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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你到底在和我生什麼氣?

  221:你到底在和我生什麼氣?    管家笑了笑:「或許是的吧,老爺子。」 

  席老爺子爽朗的笑了兩聲,忽然又想起什麼:「不對……涼落要是知道,靳南的傷是唐雨芸所為,她那丫頭,不知道會怎麼想啊?」 

  席老爺子為了涼落,也是操碎了心。 

  「算了,兩口子的事情,兩口子自己去折騰。」席老爺子嘆了口氣,「不過……」 

  「老爺子,有什麼吩咐?」 

  「既然靳南不在醫院,也不在涼城了,我或許是該趁著這個時間,好好的去會一會唐雨芸了。去醫院,先不回席家。」 

  「是,老爺子。」 

  醫院高級病房裡。 

  席老爺子在管家的陪同下,走到了唐雨芸病房門口。 

  管家上前一步,敲了敲門,然後直接拉下門把,把病房門給打開了。 

  唐雨芸失魂落魄的半躺在病船上,聽見敲門聲,正要準備去開門,卻看見門已經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現在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了。 

  昨天席靳南帶著血淋淋的傷口離開之後,這裡,就只剩下她了。 

  趙旭不知道被帶去了哪裡,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次見到。 

  除了值班的護士,還有她的主治醫生偶爾會過來之外,沒有任何人來看過她。 

  才一天這樣的日子,唐雨芸已經覺得無比的煎熬難受。 

  她木然的抬頭看著病房門口,靜靜的等待著外面敲門的人走進來。 

  席老爺子拄著拐杖,出現在唐雨芸的視線里。 

  管家眼睛一掃整間病房,只有唐雨芸一個人。於是他附在老爺子耳邊低聲說道:「老爺子,現在……唐雨芸只有一個人,已經失去少爺這個依靠了。您現在,還來針對她的話……恐怕少爺知道了,會有意見。」 

  「誰說我是來針對她了?」席老爺子毫不顧忌,特意高聲說道,「現在她已經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了,我還犯的著為了她,來影響靳南和我之間的親情嗎?」 

  管家低下頭,看了唐雨芸一眼,不再說話。 

  席老爺子又看著病船上的唐雨芸,說道:「唐雨芸,我知道,現在靳南不會再處處維護你,因為你欺騙了他的感情。」 

  一說起這件事,唐雨芸心裡就幾近扭曲,她恨恨的盯著席老爺子:「那你現在還來這裡幹什麼?來嘲諷我,還是要替席靳南處置我?」 

  「我沒有痛打落水狗的習慣,而且,靳南雖然知道了你都做了些什麼,但是,他依然不會把你怎麼樣。」 

  她尖聲叫道:「那我不知道你來這裡幹什麼,看看我有多慘?我沒有嫁進席家,你很得意是不是?」 

  席老爺子的語氣依然不緊不慢,和唐雨芸的強烈情緒形成鮮明的反差對比。 

  「你對於我,對於席家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威脅,我的確很得意,因為他終於看清了你這個女人的面目。他不會處置你,可是他也不會再關心你。我想,這樣的做法,才是最讓你痛苦的吧?」 

  唐雨芸仇恨的盯著席老爺子。 

  的確,席靳南離開的時候,把所有事情都簡潔明了的說清楚。 

  他說,會醫治好她的心臟病。 

  他說,不會原諒她對涼落做的那些事情,但也不會處置她,讓她一個人這樣繼續的生活下去。 

  席靳南對她不管不問,再無瓜葛,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這比她自食惡果還要讓她難過千百倍! 

  「我的話,還是不要說得太過了,」席老爺子看她氣得那副模樣,說道,「萬一你的心臟病又一次發作,省得讓靳南再回來見你一面,節外生枝。」 

  「你就是嫌棄我有心臟病!你就是嫌棄我不能給席家傳宗接代!所以你處處妨礙我!要不是你,我早就和靳南在一起了,結婚了!哪裡還輪得到涼落來鑽這個空子,讓她把我逼退到今天這個地步,她卻成功上位了!」 

  唐雨芸聲嘶力竭的喊著,話語里全是對席老爺子的恨,對涼落的恨,恨所以阻擋她嫁給席靳南的人! 

  「心臟病只是一點。靳南是席氏集團的掌舵人,他必須有繼承人,而你做不到。其次,你這個人,讓我很不喜歡,你太過工於心計了。」 

  唐雨芸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借口!你這些都是借口!」 

  席老爺子十分淡然的看著唐雨芸。 

  「我沒能把你從靳南身邊趕走,結果,是你自己親手把自己毀了。唐雨芸啊,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其實你怪不了任何人,只怪你自己,太過算計,最後什麼都沒算到,得了一場空。」 

  「都是你和涼落!如果沒有你們兩個的阻礙,我不會這樣做的!」 

  席老爺子冷笑,反問道:「如果不是你陷害涼落,你至於讓靳南那麼的厭惡你嗎?我該慶幸,他及時看清了你。事到如今,你依然沒有反省自己,還把錯往別人身上推。」 

  唐雨芸恨恨的,卻又無可奈何的瞪著席老爺子。 

  以前的她在最風光的時候,奈何不了席老爺子,現在的她,更加拿席老爺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甚至如果現在是涼落來了,都可以踩在她的頭頂上。 

  唐雨芸很清楚,現在的自己就是一個廢人。 

  沒有了席靳南的庇護,她什麼都不是! 

  席老爺子也不想再和她說這些,席靳南和唐雨芸不會再有結果,這已經是成了定局的事情了,也不需要他在這裡多說什麼,惹得唐雨芸情緒激動。 

  「我今天來,不是來和你爭吵的。我看你病房裡冷冷清清,真的是一點都沒有以前的半點風光。」席老爺子往前走了兩步,站在船尾,直直的望向唐雨芸,「今天如果我想要處置你,誰也救不了你,包括靳南。」 

  唐雨芸的雙手緊握成拳,尖細的指尖掐進了肉里:「老爺子,你怎麼確定,他不會趕來?雖然我現在什麼都不是了,但是他不至於讓我過得太難看。」 

  「為什麼?」席老爺子笑了笑,「因為他現在在日本啊,怎麼趕得過來呢?噢……我忘記告訴你,他為什麼去日本了。」 

  唐雨芸的手越掐越緊,隱隱有些不安的預感。 

  「因為涼落在日本,他親自接她去了。涼落是負氣離開的,他現在是去把她給哄回來。這一回來,我看啊,也沒你什麼事了。」 

  唐雨芸氣得不輕,被子已經都快要被她揪攔了,眼神惡毒的盯著席老爺子。 

  現在她果然是被人人踩!人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唐雨芸,你了解就可以了。」席老爺子皺了皺眉,「我主要想和你算的一筆賬,就是席靳南肩膀上的傷!」 

  如果說之前席老爺子還算是和顏悅色,不冷不淡的,現在說起席靳南的傷,老爺子的眼神明顯就凌厲了很多。 

  受傷不是小事,而且席靳南這次,受的還是較為嚴重的傷。 

  唐雨芸剛剛還氣得不行,現在聽到老爺子的話之後,卻忽然一笑:「哦,那傷啊,對,沒錯,老爺子,是我弄傷他的,我恨不得讓他死!」 

  席老爺子的神情更加嚴肅了:「唐雨芸!」 

  「怎麼?實話不愛聽?我把他殺死了,我就和他一起死。我得不到他,那麼涼落也別想得到他!」 

  越說下去,唐雨芸就笑得越猖狂。 

  「你真是瘋了。你說,你怎麼把他傷得那麼嚴重的?」 

  「刀啊,」唐雨芸毫不顧忌的說道,「那麼長的水果刀,全部插進了他的肩膀,血一下子就流出來了,銀色的刀刃都變成了紅色的。他不躲,他受了我這一刀,他心甘情願的被我傷,居然連躲都不躲……」 

  她越說下去,席老爺子就越氣憤。 

  管家這個時候及時的向前一步,在席老爺子耳邊低聲說道:「老爺子,我看我們還是離開吧。她現在情緒不穩,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依我看,少爺身上的傷,估計也是和她之間的糾葛罷了……」 

  席老爺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正要回答,管家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老爺子,是……少爺那邊的人打過來的。」 

  「接。」 

  病房裡,一時間只聽見管家接電話的聲音。 

  管家很快就掛了電話,面色複雜:「老爺子,少爺和太太……回來了。」 

  「是嗎?」 

  「什麼?」 

  席老爺子和唐雨芸的聲音同時響起。 

  唐雨芸奮力的掙扎著爬起來,整個人一下子失控了,嘴裡不停的喃喃說道:「他回來了,我要見他,我必須要見他……」 

  席老爺子卻轉身就走:「管家,接著說下去。讓護士馬上過來,我看唐雨芸這個女人需要打一針鎮靜劑!」 

  醫生和護士很快就聞訊趕了過來。 

  席老爺子大步往外走著:「管家,剛剛電話里,還說什麼了?」 

  「少爺已經帶著太太回國了,但是現在在市醫院裡。具體什麼情況,現在還不清楚,老爺子您要趕過去看看,還是……」 

  「馬上過去!」 

  席老爺子走出住院部,低頭上車,立刻就撥通了席靳南的電話:「到底怎麼回事!去日本前你在醫院,現在帶著涼落回來了,怎麼又去了醫院!是你的傷又出了什麼問題,還是涼落?」 

  「是涼落。」 

  席老爺子對著手機大吼:「我孫媳婦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席靳南我一拐杖就打死你!」 

  席靳南掛斷電話,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席老爺子的震耳欲聾的聲音。 

  他把手機隨手放進大衣口袋裡,然後抬眼望著空蕩蕩的醫院走廊。 

  他記得,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涼落睡醒了,燒也退得差不多了,沒有之前燒得那麼嚇人了,只是還有點低燒。 

  而且,她也稍微精神了一點,下了飛機之後,就一直清醒著,靜靜的靠在他肩膀上,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 

  席靳南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看不透她。 

  時隔一個多月之後回到涼城,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一路從機場直奔醫院,涼落一句話都沒有開口說過,只喝了兩次水。 

  她的唇色蒼白,一點也沒有以前的嫣紅,嬌艷欲滴,而是格外的乾澀。 

  下車的時候,她也不要他抱,拒絕他碰她,堅持自己慢慢的走進了醫院。 

  而讓席靳南印象更為深刻的是,在涼落進去做檢查之前,她往裡面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他當時,擔憂而又有著壓抑的好奇。 

  擔憂的是她的身體狀況,好奇的是……很快,他就可以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懷孕。 

  他和涼落的目光對上,她似乎看懂了他眼裡的情緒,嘴角一彎,竟然是淡淡的笑了笑。 

  然後她轉過身去,走了進去。 

  席靳南收回目光,高大的身影此刻略顯孤單,站在走廊上,一動不動,靜靜的等待。 

  席家的家庭醫生輕聲說道:「席先生,您完全可以放心了。醫院裡面藥物齊全,雖然還沒檢查太太是否有孕,但是在檢查之前,已經用了適合給太太注射的藥物,您不必擔心。」 

  席靳南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醫生見他一動不動,眼睛卻又直勾勾的盯著裡面,於是好心提醒道:「先生您要是擔心太太的話,可以進去陪同的……」 

  席靳南突然低斥道:「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大步走了進去了。 

  醫生一個人嘀咕道:「您也沒問我啊……」 

  涼落坐在椅子上,手上綁著繃帶,正準備抽血做血液檢查,需要先抽血。 

  她有些不忍去看,想想都覺得疼。於是她別過頭去,卻突然看見席靳南大步的走了進來。 

  涼落有些愕然:「你……怎麼進來了。」 

  「不可以嗎?」 

  「難道可以嗎?」 

  「醫生說我可以進來。」席靳南說,「我怕你一個人……不方便。」 

  涼落從他身上收回目光,聲音冷淡:「你來了我才不方便吧。只是抽個血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嘴上是這麼說的,可是涼落還是不敢看那麼長的針管。 

  尤其是當冰涼的碘酒棉球擦拭著她的肌膚的時候,那涼意還是讓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席靳南走到她身邊,皺眉說道:「害怕就直說,這麼嘴硬幹什麼?」 

  說完,他強硬的捂住她的眼睛,環住她的肩膀。 

  這麼霸道的舉動,讓一邊在給涼落準備抽血的小護士,都忍不住臉紅笑了。 

  涼落看不見,只有席靳南指尖透進來的一點點光。 

  她記得上次,他這樣捂著她的眼睛,是他準備包紮傷口的時候。 

  這次換成了她,要抽血做血檢。 

  席靳南低頭看著她,手很穩,一直遮住她的視線。 

  針尖刺進涼落的皮膚里的時候,她忍不住痛得戰慄了一下。 

  席靳南更加用力的摟著她的肩膀,抱緊她:「很快就好了,很快……」 

  涼落痛得想叫,可是席靳南在這裡,她不想在他面前展現她的軟弱。 

  她只是咬緊牙關,緊閉著眼。 

  直到護士說「好了」的時候,她還沒有緩過神來。 

  席靳南的手慢慢移開,涼落重見光明。 

  她伸手拿棉簽摁住傷口,輕輕咬著下唇。 

  「明明很怕打針,明明很痛,卻依然不肯表現出來……」席靳南低聲在她頭頂說道,「涼落,是因為,我還不是那個可以讓你徹底敞開心扉的人,對嗎?」 

  涼落沒有回答他,只是自顧自的站了起來,看向席靳南:「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他也沒有回答她,只是這樣直直的望著她,眼睛里的情緒翻湧,眼眸黑不見底。 

  涼落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說話,皺了一下眉,又很快鬆開,徑直繞過席靳南,往門口走去。 

  席靳南也皺著眉頭,跟在她身後,走了出去。 

  涼落把棉簽扔進垃圾桶,放下了袖子。 

  她又捂著嘴咳了兩聲。 

  席靳南在她身邊站定,對於她這樣冷淡的態度,似乎很不滿意。 

  「回家吧,席靳南。」涼落輕聲說著,聲音有點嘶啞,「檢查結果……我想明天才可以出來吧?」 

  「三個小時。」他回答。 

  涼落點點頭:「哦……那需要在醫院等嗎?」 

  席靳南臉色沉了沉,再也忍不住,伸手一把將她拉過,圈在懷裡,低頭牢牢的盯著她的眼睛:「你到底在和我生什麼氣?」 

  她輕輕的推開他:「你覺得我看起來,還有那個精力和你生氣嗎?」 

  「從昨天晚上你回到卧室以後,你就一直這樣不咸不淡的態度。」 

  涼落抬頭望著他:「是嗎?那很抱歉,席靳南,我就是這個樣子。要是你希望我像你身邊的人一樣,對你畢恭畢敬,有求必應,你說一就不敢說二,那我做不到。」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很累,不想去猜你是什麼意思。」 

  席靳南的臉色變了變,然後又把心裡的怒氣給壓了下去:「涼落,關於我肩膀上的傷,我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但是……」 

  「你不需要對我解釋什麼。」涼落帶著濃厚的鼻音說道,「我們兩個人,唯一的聯繫,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你和唐雨芸之間的事情,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說完,轉身就走。 

  她一到醫院,先是打了一針,她又馬上去抽血,現在整個人都是昏沉的,頭暈的越來越厲害。 

  席靳南大步追上她,擋在她面前,低沉著聲音說道:「我和唐雨芸,已經不是你想的那樣了。」 

  涼落眼睛里閃過一絲愕然,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無波。 

  席靳南接著說道:「從很久之前,我和她就已經不是你看到的這樣了。準確的時間,是你來到公司找我,然後給我那支錄……」 

  「你們兩個!」這個時候,席老爺子忽然從拐角處走出來,抬起拐杖直直的指著席靳南,「尤其是你。」 

  涼落轉身面對著席老爺子,軟軟糯糯的帶著鼻音喊了一聲:「爺爺……」 

  看見席老爺子,涼落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本能的禮貌的稱呼席老爺子。 

  她以前,千方百計想要見到席老爺子,卻總是被拒之門外。 

  現在,席老爺子卻就這麼出現在她面前了。 

  可是,她卻沒有什麼話要說了。 

  今時不同往日啊。 

  她已經委曲求全,要給席靳南生下一個孩子了,而且,現在已經可能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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