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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席靳南拿自己來換你

  301:席靳南拿自己來換你    席靳南根本沒有心思和她在這裡糾纏不清,眉眼一抬:「讓開。」 

  「靳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每天都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也不出門,我能做些什麼呢?你不能這樣,涼落一有什麼事,你就往我身上聯想!」 

  「現在我沒空和你說這些。唐雨芸,等有時間了,我和你之間的賬,恐怕還得再清算一次了。」 

  唐雨芸完全在狀況外,但是她能看出席靳南眼眸里對她的厭惡。 

  這麼明顯不加掩飾的厭惡,好像他真的一直都很嫌棄她一樣。 

  「是不是涼落和你說什麼了?是不是她誣陷我了?」唐雨芸忽然說道,「她是不是想報復我,她……」 

  「閉嘴。」席靳南冷冷的說道,「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這麼蛇蠍心腸,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廉價低.賤?」 

  這句話刺得唐雨芸一慌,見席靳南抬腳就要走,連忙又去扯他的衣袖:「靳南……」 

  他抬手一揮:「滾。」 

  唐雨芸差點被他推得摔倒,幸好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勉強站穩。 

  她還懷著孩子啊,他居然這麼推她,他就沒有為她考慮過一下嗎? 

  席靳南大步的越過她,徑直往二樓書房的方向走去。 

  明天上午十點,他還得想辦法去救涼落,實在不行,他只能按照孫鵬越的意願,拿自己去換涼落。 

  誰都可以死,他也可以死,但是她不行。 

  她要活下去。 

  唐雨芸看著他冷硬決絕的背影,忽然有些覺得,這才是席靳南心裡對她真正的態度。 

  以前,都是假的,都是他偽裝出來的。 

  席靳南坐在書房裡,今天下午被推翻的營救想法,又一次的清晰而深刻的出現在了席靳南的腦海里。 

  任何營救方法,都有危險,一旦被孫鵬越察覺,那涼落就有了生命危險。 

  到時候,即使他把孫鵬越的兒子處決掉,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但幸好,他手裡還有這個籌碼,孫鵬越起碼是對這個兒子十分在意的。 

  席靳南沉思著,點燃了一根香煙,卻不抽,只是夾在指間,任憑香煙燃燒裊繞,他無動於衷。 

  現在離明天上午十點,只有不到十二個小時了。 

  夜晚,涼風習習,春天的夜裡的溫度,和冬天也差不了多少,還是得穿一件比較厚實的外套,出門才不會覺得冷。 

  涼落嚶嚀一聲,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她眨了眨眼,用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慢慢適應眼前的場景。 

  其實還是有光的,只是太微弱了,從門縫外面透進來一點點光。 

  涼落掙扎著坐了起來,渾身沒有力氣,口乾得很。 

  她摸了摸額頭,只摸到一片硬邦邦的,似乎是傷口結了痂。 

  記憶慢慢的回歸,涼落想起了昏迷過去之前,發生的一切。 

  當時那個人飛撲過來的時候,涼落雖然毫無準備,但是下意識的還是率先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所以她額頭嗑在台階上的那一下,她唯一來得及做的保護自己的措施,就是護住了自己的孩子。 

  受傷是小事,可孩子要是有事…… 

  涼落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席靳南都不要了,這個孩子,她要。 

  這是她涼落的孩子,她一個人的孩子,以後和席靳南無關,也和席家無關。 

  她在離開總裁辦公室,下電梯的時候,就已經這麼想好了。 

  孩子,他不要,她要。 

  涼落摸著自己的肚子,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還有走動的腳步聲,說的是一些方言,涼落也聽不懂。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但是她現在,很想喝水,她也很餓。 

  涼落努力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到門口,敲了敲門,儘可能的發出聲響。 

  很快就有人走了過來:「幹什麼?你終於醒了啊?嚇死我們了。」 

  「我要喝水,還有吃飯。」涼落平靜的說道。 

  現在她慌也沒有用,但是她潛意識裡,隱隱覺得這一次劫走她的人,就是上次槍殺她的那伙人。 

  只是她不明白,既然這夥人已經抓到了她,為什麼不快點處決了,而是把她關著? 

  那就說明,她還有價值,一時半會兒,她是不會死的。 

  為了孩子,涼落也不會輕易的死。 

  過了一會兒,門被半推開,水和飯都放在了門口,就這麼一下,門又很快關上。 

  涼落拿過,坐在牆角,慢慢的吃了起來。 

  飯菜是熱的,水是瓶裝的礦泉水,雖然有些難吃,但是涼落還是一下子就扒拉了大半碗。 

  她要吃飽,她要保存體力。 

  不然,就算她到時候有機會跑,都沒有這個力氣。 

  而且,席靳南會來找她的,他會救她的吧。 

  他那個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挑戰他的權威。她這次在席氏集團門口被人劫走,無異於狠狠的打了席靳南的臉。 

  涼落正吃著,忽然聽到外面又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起來好像有好幾個人。她停下筷子,認真的聽著,很快只有一個人走到關著她的房間門口。 

  其餘的人,似乎是在不遠處,沒有跟過來。 

  涼落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身體,但還是努力的裝作鎮定。 

  「啪」的一聲,房間里忽然亮起了白熾燈,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涼落的眼睛一下子就花了,伸手擋住眼睛,過了好久才適應過來。 

  房間里亮堂堂的,簡陋不堪,涼落還看到了牆角邊有蟑螂在那裡爬動。 

  原來是有燈的,只不過開關在外面。 

  聽著門口的動靜,涼落慢慢的放下手,看著門口。她生怕進來的這個人,凶神惡煞的對拿著兇器對準她。 

  簡陋的門被推開,涼落看清楚是誰的時候,驚訝得張大了嘴,瞳孔微縮,連手上的筷子什麼時候掉在地上的,都不知道。 

  來的人微微一笑,依然是熟悉的溫潤淡雅,翩翩君子一般:「涼落,怎麼,想不到是我吧?」 

  涼落艱難的發出聲音:「確實。怎麼是你?」 

  「很奇怪嗎?我不能出現在這裡?」 

  「許溫江……」涼落顫抖著聲音喊道,「這一切,難道是你做的?」 

  「不不不,涼落,這麼大的責任,我可承擔不起,我現在也沒有這個實力去和席靳南作對。」 

  「不是你?那是誰把我關在這裡……」 

  「你不認識的人。」許溫江說,「我也是恰好知道了你在這裡,於是念著舊情,想來看看你。」 

  「和這夥人認識……」涼落忽然冷笑兩聲,「哦,許溫江,那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是,我不是什麼好人,我一直也沒說我是一個好人。不過涼落,你說說,誰是好人?席靳南嗎?你覺得他是好人?」 

  涼落皺眉看著他,她只覺得眼前的許溫江,變化太多,太奇怪了。 

  這根本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許溫江。 

  見她不回答,許溫江又是繼續說道:「你是被席靳南蒙蔽了雙眼吧?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你知道他有多冷漠,手段多殘忍嗎?他站在今天的位置,你以為他的雙手足夠乾淨嗎?」 

  「我不想說他。」涼落回答,「我只問你,許溫江,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說了,我是恰好知道你在這裡,所以來看看你。」一邊說著,許溫江的目光慢慢上移,「嘖嘖,額頭上怎麼嗑成這樣。要是席靳南看到了,會不會心疼死?」 

  涼落轉過頭去,決定不再理他。 

  許溫江好像是精神有點不正常一樣,連帶著他的模樣,都十分的扭曲。 

  許溫江卻走了過來,正好站在她面前:「我倒是忘了,你肚子里還有他的孩子,算起來,應該有三四個月了吧?你和孩子都在這裡,席靳南這下子,束手無策了吧?」 

  涼落低頭,拿起筷子準備繼續吃飯:「我不知道他。但是許溫江,你認識我這麼久,你覺得席靳南會有多在乎我?」 

  「也許你對他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是現在你肚子里,不是有他的孩子嗎?」 

  「孩子?」涼落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你可能不知道,我今天已經和他說清楚了,我和他離婚,孩子……打掉。」 

  許溫江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涼落啊涼落,你說這麼蹩腳的謊話,就不想一下別人會不會相信嗎?」 

  「你信不信無所謂,這是事實。你要是想拿我,去要挾席靳南,獲得什麼利益的話,恐怕如意算盤就落空了。今天在這裡的要是唐雨芸,你們才有機會。」 

  「席靳南不年輕了,他已經三十多歲,至今沒有孩子。他的孩子,就是未來席氏集團的繼承人。」 

  涼落本來想說,唐雨芸也懷孕了。 

  可是想了想,許溫江不會相信她說的話。 

  而且,她如果說了,無異於把唐雨芸推上了風口浪尖。 

  她對唐雨芸是沒有什麼好感,但是…… 

  唐雨芸懷了席靳南的孩子,她已經落在這夥人手裡了,何必再讓唐雨芸,也處在危險當中呢? 

  說到底,涼落還是潛意識裡,為席靳南考慮的。 

  因為他愛唐雨芸,所以在這個時候,她更加不能害唐雨芸。 

  涼落低頭撿起掉落的筷子,拿喝的沖了沖,然後繼續吃著飯。 

  她已經恢復了一點點力氣,只是依然有些疲倦。 

  還好傷口是在額頭,不是後腦勺,不然她可能就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許溫江見她不說話,也不在意,看著她吃飯,冷冷的笑了:「你現在是等著席靳南來救你吧?涼落,他來了才好,你看著,他會輸得多麼狼狽。」 

  他來這裡?輸? 

  「他為什麼要來這裡?」涼落反問,「他要是在遠處,還可以出謀劃策想辦法救我。要是來這裡,不就落到你們手裡了嗎?」 

  「噢,有件事你還不知道。沒關係,我來告訴你。」許溫江站在涼落面前,擋住了燈光,「他們要席靳南拿自己來換你,席靳南答應了。」 

  涼落心裡一震。 

  她握了握筷子,指尖因為過於用力而有些泛白,努力的消化著許溫江的話。 

  怎麼回事? 

  讓席靳南來換她?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最重要的是,席靳南,居然會答應?他為什麼會答應? 

  這麼危險的事情啊…… 

  涼落抬頭看了許溫江一眼,然後才輕聲問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沒有的話,走吧,許溫江,我看著你……都覺得噁心。」 

  許溫江臉上的表情忽然一變,竟變得十分1扭曲,走了過去,把涼落面前桌上的東西,統統都掃到地上。 

  涼落看著被摔碎的飯碗,嘆了口氣,她還沒吃完呢。 

  今天晚上,估計是沒有東西可以吃了。 

  「許溫江,你到底要怎麼樣?我當初真的是看錯了你,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 

  「如果你當初沒有留在席靳南身邊,和我在一起的話,我是打算好好愛你的。可惜啊……」 

  涼落忽然一笑:「可惜?我倒是替付甜甜可惜,那麼好的女孩,居然看走了眼,喜歡上這樣的人渣。她那麼好的女孩子,你不配。」 

  說起付甜甜,許溫江怔愣了一下,很快又變得猙獰:「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涼落沒有說話。 

  許溫江走了出去,涼落剛剛鬆了一口氣,忽忽然又看見許溫江走了進來,手裡拿了葯和棉簽。 

  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有些笨拙的沾上藥水,準備替她上藥。 

  涼落下意識的躲開了他,現在的許溫江讓她害怕。 

  許溫江哼了一聲:「不願意我碰你?涼落,我現在就是在這裡要了你,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她渾身一抖。 

  「可惜我不想碰你。一想到你懷了席靳南的兒子,我就覺得……臟。」 

  許溫江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把葯和棉簽扔在桌上,然後走了出去。 

  涼落聽見門反鎖的聲音。 

  那說明……許溫江是不會進來了。 

  在這裡看見許溫江,她真的是太意外了,也覺得事情已經變得越來越複雜。 

  但是這說明一點,許溫江和綁架她的這夥人,脫不了干係。 

  涼落看著面前的葯,慢慢的伸出手去,開始給自己擦了起來。 

  不記得是誰跟她說過,女孩子留疤就不好了。 

  何況這次是在額頭上。 

  希望不會留疤了,涼落想,即便真的落下了疤,那也沒有辦法。 

  她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但她可以做的,就是讓自己好好的。 

  她會努力讓自己好好的。 

  許溫江走了出去,離開之後,沒有回家,反而是直接去找了孫鵬越。 

  孫鵬越穿著睡袍,挺著啤酒肚:「怎麼,見涼落回來了?」 

  許溫江面無表情,整個人很消瘦,目光卻幽幽的:「你今天是不是給席靳南打過電話?」 

  「是啊,我兒子還在他手上。」 

  「是在關著涼落的地方打他電話的?」 

  被許溫江這麼一問,孫鵬越也有點懵了,但還是點點頭:「是啊。」 

  「馬上把涼落轉移,不然席靳南不用一天的時間就能找到她。還有,明天上午十點,你也不要見席靳南,我覺得……有詐,他肯定埋伏了人手。」 

  孫鵬越一愣,但是看到許溫江肯定的樣子,還是同意了:「行。」 

  許溫江這才放鬆了一下,然後頓了頓,又問道:「左瑜呢?」 

  「別說了!」孫鵬越一揮手,「膽子小得跟老鼠似的,這輩子就知道恭維席家。他上次去了席家,還以為我不知道?哼,我早就讓人監視著他,沒想到……」 

  「沒想到他還是慫了?」 

  「是啊,戰戰兢兢的,席老爺子一找他,馬上就去了。」 

  許溫江卻笑了:「這要什麼緊?要是他現在還在,說不定會壞你的事,暗中把涼落給救走了。」 

  「這麼說也是,但是我這心裡不舒服啊!」 

  許溫江問道:「你當初讓左瑜參與進來的目的是什麼?」 

  「他明白涼落的底細和身份啊,再怎麼說,他也算是涼落的一個親戚。」 

  「那現在你知道了涼落的身世了嗎?」 

  孫鵬越點點頭。 

  「那不就可以了。」許溫江說著,站了起來,「我等著孫總的成功。那一天,我一定敬孫總一杯酒。」 

  孫鵬越哈哈一笑:「成功還太早。不過涼落在我手上,席靳南拿我沒有辦法,也不敢動我兒子。」 

  許溫江點點頭,離開了。 

  這一晚上,格外的漫長,白天似乎遲遲沒有來。 

  席靳南洗漱完畢,站在衣帽間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表情冷漠。 

  他心裡,已經有想法了。 

  一晚上,足夠他策劃很多事情。 

  他這輩子,只有在涼落走的這件事情上,沒有果斷過。 

  已經早上八點了。 

  席靳南穿上西裝外套,轉身走了出去,管家守在門口,低聲說道:「席總,喬先生,郁小姐,還有一位紀先生,都來了,正在客廳等您。」 

  「我知道了。」席靳南點點頭,「把他們請到偏廳里去。然後讓所有傭人都離開,不要靠近。我過會兒就來。」 

  席靳南說完,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分明是……唐雨芸住的房間。 

  席靳南人高腿長,很快就走到唐雨芸房間里,推門走了進去。 

  唐雨芸還在睡覺,聽見門響,也沒有動,依然躺著,一動不動。 

  席靳南走了過去,唐雨芸這才懶懶的問道:「誰啊……」 

  「我。」席靳南沉聲開口,「今天上午,你就在房間里待著,哪裡都不要去,什麼也別問。下午……下午我有事情告訴你。」 

  唐雨芸一骨碌的從床上爬起來,一臉茫然:「怎……怎麼了。」 

  「我不會說第二遍。」 

  席靳南轉身就走,很快,她的房間門口,站著兩個保鏢,分明是在監視她。 

  席靳南看著眼前長長的走廊,然後轉彎,下樓,往偏廳走去。 

  他只能自己去換涼落,沒有其他辦法。 

  他冒不起這個險,他也賭不起,如果涼落有了什麼閃失,他這輩子都會恨自己。 

  如果他能回來,那麼他要和唐雨芸劃清界線,她鳩佔鵲巢這麼久,也是時候擺正自己的位置了。 

  如果他沒有回來,趙旭知道怎麼做。 

  席靳南走進偏廳,看著在座的三個人,臉色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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