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槍裏沒子彈
錢總一邊拍著她的背安撫一邊朝席風道：“你當真要拿著槍對著我？”
“錢總，這一切還不是你給逼的嗎？橫豎我都是死，不如先拉你們做墊背，黃泉路上也好有伴嘛！”席風道，“正好，沒談成的生意，我們到陰間再好好理論。”
“你倒是想得美，還約我到陰間去。”錢總一手摟著小秘書，麵對槍口，不僅不懼，向往前垮了幾步，“有本事，你就開槍吧！”
“姨夫，不要……”
小秘書怕得失聲大叫，臉都白了。
錢總趕緊柔聲哄著：“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可是，他有槍啊……我還那麽年輕，我不想死。”小秘書帶著哭腔道。
錢總笑了兩聲，聲音溫和：“我也年輕呢，我也不想死！”
小秘書抬頭，見他如此淡定，不由疑惑起來。
然後轉頭看向席風，想探個究竟，剛一對上那槍口，就沒勇氣了，頭埋在錢總的胸膛，動都不敢再動一下。
錢總被她小女人的舉動弄得哈哈大笑。
“這個時候，錢總還有閑情打情罵俏，調戲小秘，想來有後招啊！”席修言見狀道。
“席總不也麵不改色。”錢總亦恭維了句。
席修言淡笑不語。
他料定席風會破罐子破摔，自然早做安排。
不然，那些埋伏在四周的暗線以為是被他叫來觀光的麽？
“席風，你有本事你就開槍，我給你機會。”錢總抬眸，直視對方，那語氣輕狂的就像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逐風少年。
席風都有點懷疑這錢總是不是腦子有病，還是真不怕死。居然會以為他不敢開槍。
“好，錢總可別後悔。”反正都撕破臉了，今天注定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戰爭。
他殺人奪機，說不定還有望離開這個荒島。
要是不開槍，他是半點活路都沒有。
想到這裏，席風眼睛一眯，斷然扣下板機。
原以為會聽到“砰”地一聲，乍響。
但是沒有。
除了機械扣動的聲音，什麽都沒有。
席風瞪大眼睛，盯著槍，滿臉不可思議。
席忠道：“兒子，槍裏沒子彈！”
“是啊，槍裏怎麽會沒子彈？”席風喃喃疑惑，席忠問，“你應該是忘了裝了。”
“不可能！”席風忙拉膛檢查，裏麵空空如也。
對麵的錢總哈哈大笑：“不是他忘了裝，而是子彈早被我的人給取出來了。”
席風猛然一震，立即想到了什麽，道：“直升機的駕使員……”
一定是他，是他趁他們不備，偷了他的槍，卸了子彈。
可是他是怎麽辦到的。
全程他都在開飛機啊，根本沒離開過座位。
也沒與他直接碰觸。
除非……
“對，一定是那個時候。”下飛機時，他一個人搬不動輪椅，要求駕使員幫他一把，兩人有身體接觸，幾乎肩挨著肩，在狹小的空間裏一切皆有可能。
隻是他的速度未免太快，快到席風都毫無察覺。
“看來你是想起來了，不錯，是我讓阿強幹的。他以前是軍人，後來因為受傷而退伍。我看他身手不錯，當個保安可惜了，就把他安排在後勤，管理交通護送這一塊。
來之前，我囑咐過他，若發現你身上帶有武器，不必沒收，將子彈取出就行。他這種槍林炮火出來的英雄，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他了。”
錢總說這話，很是春風得意。
席風則被氣個半死，槍是他最後保命的護身符，如今卻變成這樣，他是一點活都沒有了。
“你真是可恥，連軍人都敢利用。”
“怎麽叫利用，說得這麽難聽。你一不是警察，二不是軍部的人，平頭百姓配槍這是犯法，他作為軍人，防你傷害無辜百姓，取了你的子彈，這是在維持治安，保障人民安全。這是他的職責，就算我不指示，他也會這麽做。而且，做得比我還絕，他會直接沒收你的槍，然後送你去警察局。你這輩子就完了，懂嗎？”
哪還有什麽機會跟他在南島看風景談生意，還閑情逸致的拿他隱私威脅。
“你到底想怎樣？”席風扔了槍，咬牙問道。
“把你打殘，然後割舌。”
這樣，他不能動，也不能再講話。
一個活死人，對他就再也構不成威脅。
席忠聽了後，激動大叫：“錢總，不可以。我隻有這麽一個兒子，萬萬不行啊！”
“你覺得你有什麽立場來命令我？”
“我不是命令，不是命令，是請求。”席忠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想要站起，但身子才剛動，人就跌下輪椅。他不顧身上的疼痛，朝錢總爬去，“我請求錢總放過我兒子，我保證他，不再出現在你的麵前，也不會讓那些事暴光於人前。隻求你給他一條生路。”
“你一個坐過牢的人，我憑什麽相信你！”
“錢總，我以我的命擔保，行嗎？”
錢總不語，顯然，他的命，錢總沒看上。
席忠仍不放棄，一邊哀求，一邊用殘缺的身子在地上蠕動著：“你就放了風兒吧，從此，我帶他隱姓埋名……”
他求得那樣卑微，那樣可憐。
全然不顧形象，不顧尊嚴。
把席風看得眼睛都紅了。
他上前欲扶起席忠：“爸，不必求他，要死咱們就死在一塊，這裏風景這麽好，是個風水寶地，別人求還求不到呢！”
“傻孩子，好死不如賴活著，你懂嗎？”隻要活下去，才有希望。
死了，就什麽也沒有了。
席修言別的不看，就從這句話聽出席忠那可悲可憐麵目下的不堪和憤懣。
隱姓埋名，從此不爭不搶。
不過是席忠求生的一篇說辭，骨子裏，報仇的欲望仍在。
可以說，今日他求得有多卑微，來日，他就報仇就報得多轟烈。
他不會放過錢總的，也不會放過席氏。
席修言轉身：“錢總，這是你的私事，我不摻和了，我去別處看看。”
錢總本來看席忠為了兒子，這樣苦苦哀求，即便他們父子人品不行，至少父子之情真切，還有些感動呢！
聽到席修言的話後，那僅有一點柔軟立馬硬了，手一揮道：“動手吧！”
話一落，那一眾保鏢立馬開啟揍人的模式。
席風擋了幾招，倒是還能應付，可席忠腿殘，連站都不能，隻有挨打的份兒。席風沒辦法，隻能放棄抵抗，將席忠壓在身下，擋住那些拳頭。
“風兒……”席忠心痛不已，責怪自己殘廢連累了兒子，但又改變不了現狀，隻有滿麵的痛苦和自責，“你先別管我，保住自己才最要緊……”
席風像是聽不到他的呼喚一樣，兩隻眼睛死死瞪著慢慢走遠的席修言。
他不懂，不過就是一句“我不摻和了”，為什麽就能讓錢總不再猶豫，痛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