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丫的沒事吧
席修言靠坐在椅背上,緩緩閉目,似要掩去眸底那一片黯然神傷。
雲若靈從未見過這樣的席修言。
他看起來那麽孤獨,那麽疲倦,那麽的脆弱,那麽的需要溫暖。
她不知道,原來他的過去竟是那樣不堪。
怪不得他什麽都會做,下廚煲燙,無所不能。
怪不得他說國外留學那會兒,他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
原來都是被逼出來的。
雲若靈的心忽然就軟了。
“抱歉,我不該提你的母親!”
她想,席修言的母親或者就像她父親那樣的存在。
隻有血緣,沒有親情。
“沒關係,你不提,她也是存在的。”席修言睜開,揉著眉心道,“隻是我不知道她這麽快就知道你的事,還專程飛回來幹涉,這是我的疏忽,我應該提前防備的。”
防備?
母子之間竟然要用防備兩個字,可見他與他母親的關係是有多麽的糟糕。
雲若靈忽然有些心疼席修言了。
這種心疼將她積讚在肚子裏幾天幾天夜的傷心憤怒絕望抵消得一幹二淨。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
“若靈。”他突然捉住她的手,將它摁在心口,順勢也將她的人帶入懷中,“你相信我,我的心裏自從有了你,再無旁人。任何再出身高貴的女人都比不上你,取代不了你的位置。”
雲若靈怔怔地看著他,無數心酸湧上心頭。
在她心裏,又何嚐不是如此!
她愛過白宇飛,但那種愛卻不及她對席修言的萬分之一。
或許那根本就不是愛,隻是一種習慣白宇飛存在的形式。
是以,當她知道白宇飛利用自己背叛自己以後,她才並沒有那麽的生氣。
可是跟席修言鬧分手後,她是真的絕望過。
覺得活著都沒有什麽意思了,若不是還有生病的母親要照料,她根本撐不下來。
“怎麽突然不說話了,還是不相信我是嗎?”席修言低首,懷裏的人好安靜,讓他感到奇怪。
雲若靈搖頭:“沒有,就是忽然間被感動到了。”
“感動?”被感動了說明她聽進去他的話了,也打算回心轉意了。席修言執起她的手在唇邊輕吻,“這就感動到你了,你很容易被感動嘛!”
“是啊,我是容易被感動啊,特別是你。”誤會解開,雲若靈說話也不再遮掩了,“你向來惜字如金,這種話更是吝嗇出口,所以隻要你肯說,我自然都是感動的。”
席修言將唇移到她額頭,點了好幾天像是吻不夠似的。
“那你還要跟我分手嗎?”
“不分了,不分了。”她舍不得他,她愛他。
要不是突然殺出個未婚妻,她哪舍得走。
雲若靈蹭著他的胸口,緊緊摟住他道:“你知道嗎,這幾天我有多氣你,恨不得將你大卸八塊,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可是我不管有多生氣,我仍想你,一秒都不停地想你。
剛才在酒吧的時候,我好害怕,我想,要是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所以當你真正出現的時候,我心裏除了歡喜,什麽都沒有。我覺得我應該先跟你發脾氣,然後再把你推開,說永不再見,但我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她怕她說了,就真的永不再見了。
那她的心真的要疼死去。
席修言感動她的表白,亦覺得好笑。
“你都打算將我大卸八塊了,我還怎麽找你,你就是站在這裏不動,我也來不到你身邊啊!”
氣都斷了,哪還走得動?
“不許取笑我!”雲若靈仰頭撅嘴嬌嗔道。
“行行行,不取笑。”席修言低首又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那你現在原諒我了吧?”
“嗯……看你表現!”雲若靈故意賣官子。
“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他席修言做事,何時叫人失望過。
想到陳心華,雲若靈眉頭不自覺得又皺了起來:“你母親那邊……恕我直言啊,她對我成見很深……”
長指拂上她的唇,席修言將她未完的話阻在嘴裏:“她你不用擔心,婚姻是我自己的事,她作不了主。”
“可她畢竟是你母親!”而且她看起來好強勢的樣子,怕是叫她收手不管是不可能的。
“我說了你不用操心。”席修言下巴碰了碰她嬌嫩的臉頰,“你什麽事都不用管,隻管做我的新娘就可以了。”
雲若靈勾唇,她就喜歡他這樣,一幅有我在,你放心的模樣。
可是心頭那抹擔憂卻總是揮之不去。
陳心華並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人。
“什麽啊?”忽然有東西劃過她的指尖,雲若靈低頭一看,是那枚她摘下的戒指,席修言又給她重新套了上去。
“不許再取下來,否則我真的會打你屁股的。”雖是警告,但席修言卻說得很是溫柔。
這枚戒指,是他回去時,胡伯交給他的。
當時看到這枚戒指,他恨不得催毀這世界一切,讓雲若靈赤祼祼地站在他麵前,無所循形,好接受他的質問和審判!
雲若靈撫摸著戒麵,環在席修言腰上的手收得更緊了。
不會取下了,再也不會輕易取下。
失去過一次,嚐過痛徹心扉,她更懂得珍惜。
因著雲若靈的行李還在蘇可卿那兒,她決定今晚還是先回蘇可卿那兒住。想到陳心華還在別墅裏,席修言也同意了。
所以將人送到蘇可卿所住的樓下後,兩人分別。
“等我,等我把事情處理完了就回來接你,很快!”
都說分別一日如隔三秋。他跟雲若靈已經分開三天了,好不容易相聚,本想著狠狠地將她摟在懷裏親個夠吻個夠愛個夠,以彌補那三天缺失的二人世界。
可是不行。
明明已經見麵了,他們還要分開。
席修言的心情真是惡劣到極點。
“別跟她發脾氣,有話好好說,畢竟她是你母親,是長輩!”雲若靈殷殷叮囑。
這世上哪有拗得過兒女的父母。
隻要席修言擺好態度,放低姿態,相信會有轉機的。
席修言笑笑,不願說她想得太簡單了,隻在她唇邊留下一吻,然後揚塵而去。
車子走遠後,蘇可卿從樓道裏跑了出來。
“若靈,你丫的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