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是她嗎?
“怎麽了?”察覺到她的異樣,身邊坐著的陸正庭不禁問道。
“沒有,就是覺得這地方有種親切感。”小靈撫了撫額前發絲。陸正庭將窗戶關嚴,“有可能你之前在這兒生活過?”
“不知道。”小靈不清楚,畢竟那些失去的記憶一直不曾回來過。
閻康扒在她的懷裏,似乎能感覺到母親眉宇間緊鎖的淡淡憂傷,兩條眉毛微攏著:“媽咪。”
“沒事。”小靈扯了扯唇,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孩子心細又敏感,他現在病著,不能讓他擔心。
“康兒,你睡一下,從機場到醫院得要半個小時呢!”陸正庭記著坐飛機都要倒時差什麽的,也不管從濱江飛到京城根本沒出國,就想哄他多睡一會兒。誰讓他身體太差。
陸正庭一邊說一邊伸手想去摸他的頭,小家夥往他媽裏蹭去,然後滿眼警告地看著他。
沒辦法,陸正庭伸出去的手隻能繞到自己的腦後。
這小子怎麽到現在還不許他摸,太不給麵子了。
“昨天我臨時有事,沒帶君姨來例檢,今天補上。”席修言在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坐下,立即有人將宋蘭君給推走去做檢查。
盛齊洺知道他會來,特意在這兒等著,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他曾經陪著蘇可卿待產以後,宋蘭君的主治醫生就換成其他的人了。
“公司的事處理完了嗎?”盛齊洺知道所謂的臨時有事,是席家那兩個叔叔又開始使幺蛾子了。
“沒事,我會應付的。”
陳心華成功說服二叔,鼓動家裏其他成員強行分權。現在公司分成三派,一派以陳心華為中心,另一派依舊忠心於他,還有一派隔岸觀火保持中立。簡而言之,現在公司就好比當年劉備打天下,成三國之勢。
席修言向來自主權慣了,這麽多董事臨時倒戈,態度不明,當然有些束手束腳。
好在,局麵很快就控製,盡管二叔三叔還是跟他對立,但已經不足為懼了。
“你還是要小心對待。”見他不願說,盛齊洺也不細問了,“實在走不開打個電話我帶君姨來做檢查也可以,你不一定要親自來的。”
“沒關係,公司的事有朱七。”
“幸好有朱七在,不然你得忙死。”盛齊洺嘴上這樣說,心裏對朱七是充滿同情的。
這些年席修言把自己當鐵打的身子,日夜忙碌,朱七也跟著受罪。二十四小時裏能有六個小時休息就不錯了。
他自己不想停下來,就拚命得壓榨下屬,也是夠了。
不過這話他哪敢說,席修言會揍他的。
“行了,你在這兒等著吧,我得回自己崗位了。”盛齊洺拍了拍他肩膀然後走出辦公室。
路過交費處的時候,猛然看到一個身影。
盛齊洺擦了擦眼睛,像,好像,太像了!
大概是因為太過震驚,他許久不曾向前求證。等他回過神時,那身影竟是一晃就走了。
盛齊洺連忙追上去,進電梯,下樓。
他目光緊緊跟隨,但還是在轉角的地方將人跟丟了。
盛齊洺氣急敗壞,抓住一個路過的護士就問道:“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長頭發的女人,帶著格子圍巾的?”
“沒有啊……”
這醫院每天進進出出好多人,基本都是長頭發的,誰又記得誰。
盛齊洺不死心,又跑向護士站:“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長頭發的女人,帶格子圍巾的?”
“有嗎?”護士站有好幾個人,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確定。
忽然其中一人道:“好像是有一個,長得還挺漂亮,很高……”
“對對對,就是她。她是不是在這層?”
“是啊,她帶她兒子來看病。”那護士邊說邊找出病例本,“喏,她兒子叫閻康,今年三歲……”
“我看看。”盛齊洺一把搶過,看到家屬一欄時,眉頭緊蹙,“小靈?”
不應該是雲若靈嗎?
“孩子的母親就叫小靈,沒有姓的?”盛齊洺問。
“沒有。”護士搖頭,“我問過了,她說她沒有姓,就叫這個名。”
“怎麽可能?”
是人哪能沒姓!
盛齊洺覺得這事古怪,放下病例道:“孩子住在哪個病房?”
他必須親證,才知道他所見到的人究竟是不是若靈。
“301就是。”
“301是吧,知道了。”
盛齊洺道過謝之後直奔301。
在病房門口,他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倒是在床上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男孩。
他猛然一怔,像,真他媽的好像!
像席修言,也像雲若靈。
眉毛眼睛像若靈,嘴巴鼻子像席修言,簡直就是他們兩個結合體。
但更多的是像席修言,包括神態。
也就是說,這孩子是席修言跟雲若靈的。
也就是說雲若靈沒死,不但沒死,她還懷了席修言的孩子。
盛齊洺不敢再猶豫,也不去想為什麽雲若靈明明沒死,不直接回來找席修言。許多問題在腦子裏一閃即過,他要求證,但眼下最重要的是通知席修言來認親。
“喂。”許是太激動了,盛齊洺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什麽事?”
“席修言你在哪兒,你他媽的趕緊到三樓來,301病房!”
“做什麽?”席修言以為盛齊洺搞惡作劇,不想搭理。
盛齊洺突然吼道:“我看到雲若靈了,還有你的孩子,你要是不趕緊下來,我保管你後悔終生。”
話一說完,那邊突然安靜了,靜得隻剩下呼吸聲。許久席修言才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看到你老婆孩子了!”盛齊洺簡明扼要。
席修言啪地一聲掛斷電話,轉身跑了出去。
三十多年了,他從未這麽失態過。除了那次若靈墜海……
他苦苦尋了四年,以為沒希望了的,即便他仍沒放棄。
然而現實總是在給他打擊。
今天,他破滅的希望突然又燃起,席修言覺得若這是假的,那麽它是這天底下最大的惡作劇。
“席修言,你看,他像不像你?”
不過兩分鍾的時間而已,席修言就到了301病房。
此刻盛齊洺正在和男孩閑聊。看到他進來,站起來道:“我剛問過了,這孩子隻有母親,沒有父親。今年三歲,生日是10月剛好國慶那天。時間什麽的剛好都對得上……”
都對得上,所以,他是自己的孩子無疑了?
“那若靈呢?”席修言問。但眼睛卻一直盯著男孩不放。
確實,很像他。
跟他小時候一模一樣。
“我剛在交費處看到她了,估計還在忙交費的事情。我就是因為看到她了,所以一直跟著,沒想到跟丟了。還好,孩子在這裏……”
不然,豈不是要錯失交臂?
要真那樣可真要遺憾終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