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失憶
雲若靈即刻紅了眼眶，眼睛不眨不眨地與宋蘭君對望。
“媽媽，你醒了？”
“小靈……”宋蘭君緩緩抬手，病得太久，全身無力，隻是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就顯得很吃力笨拙。
雲若靈就像做夢似的看著那隻手。
記憶中，不管是上學，還是出去遊玩，母親總是這樣伸手一臉笑意的凝望著她。
每每雙手交握時，她內心就無比雀悅和幸福。
可自從那場意外之後，她就不曾有過這種感覺了。
如今舊夢重溫，恍如隔世！
“小靈……”宋蘭君再度呼喚。雲若靈仍是遲遲未動，卻淚懸於睫。
盛齊洺推了她一下：“幹嘛呢，人醒了還不叫媽？”
“過去吧，君姨等著你呢！”
席修言牽著她的手一步步走向床頭，將若靈的手放入宋蘭君的掌心。
“小靈……”
久違的觸感，令這倆母女熱淚盈眶，不知該說點什麽才能表達她們此刻的心情。
“媽。”雲若靈嘴巴張了張，似乎用盡全力才叫了這一聲媽媽，她猛地撲入宋蘭君的懷裏，“媽，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稱呼，一切好不真實。
宋蘭君撫著她柔順的頭發，愛憐道：“孩子，你受苦了。
“不苦，隻要媽媽醒來就好。”雲若靈搖頭，泣不成聲。
再多的苦難，隻要這一刻來臨，便不覺得了。
但宋蘭君心中的虧欠和愧疚並不會因為這句“不苦”而減少半分，反而更加心疼憐惜：“小靈，我的好孩子。”
“媽媽……”
無數的思念、牽掛、擔憂，在這一刻唯有化成眼淚宣泄。
盛齊洺見母女倆個沒完沒了的哭，清了下嗓門提醒道：“請恕我煞風景啊，君姨，你這身子才剛好，不宜激動，更不能掉淚，對眼睛不好……”
“對對對，媽媽別哭了，你剛好，不能哭……”雲若靈率先住哭聲，又替宋蘭君擦去眼淚。
席修言適時地遞來紙巾，雲若靈不顧自己，淨顧宋蘭君。無奈，席修言就隻能替她擦。
如此，宋蘭君很快就注意到了席修言。
“小靈，這位是……”
“忘了介紹，媽媽，這是席修言，是我未來的丈夫。”
“未來的丈夫？”宋蘭君擰眉，上下打量著席修言，“你的未婚夫不是白宇飛嗎？”
“媽，白宇飛早跟香雪在一起了，我跟他沒關係了。”雲若靈道。
“香雪？就是你爸爸在外麵養著的那個私生女？”
“嗯。”
“白宇飛跟那個私生女在一起了？那你爸爸知道嗎？”
“跟白宇飛訂婚的那天，我曝光了白宇飛和雲香雪的關係，所以他知道了。”
“那他沒說什麽？”
“他能說什麽，他還怪我太任性不該退婚，毀了兩家的情誼。”
“你爸爸他，真這麽說？”宋蘭君怔住，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受了打擊。
雲若靈擔憂道：“媽，都過去的事了，我現在過得挺好，修言很愛我，我也很愛他，所以和白家的事斷了就斷了，你不必在意，知道嗎？”
宋蘭君卻是聽不進去：“我就知道你會受苦，但我想不到你爸爸心偏得那麽厲害。也怪媽媽，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這麽多委屈……”
“媽，我不委屈真的。”雲若靈一看宋蘭君又要哭，急忙道，“我還要感謝他們呢，是他們讓我看清了那場訂婚的本質，也看清了他們肮髒的想法和齷齪的目的。
沒有他們，我遇不到席修言，也不會過得這麽幸福，真的。”
“小靈，你真的幸福？”宋蘭君捧著她的臉，滿目愛憐。
“嗯。”雲若靈鄭重點頭。
宋蘭君仰天眨了下眼睛，將眼淚逼回去：“你去把你爸爸叫來，我要跟他算賬！”
“媽……”
“你爸爸答應過我，就算他對我沒有感情，他變心，他也絕不會虧待你。可現在呢，他說話不算話，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私生女把白宇飛搶走，他一聲不吭，還責怪你……他怎麽可以這樣？小靈，你告訴我，你爸爸是不是還打算把那對母女接回來一起住？”
接回來一起住？
不早接回來一起住了嗎？
就是因為一起住了，趙美琪才跟媽媽水火不容，才會在天美意大廈對媽媽下毒手取而代之!
為何現在媽媽又說這樣的話？
“媽，你是不是……”雲若靈心頭閃過兩個字，但又不敢確定。
席修言也察覺不對，急忙喊盛齊洺。
後者戴上聽診器又拿出其他的診治工具：“你們先出去吧，我給君姨看看。”
待一係列的檢查完畢之後，盛齊洺出來道：“腦部有個硬塊，得做進一步檢查！“
“硬塊？”雲若靈一聽這兩個字眉頭就擰得死死的。
盛齊洺解釋道：“不是什麽腫瘤，不用擔心，應該是之前摔傷時留下的淤血積壓。”
“可是佛羅達先生之前並沒有說過這一點啊！”席修言提出疑問。
佛羅達是世界權威，別告訴他，佛羅達沒注意到這個硬塊。
“或許是忘說了吧，又或許是他覺得那塊淤血問題不大，畢竟隻有一個嬰孩指甲蓋大小，位置又不顯要。”
席修言不知想到什麽，眸光輕動了下，然後問道：“那依你的看法，你覺得這個硬塊問題大嗎？有沒有什麽隱性的弊端？”
“就我的經驗來看應該是沒有的，不過我們還是做進一步檢查再說吧！”盛齊洺說著便喚來幾個護士將宋蘭君推了出去。
腦電波還有內檢其實都不複雜，不到半個小時就有了結果。
盛齊洺道：“我果然叛斷的沒錯，就是那淤血壓迫了神經，導致君姨選擇性失憶。”
“失憶？”還真是失憶！
雲若靈自覺母親不對後，這兩個字就在腦中盤旋，沒想到還真被她猜中了。
“我對失憶症不太了解，我聽說有兩種失憶，一種是短暫的，一種是永久性的，我媽媽是屬於哪種？”
“選擇性失憶一般都是短暫的，不過這個時間彈力太大，有的三五年，有的十年八年，有的三五個月就能恢複，就不知道君姨需要多長時間了，這個得看機緣。”
“那她現有的記憶不會再受影響吧？”
“不會，已經記在腦中的東西就不會再忘掉的，但記不起來的何時能憶起我就不清楚了。”
“我知道了。”雲若靈心頭又是失落又是慶幸，複雜得很。
她一方麵覺得失去和趙美琪明爭暗鬥的記憶或許是件好事，這樣媽媽就不會過得太痛苦，對那邊的恨也有少些。
可是，這也意味著，她不能出庭親自指證是趙美琪把她推下的樓。
對趙美琪的最終宣叛也隻能無限期延後，除非有新的有力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