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勉強不虧
石田縣。
這裏依山伴水，這裏花枝搖曳。
由於純天然和綠色，在全國也算是小有名氣。
頗有幾分桃花源記的滋味。
當然不是夢璃考核中的桃花源記。
而是陶淵明記載中的桃花源記。
悠然自得，帶有絲絲自在。
隻不過，這裏的美好，在一陣雷霆中化為灰燼。
整個縣城超過三成被毀，被擊毀地區呈現恐怖的焦黑。
死傷暫未統計出來，不過根據助理所得信息，間接損失大概在二十億左右，對一個縣城來說，已經算得上恐怖至極。
“已經沒有居民在內，全部安排撤離。”
助理微微躬身，指了指焦黑的縣城之後，大步離開。“您的侄女在下會照看，請閣下安心處理惡魔。”
隨後乘上汽車，快速離開。
很顯然，他深懂一句話，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修道士的強大，不是他能在一旁觀戰的。
“如此強大的雷擊，應該是惡魔中蘇的黑氣效果。就是不知道，這黑氣的濃度是否夠格。”
陳默站在原地踟躕，現在他感覺到自己深入漩渦。唯一的方式就是拿到黑氣，從而獲得選擇權。
有了惡魔黑氣，他才能站於不敗之地。八大惡魔的黑氣，是陳默最初的目標。然而計劃並沒有變化快，一切變故遠出乎他所想。
就像是在看小紅帽的電影，結果小紅帽拿出電鋸將大灰狼一刀兩斷。這是人能想到的劇情？
人不能，至少人不可能。
而陳默現在，就是如此。
聖主附身成龍並非是簡單的邏輯關係，而是直接將劇情崩壞。
而現在更是崩壞的一塌糊塗。
各地的惡魔黑氣像是不要錢一樣肆意外放，就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狂歡。
“六級，甚至有著七級的效果。看來這次黑氣濃度不低。”
陳默摸著被電成熔渣的物體，感覺到上方殘留的電力，忍不住開口說道：“而且，這位惡魔意識清楚，智力上佳。對力量的釋放有一定程度的把握。不能說很強，隻能說非常強。”
至於陳默為什麽能從熔融物中得出這一連串結論，答案是……
惡魔就在他麵前。
隻見一個身高兩米，全身湛藍，淡藍色的雷霆在身上閃耀。身穿夾克，帶著一副墨鏡，馬臉修長，看上去和中蘇惡魔相差不大。
見到這一幕，陳默的眉頭挑了挑，“哦，兄台，華國可不興環保主義這一套。”
“別裝傻了，修道士！”
帶有中蘇黑氣的男子雙腳浮空，俯視著地麵上的陳默。“你已經來這裏兩小時一十五分，你就是國家派來消滅我的修道士吧，來，讓我見見你的手段。”
說著便勾了勾手指，挑釁意味十足。
換做任何一個修道士，此時絕對是青筋暴露，血脈逆流。
一個惡魔都敢這麽囂張，還在華國的領土範圍內。
但陳默可不傻，這男子已經有雷電惡魔中蘇八成想象，根據惡魔黑氣的效果，越像帶來的增益就越明顯。
陳默無法戰勝聖主，也無法戰勝這個八成相近的雷電惡魔。
況且，相較於聖主的全能，雷電惡魔是輸出的極端。
雷電主攻伐，在修仙世界中就是如此。
若是自然界的雷霆，陳默自然不畏懼。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對方的雷霆很不一般。
不僅帶有強烈的灼燒效果，還有恐怖的爆破傷害。可以說是豬符咒和龍符咒的結合體。
八大惡魔並沒有動畫中看似那麽羸弱，至少在陳默看來，能輕而易舉毀滅石田縣三分之一的惡魔，絕對不會是動畫中隻能摧毀一輛車的拉胯存在。
好在，被黑氣惡魔化的人，其本質依舊是人類。而人就有著自己的七情六欲。能說服劉誌勇，陳默相信自己也能說服眼前這位。
不過，說服之前。必要的鬥法還是需要。
畢竟對方是個聰明人，並非是從那眼鏡上看出，而是從對方觀察自己兩小時之後，才選擇出現看出來的。
雙腿浮空，從仰視變成了平視，雙方來到同意高度。
“大家反正都是聰明，我就廢話少說。”
陳默拿出鋒芒，指著對方，“秀出你的肌肉，讓我看出你的實力。如果你的肌肉強大，將我打敗，國家願意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哦？如果不行呢？”
“那就準備做一輩子的牢，破壞了三分之一的石田縣，而且不少百姓深受其害，巨大的經濟損失，我想一輩子都放不出來很正常。”
“你就不怕我跑到自由國？那裏就算我殺了一個市的人類，隻要我誠心歸降對方都能既往不糾，你就不考慮考慮放款條例？”
陳默冷目以對，並無聲。
“嗬嗬，行。反正也是我贏。”
中蘇模樣的男子笑了笑，輕撫手中的雷霆，“竊鉤者誅，竊國者侯。果然實力才是所有的一切。當我成為惡魔這一天，我才發現自己攀上高峰。手中的一切盡在掌握！”
滋滋滋！
電流亂竄，似乎在映照他的內心。
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所以，來讓我看看，修道士到底是什麽存在！”
男子麵目猙獰，手中的雷霆迅速集成。背後偌大的虛影出現，是一位藍色模樣的惡魔，陳默一眼看出，對方正是雷電惡魔中蘇。
“惡魔之雷！“
雷先至，聲在臨。
電的速度奇快，越有光速。
即使陳默通過對方的肌肉動作，預判了雷電的前進方向，可依舊被雷電擊中，渾身陷入麻痹狀態。
並且伴隨著酥、麻、痛、癢四種狀態，陳默能感覺到肌肉的痙攣。十成戰力銳減兩成，棘手程度比起十二符咒的聖主還要恐怖。
真不愧為惡魔之雷，即使隻是擦邊，就能給人帶來無盡的痛苦。
不過，陳默也不是吃素的。在對方蓄積閃電之時，陳默就已經將鋒芒偷偷放出。
目標直指對方雙目。
雷電惡魔可不是聖主，沒有馬符咒幫助治療。再加眼前這人雖然有雷電惡魔八成相似，但他終究隻是一個人類。
而雙目，正是一切人類的弱點。
沒有人能在雙目失明下戰鬥，聽聲辨位終究是後天苦練而來，並不能一蹴而就。
所以說隻要戳瞎一顆眼睛，陳默就有戰勝對方的可能，如果能戳掉一對，那麽陳默的勝算足足有八層。
隻可惜，之前來過的修道士肯定已經用過這一招。
在丟完“惡魔之雷”之後，他的第一反應正是用手捂住雙眼。
鋒芒和指甲碰撞，發出一陣火光。
火光四濺，焦灼萬分。
好在，相較於聖主這個六邊形戰士，魔攻點滿的雷電惡魔在物抗顯然達不到聖主的標準。
銳利的鋒芒在經過長達五秒的切割之後，斬斷對方的指甲，並深入對方的右手。以螺旋的方式，鑽入其中。
可以說，除非是動大手術，否則要想鋒芒離體，必會少掉一塊肉。但不拔出來，陳默又會控製鋒芒往內部鑽。對骨骼和肉體造成痛楚。
惡魔也是肉做的，也有著痛感神經。
除非是水之惡魔芭莎，其他七大惡魔必須忍受這種痛苦。
在惡心人這一塊，陳默還是能勉強當個大師。
一人麻痹，一人傷深見骨，可以說第一次交手雙方誰也沒占到便宜。
但，陳默覺得他賺了，因為……
源能造成的傷勢可沒有那麽好愈合，就算對方是個惡魔，在此時也要像普通人一樣先止血才修複。
“眾生雷罰！”
麵對難纏的鋒芒，索性不再糾纏，左右不過是瘙癢疼痛，所以惡魔的身軀來說還能扛得住。隻要他能打敗眼前的修道士，他就立於不敗之地，雖然不能予取予奪，但至少，他的目的達到。
彰顯肌肉，獲得話語權。
擁有他想要的一切！
“時命線！”
陳默雙目微紅，極力催發源能，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的惡魔。
一時間，雷電惡魔感覺到自己的渾身衣物消失，在陳默這銳利的目光之下，他感覺到靈魂的顫栗。
轟隆隆！
一時間天空烏雲密布，萬裏晴空瞬間開始烏黑。
陽光在烏雲下片刻之間消亡殆盡，太陽隱沒，黑暗重臨大地。
這樣的奇觀，也被其他人看見。
相較於在舊金山上方的惡魔大戰，這種黑暗的雲層更加引人注目。
一怒之下，灰暗百裏。
雷電惡魔恐怖如斯！
動畫之中的雷電惡魔不足其萬一，比起一個閃電隻能擊毀一輛車的原著，此時的雷電惡魔更顯風采。
如果不是相貌太過醜陋，與其說對方是雷電惡魔，不如說對方是雷電眾神。
刷拉拉！
銀蛇閃耀，雷聲滾滾。好似在黃河邊緣，坐看萬裏波濤。又好似在浪湧之前，遠看長江之一線。
雷罰之前的醞釀，就已經超過普通雷天的時候閃電的數量。
而且烏雲的密度還在持續增加，可以說這一擊隱隱有著突破七級的能力。
七級並不高，在源能世界更是遍地走。但高不高是相對的，對陳默而言，七級職業者的力量就已經足夠讓他喝一壺。
轟隆隆！
雷聲在蓄積，陳默也在觀察對方身上的時命線，以求一擊必殺。
雙方試探著試探著，試探出了真火。
“鋒芒，落！”
一劍抽出，帶走了大批血肉。右手之間隱隱被鑽空。帶有電光的血液在鋒芒上跳動，鋒芒的目標直指雷電惡魔的心髒。
沒有狗符咒，就意味著對方可以死。就意味著插入胸膛破碎心髒，對方將不活不下去。
這不是源能世界，沒有源能世界中高超細分的技術。
鋒芒快速而急促，雷電蓄積而勢沉。
終於在陳默鋒芒刺入對方心口的刹那，雷霆落下，而這一落下便是千束萬束。
空間甚至在這狂暴的雷霆之下脆弱不堪，出現了大規模的崩裂。
轟隆！
貫穿天地的雷電再次出現。
足以摧毀石田縣三分之一的雷霆落在陳默身上。
現在已經不是試探，而是重拳出擊。誰水平不夠，誰會死於非命。
焦黑，模糊，還帶有一絲惡臭。城市內已經被雷擊打的支離破碎，已經空無一物。
就算有一些流浪貓狗，在這種雷電轟擊之下，也已然變成劫灰，和空氣一起飄灑。
“咳咳……”
陳默捂著胸膛咳嗽，劇烈的電流一時間切斷了他的身體控製權。讓他站不起來。
看了眼在他不遠處的雷電男子，陳默微微揚起嘴角。黑氣到手，濃度並不算太低。
而那位和他談條件的雷電惡魔，也在陳默必殺之下死去。
陳默本來打算收手，但對方的雷劫讓陳默起了殺心。在全力以赴下，他不可能為了渺茫的成功率而搭上自己的姓名，正如同做好人是在自己處於安全下的決策。
不過這對對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對方不必坐牢。也不需要在法院走一遭，對一個人生沒有汙點的人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咳咳……”
這一步已經破了一個口子，像是一個漏風箱。沒走幾步路就會停下來喘息，傷口雖然在自愈，但殘存的雷電在幹擾細胞的生成。
身上的衣物融化之後緊貼肌膚，此時帥氣的陳默仿佛從汙垢中爬出的惡魔。
啪嗒！
左腳一個顫抖，陳默坐在地上。
又酥又麻，還帶有絲絲痛楚的殘存閃電，讓他傷痛連連。
這是他第一次受傷如此嚴重，也是他最瀕臨死亡的那一刻。
“還是大意了，戰勝了一個封印了不知多少年的惡魔就洋洋自得。”
陳默開始總結得失，“遊離的黑氣和惡魔並不同，在動畫中，黑氣遠比惡魔更加厲害。一開始還以為是劇情需要，看來是真的。”
除了聖主之外，《成龍曆險記》中，前期出現的惡魔都脆弱不堪，不僅造成的傷害和破壞力低下，甚至連行動能力不都強。比起後期出現，足以毀天滅地的惡魔黑棋來說，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真讓人弄不懂誰是惡魔誰是黑氣。
但轉念一想，或許洛佩分離符咒的方式，正是按照遠古八仙的方式。那麽一切都有的說。
將惡魔和黑氣分離，將聖主和符咒分離。兩者隻見的效果出奇的相似。
“我總算弄清楚，為什麽聖主沒有黑氣。”
將惡魔和黑氣比作一棵果樹，惡魔是根，黑氣是果實。根雖然能經過漫長生長產生果實，但要時間。這種主體內沒有黑氣的原因很簡單，數量太少分離不出。伴隨著惡魔本體而去。
這和有錢人才配擁有錢包一樣，窮的連錢包都買不起，何談撿到錢包裏的錢。
“不虧……”
陳默咧嘴笑了笑，而這一笑正好碰到傷口，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起來。
顫顫巍巍的補了一句，
“勉強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