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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我來了,一個人,滿意了嗎?

  303:我來了,一個人,滿意了嗎?    孫鵬越也不避著涼落,直接當著她的面接聽了:「喂,席靳南。人我也讓你看到了,你說現在怎麼樣?我還是那句老話,拿你自己來換她。」 

  「約個時間?好啊,那就今晚啊。今晚十一點,我到時候找你。」 

  「耍你 ?哈哈,席靳南,這一次我不會放你鴿子了。但是只要我發現你帶了其他人來,我立刻帶著涼落撤退。要是我無路可走了,我拉著涼落給我墊背,我也不虧。」 

  涼落在一邊聽著,心裡早已經翻天覆地了,可是還是要強裝鎮定。 

  今晚?今晚……席靳南居然答應了。 

  他是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所以故意迷惑這夥人。還是,他真的打算獨自一個人,拿他的人身安全,換她的平安無事? 

  涼落不知道。 

  孫鵬越轉身沖她一笑:「聽到了嗎?今晚十一點,涼落。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挑晚上嗎?」 

  涼落搖搖頭。 

  「因為我不會給他時間,讓他有所準備,埋伏人手。」 

  孫鵬越說完,大笑著走了出去,那笑聲如魔障一般,一直回蕩在涼落的腦海里,讓她不由自主的縮著身體,心像是掉進了深淵一樣。 

  她還是想不明白,席靳南為什麼會答應。 

  希望他是有了退路,早做好了準備。而不是……真的拿他來換她。 

  她受不起,或者說,她其實不配。畢竟,席靳南心尖尖上的女人,是唐雨芸,不是她啊。 

  涼落把臉埋進膝蓋里,不願意再去多想。 

  是生是死,是再一次福大命大活下去,就真的完全靠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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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瑜被人帶到席靳南面前的時候,整個人是在發抖的,臉色慘白,根本不敢看席靳南。 

  「席……席總……不知道,不知道您這次叫我來,是為了什麼事?」 

  「孫鵬越綁走了涼落。」 

  左瑜連忙擺手撇清關係:「啊?這件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席總你的人應該也告訴了你,自從上次席老爺子叫我過去之後,我就一直在家,都沒有出門,也沒有見任何人。」 

  席靳南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可是絲毫不影響他的氣勢,他語氣一沉:「作為孫鵬越的同夥,他這次事先難道沒有向你透露一點風聲嗎?」 

  「沒有沒有……」左瑜搖頭,「我覺得他是察覺出什麼了,孫鵬越這個人看著五大三粗的,其實心思很可怕的。」 

  席靳南冷冷的看著他,最後一點頭:「那就是他其實一直派人監視著你。上次你進出席家,他的人知道了。」 

  左瑜一慌:「啊?那這……這怎麼辦?孫鵬越他會不會……席總,你一定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啊。我和席老爺子這麼多年的交情,不是朋友,但也是一條船上的……」 

  「閉嘴。」席靳南站了起來,「我不會讓你落到他手上的。」 

  左瑜鬆了一口氣。 

  席靳南又接著說道:「你做的事,會有人來處理的。」 

  左瑜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依照席靳南的脾氣,他和孫鵬越這次合夥謀划,讓人槍殺涼落,席靳南早就讓他身敗名裂,付出多好幾倍的代價了。 

  可是席靳南只是讓他老實的待著,不做任何處置。 

  那麼……席靳南是想讓涼落來處置他。 

  這麼一想,左瑜連忙求饒:「席總,我是鬼迷心竅啊,我去找涼落道歉,我向她下跪,讓我做什麼都行……」 

  「她會怎麼做,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要讓她親自來處置你。她要你死,你就不能活。」 

  「席總,席總,你一定救救我,涼落心思不會這麼狠的……」 

  席靳南抬腳往外走去:「好自為之,不要動什麼歪心思。否則下場更慘。」 

  「席總,你要去哪裡?」 

  「解決孫鵬越。」 

  左瑜臉色慘白,嚇得不輕。 

  他的生死,這一次就掌握在涼落手上了。 

  沒想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的命運竟然會落到當年的小丫頭片子手上。 

  如果這一次,席總贏了孫鵬越,那左瑜還能保住命。 

  要是席總輸了……他向孫鵬越求個饒,撇清一下關係,應該也不會危及生命。 

  左瑜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按兵不動,兩邊都不得罪,兩邊都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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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靳南一頭扎進了涼城別墅里的書房,然後沒了聲音。 

  涼城別墅里一片寂靜,每個人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發出大的聲響,打破了這樣的寧靜。 

  誰也不知道席靳南在書房裡做什麼,房門緊閉。 

  孫鵬越先是說今天上午十點,可臨時又放了鴿子,把時間推遲到了夜晚十一點。 

  白天和晚上,布置和埋伏,又要不一樣。 

  席靳南要確保萬無一失,他拿自己換回涼落之後,萬一孫鵬越反悔有詐,他也要保證涼落能安全離開。 

  一直到了下午,席靳南都在紙上寫寫畫畫,神情專註。 

  沒有人敢來打擾他。 

  唐雨芸也被人嚴牢看守著,一開始還不滿,嚷著要出去,被保鏢毫不留情的趕了回去之後,也不敢出聲了。 

  下午六點,席靳南撥通了席家的電話:「爺爺,這一次,恐怕要麻煩你了。」 

  他又給其他人可以信任的人都打了電話,一一囑咐。 

  最後,他給紀時衍發了一條簡訊:不管怎麼樣,請一定保她安全,帶她走。 

  席靳南閉眼休息了一下,然後睜開眼睛,拿起自己寫寫畫畫的紙,默記了一遍。 

  現在,就只等天黑,等孫鵬越發來位置了。 

  席靳南抽了一根煙,然後才走出了書房,下了樓。 

  管家無聲的站在他身邊。 

  「晚飯準備好了嗎?」他出聲問道。 

  「席先生,已經備好了,現在要用餐嗎?」 

  「嗯。」 

  席靳南轉身往餐廳走去,在位置上坐下,低著頭,看不出喜怒。 

  菜一道一道的被端上來,他掃了一眼,拿起筷子,開始吃了起來。 

  他要補充體力,今晚……只怕是一場惡戰。 

  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保全涼落。 

  等的時間漫長難熬,席靳南吃完晚飯,喬慕宸和郁晚安就來了。 

  郁晚安開口問道:「知道涼落現在怎麼樣了嗎?」 

  席靳南回答:「她沒事,孫鵬越不會動她。」 

  喬慕宸皺眉說道:「今晚十一點,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席靳南想也沒想就否決了,「多出現一個人,涼落的危險就多一分。」 

  「可是……」 

  「沒有可是。你們在暗處等著,會有人來通知你們的。」席靳南沉聲說道,「我會拼盡全力把涼落保出來,你們一定要帶走她。」 

  郁晚安偏過頭去,沒有說話,眼眶已經紅了。 

  喬慕宸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說再多也是沒有用的了,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席靳南點點頭。 

  三個人坐在客廳里,仔細的探討著今晚的每一個細節。 

  不管孫鵬越約在哪裡,都必須第一時間摸清地形,形成反包圍圈。 

  席靳南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可是言語依然犀利清晰。 

  他不敢掉以輕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離晚上十一點,越來越近。 

  涼落坐在牆角,抱著膝蓋,眼神空洞洞的。 

  她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但是天已經黑了很久很久了。 

  應該……快到十一點了吧! 

  席靳南會怎麼做?真的親自來救她,把她換出去,而他卻落在這夥人手上嗎? 

  涼落不敢想,她也不相信。 

  席靳南怎麼會為她做到這個份上。他是一個狠心得,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的男人。 

  她沒有那麼重要。 

  門鎖又響了起來,涼落慢慢的站了起來。 

  果然,孫鵬越拄著拐杖,出現在門口。 

  他陰陰的一笑:「涼落,我們走吧,去見席靳南,他可是來救你了。」 

  涼落沒有說話,有人走進來,拿繩子把她的手反綁在身後,結結實實的系了一個死扣。 

  然後她被人往前一推,差點摔倒。 

  一塊黑布罩了上來,她的眼睛也被蒙住,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了。 

  涼落終於有些慌了:「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不是說了嘛,」孫鵬越回答,「帶你去見席靳南啊!你這個女人冷靜得很,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還是蒙上比較好。萬一讓你跑了,我就虧大了。」 

  涼落茫然的走著,磕磕碰碰了好幾次,才被推上了車。 

  涼城別墅。 

  茶几上放著席靳南的手機,擺在正中間。 

  忽然手機響了一下,席靳南的目光頓時被吸引,連忙伸手拿起,點開簡訊。 

  「城郊的安山,」席靳南沉聲說道, 「孫鵬越把地點放在了他的地盤上。」 

  簡訊上不僅寫了地點,還附加了一句話:按照路程,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一過,你要是沒有到,那就不要見涼落了。 

  孫鵬越是怕席靳南利用這段時間,布置人手救涼落。 

  現在離十一點,正好差十五分鐘。 

  安山是孫鵬越承包開發的地方,孫鵬越也在那裡給自己留了一幢別墅。 

  喬慕宸點頭:「好,我知道了。」 

  席靳南看著他,緩緩的點了點頭,薄唇微動,但是最後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大步走了出去,衣擺飄動。 

  在此一舉。 

  喬慕宸也要走,忽然衣袖一緊,是郁晚安拉住了他:「我也要去。」 

  「不行,」他立刻否決,「你不能去,太危險了。」 

  郁晚安目光堅定:「我會保護好自己,不給你添亂,不亂跑,一直跟在你身邊的。」 

  「不行,到時候,我沒有精力來照顧你。」 

  「我必須要去,我在這裡,我等不了。」 

  喬慕宸皺眉,最後還是放軟了語氣:「郁晚安,我會隨時和你保持聯繫,告訴你情況的。」 

  「你不相信我,」郁晚安說,「我知道情況緊急,我絕對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 

  最後喬慕宸還是敗在了郁晚安的眼淚下,答應了。 

  郁晚安一路上都安靜乖巧的坐在他身邊,臉色淡然,不多說一句話。 

  如果不是事情重大,喬慕宸倒很享受這樣的相處,有她和他並肩去奔赴一場戰爭,多麼難得。 

  十一點整,呼嘯的法拉利,帶著驚人的速度駛過來,停在安山別墅的門口。 

  席靳南快速下車,眉目俊朗,身形修長。 

  他抬眼看向二樓,果然看見了一道人影。 

  不用想,那就是孫鵬越。 

  「我來了,」他朗聲說道,「按照約定,我一個人,沒有帶其他人。」 

  孫鵬越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看著這一幕,得意的笑了笑。 

  他轉身看著涼落,揮了揮手,有人上前把涼落眼睛上的黑布取了下來。 

  重新見到光亮,涼落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慢慢睜開適應。 

  「涼落,過來,你看看,席靳南來了。」 

  涼落心裡一沉,又是震驚,又帶著一絲不敢置信。 

  孫鵬越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拉到了窗戶前:「看,是不是?」 

  涼落在看到席靳南身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詫異的張大了嘴。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涼落只覺得眼睛有些澀,看著他高大的身影,站在黑夜裡,眉眼一如既往的淡漠。 

  真的只有他一個人嗎? 

  他拿他自己,來換她的平安? 

  涼落看到他抬眼往這邊看了一下,立刻開始搖頭,不停的搖頭。 

  她在心裡不停的喊著,不要來,不要來,走啊,走! 

  可是席靳南又收回了目光,繼續往裡面走來。 

  孫鵬越扯著涼落的頭髮把她拉開窗戶邊,罵道:「你這個濺人,不要壞了我的事。」 

  涼落頭皮一痛,痛得她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 

  席靳南看到了二樓窗戶旁,那道嬌小的身影,是她。 

  她在裡面。 

  看到了涼落,席靳南心裡稍微踏實了一點。 

  她在就好。 

  可是看到孫鵬越對她那麼粗暴的動作的時候,他額角突突的跳了跳。 

  門口的人把門打開,放了席靳南進來,又迅速的關上門。 

  接著有讓開始搜他的身,確定他沒有拿任何可以攻擊的武器,才讓他進去了。 

  孫鵬越坐在沙發上,一臉快要得逞的神色,雙眼放光,等著席靳南來自投羅網。 

  涼落跪坐在沙發一側,頭髮散亂,一直緊緊的看著門口。 

  他來了,他很快就來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不惜一切的救她,為什麼?明明他不愛她,不曾愛過她啊…… 

  假如她被救了出去,他卻留在了這裡,他要她怎麼想? 

  又欠他一條命嗎? 

  不要,她好不容易,才把席靳南收養的恩情還清了,難道又欠一次? 

  這樣生生世世的死死糾纏著下去嗎? 

  這是二樓的一間房,格局簡單,卻很寬敞。 

  席靳南走進客廳,一個人都沒有。 

  他收回目光,坦然的往二樓走去。 

  不管孫鵬越要怎麼樣,他都可以應變,救出涼落,是他最終的目的。 

  他一步一步的上了二樓,腳步沉穩。 

  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想法,涼落在等著他。 

  有人把他帶到了一間房面前:「席總,裡面請吧。」 

  他毫不猶豫的伸手推開門,動作流利不遲緩,乾脆利落。 

  他一抬眼,將裡面的情景看在了眼裡。 

  孫鵬越一笑:「哦,席大總裁,我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我來了,一個人,滿意了嗎?」 

  席靳南雖然和他在說著話,其實他的目光根本不在孫鵬越的身上,緊緊的盯著涼落,眼神里似乎含了千言萬語。 

  涼落也看著他,看著他出現在這裡,心裡又澀,又……有一點淡淡的歡喜。 

  「你為什麼要來?」涼落嗓子發乾發癢,但還是問道,「你一個人來這裡,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拿我,來換你。」 

  「值得嗎?」 

  席靳南緩緩的點頭:「涼落,我會救你。」 

  「可是你這不是救我,是換我!你都要和我離婚了,你都要讓我打掉孩子了,你現在為什麼又這麼不顧一切的救我?席靳南,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行了!」孫鵬越不耐煩的打斷涼落的話,「你身上可是兩條命,席靳南當然在乎了。」 

  涼落喃喃的說道:「他身上的擔子和責任,也不輕啊……」 

  向來,權利和責任是相等的。 

  一個人有多大的權利,他身上就背負著多大的責任。 

  如果席靳南出了什麼事…… 

  涼落不敢往下想,她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眼裡的血絲。 

  她眼眶慢慢紅了,很想哭。 

  到底,到底席靳南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呢? 

  「席靳南,」涼落開口,「每次你都是這樣,都是這樣……在我堅定的以為,你根本不愛我的時候,你卻又總能讓我推翻之前的想法。你知不知道,這樣很累,也讓我很不敢確定。」 

  她一直在他愛她,和他不愛她之前徘徊。 

  她以為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時候,他又能讓她心灰意冷。 

  席靳南想了想,低聲回答:「等你安全之後,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答案。」 

  說完,他收起眼裡的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柔情,一瞬間變得冷厲,看向孫鵬越:「我人已經在這裡了,說吧,你想幹什麼?」 

  「等我確定,你是不是真的一個人來了。」 

  孫鵬越剛剛說完,就有人推開門報告說:「孫總,附近沒有其他人,全是我們的人。」 

  孫鵬越一喜:「好,太好了!」 

  涼落在聽到之後,卻是一時間心如死灰。 

  席靳南坦坦蕩蕩:「現在確定了我沒有帶人手,那麼,你能放她走了嗎?」 

  「能,為什麼不能,涼落不過是引你來的餌而已,你才是我真正想要釣到的魚。」 

  孫鵬越說著,拄著拐杖站了起來。 

  他一揮手,旁邊就有兩個黑衣人上前,一人擒拿住了席靳南的一隻手。 

  席靳南沒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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