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陣法錯誤
無盡時空,五色混轉。
萬般色彩千種風情皆在人眼前閃過,令人應接不暇。
陳默對此的好奇心早已消失,反倒是有些焦慮和無奈。他萬萬沒想到,來的時候眼睛一閉一睜就到達目的地,回去的時候卻是如此漫長。
一旁的譚夭夭反倒是興致勃勃,似乎從未見過如此斑斕色彩。像個小女孩驚呼個不停。
“快看啊……”
對此陳默隻好微微一笑,緩步走向前,注視著遠方。
空洞且寂寥,好似一張深淵大嘴,準備將他們一口吞下。
忽然,他的腦後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兩隻纖細的手指溫柔的在他的太陽穴上按壓。
“是不是又在想她?”
剛剛還有些活躍的譚夭夭此時有些正經,正經的讓陳默有些無法直視,黑白分明的眸子帶有些許溫情,似乎想要陳默的堅毅融化。
“呃……當然不……好吧,是的。”在譚夭夭的目光下,陳默無法說出謊言,這雙巧慧的雙眼,讓一切都無法在她眼裏頓藏。
說完這句話,陳默的心底好像許多,背靠著她的身體。嗅著她身上的清香,一絲一縷,令人沉醉。
“那……有一天我死了,你會為我悲傷嗎?”譚夭夭在他耳邊幽幽說道。
陳默一陣,隨即轉過身子,將她抱在懷中。“肯定不會……”
“切……渣男!”
嘴上是這樣說,可心底的甜蜜隻有她自己清楚。譚夭夭一直未對人說過,她其實能感受到其他人的心底。陳默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明顯是緊張的。
“在意我就好!”
她的聲音很輕,隻有她自己能聽得見。閉上雙眼,在他的臉頰上親吻。隨後沒好氣的說道:“不傷心就算了,反正總有人為我傷心的。”
這句話有些可愛,陳默覺得眼前的這人似乎是長不大的孩子。
聰慧起來,妖孽的不像人形。可愛起來,又能讓無數人大呼愚蠢。
“真是天降尤物啊,隻可惜哪個是你呢?”陳默心底閃過一絲無奈。
從一開始,他對譚夭夭都是敬而遠之。或許有些調戲,可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其他。兩人的關係可以並肩作戰,可以同甘共苦,卻絕對不能成為男女朋友。即使後來她多次暗示,可陳默依舊裝傻。
然而是在酒鬼的誤打誤撞下,兩人破開那一層膜。這事情就明了清楚多了。這個傳送陣,他並不想乘坐。因為回去之後要麵對趙倩芸。他害怕也恐懼,他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趙倩芸。
這些年的感情居然不如短短幾個月的“小三”,這讓陳默很是自責。然而眼前的人她也無法辜負。能回來至少有她一半的功勞。除了在為人處事方麵有些呆萌,在大策略方麵都給他諸多助意。可以說沒有她,自己就絕對無法回來。
人都是感性的,也都是理性的,也不排除無性的。拔掉斷情,用完就丟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他曾經不止一次想過逃避,可事情發生之後逃避已然無用。
“算了,麵對吧。就算感情裂痕,至少不能辜負眼前這人。”
感受著她身上的芬芳以及柔軟,讓陳默本來有些忐忑的心裏頓時舒緩。
五色流光繼續載著他們向前奔去,也許是上天聽到了陳默當時的呼喊。
也許是信號接收不好,導致過早的祈禱現在才接收。五色流光出現了劇烈波動,打破了兩人溫馨的場景。
萬事皆無的陣法上,罕見的開始落下雪花。順著血花向上看去,發現上方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些許空洞。雪花正是從上方的縫隙中落了下來。
“這是……”
陳默有些猜測。
譚夭夭則是滿臉不解,剛剛還有些平緩的她現在激動萬分。“不會的,為什麽會?我記得這裏是正確的啊。”
花費漫長時間修繕的陣法,結果快到終點時出現了意外。這讓譚夭夭開始懷疑自己。
“不會的,陣法嵌合,陣路清晰。就算是我計算失誤,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譚夭夭有些歇斯底裏,雙目開始泛白,深深的自責開始在心裏蔓延。“我錯了,我居然做錯了。”
雙手環抱陳默,“我錯了,都怪我。我們真的要成亡命鴛鴦了。”
轟隆隆!
不等他們過多說辭,一陣強烈的白光穿越陣法,並伴隨著一陣劇烈的搖晃。陣法發出哢嚓的聲響。
不堪重負,這陣法要消散了。
不等陳默有所反應,陣法內的流光化作調皮的孩童,在陳默的眼前飛出。
“糟了!”
他心底一陣驚呼。
哢嚓嚓!
像是狂風暴雨下的孤舟,又像是暴走河流上的浮葉,陣法像是玩具一般被輕易撕碎。
強烈的空間之風開始肆虐,陣法上的紋路開始黯淡無光。不出多時,兩人會被這陣法拋出。
當飛機出現事故的時候,唯一能抵達重點的方式就是減輕重負。
這陣法或許隻能承載一個人,想到這裏。他的心裏有些決斷。
早死晚死,不都是一個死麽?
我陳默還真沒怕過死,再說我也不一定會死。我還有夢璃……
想到這一茬,他親吻了譚夭夭的臉頰。然後在她驚恐的目光中,順著陣法上的坑洞爬了出去。
欺淩的虛空之風飄蕩不羈,宛若刀子般在他身上割裂。
“很好!”
陳默心裏暗道,看著腳下緩緩開始修複的陣法。他知道自己的猜想絕對沒有錯誤。漸漸的,上方的空洞開始完善,逃逸在陣法內的五色流光又開始重新。
“回來……”
她搖著頭輕喊著,然而回應她的卻是,“我會回來的。”
說完這句話,便縱身一躍從陣法上跳了下去。
“陳默!”
譚夭夭趴在地上的呐喊,可惜陳默聽不見了。
失去了陣法的保護,在離開陣法的一瞬間,真正的虛空之風來襲。
整個人像是被千刀萬剮一般,甚至森森白骨也在這風的“砍伐”下,被斬斷為數根。陳默似乎死了。
…………
我是誰?
又或者說誰是我?
為什麽我在這裏?
在一個小小的村子裏,一個年輕人開始了自己的思考。
想累了,準備翻個身。可剛剛翻身的那一刻,一股劇痛順著背脊傳遞心頭。
疼!
沒有人可以忍受住這股鑽心的疼痛,身體的各處無一不是在顫栗。
從肌肉到骨髓,從骨髓到細胞。仿佛每一個地方都充斥著疼痛。
躺在原地還好,可剛剛有動作,這股疼痛就會讓他知道什麽是殘忍。
“我病了?”
這是他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可這是什麽病?
這是他閃過的第二個念頭。
這病怎麽治?靠源能嗎?
等等?
源能是什麽?我為什麽會想到源能。
剛剛要回憶起源能,那股劇痛又來了。大腦內的皮層都在發出刀割的撕裂,令剛剛有所回憶的他徹底熄火。
強烈的撕痛感讓他冷汗淋漓,甚至讓自身的麻布衣物徹底濕透。人像是從冷水中拖出來似的。
疼痛感沒消失多久,一群孩童小心翼翼的爬了進來。
是的,是在用爬,他們好像對當前的行為極度小心。就像是盜賊入侵別人家一樣。
“等等?盜賊又是什麽?”
幾個小男孩看見陳默正在睜眼看著他們,嚇得亡魂喪膽,準備大喊大叫。“媽。河神……”
不等他說出口,一個紮著馬尾的小女孩當機立斷,一腳踢了出去。將那個大喊媽的孩童踢了個跟頭。隨後伸出一個食指,“噓……被大人們知道,我們要受罰的。”
孩童們點了點頭,甚至被踢在地上翻跟頭的孩子也不在多言。
陳默挑了挑眉,又是一個小機靈鬼。
當時這個馬尾女孩噓的聲音正是前方,看似在和自己的幾個小夥伴說話,實則是在暗示他閉嘴。
‘這幾個小孩挺有聰明的,比黑蘿莉強多了。’
陳默心裏閃過這句話,可隨後又愕然。
黑蘿莉又是誰?
他忍不住去想,可剛開始有些起點,想起自己叫什麽,那個劇痛又隨之而來。
我,陳默,十九歲,現在大一。渾身無病無疼,處……不是!
腦子?
腦子很好!
就是時不時有些不靈光。
有了這些基礎記憶,陳默開始微笑。可是剛一微笑,又扯住傷痛點,又是一股劇烈到無法言語的疼痛。頭發絲到腳趾間都疼了個遍,人算是徹底脫水。
“那個……河神大人您沒事吧?”
馬尾女孩怯生生的走在陳默麵前,看著麵部一陣扭曲似乎被人帶著痛苦麵具的河神大人,心裏有些緊張。
畢竟這可是河神誒,父母說的神祗,一百年都難得一見的那種。
傳說給神祗許願,可以得到幫助。雖說河神不是什麽大神,可那也是神不是麽?
一想到自己在和神對話,小女孩的臉上寫滿了激動。
陳默的痛苦終於結束,臉上的笑容也在痛苦中化為平淡。
用著三分嘶啞,又帶有些許低沉的聲音說道:“水……”
“誒?”
小女孩一驚,嚇得退了兩步。轉頭問自己的小夥伴們。“你們剛剛聽見什麽了嗎?”
“我聽到了。”一個小男孩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好像是那麽一回事的說道:“他剛剛說睡,應該是他要睡覺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