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你一定要等我,到那一天
329:你一定要等我,到那一天 「能怎麼出去?走出去。」喬慕宸十分自信的說。
郁晚安忍不住說道:「你就是個無賴。」
他一笑,唇角微揚:「你說是,那就是吧。不過晚安,你穿這件禮服,真的很美……」
她試探性的推了推:「你讓開,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喬慕宸的眼神頓時深了。
她的滋味……他一直都記憶猶新。
見他沒有讓開,郁晚安又推了推他:「喬慕宸,你讓開。我希望這次以後,我們再也不要這樣了。你的婚禮,也很快就要如期舉行了。」
她的話剛剛說完,忽然整個人就被他摟進懷裡,她貼著他寬厚的胸膛,燙得有些讓她恍惚。
「晚安,你等我。你等這場婚禮的那一天。我問你,婚禮日期是多少號?」
郁晚安不假思索的回答:「三月二十五。」
「你等三月二十五這一天,郁晚安,你一定要等我,到這一天。」
他話裡有話,似乎有著很深的深意。
郁晚安也問了出來:「到那一天……然後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只需要等我,耐心的,安分的等我。其他的,自然會有分曉。」
「喬慕宸,你是不是……在準備什麼事?」
「我說了,等。」喬慕宸輕聲的說,「郁晚安,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不差這一天吧。」
「那天是你和郁晚柔結婚 的日子。」
「我知道。」
郁晚安看著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懂他了,可是又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懂他。
他和她相愛過,可是她還是不那麼了解他。
他的表面是給所有人看的,他的內心,誰也不知道。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除了我以為,別的男人,容易讓人把持不住。」喬慕宸說,「尤其是,你還這麼的漂亮。」
「喬慕宸,結婚那一天……」
「不要多問了,那一天遲早會到的。」他說,「伴娘服就這件了,你穿著,正好,一定會是全場的焦點。」
可郁晚安,卻因為他之前的那句話,整個人有些亂了手腳。
「你讓我等那一天,到底是為……」
她話還沒說完,唇上忽然一軟。
喬慕宸吻住了她,用這樣的方式,把她要問的話,全部都堵在嘴裡。
郁晚安瞪大了眼睛:「唔唔唔……唔……」
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喬慕宸的動作,已經開始剋制不住的粗暴起來了。
他原本只是想讓她不要再問了,可是一下子又不知道要怎麼樣讓她住嘴,只好用了這個方法。
喬慕宸只是想蜻蜓點水一般的,碰一下就好。
可他還是低估了,郁晚安對他的,那麼致命的吸引力。
他在她面前,哪裡還有所謂的自制力可言?
郁晚安不停的閃躲,他就追著不放,直到郁晚安抬起高跟鞋的鞋跟,踩了他一腳。
他才放開了她。
郁晚安一把推開他:「你出去。」
喬慕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郁晚安,你記住我今天跟你說過的話。你也要記得,你在郁晚柔那裡受過的委屈。」
總有一天,會全部討回來的。
他會替她討回來的,一點一點,全數奉還。
郁晚安只是背過了身去。
喬慕宸看著她玲瓏的身體曲線,還有光滑的後背,修長的脖頸,心裡一癢。
但他還是走了出去。
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郁晚安才轉過身來,趕緊把門重新關上,癱軟似的靠在牆壁上,鬆了一口氣。
他走了。
看著鏡子里有些凌亂的自己,又看著這一件無比合身的禮服,郁晚安想起喬慕宸說的那些話,越想心裡越亂。
喬慕宸大大方方的從試衣間走了出去,店員一看到出來的是他,當場就愣了,張大了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喬……喬先生……」
他怎麼從裡面出來了?
「有什麼問題嗎?」喬慕宸雙手抱臂,淡淡的看著她,「你剛才看到了什麼,說一說來聽聽?」
店員又愣了一下,然後猛地搖頭:「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
否認都來不及,哪裡還敢多說些什麼。
喬先生是這樣的vip客戶,她哪裡敢多說什麼?
只是這試衣間裡面,只有郁小姐一個人,喬先生從這裡出來,那剛才是……和郁小姐在一起?
店員來不及多想,忽然看到喬先生的一個眼神掃過來,冷冷的,嚇得她頓時低下頭去,什麼都不敢再揣測了。
十分鐘后,郁晚安走了出來。
她已經恢復了從容和優雅,頭髮柔順的披在身後,皮膚白希透亮,早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慌亂。
喬慕宸一直看著她,目光一直跟著她動。
郁晚安能感覺到,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
店員從她手裡接過禮服:「郁小姐,我先給您量一下腰圍的尺寸,再好好的改一下。」
「不用了。就這樣挺好的,不再麻煩了。」郁晚安說,「你給我包起來吧,我拿回家。」
省得她再往這婚紗店跑。
她都有心理陰影了。
「帶走嗎?好的,郁小姐,您稍等。」
郁晚安點點頭,轉身在座椅上坐下,低著頭。
其實她是不想和喬慕宸再有任何的視線交流。
她心裡一直在想,喬慕宸要她等,等什麼?
等那一天的到來,對她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聽他的語氣,好像即使結婚了,也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難道真的要和高奕源結婚,相敬如賓一輩子嗎?
這麼一想,郁晚安忽然笑出了聲。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涼落估計要為她愁死了。
提著購物袋走出了婚紗店,喬慕宸一直不緊不慢的在郁晚安身邊走著,保持著一點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上車的時候,他也紳士的替她拉開了車門。
郁晚安卻不買賬,小聲的說了一句:「假正經。」
他剛才在試衣間里,怎麼就不知道要紳士一點,而是對她強取豪奪?
喬慕宸一坐進駕駛室,郁晚安就說:「我要回公司。」
「可以。」
「我希望這段時間,我們兩個可以各不干涉。」
「可以。」
他回答得這麼爽快乾脆,讓郁晚安都有點不適應。
車子一停到公司門口,郁晚安就迅速下了車,都不給喬慕宸開車門的機會。
看著郁晚安走進了席氏集團,喬慕宸只是笑,淡淡的笑著,可是那眼神,卻慢慢的暗了下來。
三月二十五號,真的很快就會到了。
郁晚安,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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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
讓郁晚安很驚訝的是,喬慕宸難得的信守承諾,再也沒有來找過她。
而且,他似乎很忙的樣子,一點也沒有空閑的時間,來來往往,偶爾看到他的時候,都是形色匆匆,身邊跟著助理和好幾個秘書。
郁晚安不知道他怎麼這麼忙。
是因為婚禮,要快點把事情都處理好,還是說,他在做另外的事情?
她沒問,也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繼續過著她的日子。
在郁家,被談論得越來越多的事情,也是郁晚柔和喬慕宸大婚的事情。
郁晚安耳朵都快聽起繭子了。
而且,她也受涼落的邀請,去法院旁聽了左瑜的最後宣判。
涼落站在原告席上,聽到宣判的那一刻,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悲痛神色。
死緩。
她父母的血海深仇,如今是終於得報了。
涼落站在那裡,身邊只有律師,顯得有些孤零零。
席靳南就在第一排坐著,從始至終,眼睛都沒有離開過涼落。
涼落也知道,他在看著她,有他在,她心裡終究還是踏實了一點。
只是當涼落低下頭,渾身輕顫的時候,席靳南是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往原告席的位置走去。
沒有人敢攔他。
席靳南大步的走了過去,越過桌椅,來到了涼落身邊。
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伸手,圈住了她的腰,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涼落也知道是他,看著自己腰上有力的大手,彷彿是世界上最強有力的支撐。
他一直都在給她力量,給她鼓勵。在這件事情上,他一直都是無條件的縱容著她。
涼落看了他一眼,然後把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席靳南,我……」她是想說些什麼的,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了。
涼落只好沉默。
席靳南沒有出聲,只是圈著她腰的手,更加緊了緊,這就是給她的最好的回應。
被告席上,左瑜臉色一片死白。
他沒有想到,涼落這麼的不留情面,在他的苦苦哀求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把他送上法庭,判刑了。
左瑜戴著手銬,被人帶走。
走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看著涼落,帶著嗜血一般的仇恨,帶著對死亡的恐懼。
涼落直視著他,卻在他這樣的眼神下,還是有些害怕了。
左瑜是要死的人了,他的眼神,如同來自地獄一般,那麼的不甘。
涼落下意識的往席靳南懷裡縮了縮。
她覺得她會做噩夢的,做噩夢的時候,還會夢見左瑜這樣的眼神。
太可怕了。
就在這個時候,涼落的眼前忽然一黑,一雙溫暖而乾燥的大手,罩住了她的眼睛。
席靳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別看。」
涼落愣了一下,紅唇微張。
她什麼也看不見了,席靳南的手捂得很嚴實。
「席靳南,他一定非常的痛恨我。他想活,可我還是讓他死了……」
「這是他應得的,他手上沾了你父母的血。」
「他那麼苦苦的求我,我一直都在跟自己說,不能心軟……」涼落呢喃道,「我等了這麼久,才等到我可以處置他的這一天。」
席靳南低聲安慰:「你是對的。」
涼落眨了眨眼,長長的眼睫掃過席靳南的手心,她什麼也沒有再說了。
席靳南卻知道,她心裡還在想,只是嘴上不說罷了。
「你要知道,萬事有我。」席靳南的聲音忽然在她的耳畔響起,很低,很輕,像是情人間的呢喃,「假如有來世,假如有鬼魂的話,左瑜來找的是我,不會是你。」
「席靳南……」
「他活著都不能怎麼樣,死了,還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嗎?」
席靳南說完,收回了手,涼落的眼前,再次恢復一片光明。
她的眼前,已經沒有人了。
涼落抬頭看著他:「席靳南,我們走吧。」
「嗯。」
他攬著她的肩膀,不緊不慢的走著。涼落側頭,看見了旁聽席上的郁晚安,揮了揮手。
郁晚安回了她一個最溫暖的笑容,然後轉身離開了。
涼落的心裡一下子變得很踏實,可一下子又覺得空落落的。
她什麼都沒有說,把這種感覺埋在心底。
現在左瑜的事情已經完全解決了,那麼接下來,她要面對的……是比這個案子簡單,卻又巨大的輿論性的事情。
起訴席氏集團,矛頭直指席老爺子,也把席靳南推上了風口浪尖。
她人生中,最想做的兩件事情,已經做好了一件。
還有一件,如果順利完成,那麼她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未來的日子,她肯定會相夫教子,過著自己平凡但是又幸福的生活。
或許著這就是上天給她安排好的人生吧,她必須要一步一步的走過。
走出法院,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涼落才感覺自己回到了人間。
車子就停在法院門口,席靳南攬著她正準備要上車,涼落卻停下腳步,輕聲說道:「席靳南,我想去……公墓,給我爸媽掃墓。」
席靳南點點頭:「好。」
如今真相大白,涼落清楚了自己的身世,自然也知道了爸媽埋葬在哪裡。
是席老爺子告訴她的。
她那天收到一條簡訊,就是席老爺子發給她的,告訴了她爸媽埋葬的準確位置。
涼落之前一直不敢去,只是想去。
現在,她才有顏面,有底氣,去拜祭父母。
一路上涼落的情緒都很消沉,靠在席靳南的懷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席靳南不時的低頭看著她,見她這副模樣,知道她心裡有事,也就沒有說話打擾她。
不管怎麼樣,他和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他是絕對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半步了。
他要她一輩子。
如果有下輩子,那就生生世世都要她。
這手,既然握住了,也就不打算分開了。
車子停在了城郊的公墓山下,趙旭率先下車,然後替涼落打開了車門。
以前他是專門只給席總開車門的,但是現在他知道,伺候席太太,比伺候席總更討巧。
涼落下車,趙旭又適時的送上一束桔花:「太太。」
涼落接過,輕聲的說了一句謝謝。
她看著手裡的桔花,一朵一朵,開得正艷。
席靳南走到她身邊,她抬頭看了他一眼。
「要我陪你上去,還是你自己一個人去?」
涼落笑了笑:「你說呢?」
席靳南看著她,唇角忽然也一揚:「走吧。」
他問她這句話,絕對不是屬於多此一舉。
他是席家人,而席家是害得涼家落得這般境地的人。雖然涼落已經釋懷,但是亡者……也許不會原諒。
可他又是涼落的丈夫。
涼落這句回答,就是希望他陪她一起去。
涼落自發的挽上他的手臂,抬腳往公墓裡面走去。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夕陽西下,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越走近爸媽的墓,涼落就走得越慢,腳步彷彿灌了鉛一樣,抬也抬不動。
最後走到墓碑前,涼落彎腰把花放下,雙腿一軟,卻是直接跪在了墓碑前面。
她實在是沒臉站著。
席靳南眉頭一皺,想要伸手去扶,在半空中僵住,又慢慢的收了回來。
隨她吧。
只是他不忍心看她這樣子,何況,她現在還大著肚子。
他心疼。
「爸,媽,」涼落哽咽著說道,「不孝女涼落,今天終於來看望你們了。」
墓碑前很乾凈,也沒有雜亂的草,涼父和涼母的黑白照片貼在墓碑正中間,慈祥的笑著。
看來,是有人提前來打掃過了。
晚風徐徐的吹著,涼落的髮絲有些被吹亂,掃在臉龐上,迷了她的眼。
涼落也是第一次,看到父母長什麼樣子。
那個時候還太小,什麼記憶都沒有了。
涼母和她,的確很像,但是比涼落多了一份溫婉的氣質。
難怪左瑜不敢正視她,心虛了。
涼落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明顯的,毫不掩飾的哭音,一字一句的,說得很慢:「原諒女兒這麼久,才來看您們。快二十年了吧,今天終於來了。您們一定要原諒我的遲來,女兒今天,已經給您們伸冤,報仇雪恨了。」
她跪著,席靳南就站在她身邊,長身玉立,目光卻一直看著她。
「爸,媽,女兒如今過得很好,再多的苦也都熬過來了。現在女兒嫁了人,懷了孩子,您們也要當外公外婆了。今天他也來了,女兒既然選擇了他,那麼就會一直跟他走下去。當年要不是他,或許女兒也早已經死在左瑜手裡了。」
「女兒這輩子,只想做兩件事。一是替您們報仇,二是拿回屬於您們的產業。女兒已經完成了第一件,很快就要準備去做第二件了。希望爸媽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涼落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很多。
有時候,她說的有些話,都前後不搭調,想起什麼就說什麼。
席靳南在她旁邊,淡淡的聽著。
直到最後他實在是心疼得緊了,彎下腰去,把她扶起來:「別跪太久了,想想孩子。」
涼落這才借著他的力量,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夕陽西下,很快就落到山頭上,快要沉下去了,只留下幾縷光芒,還照著一片天空。
涼落挽了挽耳邊吹落的髮絲,把父母的模樣記在腦海里,刻在心裡。
今天有加更有加更,過兩個小時再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