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哀兵必勝
陳默向著城牆上方飛去,身後跟了一長票尾巴。
當他落在城牆上時,身後已經跟了數十人。首當其衝,就是那位死在他刀下,並被他補刀的月迷離。
遠遠看去,此女甚美,還帶有一種朦朧的模糊感。既給人帶去神秘,又讓人想要一探究竟。
而且,身後的數十人也格外恐怖。他們雖然無法禦空飛行,但戰鬥力卻格外恐怖。輕而易舉的打破執法者的防線。
就比如,一位恐怖的青年男子。
不過,這還不是最刺激的,最刺激的是身後的蔣雪菲正發出一陣陣陰寒。
“說,你和那女孩是什麽關係?”
“???”
“你不說,我就投訴趙倩芸姐姐。”
“???”
“好啊,被我看破了還裝傻。信不信我馬上撥打手機。”
“???”
“說還是不說?”
“你在說什麽?”
本來被人追就已經很頭疼了,身後的蔣雪菲像是犯病了一般喋喋不休。
“你當時有那女孩身上的香水味。”
蔣雪菲似乎為了證明其正確性,還用藤蔓去試探了一番。得出了結果之後,看向陳默的目光更加……
犀利!
似乎隨時都有拿出剪刀,和陳默當姐妹的可能。
感覺到背上女孩的氣場,陳默心裏暗暗叫苦。
姐姐,你就不能看好時機嗎?
這個時候是談論這種事情的嗎?
陳默依舊一言不發,隻可惜,有句話叫不說就等於默認。
蔣雪菲誤以為陳默心虛,便不再言辭,心裏想著怎麽在趙倩芸麵前詆毀陳默。
“不要怪妹妹挖你的牆角,妹妹也有苦衷。”
聰明的蔣雪菲難道真看不出來嗎?隻不過她有時候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一陣飛行,躲過身後各種明槍暗箭。
蔣道理看到陳默向他飛來,也不顧出手危機。落在陳默前方,幫他抵擋住襲來的月迷離。
一掌擊退月迷離,對著她怒斥道:“給你父親一個麵子。但你不要再追。”
月迷離被擊退,落在城牆上方。看了一眼在她身前猶如大山阻隔的蔣道理,不服氣的說道:“可以不追,但我要和那家夥理論。”
說著便將手指指向正在前方疾馳的陳默。
“什麽事,直接找我即可。我幫你轉告。請月小姐回去。”
“好!”
月迷離轉過身去,就在她即將飛明影陣營的時刻。她緩緩說道:“你問他,‘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
留下這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語,月迷離離開了執法者的城牆邊緣。
身後的其他人看到月迷離離開,也不甘是怒罵一聲,隨後掉頭離開。
沒辦法,勢比人強。就算蔣道理源能等級跌落,也不是他們這些小嘍囉能去解決的。
“你做的很好!”
當月迷離返回隊列之時,羅局輕聲說道:“不過,有自己的想法固然好,但並不是有想法就要表述出來。”
“父親……”
羅局擺了擺手,示意她周圍還有其他人。“不必多說,我又不是老頑固。我懂。”
“是不是很意外?”
陳默從蔣道理得到了轉述。
這何止是意外,這簡直意外到死好不好。
明明被他抹喉,刺腦的妹子居然“死而複生”,別說感到意外了,甚至有些驚“喜”。
如若不是知道,源能世界沒有鬼物。陳默險些以為自己活在夢裏。
“你覺得意外嗎?”
蔣道理在陳默不遠處,一邊把玩著手中的思露凝華,一邊詢問陳默:“說實話,你和羅局的女兒有些關係,我是沒想到的。”
“啥?羅局的女兒?”
“怎麽?你惹別人小女孩的時候,沒有仔細研究過人家背景?”
“見鬼了,誰惹她了。”
陳默捧起一碗清粥,一邊吞咽一邊嘟囔,“我陳默像是喜歡沾花惹草的人嗎,別說那家夥,你的寶貝女兒我都沒敢惹。”
“真的?”
蔣道理搖了搖頭表示不信,“賢婿啊,做人呢要坦誠。你沒看到雪菲那目光,說是哀怨都不為過。你說沒有,我可不信。”
“真沒有!”
陳默心理暗暗叫苦,“對天發誓,我真沒對她做什麽。”
“哦?你的意思是,還能假沒做什麽?”
蔣道理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拍了拍陳默的肩膀。“年少輕狂誰沒風流過,作為過來人,我也能理解。當年我和你一樣,年少輕狂,妹子見一個愛一個。最後還不是跟蔣雪菲的媽連理終生。”
“你信嗎?”
陳默看見侃侃而談,吹噓自己的蔣道理,陳默發出了靈魂性的質問,“之前鍾樓……別打,我錯了!”
有道是傷口撒鹽死不瞑目,陳默這句話不僅打了蔣道理的臉,更是撕裂了蔣道理的痛苦。
一頓胖揍之後,陳默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看著被打翻的飯碗,陳默有些說不出的心疼。
這可是高等級食材做的稀粥,對修行有效果的那種。結果……
好在,陳默並不傻,知道對方並沒有下狠手。更多的隻是麵子上過意不去。
揍完陳默之後,蔣道理感覺心情也變好了一點。繼續說道:“那都是過去,隻要現在堅守如一,那就是堅守。”
是是是,你胳膊粗你說得對。
陳默連連點頭,蔣道理說什麽就是什麽。反正他不打算多嘴。
飯過三巡,茶……
沒有茶。
總之,等到蔣道理講完道理,陳默已經昏昏欲睡。
而蔣道理則是微微看了一眼,笑著離開。從食堂後竄出來的蔣雪菲看著熟睡中的陳默,檀口微張:
“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已經已經做的很好了。”
蔣道理見到這女兒的一幕,也不多說。眼見精光一閃,“青海省還是輪到老夫自己守護啊”
離開食堂,他一步來到城牆邊緣,手中正握著思露凝華。
目睹一地的傷員,蔣道理微微搖了搖頭。
隨後高舉思露凝華,對著眾執法者說道:“明影之亂已經迫在眉睫,而我等又無碾壓之勢。若無一口之氣,碾壓對方,隻會越陷越大。現在,我們有了先輩留下的神器,讓我等有了翻盤的機會。執法者們,你們是否願意付出代價。驅趕這些明影。這是思露凝華,曆史中的神器。如今就在我的手中!”
這句話鏗鏘有力,尤其是高舉的右手,是那麽的輝煌霸氣。
好奇、憤怒、憧憬的目光向著蔣道理的神器看去。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願意!”
聽到眾人的呼聲,蔣道理微微點了點頭。右手高舉,手中的思露凝華開始放大。
從一麵巴掌大的鏡子,瞬間膨脹到三十丈。
百米長的神器,覆蓋了城牆上頭。
遮天蔽日談不上,但虛影能蓋住那些傷員。
伴隨著光芒照射,天地之間的源能像是流觴曲水,在思露凝華的紋路上凝聚。
無窮無盡無邊無際的力量在上方醞釀,然後透過鏡麵折射到城牆上。
傷口開始被治愈,力量開始複蘇。並隨著鏡麵之光,開始向上攀升。
積光成水,積水成淵。
被光芒照射的執法者們,力量開始斷崖式暴增。
尤其是那些六級的執法者們,在光的感染下。一步踏過雷劫難關,成為了七級的存在。
不過成為七級的他們並沒有喜悅,反倒是看向明影宛若殺父仇人。
使用神器並非是毫無代價,思露凝華作為人類最後防線,而不是作為常用道具,其原因正是因為這東西的代價。
思露凝華一經使用,使用者將終生無法再進一步。
或許對於那些天資不好的人來說,這樣的代價也不過如此,甚至有些人還要拍手稱好。
但並非所有人天資都很差,此時的一級提升,就是斷卻了自己未來的後路。
而且通過外力提升的等級相較於同等級職業者,弱上不是一截。
這也是為什麽,思露凝華隻能當做人類最後的底線。卻不能當做主要手段的原因。
衝啊!
傷勢治愈完全的執法者魚貫而出,目標直指那些明影部隊。
之前的戰鬥不過五五開,但經曆過思露凝華的提升過後,人均等級高上一級。
更別提部分執法者已經鯉魚過龍門,成為了七級職業者。就算是最弱的七級職業者,也不是那些六級職業者能夠抵禦的。
強大的力量,再加上仇恨的目光。輕而易舉撕破了明影的防線。
羅局淡然一笑,嘴唇張張合合,傳音到月迷離耳中。
“準備撤離。”
月迷離有些詫異的問了一句:“父親,隻要我們衝上去,一把搶下神器即可。為何要撤退?蔣道理此時正是疲軟之軀,體內的源能不過八級。女兒自信能和其周旋。”
羅局繼續微笑,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你還是太執拗,神器的出現,已經讓勝利的天平轉移。再打下去吃虧的隻是我們明影。有句話叫哀兵必勝,現在的執法者正是哀兵,退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說完這句話,羅局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接受了羅局命令的月迷離,下令選擇撤離。抬頭看了一眼懸浮在城牆邊上的思露凝華,她呢喃道:
“居然輸給了你,可惡!你給我等著,這仇本姐姐記上了。”
說著,帶領著明影部隊撤離出青海省,隨後乘上了返家的傳送陣。
“陳默,可惜你這次選擇站隊了。不然本座還想給你一份機緣。隻可惜……
你自己找死!”
一步,兩步。
羅局行走在空無一人的食堂之中,看著匍匐在桌麵熟睡的陳默。
羅局此時一身黑袍蓋住了麵部,和之前相遇時如出一轍。看不清麵孔和打扮,唯一的裝飾就是黑袍上方的銀色花紋。像是一朵正在綻放的銀色杏花。
形象和氣質依舊詭異,就仿佛一團看不清所有的迷霧。
不過,羅局的迷霧和他女兒月迷離的迷霧不太一樣。月迷離的迷霧是刺客職業者職業本體帶來的效果,用以加速和隱蔽。而羅局的迷霧,卻是他夢境的具現化。
沒錯,羅局的職業和陳默的職業類似,是稀少的夢師職業者。而且等級也和噸叔一樣,是傳說中的九級。
來到陳默跟前,潔白的五指伸出。目標直指陳默低沉下來的後腦。
“本來我挺看好你,不過……年輕人太跳了。”
“是嗎?”
陳默抬起頭,絲毫不懼自己的後腦正在被人威脅。笑著說道:“如果我不跳,羅局怎麽會記得我這個小兵小卒呢?”
被迷霧籠罩的羅局看不清麵龐,也無從知道聽到陳默這句話對方的麵容變化。
不過,陳默明顯的感覺到,放在自己腦後的右手已經緩緩收回。
“不錯,這次事情。讓本局座記得你。”
羅局的聲音不鹹不淡,似乎剛才的殺意不過是幻象。
不顧食堂內桌上的油膩,羅局坐在陳默跟前。“你壞了本局做的好事,現在本局座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我當場殺了你,要麽棄暗投明來我們明影。”
棄暗投明?
誰是暗誰是明?
莫非明影真覺得在前方加個明字,就真的當做自己是明了?
“羅局,”陳默嘴角微微上揚,泛起絲絲不屑。“小子雖然實力低微,但也知道明影是什麽德性。不至於用忽悠小朋友的方式來忽悠我。要想來一場,那就放馬過來。夢師之間,跨度雖然巨大。但也不是不能戰鬥!”
“哦?”
羅局有些玩味,沒想到武力威脅居然對對方無效,不由得暗自搖頭。
初生牛犢不怕虎就算了,沒想到還是一個狂妄的家夥。
但轉念一想,作為最年輕的職業者,陳默肯定有兩把刷子。或許是對方有這樣的自信。
“年輕人,夢師之間的跨度遠比你想象中要大。”
隨著這句話音落下,羅局入侵了陳默的夢境。
然而,沒待他接手陳默的夢境,一隻隻蝴蝶在眼前閃過。夢境像鏡子一般撕裂開來,轟然崩碎。
羅局已沒有之前的玩味,眉頭微皺一臉嚴肅的看著陳默,“你是怎麽辦到的?”
陳默搖了搖頭,“在戰鬥中將自己底牌原理說出,隻有蠢蛋才會做這種事情。羅局該不會連這種事都不懂?你準備下黑手那一刻,我們就是敵人。要戰便戰!”
“好!”
羅局鼓了鼓掌,“雖然你小子夠狂妄,但局座我就陪你小子玩玩。”
手中食指彈出,一根銀白色的絲線在手中纏繞。截取了一小點,隨後看向陳默,“見過這個嗎?這可是世界之源,隻要有一丁點……”
“您說的是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