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鑽牛角尖
“席風,你想幹什麽?”
朱七大驚。
槍就在席修言的腦後,一指的距離,這要怎麽脫身。
萬一他開槍,席修言根本沒活路。
該死的,竟隻顧著注意錢總和陳心華的人,全然忘了席風父子了。
“我想幹什麽,你還不知道嗎?你是席氏首席特助,是席總裁的最得力助手。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此聰明穎慧,還看不出我要做什麽嗎?”席風說了一大堆奉承的話,但全是諷刺。
忽然,他眼睛一厲,恨聲道:“我要他死!”
朱七眼看著他把槍往席修言後腦勺一蹭,槍口緊挨著頭皮,心下慌得不行:“席風,你冷靜點!”
“我冷靜?怎麽冷靜?他老子害我老子,他害我,他們父子逼我們父子一點活路都不給,我要怎麽冷靜?”
“沒有誰害你,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席修言接過話,徐徐轉身,槍口從後腦移到他的眉心。
任何人,在這種情況都無法再淡定從容。
但他鎮靜得就好像與人在某個高檔的咖啡廳品茶聊天。
他越是這樣,席風就越恨。麵目猙獰道:“死到臨頭了,你還嘴硬,就不怕我開槍?”
“你開吧,打死我。你照樣沒活路。”
他席修言命矜貴的很。
就算死,後果也一定是席風承擔不起的。
“打死你,席氏就是我的。我會想辦法奪過來,我會把它做大做強,比現在好上一百倍,你信不信?”
“我不信。”
“為什麽?你覺得我不如你?”
“這麽多年了,你幾斤幾兩還不清楚嗎?”
席風就恨的就是席修言總是以強者自居,瞧不起他:“這麽多年,如果不是你刻意壓著我,我早做到副總的職位了。”
不會在一個小小的項目部摸滾打爬這麽多年。
“如果不是你刻意壓著我,我也不會遭受那麽多人的白眼!”
他也是席家人,憑什麽待遇天差地別。
“我壓著你?你哪次冒頭的機會不是我給的,沒有我,你還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員工,還在後勤部給要端茶送水。”
“那還不是你故意安排,好羞辱我!”
席修言冷笑不語。
他這樣,席風更是氣:“怎麽,無話可說了?被我說中了,心裏有愧是嗎?”
席修言依舊不語。
倒是朱七看得心裏急,大聲斥道:“席風,你良心是不是被狗給吃了?你在席氏這麽多年,到底誰有意壓著你,你不知道嗎?
你父親當年做出那樣的事,公司裏大部分股東董事都不讚同你到席氏做事,是總裁說老子犯的錯不該牽扯到下一代,強行力保地要給你機會。
你這才能如願到席氏發展。
你從低層做起,給人端茶倒水,複印文件跑跑腿,是那些股東們答應讓你進席氏所提的條件,總裁也有意打磨你,所以才讓你在後勤呆了一段時間。
你也不想想,這後麵你升起來的每個機會,是不是總裁給你的?做人要知恩圖報,你摸著良心,你有今天的成就,是不是總裁一手扶持的?”
“還有,當初你提出要接你父親出地牢,這事公司也開了董事會議的,參與的全是席家人。
當時你也在場,多少人反對?你難道不記了?
是總裁說,給你盡孝的機會,讓你把他接出來。
總裁為此,背地裏受了多少人的誹議,惹大家多少的不滿。席富和席壽兩個人更是到老太太麵前告訴總裁的狀?這些都被總裁擋回來了。
席風,做人要有良心啊!”
朱七一口氣說了許多,這些都是曾經席風不知道的。
席忠不知何時也來到身後,聽到這一番話之後,怔了足足有半晌,才問道:“朱七,你說得都是真的?”
“我若有一字欺瞞,就叫席風手裏的槍打成魚網!”朱七說得錚錚有詞,就差指天發誓。
他盯著席忠麵上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心知有戲。忙接著道:“忠叔,你也是席氏的老員工了,當年你進地牢,說句公道話,前總裁有沒有冤枉過你?你是不是犯了錯,才受得這八年的牢獄之災?公司是不是有明文規定,對待背信者該怎樣處罰?前總裁是不是罰得重了?有沒有以公報私?”
朱七也是急了,連珠帶炮的問了好多,直把席忠都給問愣了。
他沒有輪椅,槍雨下,他根本不奢望把那把槍椅拿回來。
他就這樣趴在地上,一點點孺動著殘缺的身子。到席修言的跟前,麵露沉思。
朱七以為,他會想通的。
然而他錯了。
席忠是在想,可是他隻在一條胡同裏打轉周旋,根本出不來。
再抬頭時,臉上依舊布滿了怨恨:“就算當年我犯了錯,可是罪不及子女,我的兒子,還是在你手裏受了不少的委屈。你給了他機會不假,可是你敢說你沒有私心,你沒有拿著有意打磨他的愰子故意整他?”
“你覺得我會有這個閑心?”席修言自問,他的肚量還沒有這麽小。
可是席忠已然聽不進去了:“你和你老子都是一個樣,表麵道貌岸然,實際都是偽君子。”
席修言聽到這話,隻剩下無言了。
席忠在地牢呆了八年,八年不見天日的日子,足以將一個人的心態扭曲變形。
他多年積怨,深入骨血,已經進了牛角尖了,再怎麽跟他說,他都不能釋懷。
何況,席修言本來就是一個不喜歡解釋的人。
他的這種態度,讓席忠誤以為是默認。
默認了自己的惡行,默認了自己醜陋的嘴臉,默認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風兒,還等什麽,開槍吧!開了槍,席氏就是我們父子的了!”席忠命令道。
席忠咬牙,不再有任何猶豫,壓著板機的食指徐徐用力。
就在他扣下的那一刹那,席修言忽然抬手,拍向他持槍的手。然後迅速扣住他的手腕,從他裏奪槍。
一切,隻在電光石火之間。
一切,突然的,隻在眨眼一瞬。
席修言舉著槍,對著席風的腦門,麵色清淡如風:“就算你們殺了我,席氏也不會是你們的。”
“你以為席氏的那些老股東們會是我們父子的對手?”席忠驚豔席修言的身手,也恨局勢的轉變。
本該一切勝券在握,但現在他們反成了槍下囚。
總之,是又急又怒又恨。
“席氏的老股東們都是成了精的,他們要合起夥收拾你們兩父子,綽綽有餘。但是有一條,你們還不知道,我早把席氏歸到康兒名下了。也就是說,假如我死了,他會繼承席氏,名正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