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被摧毀的夢境
夜晚的寒風，吹的樹葉窸窸窣窣。
讓人忍不住夾緊衣物，好在眼前有一團火。
至少不怕凍死在這漆黑的夜中。
“要不，等天亮吧。”
陳默坐在地麵上如實想到。
可有想起當時夢瑤的眼神，陳默又有些不敢等下去。
等了大概三小時，按照正常世界來說，現在的應該有日光撒下。
可陳默抬頭看了許久，也未曾見到過一點光明。
“這天怕不是不會亮了。”
收攏了一下衣物，又給篝火加了跟柴，滿滿的向著東麵走去。
無人，無光，無拘無束，有些像當時的夢境。在那個一切皆無的世界中，默然等待。
又過了三小時，陳默聽到一聲轟鳴巨響。
也不顧危險是何物，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前去。
不到一刻鍾，陳默便看到了那可怕巨響的發生地。
周圍有這火光在燃燒，似乎是某種重物摔落於此的結果。
地麵有一個直徑十米的大坑，順著坑底望去，深不見底一片黑暗。
蹲伏，伸手摸著因為轟鳴而四濺的泥土，感覺到上麵的溫熱。
“大概是人為造成。”
他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然後摸著自己的下巴思考。
直徑十米看起來很大，但在源能世界中，沒有一般的四級法師職業者就能做到。
可問題是，這裏並沒有源能。也無法動用源能。
陳默在這裏的所有技能全部被封印，和在怪異世界中如出一轍。現在的他仍然隻是凡人。
“所以說，這是人力嗎？”
一想到這裏，陳默不由的有些牙疼。
如果這真的是人力的體現，那這種情況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一個人影飄浮在空中，一拳落下。
動蕩的源能以及肆意的氣流向外飄散，宛如炸藥的效果。
摸著手中發燙的泥土，微微有些發幹。
又要對這揮舞拳頭的人高估三分。
“四級？不……我覺得五級。”
這樣一想，五級體修戰士似乎也有可能。
“這……”
陳默有些糾結了。
如果在源能世界，別說對方五級，就算是六級陳默也能硬剛片刻，可在這裏，他就是一個凡人，在和他說對方五級，要是放在以往陳默跑的不知道有多快。甚至心底有股退縮之意。
天堂向左，頭鐵向右。
“算了，死就死吧。”
一咬牙一閉眼，想起了夢璃對自己的照顧，他穩住了自己的心。
摸了一圈，順著四濺的泥土和被打斷的樹木。陳默成功的找到了深坑落下的方向。
東偏南三十度左右。
“去就去。”
陳默給自己打了打氣，將心理的猶豫不決拋出腦外。
夜很靜也很冷。
剛剛壓下的退縮之意，再一次重上心頭。
“去！TMD！”
陳默試圖爆粗口，從而緩解自己的壓力。
…………
陳默的夢境之內。
在陳默離開之後，夢境居然開始了收縮。
要知道夢境對於夢師的作用，就等同於男人的好兄弟。
雖然不至死，可以會傷殘。
想想星神如此不要臉的狼滅，在收到源能之毒的時刻。都會強行破壞穩住自己的夢境。
就知道夢境這東西對於夢師有多重要。
可以變小但不能消失。
而按照眼前的方式收縮下去，似乎整個夢都要化成極點。
“不要呀。”
黑蘿莉在天穹哭喊，可礙於自身的權限沒有夢瑤大，隻能幹看卻無法改變這個現實。
就像是公司內的股東一樣，在最大持有股的決定，其他人根本無力改變。除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之外。
可眼前的夢瑤，眼神堅定，明顯不是會被三兩句打動的人。
夢瑤雖然笨，雖然呆。但有一點她和陳默很像。從來都是以最壞的方式做打算。
她從不覺得，一個陳默就能解決所有事情。她打算借助陳默的夢做出最後一搏。
至於代價，她早就想好了。大不了犧牲自己的性命，請求陳默原諒。
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
“為什麽我渾身無力，而且心事重重？”
走了大概幾裏地，陳默突然感覺到自身有些鬆軟無力。
一副在網吧包了三天三夜的夜，又被十位美女榨了三天三夜一樣。
走路的步伐，甚至有些飄忽。
人影重重，一副半步進入棺材板的樣子。
疑問……
疑問太多。
多到讓他有些喘不就過去了。
“莫非是環境影響？”
陳默隻能將自己發生的情況，認為是環境的影響。
忍著焦躁與疲憊，毅然向前走去。
“你還是來了？”
不知什麽時候，夢璃出現了。微笑的看著他，燦爛的微笑，宛若晴空的太陽，驅逐他身心的虛弱。靜靜的走在陳默身邊，一隻手挽住他的手道：“慢慢走吧。我們邊講邊說。”
陳默眉頭微皺，總覺得哪裏有些說不出的怪異。可現在空虛的身體就影響他的思考。斟酌幾分鍾，也沒用想出所以然來，隻好任由‘夢璃’挽住他的胳膊。
一路上，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陳默總感覺有個兔子在頂他的胳膊。
一下兩下陳默還以為是誤會，可一連好幾下，陳默也不得不懷疑這人的目的了。
夢璃是個怎樣的人，陳默很早就明白。
昔日你對我愛理不理，明日我讓你高攀不起。
雖然這隻是一句玩笑話，可也能體現出夢璃的高傲。
高傲的夢璃，會做出這種事情嗎？
明顯不會。
陳默將手從對方的胳膊中抽出來，眼神專注而淡定。
似乎自身的虛弱，隻是假象。
一字一句的問出了心底所想，“你是誰？”
“我？”
夢璃並沒有因為陳默的動作而生氣，反而笑眯眯的說道：“我是夢璃呀。不信你看。”
蔥白玉手在虛空中連點，一個小小的布娃娃出現在陳默麵前。
一隻狐狸，卻沒有尾巴。
“餘若水！”
陳默勉強相信對方。
可接下來一個事情又讓陳默陷入疑問，“夢瑤不是說你快死了麽？可我看你在這裏挺好。”
誰知夢璃的回答卻讓陳默有些驚訝。“我是快死了，可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陳默不幹的問：
“為什麽？”
回應他的卻是這樣一句話。“沒有為什麽。”
在此刻，夢璃高傲的如同一隻開屏的孔雀，就算是死到臨頭，也絕不低頭。
“我想……呃！”
如果說剛剛的虛弱隻是讓陳默的步伐有些軟，挺挺意誌還能繼續。那現在就是被抽幹了靈魂，隻能在地麵上無意識的掙紮。
肉體越來越虛弱，甚至連眼球都睜不開。
眼皮緩緩落下，黑暗的世界真正來臨。隻在黑暗來臨的那一刹那，他感覺到唇部有些甜蜜和溫暖。
夢璃吻我？
這是陳默昏厥過去的最後一個想法。
而此時，在陳默身旁的夢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氣場隨之改變，這時候陳默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
挽著自己的並不是夢璃，而是夢瑤。並非是陳默認錯人，而是夢璃有太多了。
到處都是夢璃，也可以說人人都是夢璃。夢瑤隻是夢璃的一個分身，如果不是長時間的接觸誰也不知道。
陳默昏迷，夢瑤心中略帶些許不忍，可心底閃過的念頭有不得不讓她狠下心來。跪坐在他的跟前，一雙筆直修長的美腿伸出，給陳默當做枕頭。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人的心靈平靜下來。
…………
陳默的夢境之外。
當時化作蝶影離開的現代化世界。
一大兩小夢璃正在天穹上抵禦著來襲的敵人。
然而對方數量實在太多，又是不死不滅。
即使殺戮了無數次，可對方也能在無數次之後複活。
人群中也有不少分身站出，可這些分身的戰鬥力並不如在天空的三位夢璃分身。
這個夢境似乎要隨之破滅。
“姐姐，讓我出去。”
在某個普通的房間內，一個小女孩正對著束縛她的姐姐說道：“夢琪可以幫助你。”
假若陳默在這裏，肯定會驚呼，這是他的家，還有他朝思暮想的女兒。
可眼前的夢璃分身卻搖了搖頭，“這事和你沒關係。”
眼見夢琪有些擔憂，夢璃繼續道：“不要想著偷偷跑出去，雖然我這隻是分身，可我卻能死在你前麵。”
“姐姐……”
夢琪的心好痛，可夢璃又不讓她釋放力量。五指深入掌心，一滴滴鮮血隨之落下。“我討厭你！”
隨後哭訴的趴在夢璃的大腿上，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在光滑玉潔的腿上四濺。
無論殺多少，對方都會在下一刻複活。
天穹外的陣線正在被一步步向前壓進，三位夢璃的力量並非是無窮無盡。
更何況夢璃本尊還有傷勢在身，境界滑落的厲害。
“早知道，我就……”
眼見天穹的黑暗逐步壓進，夢琪滿臉不舍。“嗚嗚嗚……姐姐，對不起。”
轟隆隆！
天空中驟然閃過一道雷鳴，橫切麵有幾十平。閃電之迅猛且暴力。轟然落在夢璃本尊身上。
身上的霞光一陣閃動，卻並沒有給夢璃本尊帶去任何威脅。
“我們又見麵了。驚不驚喜？”
這個閃電停下，一個高挑的姐姐出現在天穹之上。紅衣藍色牛仔褲，將本就誇張的身材襯托的更為爆炸。
“果然是你。”
夢璃眼神平淡如水，似乎早已經知道這個結果。漂浮在空中，宛若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