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其實，我也不想你去當伴娘的
355：其實，我也不想你去當伴娘的 傭人勸道： 「二小姐，不行啊，這可使不得，大小姐萬一誤傷到您怎麼辦……」
郁晚安正要走，高奕源也拉住了她：「不行，晚安，你不能上去，太危險了。」
「可是，她這樣摔東西繼續下去，也不好吧……」
「她現在，肯定是正在氣頭上。」高奕源說，「你現在上去，她肯定會遷怒你的。」
「那就由著她繼續砸嗎？」
郁晚安一邊說著，一邊往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喬慕宸到底跟郁晚柔說了些什麼，惹得郁晚柔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幸好是爸爸不在家，不然……
郁晚安不敢往下想。
高奕源放開了拉著她的手：「讓她繼續砸。你最好不要去找她，回房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實在不行……今晚再和我走。」
「不行了，我出來好幾天了，再不回家住著，也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那我送你回房。」
高奕源也很擔心的，生怕郁晚柔再次傷到晚安。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郁晚安剛剛說完，樓梯的方向忽然傳來郁晚柔的聲音：「喲，郁晚安，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郁晚安回頭一看，郁晚柔穿著睡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樓梯口，正慢慢的走下來。
「高奕源也來了啊，真好，親自送你回家，太體貼了。」
郁晚安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怪聲怪氣嚇了一跳：「郁晚柔，你一個人在房間里，摔東西摔得那麼響，你就沒有顧及一下嗎？」
「我要顧及什麼，我摔你的東西了嗎？」
郁晚柔慢慢的走下來，高奕源伸手把晚安護在身後，有些警惕和厭惡的看著郁晚柔。
郁晚柔看到他的動作，笑了笑：「真該讓喬慕宸好好看看，他自己有多麼可笑！郁晚安，高奕源對你還真的是很好呢。你說，他要是知道，你和喬……」
「郁晚柔！你不要胡說八道！」
「害怕了？這是在擔心高奕源知道，所以你故意打斷我的話？」
郁晚安看著她，轉過頭去，不想和她再多說。
郁晚柔卻看向高奕源：「你很喜歡郁晚安吧？她又漂亮，又獨立，又有事業，和你呢，也算是門當戶對。」
「郁晚柔，」高奕源緩緩的開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哦？你知道？」
高奕源篤定的說：「我相信晚安，所以，你沒有必要在這裡挑撥離間了。」
「挑撥離間？」郁晚柔忍不住哈哈大笑，「我這是在告訴你事實，省得哪天，郁晚安就給你戴了頂綠帽子。」
她的話十分的刺耳，讓郁晚安忍不住又生氣了。
但是想到這裡是家裡，郁晚安忍了忍，拉了拉高奕源的手：「不用理她，你先走吧，我沒事的。」
高奕源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沒有說話。
然後他看向郁晚柔：「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說一聲。」
「說吧，什麼事？」郁晚柔回答。
「晚安這幾天，一直和我在一起，沒有回家。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郁晚柔愣了愣，然後點點頭：「我明白了。她是因為臉上的傷，不敢回家，養好了才敢回來的吧？」
「你還能這麼若無其事的說出來？」高奕源神色有些冷硬下來，「郁晚柔，晚安是我的女朋友，你動她，那就是跟我過不去！」
郁晚柔也是一愣：「哦，高奕源，你也要為她出頭？」
「我把話放在這裡！你以後再敢動她一下，我必定雙倍奉還給你！」
「威脅我？好啊，來，我現在就在你面前，你想打人是吧？來啊，你為郁晚安出頭啊！也不知道郁晚柔使出了什麼狐媚手段，一個兩個都要為她不平！」
郁晚柔這樣的態度，更加激起了高奕源的怒氣。
郁晚安眼看著兩個人之間氣氛緊張，趕緊拉了拉高奕源：「不要……不要和郁晚柔這種人動氣。」
「郁晚安！你把話說清楚了！什麼叫做這種人？你以為你是什麼？你也高貴不到哪裡去！」
反正郁晚柔也不管了，她在喬慕宸那裡受了氣，現在還要受高奕源的氣，讓郁晚安看笑話！
「郁晚柔！」郁晚安拚命的拉住高奕源，「你又想挑事是不是？」
「是啊，我就是看不慣你，我現在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忽然傳來郁父略帶威嚴的聲音：「這是怎麼了？」
郁晚安一驚，一下子不敢回頭。
郁晚柔也往門口看去，只見郁父走了進來，身邊跟著劉玫。
「爸，媽！」
郁晚安頓了頓，也轉過身去：「爸，阿姨。」
「高奕源也來了？」郁父看到他，笑了笑，「來，坐。」
「不用了，爸爸。」高奕源還沒開口，郁晚安就說道，「他馬上就走了。」
「啊？這麼著急啊？」
高奕源看了郁晚安一眼，點點頭：「是的，郁伯父，我該走了。」
「晚安這幾天都和你在一起，倒是給你添麻煩了。」郁父笑著說道，「不過啊，兩個人多在一起，多相處一下，也是好的，為以後結婚做打算。」
郁晚安低著頭沒有說話。
高奕源卻笑了笑：「是，伯父說的……很對。」
郁父點點頭，然後想起什麼，又看向郁晚柔和郁晚安：「你們兩個呢？剛剛是在做什麼，吵架嗎？」
劉玫在旁邊臉色微變，看了一眼郁晚柔。
「沒有，」郁晚安說，「我們是在商量事情。」
郁晚柔正想要說話，郁晚安壓低聲音說道：「郁晚柔，事情要是鬧到爸爸那裡去，誰也不好過。你要考慮一下爸爸的身體，還有，喬慕宸。你還想和他順順利利的結婚嗎？」
郁晚柔沒有搭理她，白了她一眼。
郁晚安話已經說了，只能看郁晚柔會怎麼做了。
「爸爸，」郁晚柔說道，「我和晚安……好著呢，沒什麼事。」
郁父點點頭：「那就好。兩姐妹相處，就是要和和氣氣的。」
劉玫在一邊附和道：「是啊，都是一家人。你看，我們晚柔結婚，晚安還是伴娘呢。」
郁晚安鬆了一口氣：「爸，我先送高奕源走了，你們聊。」
她趕緊拖著高奕源走，路過郁晚柔身邊的時候，高奕源看了郁晚柔一眼，眼含警告。
郁晚柔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但是在看到高奕源的眼睛的時候，還是迴避了一下，氣勢頓時就弱下去了。
高奕源畢竟是男人，又經歷過大場合，氣場自然不是郁晚柔能比的。
郁家花園裡，郁晚安看著高奕源，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高奕源嘆了一口氣：「晚安……」
「你走吧，我沒事的。」
「要是喬慕宸看見今天這一幕，我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臉面，來糾纏你。」
郁晚安沒有說話。
「有什麼困難，要及時跟我說，一定要及時。」高奕源說，「我不想你受苦了，你明白嗎？」
「好。」
她答應了下來，可高奕源，還是皺著眉。
「希望你的答應，是發自內心的。如果……郁晚安，你真的受不了的話，來我這裡吧。」
郁晚安頓了頓，忽然抬頭，問道：「高奕源，你不等那個人了嗎？你最喜歡的那個人？你堅信她會回來的。」
高奕源被她問得一愣，但是沒有馬上回答，郁晚安已經接著說道：「好了，你走吧，很晚了。」
她推著高奕源快點走，高奕源心裡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會對他完全的敞開心扉，他也沒有辦法。
看著高奕源的車離開，郁晚安才轉身進去。
她一進客廳，發現郁晚柔還在，爸爸和劉玫，也在。
見她進來，郁父說道：「我們在討論過幾天的婚禮，晚安，你是伴娘，你也過來，好好聽聽。」
「不了，爸爸，我想睡覺。」
「就一會兒的事情，晚安，過來吧。」
郁晚安也不好再拒絕爸爸，就坐了過去，只是有些僵硬。
郁晚柔倒是討論得很是熱烈，劉玫也在一邊給她出主意，母女兩個人聊得很歡。
郁父也會時不時的說兩句，場合很和諧。
這才有一家三口的模樣。
郁晚安坐在一邊，低著頭，像是一個局外人。
她本來也是一個局外人。
要是……媽媽也在，那就圓滿了。
劉玫在給郁晚柔出謀劃策，指點婚禮上的布置，又跟她說，結婚的時候要注意什麼，好求個吉利，該做什麼，不能做什麼。
一切都在為郁晚柔著想。
郁晚安看著自己蒼白的指甲，無意識的侍弄著，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後面不知道說起了什麼，郁晚柔高高興興的和劉玫上樓去了，只留下郁父和郁晚安。
郁晚安一看，也就順勢說道：「爸爸，我也上樓了……」
「晚安啊，」郁父忽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這個時候，心裡不高興。」
郁晚安一愣：「爸爸……」
「爸爸雖然不說，在你身邊的時間也少，但是不代表爸爸不關心你。很多事情，爸爸還是很清楚的。我知道，這場婚禮，其實對於你來說，是委屈你了。」
郁晚安沒有想到爸爸會說一番這樣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和喬慕宸，比晚柔和喬慕宸，要先在一起。那段時間，爸爸印象很深刻，你很快樂。那大概是你媽媽離開之後，你最快樂的一段時間了。」
「嗯。」郁晚安小聲的應道。
「可是啊，不知道你和喬慕宸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就和晚柔在一起了。現在，也到了談婚論嫁了，眼看著晚柔就要出嫁了。」郁父說道，「不管怎麼樣，這已經是定局的事情了。」
「我……我祝福晚柔和姐夫。」
郁父看著她：「其實，我也不想你去當伴娘的。可是劉玫和晚柔強烈要求，我也不好說什麼了。既然你也答應了，那就好好的當好伴娘吧。爸爸相信，爸爸這麼優秀的女兒，會有好歸宿的。你看，高奕源就挺好，事業也正在青雲直上，人也長得一表人才。」
「是，他對我很好。」
「那就好好的在一起吧。如果你媽媽還在世的話，也會很欣慰的，高奕源是她欣賞的那一類人。」
郁晚安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爸爸，你現在開口閉口，都是我媽媽。可是你知道，你負了她嗎？」
郁父一怔，沒有想到郁晚安會突然說出這句話。
「是……」他點頭承認，「我對不起你媽媽。可是那個時候，小玫已經懷上了，我總不能，讓她打掉吧？」
「所以，爸爸，您現在還在為您的過錯找借口，是嗎？」
郁父看了她一眼，忽然咳了起來，郁晚安一驚，連忙撫著郁父的後背：「爸爸。」
她有趕緊端了水來，郁父喝了一口，咳嗽才慢慢的緩了下來。
郁父現在生病了，一生氣，一急，就容易咳嗽，老毛病了，看了醫生，也只能說好好的養著。
「晚安，我知道你怪我。你覺得，爸爸偏心，偏向了晚柔，而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是，爸爸承認，是沒有對你起到足夠的關心。」
「爸爸……」
「晚安，我也有考慮過。你說，在喬慕宸這件事上，我能怎麼做？難道強制命令，讓喬慕宸不準和晚柔在一起，只能和你嗎？再說了，晚柔也很喜歡喬慕宸，這件事，怎麼做都是棘手的。我只好放任，不管不問，隨你們怎麼發展了。」
「可是爸爸，在婚禮這件事情上，你的的確確是偏向了晚柔啊……」
郁晚安說著，聲音里也有了一點哽咽。
「晚柔結婚，是一件喜事，多遷就她一點，也是應該的。」
「那你知不知道，你和阿姨，還有郁晚柔坐在一起，我坐在一邊，像一個局外人一樣。這個家裡，我只有爸爸你一個親人了。」
「胡說！」郁父忽然斥道，「你阿姨和晚柔，也是你的親人，她們平時對你，也很好。」
郁晚安就知道，爸爸會是這麼以為的。
她沒有辯解，因為她無從辯解，越解釋，反而會越讓爸爸生氣。
只是眼淚忽然就開始往下掉，郁晚安趕緊擦了擦，可是越擦越多。
「爸爸，」郁晚安終於崩潰了，哭著說道，「郁晚柔有你，有媽媽，有未婚夫，她什麼都有了。而我呢？您知不知道，讓我在婚禮上當伴娘，不僅會讓我難過，別人會怎麼看我？」
「晚安……」
「這個伴娘，我高興要當，不高興要當。有人在意過我的感受嗎？也許，爸爸你在意過，可是你也就只是想了想而已，沒有真正的為我想。我當初拒絕的時候，你還幫著晚柔說話。」
「爸爸，我也是你的女兒，我已經足夠忍讓了，為什麼還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在我的傷口上撒鹽？你一句話，就想讓我把一切都一筆勾銷？雖然我很想聽你的話，但是我做不到。」
郁父看著她，嘆了一口氣。
「晚安啊，你受委屈了。爸爸是對你的關心太少了。但是，當晚柔伴娘這件事，你心裡就不用有太多的芥蒂了。就當幫爸爸一個忙吧，把這件事給過去了，就沒有什麼難事了，你有高奕源了。」
郁晚柔哽咽著回答：「爸爸，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我知道，你最為難的，就是這件事了。其實，爸爸想，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就當對過去告別，喬慕宸不是你的良人，高奕源才是。當你看著他結婚都沒有任何感覺的時候，你就真正放下他了。」
郁晚安吸了吸鼻子。
「其實你好好想一想，除了在這件事之外，爸爸沒有過問之外，其餘的任何事情，爸爸都是把你和晚柔放在同一位置的。爸爸知道你委屈，你難過，可是我要是安慰你，晚柔怎麼辦呢？倒是喬慕宸那小子，喜歡完一個是一個，把這爛攤子，扔給我收拾。我兩個女兒，哪個我都捨不得去委屈啊。」
郁晚安沒有說話，但是在心裡，卻很清楚，爸爸最終還是選擇委屈了她，不然，他是會堅決反對，讓她當伴娘的。
她不想再爭論什麼了，爸爸是為她好的，只是有失偏頗。
但是能怎麼辦呢？他是她的爸爸啊，她總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去恨爸爸。
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只有爸爸了。
郁晚安再也忍不住，撲進郁父的懷裡，哭了起來。
就像小時候一樣。
郁父看著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十分慈愛的摸著她的頭：「晚安啊，你媽媽當初給你娶這個名字，是希望你像夜晚的天空一樣，安靜而美好。事實上，你也沒有辜負你媽媽的期望。」
提到媽媽，郁晚安頓時哭得更加傷心了。
她從小就沒有經歷過母愛，自從懂事開始，就一直是劉玫當著她的繼母。
她也拒絕叫劉玫媽媽，只肯叫阿姨。
劉玫雖然不滿，但是也沒有辦法，在這個問題上，奈何不了郁晚安。
「爸爸，就這一次吧，以後，我想為自己而活，我也希望，你就不要再約束我了。」
「好，好，就當是不要讓爸爸為難吧。晚安，委屈你了。」
「我知道，爸爸你內心裡，還是很疼愛我的。」
「當然了，我的寶貝女兒，誰不說涼城郁家的郁晚安，美麗無雙？」郁父笑道，「晚安，既然你知道爸爸是愛你的，那爸爸也就放心了。」
郁晚安擦了擦眼淚，點點頭。
「別哭了，傻丫頭，爸爸當然懂你，只是爸爸也有爸爸的難處。」
郁父有些粗糙的手在郁晚安的眼角處擦了擦，郁晚安只覺得滿滿的溫暖。
「好了，後天就是婚禮了，要漂漂亮亮的出現。哪怕不是高高興興的，那也要得體的出現在婚禮上。晚柔嫁出去了，也就算是半個喬家人了，爸爸只有你在身邊咯……」
這一晚上，郁父和晚安說了很多很多的話，郁晚安的心結，也慢慢被打開。
的確，在郁晚柔的事情上，郁父是很為難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關鍵還是感情問題，郁父怎麼做，都不能把這一碗水給完完全全的端平。
主要的問題，還是郁父那句話，喬慕宸那小子，把爛攤子扔給他來收拾了。
在郁父心裡，兩個女兒，都是寶貝啊。
郁晚安回到房間，洗了把臉，想了想爸爸說的話，心裡慢慢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