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報複開始
冬日像一把磨煉已久的利刃,嚴寒步步逼近,致使人無法出門。
而京城,也迎來第一場雪。
厚厚的雪花鋪滿整座城市,樓房、至頂、草場、公園、甚至是街道,無一不白。
雲若靈興奮得很,這是她母親康複以後,她們迎來的第一場雪,預示著這個新年,她們也終於可以坐一起談笑風聲說兒童趣事了。
拉著宋蘭君道:“媽,我們去堆人去。”
“好。”宋蘭君也很有興致。
想起小時候每年下雪都會帶著雲若靈在院裏堆兩個大大的雪人,還為它們戴帽子圍圍巾,生趣得很。
席修言站在角落,看她們母女倆玩得歡快,頗受感染,唇角也不禁微微上揚著。
自從有了若靈,他便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許多不曾體會的親情與溫暖,現在每時每刻都在侵襲著他。
感覺久違,感覺不太真實。
“總裁,瑞士那邊有個長途電話。”朱七捧著手機走了過來。
這段時間,宋蘭君接二連三的出事,席修言就時刻守著她們母女倆,隻要公司無事,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呆在她們身邊。
總裁守著她們,朱七就守著總裁。
“知道了,等會兒她們堆完雪人,你讓若靈來書房一趟。”席修言接過電話後踱步進屋。
“是。”朱七領命,在寒風中站得如一顆鬆般挺直又瑟瑟發抖。
忽然他看到門外有個人探頭探腦,定睛一瞧,似是雲啟正,不由把席修言叫住:“總裁,你看……”
席修言並未抬頭,顯然雲啟正在外麵逗留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要把他轟走嗎?”朱七問。
“不用了。”席修言搖頭,叮囑道,“看著她們就行。”
意思就是隻要雲啟正不進來打擾,不與若靈她們正麵接觸,雲啟正愛在外麵呆著就讓他呆著,不理會。
“哦。”
朱七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感覺最近總裁心軟了許多啊,要在平常,早放幾條狗把雲啟正嚇得老遠了。哪還容得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到海景別苑來。
席修言拿著手機到書房很快結束這通國際長途。
望著窗外皚皚白雪,眸中一片紛亂的思緒飛過。
他不是心軟。
而是他無法拒絕一個犯了錯的人浪子回頭。
更無法拒絕一個父親想要盡餘生之力來疼愛妻女的心。
盡管他不屑。
但他並不認為這是在給雲啟正贖罪的機會。
他是覺得,雲啟正現在想得而得不到的那種渴望是他應該承受的。
他應該承受這種懲罰,才能讓他深刻體會當年若靈的處境,君姨的處境。
這是他欠若靈和君姨的。
他甚至在想,假如有一天,某個人也這樣偷偷摸摸地來請求他的原諒,那將會是個怎樣的場景。
“修言,你找我?”雲若靈取下手套,滿臉笑容,她愉悅地就像個孩子,連步伐都是輕快的。
席修言斂起心緒,緩步到她麵前,替她彈去帽子上的殘雪道:“把手伸過來暖暖。”
雲若靈還以為他要怎麽暖她的手呢,竟是直接把她的手插進他的胸口的外套內側:“我手冰,你小心著涼。”
說著,就要抽回。席修言卻是拽得緊緊的,“再涼,我也能把你焐熱,放心,我不會著涼的。”
席修言不由分說地將她拉進沙發坐下,然後抽出茶幾下的抽屜:“有個禮物送給你,打開看看。”
“什麽啊?”雲若靈看他手裏端著個盒子,兩巴掌大兩巴掌寬的,實在不知道裏麵裝的究竟是何物。
席修言挑了下眉:“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到底什麽啊,還賣官子。”雲若靈好奇死了,直接打開盒蓋,竟是一把粉色的新式手搶。
“你怎麽知道我想要這個?”
“你還好意思問,你想要槍為什麽不直接跟我說,而是去找朱七?”席修言刮了下鼻子,雖是質問,但語氣卻溫柔得如一灘化不開的水。
“我那不是不敢嗎?”
槍是多危險的東西啊,萬一席修言一口就給她駁了怎麽辦?
與其到時候絞盡腦汁,想盡辦法,還不如直接瞞著找朱七還來得妥當。
可是她忘了,那朱七就妥妥的一小判徒,跟他要什麽,轉身就會告訴席修言。
“這世還有你不敢的事啊?”席修言圈緊了她的腰,陰測測地盯著她。
雲若靈道:“當然了,我不敢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不敢惹你生氣,不敢在外麵沾花惹草,不敢忤逆你,不敢……”
雲若靈一數一大籮。
全是拍馬屁曲意逢迎的話。
反正席修言送她槍,她說些好聽的也是應該的。
席修言也被她哄得心頭得意:“怎麽樣,喜歡這個禮物嗎?”
“喜歡,太喜歡了。”而且還是粉色的,顏色也正合她意。席修言道:“這槍小巧,是經過仔細改裝過的,可以別在腰上當裝飾,也可以放在手提包裏,當一個飾品……”
“是嗎?”雲若靈聽得稀奇,決定現場嚐試一下。果然如他所說,當下不由更興奮了,“你這腦子也太好使了,你是怎麽想到的,竟然可以把一把槍改裝得這樣好。”
就算世界頂級專家,也未必做到這麽完美。
席修言受了誇,嘴角上的勾子就越發的深了:“你喜歡就好,不過這東西雖然有隱蔽性,但你也不能隨意拿出來示人,萬一哪個不長眼的拿著把玩不小心擦槍走火,後果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我會小心的。”雲若靈拿著手搶興奮地跳下他的大長腿,“我記得家裏有間閉音室,我先去試試手!”
說罷就蹦跳著走開了。
門口撞到正要進來的朱七,雲若靈揚起手搶炫耀道:“好看嗎,你們總裁新送我的冬至禮物!”
朱七嘴角抽了抽,隻聽說給女人送禮物送鑽石珠寶,還有房子的,送槍還是頭一遭。
他家總裁,果然另類!
而且,有冬至這個節很重要嗎?重要到要送禮物的嗎?
如果可以,他也好想要。
冬至在朱七這兒可能不受重視,但在雲香雪那裏,卻是一道創傷一道新添的疤痕。
以往每年的冬至節,雲啟正都會帶著她和趙美琪去商場購物,晚上一家人圍在桌子旁吃火鍋,熱熱鬧鬧,其樂融融。
而今,她殘了半條腿,母親被關瘋人院,父親也不再疼她。
雲香雪這個冬至過得比外麵的霜雪還要清冷。
“看到了嗎?那便是你的母親趙美琪。”傑森指著鐵門另一邊一個為了一塊已經掉在地上的蛋糕而大打出手的瘋女人淡淡地道。
雲香雪掌心猛然握緊,瘋了,她的母親是真的瘋了。
衣裳不整,蓬頭垢麵,臉上那時而憨傻的笑和毫無預兆的憤怒,每個表情都在告訴她,趙美琪是真的瘋了。
曾經優雅高貴的母親,回不來了。
她好恨,唯一一點她記掛的親情現在也無法再擁有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雲若靈。
滔天的怒火和恨意,將雲香雪瞬間粉碎。仰頭,她望著那藍天白雲,淡然道:“傑森,你的報複計劃開始吧,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