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照神鏡
“你就是這裏的河神？”
不等陳默率先開口，公子哥先發製人。很顯然，這人背景很不一般。“傳聞此地有神靈真體，不知到底為何物。今日一見，發現都是噱頭。”
也不知道對方吃了什麽，火藥味十足。傳聞和噱頭兩個字一說，就讓周圍準備祭拜的為之一頓。
相比於陳默，他們更相信那位侃侃而高高在上的公子哥。
如果說世界上哪兩種人說話最有公信力，一是別人，二是有權人。
這位公子哥看上去，就是兩者之和。比起在田間勞作受苦受難的平民百姓，這些人很顯然就屬於貴族，也就是權貴。
普通人對權貴有種天然的畏懼，因為他們的所有都在權貴身上。
不過，這種感覺陳默並沒有。
任憑你皇權蓋世，任憑你功高於天。對陳默來說，都不過是望眼浮雲，他的目的可不是諂媚權貴，而是為了歸家。
不過這人明顯來拆台，影響他對信仰的收集。那就別怪他讓眼前這人下不了台麵。
陳默不惹事，不代表怕事。苟隻是一種生活態度，並非是生活必須。
當真正有人影響到他的時候，就算對麵是滅城級強者，陳默依舊會揮出自己的拳頭。
陳默絲毫沒有受到眼前這人的言語影響，展現出一個真正神靈的尊貴。任憑誰看了都會讚上一句，演的真像，冷冷道：“你算上什麽東西？也敢質疑本神。”
這句話可以說非常不給麵子，將一個神靈的高傲顯現的淋漓盡致。
隻不過，對方也是有備而來。如果對方是二世祖，很容易被這句話氣的麵紅脖子粗。公子哥麵色不改，仿佛陳默的話語在說的人根本不存在。
“你說你是神你就是？本公子還覺得你就是肉體凡胎。欺辱民眾無知，冒充神靈的騙子。”公子哥言語不善，卻平靜至極。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胸有成竹。
兩者相比，似乎神靈的威嚴反倒像外厲內茬。但河神的的威嚴依舊存在。畢竟這麽久了，日常當做神靈供奉，就算有一天得知其結果，反倒是覺得這是河神飛升。
陳默笑而不語，看著其他信徒一變三次的麵龐，神態反而平緩下去。“我是神，當然是我說了算。爾肉體凡胎，豈能窺視神靈之形？”
這句話雖然很平淡，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出其中的火藥味十足。
我是神，你是肉體凡胎。濃濃的不屑已經撲麵而來，再加上這風輕雲淡的表情，仿佛說的是一個真理。
本來有些退縮的信徒聽到這話，立馬反應過來。是啊，神靈是天生地養的，普通人哪能看得出其中一二？就算這人是貴族，其根本也是一個凡人。大家同為凡人，又有什麽不一樣呢？
點破了這層，信徒的眼神開始火熱。那些準備離場的人群也反了回來。將這些人圍得水泄不通。
這神的反擊雖然犀利，也在那位公子哥的意料之中，他臉色依舊未變，垂下眼睛微笑道：
“不愧是能偽裝成神靈的存在，牙尖嘴利的技術爐火純青。隻可惜你的一切都在本少眼中，來人，上望神鏡。”
聽到這話，陳默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看來這人不僅是有備而來，更是有備無患。甚至連什麽“望神鏡”都來了。
陳默的心裏閃過一次驚慌，因為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麽神靈，而是和其他人一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就算修煉了源能，從本質上來說他依舊是一個普通人。況且這個世界上的神靈，陳默也不知道是何樣子。未知的怎麽讓心裏打顫。
不過陳默是何許人也？
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他也不會皺著眉頭。演技雖然不如星神，旦作為其徒弟有個五成功力還是簡簡單單。雖說奧斯卡小金人和他無緣，但在這個偏遠地區，還是能算扛把子。
歎了一口氣，悲天憫人之情充滿眼眶。在這一刻，慈愛和善良在他神情中傳遞。
“世界凡人雖多，可也有人目光純純，信奉神靈本就是天大好事。可那些所謂的貴族，為了更好的壓迫。反而將神靈妖魔化。請問各位信徒們，神靈何曾要過你們一分錢，一粒肉？而那些冠冕堂皇的貴族，又向你們要過多少東西？”
這句話聲音不大，卻獨獨深入人心，讓不少人下意識的開始思考。
看著眾人低頭的樣子，陳默輸緩了一口氣。
還好這個世界上的神還是比較佛係的，陳默這句話還是挺有說服力。
如果是現代化的神靈，動不動你與我佛有緣。動不動財散災消的言論。那陳默這句話很可能被人打，而且還是打死的那種。或許打死了之後還要被那些人剁碎了喂狗。
雖說這個世界上的神高高在上，可還真的沒有欺詐過凡人。或許說不是為了欺詐，而是根本不放在眼裏。凡人會在意和螞蟻許諾的半顆糖嗎？明顯不可能。
雖然說蔑視和誠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兩種關係，但是在信徒者看來這就是神靈的誠。
陳默的說法如此有說服力，更是讓周邊不少看熱鬧的人下定了要來拜一拜的決心。當然，是在這場交鋒結束之後。
陳默的一席話，讓早有準備的公子哥啞口無言，換作一般的龍套，這時候早就灰溜溜的退場了。接下來就是眾信徒歡呼，無數人開始熱潮。
可眼前這人明顯和其他的龍套不太一樣，不僅有備而來，還有備無患，更是死不要臉。這臉皮的厚度不比城牆也比星神。
裝作沒聽見這話，向著外麵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們繼續，不要在原地發呆。
鏡子搬了上來，明晃晃的銅鏡更是讓人不得不讚歎這家人的財大氣粗。這麽大的銅鏡也不怕丟了。
“馬的，這人有毒吧。”
陳默心裏忍不住罵道，可作為一個神就是要巍峨不動，宛若一切皆在掌握。
然而那位公子哥開始了一係列的操作，嘴裏念念有詞，並且繞著鏡子圍轉了三圈。搞得極為複雜，仿佛開鏡都是一個很漫長的工作。
愚民好糊弄，不僅是因為知識的封鎖。更多的是其中的從眾心裏。茫茫多的仆役，再加上這極為複雜的開鏡動作，外加上一些收到錢而故意發生的“路人”。
這些泛信者眼見這一幕，心底開始有些緊張。似乎還沒有得到結果，就已經開始懷疑陳默的真實性。
果然，言語這種東西對不同的人來說有不同的用處。
就好像印宇宙·度國，底層人民都知道要反抗才有新世界，都知道沒有流血的戰爭是虛假的，都知道隻要有人發話他們就會一湧而上，無產主義的先行人已經作出了表率。
然而……
他們就是不上！即使雞湯灌到飽，想讓他們反抗是絕不可能，明明已經一無所有，卻還在為其他貴族著想。
這些人也一樣，明明把肉體凡胎和貴族階層劃分。這些人第一反應依舊是貴族正確性。
有時候真的是悲哀，陳默眼見自己躲不過去。那就堂堂正正的讓他照。
至於照神鏡看出他不是神這一點，陳默有著至少十萬字的編輯。
做夢也不是白做，追劇也不是白追，最漫也不是白看。或許陳默在現實從來沒有經曆過這一種事情，但他相信沒有什麽是靠忽悠不過的。
強如尹強，六級體修戰士，滅城級強者。還不是忽悠在他的夢裏，死在能量紋路錯誤的路途上？
鏡子開了，在那一刻陳默感覺到一股奇特的波動。從能量角度上來看，應該是二級職業者的波動。
緊接著那個波動散開，化作漫天白光將他覆蓋。隨後白光開始縮小，將之釘在鏡子中央。不多時在鏡子中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影像。
隻不過鏡子中的陳默顯得略顯木訥，像是沒有靈魂一般。
“大家請看。”
看到這一幕，公子哥喜上眉梢。看向陳默的目光都帶有三分不屑。嘴角輕挑，從平視陳默變成了俯視，似乎看起來根本不把陳默放在眼裏。
“我當還是真神，原來不過是賤民假裝。”
此話一出，頓時全場一靜。
看見眾人木楞的樣子，他聲音略微有些提高。繼續道：“雖然皇室有令，凡有神靈所在地，稅收不可高過半成。可此間逃稅賤民極多，往往隨便找了幾個凡人就敢冒充神靈逃避收稅。可以說沒有將皇室放在眼裏。此等賤民至如今還敢逍遙法外。麵對本貴族不行跪拜，還一口一個肉眼凡胎。我看你是反了。”
最後一句反了格外大聲，所有在場的信徒被這句話嚇得跪倒在地，甚至有些還是這個村的居民。這一跪，場麵頓時混亂不堪。
他依舊高聲喊著：
“來人，把這裏的村長叫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敢偽裝神靈？今日我便是要為名除害。殺死這些擾亂神靈名譽的凡人賤民。”
“河神大人不是凡人！”
就在這混亂的場景中，一個脆脆的聲音傳了過來。所有人轉眼看去，居然是一個拿著網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