??他來這個世界，目的不過是兩份世界之源。兩份世界之源要求麵對全世界，而一份世界之源隻是對方的一次嚐試，怎麽看都是血賺不配的買賣。
??隻是，耀月女皇看不上他。
??“你怎麽看？”
??“我……”
??陳默看著手中價值一份世界之源的玉簪，又想到麵對陰影之地時的風險。他的想法簡單而樸素。
??“不去！”
??聽聞這話，耀月呆在原地，久久沒有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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